开的妍。
“咦,你还专门给我送水喝呢?”白萝惊喜极了,正巧喉头干涩,打开翡翠盖子就开喝,饮了几口就舒爽的眯起了眼睛道:“还是热水,真舒服。”
难得看见白萝这幅小样,卫明贞莞尔,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顶,说道:“快到你的小日子了,莫要乱吃那些个生冷的东西。”
白萝将将想说没有,却想起一刻钟前被她吃下腹的梨,便眨巴着眼睛嘟囔了几声了事:“我才没乱吃,诶,你怎么还转性子了?”
看着温柔不像话的卫明贞,白萝还有些小小的不适应,竟然还能记住她的小日子,心里登时有些暖暖的,扯了一根狗尾巴草就叼在了嘴边上。
“你这样子可真叫我受宠若惊。”
卫明贞自然察觉到了自己的改变,摸摸自己那张长年累月都冰霜覆盖的脸,再看看抚着胸口一脸戒备看她的白萝,就无奈极了。
“你都是我的人了,自然是要对你好。”而且,还得好一辈子。
白萝似乎被她这突然的温情告白吓到了,撑着手就将身子挪开了半米,指着一脸柔和的卫明贞说道:“别介,你还是以前那样吧,这个样子我消受不起。”
尽管这样的卫明贞更能魅惑人心,可白萝还是适应了之前,那个阴阳怪气傲娇冷艳的公主殿下了,想想,她还真是欠虐!
“累不累?”
“嗯?自然是累呀,我这双腿骑惯了马,却没习惯下跪,可疼了。”白萝以为卫明贞是在问她今日累不累,忙吐诉苦水一大摞。
“你说父皇曾经给过你一道密旨,待我登位之后,就放你出宫?”
卫明贞面色淡淡的略是沉吟到,低敛的凤眸底,却有暗光忽闪。
其实前几日白萝就开始纠结这个事情了,她却是了解卫明贞的,所以一直没说,直到昨天,两人行了那事,白萝拿着那道密旨是心思百转,差些愁坏了头。
“陛下是那么承诺的,所以你……”
卫明贞学着白萝方才的动作也躺在了草坪上,舒展了一下僵直的四肢,将她的犹豫听进了耳中,绝美的薄唇畔忽而扬起。
“嗯,还真有那东西?你是不是也放在枕下来着?”
第88章()
“嗯,还真有那东西?你是不是也放在枕下的?”
也?听着她那带有几分莫名戏谑的口气,白萝顿时就心生了不妙,以前她害怕卫明贞对她如何,所以就将那道密旨藏的严严实实,想着将来某天拿出来好一走了之,偏生这两天风声太大,她耐不住拿出来研究,晚上顺手就塞在了枕下。
“你,你怎么知道?!”
可千万别是她想的那样……
看她那戒备的小眼神,卫明贞无端开心极了,稍是沉吟,才缓缓说道:“我看那东西无论是质地还是字迹都不喜,所以……顺带也烧了。”
白萝:“!!!”
故意的,她绝对是故意的!白萝一口火气就呛在了胸口,是上不去也下不来,恨不能立时将跟前的人扑倒,那东西可是她最后的保障,她居然说烧就烧了,还这般风轻云淡!
“卫明贞!你,你!”
顷刻炸了毛的白萝气极,一手愤赧指着卫明贞,一手抚着猛起伏的心口,好半天也说不出个字来,只能不断咬着个你字,似乎是没了办法。
“无用的东西,你还想留着作何?”
“怎地没用了?我不可能一辈子留在这里,只要这次你能顺利登基,我就可以……”
白萝被卫明贞引了话口,她仿佛料定了她会这般说,以至于在白萝明确表示离开的心思后,躺在地上的卫明贞冷了脸。
“可以如何?离开我了?白萝你怎么到现在还能这么想呢,你忘记我们是什么关系了?”
她的话让白萝瞬间暗了神采,这一刻的卫明贞才是真正的那个她,冷到了骨子里,看着人的眼神都是发了狠的渗人,却是没有在第一时间发作。
“我自然记得……”
昨天发生的事情,她如何忘的了,是她用了最果断的方法,将她不得不拢在她的身边,可是……
“很久以前,有个女孩曾对我说,喜欢上一个人,就会想天天和她在一起,她开心了,自己也就开心了,她不开心了,自己只会更难过,白萝,你现在会不会有一丝丝的难过?”
阖上那双咄咄逼人的冷艳凤目,卫明贞将一切的情愫藏起,玉指拂过身下的柔软青草,感觉是那样的真实,短暂的停留也能将它们压在手心底下,可是白萝,纵然是靠的再近,她却觉得有些抓不住了。
高抬着的手缓缓落了下,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白萝突然觉得卫明贞的话中已是满满的无奈和黯然,这个认知让她有些不忍。
“我……”
“你不会难过的,因为你已经不记得了,可是我,难受着呢……”
若说卫明贞的执着,也不过是参不破那个爱字罢了,或许在遇上白萝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放不开,也舍不下,纵然是她不再记得她了。
她难受?白萝缄默了,她所忘记的,是她如何都记不起来的,细碎的梦境中,她是和卫明贞在一起的,几多的笑颜,便是她自己都觉得诧异,她甚至都怀疑那个时刻依偎在她怀中的,是不是自己?
“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所以,对不住……唔!疼!。”
白萝甚至都没看清楚卫明贞是怎么起身的,唇瓣上便是一阵剧痛袭来,她奋力的想要推开她,却被大力的扼住了手腕,发了狠的撕咬越来越激烈了,彼此的气息和在了血腥之中,似要缠绵至死,再不分开。
直到白萝失力瘫倒在地上,卫明贞才松了手,看着双眼迷离的白萝,她勾唇妖冶一笑,敛起的绝美弧度中还残留着血迹,吐气如兰的说到。
“我给你时间去记起来,但是在你记起来之前,都必须和我在一起,白萝,这是我最后的要求。”
这也无异于一场赌注,如果白萝记不起来,那么她就只能永远和卫明贞在一起了;可是若她记起来了,那断回忆只会让她陷入和卫明贞一样的境界。
忽闪着幽黑眸眼,白萝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所以,无论输赢,她似乎都和她绑在一起了,而这个时间,似乎还是一辈子为期。
“好,我答应你。”
白萝的唇被咬破了,自然是不能在视于人前,只消卫明贞一句太子妃凤体不适,她便被送回了东宫,直到顾吉祥琅启找来时,她还蹲在角落里抓耳挠腮。
“怎么就答应了呢!我怎么就答应她了呢!哎呀,以后肿么破!”
“咳咳,师妹,你这都念叨了无数次了,究竟是怎么了?你答应谁什么事了?”
她这循环叨念倒是不惊觉,却把站在身后的琅启给听迷糊了,不得不伸手戳了戳白萝的背脊,可待人转过来时,吓的脚下不住退了一步。
“师,师妹,你,你没事吧?”
抛开她那一头凌乱渗人的长发不说,便是那留了伤的嘴唇就够吓人,琅启瞬间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行医多年,他自然能看出别人咬和自己咬的区别,所以……有人挖卫殿下的墙脚了?
“你别乱想,我没出墙。”
拢了拢散发,白萝随意捡了根发带就绑了起来,不得不说她和这位师兄越来越默契了,便是一眼,都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所以,亦是同上的琅启瞬间就捂住了嘴,他似乎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
“师妹,是这样的,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那个女人的孩子保住了,好,我先告辞了。”对,就是这样,装作毫不知情的转移话题,琅启不禁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白萝微微点头,他口中的那个女人,便是冷宫的贤妃,昨日里动了胎气,第一时间使了人来找她,白萝想了想,就遣了琅启过去。
“她那腹中的孩子,本不该存于世的,就这一次吧,余下就看她造化了。”
其实白萝施之援手的最大原因,无非是因为那日贤妃说梦见了儿子,尽管她并未问出白瑾是如何置七皇子于死地的,但是也差不离了,能还一些是一些吧。
看着琅启甚是不自在的转身想要溜脚,白萝抿着嘴,擒住了他的七宝腰带,将人拽住了,冷冷道:“师叔可有传信了?”
“啊,师妹你不说,我还差些忘记了呢。”琅启恍然拍了拍头,遂回过身来,小心翼翼的拿开了白萝的手,就凑满了笑意道:“师父确实来信了。”
白萝挑眉好奇,如今她师叔和阿爹也算是通气了,他带信来,也就等同于她阿爹的话,所以她还有些小紧张。
“可有说我阿爹何时上京?”
“师父带口信来的,不止说你爹会近日归京,还说他很生气,让你小心自保吧。”
说完,琅启就快速溜人了,余下白萝一人站在殿中,独自体会什么叫做秋风扫落叶的心寒,她阿爹可是从来没说过要收拾她的话,看来这次是真把他老人家惹急了。
“完蛋了。”
待她再度准备蹲回墙角挠墙时,一道绿色的身影就从殿外奔了进来,白萝还未看清楚,就听到熟悉的声音高呼道:“小姐!快,快些,顾大人和南夜大人打起来了!”
“小朵?”白萝瞪大了眼,看着眼前黑了一个度的白小朵,不禁讶然:“你这是去哪里了?”
哪知小朵正急头着呢,拽着白萝就开始往外走,边说道:“小姐你快些,他们都打起来了,你再不帮忙,顾大人可就吃亏了!”
“你说谁和谁在打架?”白萝愣住了,正待多问,却被飞快扯到了东宫的玉台前,果不其然就看见两个美如画的俊男子正“斯缠”一处。
“这就是打架?我怎么看他也不像是吃亏啊……”
“这,这是怎么回事!”白小朵被惊吓到了,看着她那一贯都认为弱不禁风的顾大人,竟然把杀人如麻的南夜大人给压身下了!
白萝率先拢着裙摆下去了,现场十分微妙,明显占着上风的顾吉祥是一脸的怒意冲冲,而被压住的南夜却是笑意不断,一张妖颜挂了不少的彩,竟然还对顾吉祥说着。
“快歇歇吧,手骨没折了吧?”
“……”
站在最近处,白萝把那甚是风骚的话听了一满耳,顿时被恶寒到不行,搓着双臂,她眼睁睁的看着顾吉祥又一拳砸在了南夜的脸上,说真,她都替他疼的慌。
“你们这是?”
听到了白萝的声音,顾吉祥立时停了手,一眼看过来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一时不查被南夜捉住了手腕,将将想要大力挣脱,却发现那厮已经不要脸的凑上了嘴。
看着南夜吻在顾吉祥沾着血迹的手背上,白萝扶额半晌说不出个字来,这个节奏让她不得不想起自己和卫明贞,所以南夜他?
“放手!再做出这幅表情,打不死你!”
顾吉祥大概是被南夜那副享受的模样恶心极了,头一次改了自己温文儒雅的性子,恶狠狠的想要推开身下的人,实在推不开了,又准备动手了。
奈何此刻的南夜也厚了脸皮,一改以往的蛇蝎男形象,抱着顾吉祥的手就喊着:“你打吧,让我抱着你的手死去就成,来,朝这拍。”
白萝:“……”
第89章()
“吉祥哥,你跟他……咳咳,我就是问问罢了,你要不说也行的。”
白萝觉得这种时候,不是一般的尴尬,凭着临池朱栏而坐,拾了明黄的软靠抱在手中,便试探性的看了看咬牙切齿的顾吉祥,和不远处处理伤口的南夜。
“莫要再提他,此人甚疯,你且离他远着些。”
好不容易平复了些许心情,顾吉祥擦拭了手背上的血迹,就将白萝的绢子放进了怀中,看着一面好奇的白萝,便觉着心口闷堵的厉害。
“你且说说你这是这怎么了?”
“我?”看着他指向自己的手,白萝一愣,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摸了摸唇上的伤痕,便慌乱说道:“这是我不小心弄到了,无事。”
顾吉祥自然是不信她所言,一双星目带着锐利将她看了又看,终于无奈的说道:“有些事情你不愿说便罢了,别委屈了自己。”
绕着指尖的冰丝流苏,白萝稍稍恍惚了一下,她听出了顾吉祥话中的意思,侧头看向池中的仙鹤便笑道:“我可不是会委屈自个的人,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么。”
“那你为何不敢看着我。”顾吉祥很明确的点破了她拙劣的伪装。
白萝甚是烦思的揉了揉太阳穴,然后一指指向了顾吉祥的身后,撇着嘴说:“我自然是想看着你,可是他那眼神有些吓人。”
顺着她所指,顾吉祥便知说的是谁,眼中一暗,俊朗的面上便添了一分肃然,倏地转过身看向南夜,果不其然那厮正用阴仄仄的眼神看着白萝的一举一动,见被他抓个正着,反倒还不心虚的冲他挥挥手,满是挑衅。
“……”
“之前我看他还很正常啊,难道是这次他去接你的时候才这样的?太奇怪了,明明之前也见过,怎地现下才这么一副荡样?”
白萝是百思不得其解,她这还纠结着为何,却完全不查对面的顾吉祥已经红了耳根,还是那种涩涩的羞红。
“不过,还是离他远些吧,他这人跟着卫明贞不简单着呢,哼唧!”
其实吧,很久以前白萝还怀疑过南夜和卫明贞的关系,例如初见时,哪次两人不都是亲亲密密的,便是夜了,都眠在一处的,但是现在她不怀疑了。却又不得不对顾吉祥提个醒,卫明贞不简单,便是南夜的来历也不是那么简单的,纵然顾吉祥脑子再好使,也防不住有心人。
“我又怎不知这些,倒是绒绒你,她即将登位,你待如何?”
密旨的事情,顾吉祥是知道的,所以她才会在卫明贞没出现之前就劝白萝离开,说的不是那么明朗,却也看出了白萝的迟疑,时至今日,他大概是知道了些什么,比如白萝唇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我还想知道一个答案,暂且是不会离开这里了,等阿爹到天都了,我会和他解释的。”
顾吉祥了然,他早该想到了,不是吗?自嘲一笑,看着发愣的白萝,他忽而觉得有些陌生了,从前的白萝处处在意的是武功和吃穿,却从来都是笑意满面,无半分愁容,便是叫姬月徵伤了腿时,也是大大咧咧的嚷嚷着报仇,哪又是如今这个心思重重的模样。
“既然你自己拿定了主意,便由着去吧,过些时日我便要离开了,你自个保重。”
立时,白萝诧异瞪眸,不解道:“离开?你不是到天都述职入内阁么?为何要离开?”
看着她的发自心底的焦急,他也便是满足了,自己于她而言还是重要的,叹息了一声,便讪笑着:“不过才几日,我就发现这天都里还不若下面好,听闻西陲边城的百姓过的水深火热,我想自请下调了,怕是以后就难再见了。”
白萝黯然垂眸,她深知若是顾吉祥远走西陲边城之境的话,怕是一辈子都不能再进内阁了,那么他那一身本事,也便是埋没了,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让他如此不惜放弃一切?
“你可想清楚了?失了这次机会,日后他们定然是不会再接纳你入阁,做不了国相,你又如何施展自己的愿望?”
很多年前,顾吉祥就曾戏言过,做官者当至群臣首,方能听尽天下事,善尽天下人,所以他这么多年都努力着,想着有朝一日能成为大卫朝最年轻的国相。
“你还记着呢,我都忘记了,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