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天骄不太耐烦的说:“丑丫头,出来,我找你有事!”
楚笛其实一早就听到了涂天骄进门的声音,他的脚步声她听得出来,但是,脚步声里有些不愉快的情绪在,她不知道他又怎么了,所以干脆装作没有听到,正如她猜测的,涂天骄的情绪确实是不太好,进了门,竟然没有理会茹倾世的问询,而是直接用相当生硬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天骄,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茹倾世不太明白儿子为什么这样的语气和丑丫头讲话,明明是儿子让这丫头来陪自己的,而且这个时候还不到晚上,他的出现又这样突然,就算是丑丫头疏忽了伺候他,当着自己的面,儿子也不该这样生气,听这语气,好像丑丫头有什么事惹到了儿子。
涂天骄不太耐烦的说:“妈,不过是个伺候人的丑丫头,长得这样不招人喜欢,又不会讲话是个哑巴,您到是蛮有热心,想着找个人把她娶了去,她是伺候我的丫头,我没说放她出去,她就不能出去!”
茹倾世一挑眉,有些讶然,“这孩子不错,我想给她留意个合适的人,没你说得这样不堪,人也不是丑到不能看,不会讲话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为这点事你就冲她发火,这不是给妈脸色看吗,这个念头是我起的,难道不成吗?不就是个丫头吗?我给她寻个婆家又怎么了?”
“起来,跟我出去!”涂天骄一把把楚笛从椅子上扯了起来,拽的有些急,楚笛一个踉跄差点摔到涂天骄身上,摇晃一下勉强的站住,也是一脸错愕的看着涂天骄,不明白他是怎么了?
茹倾世刚要讲话,涂天骄已经拽着楚笛踉跄着走到了房间的门口处,口中不满的说:“妈,您再另外寻个人伺候吧,少打丑丫头的主意,我好不容易找了个可信的丫头,您有朱妈就成了,这丑丫头是儿子的。”
茹倾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嘴微张,呆愣的看着门口,隐约还听到有些乱乱的脚步声,目光再重新落到桌上,楚笛刚刚绣出一朵黄色花瓣的绣布,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有一个奇怪的感觉突然间的涌了上来:儿子好像喜欢这个不会讲话的丑丫头!
喜欢,一个伺候人的,一个长得其貌不扬,或者说,还没有长开的小丫头,并且这个小丫头来历不明,又是一个哑巴!一向目中无人的儿子,竟然会这样在意着?!不会吧?!
朱妈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脸不安的说:“夫人,少爷怎么了?那么凶的带张姑娘离开,我看他拽着张姑娘,那孩子一路走得踉踉跄跄,好几次差点摔倒,这是出了什么事,少爷凶的好像要吃人?”
茹倾世抬起头来看着朱妈,喃喃的说:“我也不晓得,我让弄糊涂了,这孩子,到是护那丫头护得紧,要不是这丫头长得一般,又不会讲话,我还真是要考虑是不是要把这丫头做主替天骄收了,他到难得的肯照顾别人,朱妈,我怎么觉得,天骄这是在吃醋呀,因为我们要给丑丫头寻个合适的婆家。”
朱妈眼睛睁得老大,迟疑的说:“不会吧?!”
茹倾世也是一脸的不能相信,“但愿不是,否则,他爹能给气死!”
朱妈想了想,也是,涂明良最是疼爱这个小儿子,要是这个小儿子突然喜欢上一个长相寻常,出身寻常,又不会讲话的伺候人的丫头,还真有可能!
楚笛被涂天骄一路拽着到了涂天骄的小院,觉得脚踝有些不太舒服,估计是在路上走路的时候扭到了,真是弄不明白,这个涂天骄又在哪儿受了气跑到她这儿来发火,手腕上疼得厉害,涂天骄是不知道还是存心故意的,他的手劲非常大,捏着很痛的。
阿秀看着一脸恼怒的涂天骄拖着张姑娘回来,吓了一跳,刚要迎上前,涂天骄脸一沉,凶巴巴的说:“滚!”
阿秀吓得立刻退到一边,心中又替楚笛担心起来,一直少爷对这个张姑娘挺不错的,可是,好像每次少爷发火的时候又都是对这个张姑娘。
楚笛听到门在她身后砰的一声关上,带着风,然后自己被丢在了床上,头碰在床头上,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刚要坐起来,涂天骄的脸却出现在自己面前,吓得她一哆嗦,顾不得头痛,再次将头顶在床头上,呆呆的看着涂天骄。
“丑丫头,你还真是有心计呀,知道通过我妈把自己从我身边弄出去!”涂天骄恶狠狠的说,“美得你,张茂林是呆在无名山,可是,我原本还想着你想他的时候,看你表现不错,念着他对你有救命之恩,我或者会带着你去山上看看他,现在,你想也别想,立刻收拾东西,我明天就送你离开这儿去外面读书,三年之内,不!五年之内,你都别想再回这个城市!”
楚笛只觉得涂天骄说话的时候离自己近到呼吸可闻,他热热的,微微带着几分酒气的气息扑在她脸上,她的睫毛一直在颤啊颤,心中却紧张的要死,她没有戴面具,要是他万一认出她来!?她要怎么办?
看着楚笛眼中突然涌现出来的惊异,涂天骄更是确定这个可恶的丑丫头就是一门心思想要离开这儿,去找她的茂林哥哥,心中更是生气,抬手想要一巴掌打在楚笛脸上,抬起手,就在手上要落下的时候,他的心又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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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躺在自己面前的楚笛,大睁着一双眼睛呆呆的看着他,眼睛里满满的全是惊慌,似乎还要哭出来,有些水痕在眼睛里浮现,却忍着不敢落下来,一张小脸紧张的苍白而无血色,牙齿咬着嘴唇却微微在颤抖。
叹了口气,涂天骄松开些,但人却并没有离开,只是和楚笛拉开些距离,口中慢慢的说:“张茂林究竟有什么好?一个在山野间长大的野小子,除了对女色的贪恋外,还算不上是一个长大成人的男人,不过是救过你一命,又自小一起长大,姑且,”涂天骄有些不太情愿的顿了一下,恼怒的说,“就算是青梅竹马的玩伴,也不过是兄妹情谊而已,你为了他,值得吗?”
楚笛看着一脸愤怒表情的涂天骄,真的是想不明白,这个人怎么就是放不开她和张茂林了呢?拜托,她和张茂林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张爷爷一时怜惜为她定下一桩可以确保后半生有人照顾的人而已,再者说了,张茂林喜欢的始终是年轻漂亮妩媚如狐狸精般的女子,比如说杜月儿,她,才不是张茂林想要得到的女人而张茂林也不一定是她必须要嫁的男子!
“丑丫头,你是伺候我的丫头,不论是要嫁还是别的什么,全在我一句话上。”涂天骄盯着楚笛,看着她眼中的困惑和无奈,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挫败感,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有些恼怒的摇了一下头,不是对楚笛,是对自己。
楚笛认真的点了一下头,用手语勉强的说:是的,丑丫头知道,但是,少爷,您可以让我起来吗?我这样的姿势,腰会断掉的。
涂天骄的身体再离开些,让楚笛能够坐起来,但还是和她坐在同一张床上,楚笛依然是可以感觉到涂天骄身上的恼怒和矛盾,她不敢有任何表示,因为她甚至可以清楚的听到涂天骄和自己的心跳声,一样的激烈。
“头疼吗?”涂天骄这才想起来刚才肯定是让楚笛的头撞到了床头上,床头是木制的,撞一下一定是非常的疼。
楚笛用手抚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点了一下头,确实有些疼。
涂天骄伸手落在楚笛的头脑勺上,轻轻的按了一下,楚笛立刻皱眉下意识的向后一躲,“很疼吗?”涂天骄吓了一跳,立刻把楚笛的头向下按一些,然后察看一下,似乎有些肿起,但没有血痕,“还好,只是肿了些,消消肿就没事了,下一次不可以这样!”
楚笛心中暗自生气,什么叫下一次不可以这样?明明是他的错好不好?好好的,把人家从茹倾世那儿拽来,一路上,对,她的脚踝还有些不舒服,估计肯定是扭到了,这个可恶的家伙,真的是和小时候一样阴晴不定!
涂天骄看着楚笛,她也正看着他,现在眼睛里除了不安还有就是小小的不满和愤怒,似乎是对他的行为相当的不满却又不能说不能表示愤怒,有些小小的挫败藏在眼神里,他忍不住笑了一下,伸手捏了一下楚笛面颊,“好了,还真的生气了,我还没生完气呢,你到先怨上了。”
楚笛的皮肤非常的滑腻,极有弹性,手感极好,涂天骄忍不住再捏了一下,楚笛不满的一皱眉,躲开涂天骄的手,用手抚了一下自己的面颊,心想这人有虐待人的习惯是不是?很疼的!
“好了,不生气了。”涂天骄凑近些,笑嘻嘻的说,“要不,我带你出去吃东西,好吃的东西?”
楚笛指了一下自己的脚踝,用手语讲:不行,我的脚在你拽我来的路上扭到了,不能走路,要吃,你自己吃,我已经气饱了。
“没事,我抱你出去,直接上车我们走就成。”涂天骄说着假意要抱楚笛出去,吓得楚笛立刻一下子从床上蹦到了地上,脚踝疼得她一皱眉,两只手摇得好象拨浪鼓,脸上全是惊慌的表情。涂天骄看着她可爱的表情,忍不住大笑起来,“丑丫头,你还真是蛮招人疼的,现在可以出去了吧?”
楚笛真是苦着脸的跟在涂天骄的身后出了房门,外面阿秀正一脸担忧的看着,看着楚笛慢慢吞吞的跟在少爷的身后,似乎走路还有些不太方便,心中叹息,少爷不是不打人的吗?尤其是对女人,这个张姑娘可真是可怜呀!
无名山中,张老头慢慢的给孙子张茂林清理着背上的伤口,这小子,就是活该,但就算是活该,也是自己的孙子不是吗?想到他爹娘早早去世,又没有张茂森那般的学问和人品,又有些难过。
“爷爷,没事,我不疼,这点小伤,对我来说算不上什么。”张茂林忍着伤口的疼,努力堆出笑模样对自己的爷爷说,“不过,说真的,爷爷,你和丑丫比起来就手重太多了,以前丑丫帮我清理伤口的时候,我基本上是感觉不到疼的,对了,爷爷,你说,丑丫在城里会不会有事呀?”
张老头不看孙子,慢慢的说:“有什么事?”
“我怕涂天赐那个混蛋会把我的事算在丑丫身上。”张茂林担心的说,“丑丫不会讲话,就不能为自己分辨,涂天赐因为杜月儿的事吃了亏,涂少又暗中放了我,我担心涂天赐那个混蛋会难为丑丫。”
张老头叹了口气,“小子,她现在是涂少的丫头,涂天赐是不敢难为她的,她现在是有靠山的人,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吧,从你答应让她当涂少的丫头开始,这孩子就不再是你的人了。”
张茂林咧嘴一笑,“爷爷,她只是伺候涂少的丫头,你以为涂少会看上她吗?那么丑,又不会讲话,而且还是伺候人的丫头,涂少那样人物怎么会在意这样一个丫头,早晚还是会放出来的,最多到时候我娶她就是了。”
张老头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张茂林没办法躺着睡,就趴在床上看着床头桌上跳跃的油灯,看得有些眼晕,还是城里好,有电灯,比这干净的多,但是,他不可以再进城,涂少再三的警告过,如果他人出现在城里,生死不管。
第171章
大约过了一个星期,张茂森才得了空从城里回来,他还要照看着药铺的生意,因为张茂林现在不能随便活动,爷爷没办法离开无名山,张茂林则是不可以再回城中,所以,药铺如今全靠张茂森照看。
“哥,你来了。”张茂林正光着膀子坐在灶火前,后背上的伤还是有些触目惊心,疤痕错落的叠在一起,有些狰狞,“见到过丑丫吗?”
张茂森摇了一下头,“没有,我一直忙药铺的生意,还要照顾小菊和妞妞,涂府现在对我们张家有成见,我还不想惹事上身,不过,听说,我只是听说,涂少好像要送妹妹出去读书。”
“读书?”张茂林怔了怔,“涂少送她去读书?去什么地方读书?只要是不在城里,我就可以偷偷的去看看她,你能得到地址吗?”
张茂森面上一变,苦笑一下说:“我听说,涂少要送她去国外读书。你根本不可能再见她,除非她回来,不过,到时候很难说她还认不认得你。”
张茂林怔了怔,有些反应不过来,盯着自己的哥哥,“什么叫到时候她还认不认得我?我还能变成什么模样,不就是最多变成个土匪吗?她怎么会不认识我?哥,你什么意思?”
张茂森把从城里带来的东西放下,然后在桌前坐下,看着被灶火映红了脸的弟弟,叹了口气,慢慢的说:“妹妹她原本就是一个安静少语的人,或者说,她原本就不会讲话,但她去国外读书,听说,涂少还想请那里的大夫帮她看看嗓子,她在国外呆上几年,受了那边的教育,自然是成了一个大家闺秀般的人物,回来和你一个在山中混日子的土匪如何交往?你们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再者说,涂少对一个伺候他的丫头哪里来的如此的照顾?这是要花钱的事,而且是去国外,涂少愿意花这个钱,就说明他在意丑丫这个人,你以为丑丫回来后,你还有机会再接触到她吗?”
张茂林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似乎也在认真的考虑这个问题。
“丫头是个有福气的人,是你弟弟他没福气。”张老头叹了口气,“其实我只是希望着他们可以安稳的活着,如今看来,你弟弟和丫头是没有缘份呆在一起的人,唉,丫头呀,(W//RS/HU)希望她可以无事。涂少不是个简单人物,但愿他不是存了玩弄之心,让丫头能得个安稳日子可过就好。”
张茂森轻声说:“我也是无意中从涂天赐口中听到的,弟弟离开后,我特意带了东西去医院给涂家赔礼道歉,正好碰上涂天赐和杜月儿在聊天,就无意中听到说,涂少要送丑丫去国外读书,涂天赐还恼怒的不得了,说涂天骄为了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如此大费周折,真是丢了涂家的脸。”
张老头点了一下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忙碌着准备晚上吃的东西,今天张茂森要留在这儿吃过晚饭休息一晚再走,他还得把给妞妞准备的草药研磨好,妞妞身体自打出生就一直不好,需要慢慢调养。
张茂林却有些沉默,对着灶火发呆,他不习惯于张茂森的说法,想到也许真的有可能再也不能和丑丫开个玩笑,打个趣的呆在一起,他突然觉得极是不舒服,人有些烦,也说不清为什么。
下了一场雪,不大,但极冷,临近年关了,城里突然间热闹起来,街上变得红艳艳起来,鞭炮也摆在了路边,赶着准备年货的人拥挤着,难得一片热闹平安的模样。
涂天骄结束手头的事情,正准备离开,随行的侍卫突然面色一变挡在了涂天骄的面前,不远处,有一个打扮的有些奇怪的人正盯着他们二人。
是个乡下人的打扮,一件破烂的衣裳穿在身上,头上一顶皮帽,也有些露出里面的棉花,衣服虽然破旧好在不算太脏,手拢在衣袖里,正眼巴巴的看着从军营里出来的涂天骄和随行侍卫,他们的车子就在大门外。
“什么人?!”侍卫低声呵斥,这人真是活腻了,跑到这儿来找事。
“是我。”那人立刻低声说,谨慎的看着四周。
涂天骄眉头一皱,看着来人,然后摆了一下手,示意侍卫让开,然后走近些来人,随行的侍卫面色紧张的看着涂天骄和那个打扮古怪的人,随时一副准备扑上去的样子。
“你来这儿做什么?”涂天骄盯着面前的人,慢慢的说,“张茂林,我警告过你,这才多长时间,你就私自跑到城里来,而且还是在你之前呆过的军营,如果有人认出你来,你想过后果没有?”
张茂林立刻恭敬的说:“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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