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帝释天(出书版) 作者:张瑞(2013-9-1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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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帝释天(出书版) 作者:张瑞(2013-9-1出版)-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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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凰是不是该庆幸,本以为自己会是天地间最傻的一只小妖,不曾想往昔的岁月里,这天地间却还有个更傻的天神爱过自己。这一切,就像凡人常说的那般: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这世上总有个傻瓜爱着你。
  想至此处,紫凰终是轻笑出声,负负得正,没了内丹,也没了牵挂。父母恩爱不疑,天长地久会岁岁年年相依相守。万丈红尘,天地万物,紫凰再无可留恋也无可惧怕,一切的一切都无所谓了。
  天色微亮,紫凰抬眸望向晨起的照样,起身走到结界外。此时房门依然紧闭,虽看不见屋内的人,但紫凰走近时,便觉得里面的呼吸声消失了,怕是夙和屏住了呼吸。
  转眼间,七日已过,当晨起的第一道光初现天地间时,便是紫凰离去的时候。从此以后,千年万载,天地广阔,怕是再难相见了。紫凰站在门外,嘴角露出一抹浅显而从容的笑脸。她双眸直视着竹门,似乎想透过门窗再看一眼里面的人,只是等待了许久不得其愿。
  不知又过了多久,紫凰逐渐红了眼眸,轻声笑道“仙君若愿做我妖后,以后千年万年,紫凰日日伴在仙君左右,定让仙君每日都喜乐开怀,生生世世不离不弃……从此以后,不管是龙神还是大妖,只要仙君一直待我好。一直喜欢我,紫凰便是丢了性命,也会守护仙君身畔生生世世,绝不离弃……仙君可曾想好,是从也不从?”
  清脆又清晰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那熟悉的誓言,突然却让夙和有种落泪的冲动。胸腔里的一颗心酸涩到了极致,夙和内心的喜悦夹杂着惊慌。他慌忙起身便要开门,走至半路却生生停住了脚步。凡间的种种,背负的责任压垮了这不坚定的脚步。那种不舍,那种不得,像是这扇永远不会被开启的房门,将一人一妖两颗心阻挡在两处,再无依偎相伴的可能。
  夙和墨玉般的眼眸,再次恢复了清湛。他骤然转回身形,一步步地走回了床边,闭目坐了下来,屏住呼吸强迫自己入定。
  紫凰听到了折返的脚步声,嘴角依然挂着恰到好处的浅笑,仿佛真的做到了荣辱不惊。紫凰眼眸细细地扫过周围的一切,一花一草一山一树,都承载着无数个甜蜜的记忆。若有一日回来,定然就是放下一切之时,所以不必同这山水告别了。
  紫凰静静等待着天色大亮,朝阳完全出现在地平线上。紫凰回眸而笑,最后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一双漆黑的杏眸通透而释然,转身飞身而起。黑纱裙装在半空中化作绯红纱裙,浅金色的光芒打照在半空中的身影上,给她整个晕染出一道金色的光晕,给这样的容貌增添了几分脱俗的俏丽。
  紫凰一身绯色纱裙,迎风飞舞,移动中回眸许久许久。直至快要看不见这片仙山,才缓缓收回了目光,迎风而上。纵身间,消失在苍茫的天地间……
  夙和从入定中醒来,像往日般望向窗户的方向。神月潭的巨石并没有那一抹熟悉的人影,门口摆放的也不再是平日里的饭食,是叠得十分整齐却有些陈旧的道袍。夙和便认出来了那件衣袍,正是当年进洛阳城前,自己送给小蛇的。此时,夙和模模糊糊地猜到早上那句话的深意,豁然回眸再次望向神月潭,大石上却没了熟悉的人,似乎从不曾来过一般。
  夙和打开房门,走出了自设的结界,小仙山方圆百里没了小蛇的气息。夙和心间有了些冷意,越过门前摆放整齐的道袍,腾空而起,整个人没有障碍地越过了小仙山的结界。夙和心中并没有得到自由的狂喜,只有说不出的惊讶和早知如此的苦涩,失落霎时占据了全部的心神。
  夙和站在结界许久,试探般的伸出手去,触碰小仙山的结界。不想手掌却再也伸不进不去了,一时间,夙和似乎早已知道会有这般的结果,漆黑如墨的双眸霎时布满了冰霜,一颗心被前所未有的冰冷孤寂以及绝望包围着。
  夙和回眸扫了一眼竹屋花圃,毫不留恋地朝琼山方向飞去。眨眼间,消失在云层之中……
 
    第三章:花自飘零水自流

  东天之上,梧桐花岁岁璀璨,千树万树繁花间坐落着金碧辉煌的鸾鸣宫。含元殿内,一园可见四季。姹紫嫣红的花枝随风摇弋,鸟语花香彩蝶翩翩,精雕细琢的建筑与自然景色衔接得天衣无缝。犹如一幅泼墨山水画卷,雅致至极也妖娆极致。
  八宝亭内,有金玉镶嵌的檀木桌椅。千年沉香木精雕的贵妃榻,桌上随意摆放着几种点心与茶水。亭外有一泓池塘,红色、白色、浅粉的莲荷在碧翠连天的水面摇曳生姿,此番意境当真是惬意风流。
  紫凰坐在亭内,望向园口的方向。阳光下,帝霄神采飞扬地踱步而来,冠绝无双的样貌在赤红色的锦绣珠玉,以及满身的琳琅的翠玉的衬托下,当真是赏心悦目得很。紫凰有些出神的望着那人,嘴角露出了一抹极为浅显的苦笑。虽还如原本般芝兰玉树的模样,可相较上次,帝霄眉宇间又添了阴沉与凌厉,远远看去整个人多了种说不出的压抑和鸷毒。
  紫凰在回熙元府邸的路上,收到了帝霄的邀请游园的花笺,思虑了片刻,转身去了东天。
  若搁在百年前,紫凰与帝霄已闹到你死我活决裂的地步,紫凰万不会再与他和好的。毕竟紫凰自小便不是宽宏大量的性格,更没有以德报怨的佛心。刺杀之事要是换成帝霄之外的神妖来做,莫说什么原谅了,紫凰不赶尽杀绝都算是大发心善了。
  紫凰才得知此事时,也曾生气过,恼恨过,委屈过。不知为何,却一次都不曾想过要报仇,尤其在经历了夙和的事后,紫凰似乎也懂了帝霄的当初痛苦与决绝。紫凰若不曾得夙和教导十年,若没有得到那些潜移默化的宽容和善意,只怕在夙和的事上,会做出与帝霄相同的决断。
  妖界女子大多敢爱敢恨,乱心者不诛己心,可诛心中之人,是个一劳永逸的办法。紫凰本就不愿回熙元府邸,不管如何强颜欢笑,因失了妖丹又不得夙和之爱,与爹娘日日相对,只会让他们更加地伤心担心。鸾鸣宫内风景如画本是个散心的好去处,紫凰长大后经常在此间小住,倒是和熙元府邸一样来去方便,也能随意些。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紫凰已近千岁。紫凰不想再有什么遗憾,与夙和分别后,虽未勘破情爱,却已懂得了许多不易与不舍。千年来天地三界中却只有帝霄一个朋友,此时紫凰回想以往的性格当真是不讨喜得很。不管天界还是妖界,年龄相当者,紫凰处处要强压别家一头。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因门第的缘故,众妖不和紫凰计较。但紫凰若想要朋友就难了些,想至此处,紫凰不禁苦笑,将至千岁才能回头反省自己,不知算是有救还是没救。
  紫凰失了妖丹与夙和后,是前所未有的心灰意冷。曾经的那些争强好胜,都已烟消云散了,便是对化龙成仙也已可有可无,似乎觉得已走到了最后,所有的爱恨情仇,都已不那么在意了。紫凰只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不再有任何遗憾,即便没有了自己,爹娘会好好的,夙和会很好很好,帝霄亦然,大家都要得到该有的幸福。
  因爱而不得,又生不怨恨来,这才不得不看淡了情爱和仇恨。紫凰看来,与失了夙和相比,失了妖丹反而只是小事了,毕竟没了夙和,即便有千年万载又能与谁同度?日子虽看似朝不保夕,可何尝不是一种肆意洒脱。若夙和真愿意相守一生一世,也许紫凰会因失了妖丹而怨恨帝霄。夙和却偏偏如此地决绝,倒是成全了紫凰对性命的看轻。有命在世须尽欢,莫等无命空后悔。
  帝霄挑眉入亭,端坐亭中,时不时抿一口茶水,见紫凰悠游自在的模样,紧蹙着眉头却不自觉的松开了。紫凰托着下巴,又将帝霄仔细的打量了个来回,赤红的锦绣长袍有点点金线点缀其中,腰束赤金百宝绶带,珍珠翠玉做镶嵌,环佩点缀着流苏玉珠,在衣摆上若隐若现。虽只是常服却也精致华贵到了极致,倒是将凤凰族豪奢的性格演绎的淋漓尽致。
  帝霄见紫凰又是一身绯红纱裙,浑身上下装扮得十分隆重,当真也有些意外。不知为何,连日的紧张、疲惫却在坐到她身畔后,不自觉地放松了些。帝霄几次忍耐,装作不在意紫凰的目光,却还是忍不住地细细端看紫凰的模样。她额间的缀着艳红色的水晶华胜,头上的珍珠紫金冠有红色丝线点缀发间。一对飞凤衔珠的步摇与耳垂上的明珠相衬得宜。淡妆扫峨眉,紫凰整个人被这嫣红衬托的娇俏而张扬。
  只是极用心细致的装扮,却依然遮不住眉宇间的清愁和神伤。想至此处,帝霄本扬起的嘴角又不禁放了下来,抿成了一条直线,眯起了双眸,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紫凰挑眉注视着帝霄逐渐变黑的脸色,和消失在嘴角的笑意。不过片刻的功夫,帝霄脸色已变了几次,如今天羽族尊主之心,当真叵测的很。
  当帝霄那本就十分好看的嘴唇,紧紧抿起来的时候,显得很凌厉而无情。紫凰无声叹息,只觉心中的无力和疲惫不禁加重了几分,两人间隐隐有种暴风欲来的汹涌。紫凰下意识的避开了那双凌厉探究的眼眸,却也露出虚假的笑容来。
  紫凰不禁轻叹一声,当年帝霄那双猫儿般琥珀的眼,永远都是水润润的,总惹得自己不自主地怜爱不舍。还记得当初每每对上眸中的祈求之色,总是一退再退,却心甘情愿得很。可此时此刻,帝霄的眼眸多了太多东西,犀利而满是侵略,以及骨子里故意散发的杀气,与身居高位而不自觉的威势,逼得人不得不退。两相比较,紫凰对上以前的帝霄,总是自愿退步,而此时虽也是退让,却实在是被逼无奈。此时的帝霄虽看似厉害,倒比当初落了下乘。
  紫凰被这故意散发的杀气和威压,压制得十分难受,更因法力相差悬殊,只觉得神魂都有些疼了。她终是忍不住这窒息的沉默,皱着眉头抱怨道:“本以为你叫我来,是要和好呢。看来却是我想多了。”
  帝霄微回了回神,急忙收敛不自觉散发的杀戮之气,轻声道:“本尊倒也奇怪了,以你的性格,得知当初的真相后,莫说会继续来往了,不你死我活一番已是手下留情了。此时,我不过是发了一张花笺,你不但来了,还这番地费尽心思地迎合装扮,又说要和好,当真不知你又在图谋些什么?”
  “呵,殿下以为我在图谋什么呢?”紫凰嗤笑一声,心中又多了几分伤感,两人以往何曾有过这般试探。紫凰不想因失恋而落魄人前,与夙和虽是洒脱地放手,到底心有不甘。这番细致的打扮本是想让夙和看见自己最后一见时,千年万年的岁月里,都还牢记自己最美丽的时候。不曾想到了帝霄这里,又成了有所图谋,当真是失恋中又添了几分堵心。
  帝霄挑了挑眉,却仿佛被紫凰眸中的悲意刺到了一般,急忙收回目光,硬声道:“你从不会做无目的的事,只是这番伤春悲秋地作态又不似你的性格。今日的你倒是有几分奇怪,似乎让本尊有些摸不透了。”
  紫凰懒得伪装,心中说不出的厌倦和烦躁:“你以为我能摸透你吗?你以为我不计较你截杀,便是一点不生气吗?我如今就是宽宏大量懒得和你计较罢了,你倒还是抓住不放!若我真下得去手伤你,还能容你在此唧唧歪歪吗?事到如今,已经撕破脸你以为你还有什么值得让我图谋的?!”
  帝霄莫名得心虚,却还是不禁问道:“本尊又不是不知,你本就生性懒惰,如今这番装扮又是为何或是为了谁呢?”
  紫凰被连问三遍,无奈至极,长叹一声:“那你为何现在还是这么唠叨呢?你到底以为我能为何、为谁呢?……我们不要继续讨论这个好不好!你花笺上可是说好的赏花游园,怎就我一个?此时此刻,不该是天界俊杰英才齐聚一堂吗?怎连个神女仙女都不见了?数日不见,整个鸾鸣宫却孤寂成这般光景,倒真不似你现在的性格。”
  帝霄冷笑一声:“好一个狡猾的小妖,原竟是打着游园的目的相亲来了。说的也是,眼见你便要千岁了,这般年纪却连个未婚夫都没有,天界妖界着实少见。一条神见神厌的黑蛇妖,到了如今的年纪,有了恨嫁之心也在所难免,只是你也莫要太高估了自己。先不说你容貌只算清秀,便美貌绝伦又能如何,你以为谁家神祗会娶个蛇妖回府?便是有熙元府邸做靠山,一个妖丹都没有的妻子,要来又有何用呢?”
  
  紫凰听到此言,反倒有几分破罐破摔的意味,丝毫不恼的调侃道:“啧啧,看你这话说得,自己比我大了好几千岁,却连一方妻妾都没有,倒还好意思取笑我。知道的神说你本性刻薄,不知道的神听到此话,还以为帝霄殿下为个小妖掉醋缸里了呢。”
  帝霄紧抿着唇,却有些恼了:“你以为本尊会这般地没眼光吗?”
  紫凰‘噗嗤’笑出声来:“你现在就装吧!当年不知道是谁,爱本府君爱得死去活来的,爱而不得才起了杀心,后来见没杀掉,估计也没少恼火。如今又明目张胆请本府君回来,不知是谁有图谋呢。不过尊主也可放心,我呢……虽想清楚了咱们的往事,却也有了自知之明。更何况本府君与你再见后,从你态度和眼神能看出来,你的心早不在我身上,倒是为你我庆幸了许多,反正你截杀也截杀了,几百年的愤恨也该泄了去。”
  紫凰见帝霄不语,又笑道:“这些事,我都想开了也不怪怨什么。你现如今有了心爱的女神,也莫要与我继续斤斤计较、争锋相对了才是。我对你和任何神女、仙女在一起,都万分地乐见其成。是以我们真得莫要闹了,你也知道我没了妖丹,几百年的交情,闹到最后不得相见,也没甚意思。”
  帝霄半晌不语,慢慢垂下了眼眸:“熙元府君当真好手段。威逼利诱没甚用处,却又学了些女子争宠的手段,以弱示敌、欲擒故纵。以你对我的了解,这些计策当真用得得心应手得很。我倒是小瞧了你了,以往只知道你天资聪颖,不想却还这般地能屈能伸。可你自说自话了一大通,却还是未说,这番费尽心思地打扮又是所谓何图?”
  紫凰有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不管如何真诚,到了帝霄处都成了欺骗,想至此处,紫凰倒是想知道,若真的骗了,他是不是便不再怀疑了。此时,紫凰恨不得扶额长叹了,却还是好脾气地说道:“好吧,我这是来求殿下能心存怜惜,求乞一个你我修好的机会,便是做不到和好如初,也不想这番地针锋相对相互猜忌……要说有所图,也只是图殿下本身而已。”
  帝霄抬眸,正好对上了紫凰水润润的眸子,明知这话中不见得有几分真心,却不知为何心中的郁郁,散去了一大半。刚才那些莫名的怒气去得一干二净,可这般地容易被拿捏,到底有几分心有不甘。帝霄侧目打量紫凰许久,目光却停留在她的手上,冷哼一声:“虚情假意,毫无诚意!”
  紫凰感觉笼罩在自身的阴沉之气竟去了大半,不禁挑了挑眉头。直至此时紫凰才发现帝霄本性居然别扭到了傲娇的地步,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想来以往帝霄对着自己所表达出的温润和大度以及善解人意,多半也是为了讨好迎合自己。紫凰为往日的眼瞎有种撞墙的冲动,不过他既然能讨好迎合自己好几百年,尚不觉得委屈。那么自己既是想和好,也能讨好迎合他一次两次,倒不算多吃亏。只是想到他截杀在前,欺辱在后,紫凰还真也有些咽不下气,可本就命不久矣,再多番计较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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