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家里多一个怨妇,还不如劝外甥女死了这条心。
“姨母,婉儿不求表哥喜欢我,只要婉儿喜欢表哥就够了!”于婉儿笑笑,拿起旁边的丝线,理了理,又道,“婉儿只要每天能看到表哥就心满意足了!”总有一天,表哥会明白,只有她才是真心喜欢表哥的。
那个卢晓娴虽然嫁给了表哥,但是她对表哥的感情貌似也不是多么深厚。
她早就看出来了,这门亲事根本不是什么两情相悦……
以前,那个李素素口口声声说喜欢表哥,可是上次被表哥抢白了几句,便一气之下发誓再也不来找表哥了。
说到底,还是不够喜欢,若是喜欢,断不会为了一点矛盾就放弃的。
那个李素素还真是傻。
若不是她主动放弃,说不定,这个卢晓娴也不会这样顺利地嫁进来。
“唉,你个傻孩子!”柳氏摇摇头,儿子的心不在她这里,就是真的嫁过来,有什么用啊!
两人各怀心思地理着丝线,一时无言。
新房这边,郑仕奇倚在床上,眯眼看着他的新娘子坐在床边有条不紊地收拾包袱,不解地问道:“只不过是回门,你带那么多衣裳干嘛?”
“我想在家里多住几天。”不知为什么,她一时一刻地不想留在这里了。
“那怎么行?”郑仕奇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明天咱们是当天回来的,因为后天,我就要去铺子打理生意的。”
“你一个人回来不就行了?”她娇嗔地看着他,想了想,又道,“我们那边女儿回门的时候,都是在家里住几天的,所以,我也想在家里住几天。”她说得是真的,因为当时卢晓彤回门的时候,就是在家里住下的。
“可是我不想离开你!”他伸手揽过她,认真地看着她,“那你们的风俗是不是夫君也可以陪着住在家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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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回门1
“我是住娘家,你还要忙铺子的事情,哪能跟着我一起住下?”感受着他温热的气息,她的脸微微红了起来。
在她内心深处,她还愿意做卢家的女儿,不愿意做郑家的媳妇。
“不行,那我不让你住下,你明天一定要跟着我回来。”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鬓间,轻轻地摩挲着,柔声道,“晓娴,难道你看不出我对你的心思?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刚刚在一起,又要分开,他说什么也不能答应。
对这个媳妇,他始终有一种随时都会失去的感觉一样,恨不得把她揣在口袋里,走到哪里都带着。
“仕奇,咱们是要长相厮守的,你又何必在乎这几天……”她收拾好包袱,一阵倦意袭来,忍不住地打了个哈欠,都没有好好睡一觉……
“你累了,快上来躺躺。”他揽过她,取过被子,盖在她身上,轻声道,“你睡吧!一会儿吃饭,我喊你!”
“嗯。”她冲他笑笑,翻了个身,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新娘子许是太累,晚饭也没有吃,直接一觉睡到了天亮才起来。
精心梳洗了一番,兴冲冲地去正房拜别了郑老太太和柳氏,迫不及待地上了马车。
她对这里的风俗一点也不懂,所以也没在意回门礼什么的。
倒是郑仕奇看到那两只鸡。脸上掠过一丝不悦,他自然知道回门是要准备全羊的。
当下便问柳氏:“娘,味香阁的全羊什么时候到?”
只带着两只鸡回门。是不是很不妥当?
若是日后为了这些事情起了口角,会不会很无聊?
“什么羊啊?”柳氏满脸笑容地看着儿子,见他一本正经地问道,便也一本正经地答道,“人家卢家村的风俗是带两只鸡,咱们按他们那边的风俗,不会错。他们也不会挑理的!”
“按他们那边的风俗?”郑仕奇有些不解,难道不应该按照塘沽城的风俗来?
“当然。入乡随俗嘛!”柳氏伸手替他理了理衣衫,嘱咐道,“时候不早了,快走吧!你们今天还要赶回来呢!”
“哦!”郑仕奇应了一声。也没说什么,转身上了马车。
卢晓娴坐在马车里,依稀听到母子俩的谈话,心里不禁一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事妈?
马车渐渐地驶出了塘沽。
路边的树木缓缓地往后移去。
她索性掀开车帘,目光看着远处。
远处,山如远黛,细细绵绵的,好像是一副淡淡的山水画。
“在看什么?”一个温热的身子靠了过来。
“看山。”她不看他。淡淡地答道。
“山有什么好看的?”他展颜一笑,“你们那里不是也有山吗?”
“山跟山是不一样的!”就像人跟人。
“等明天,我带你去看。让你看个够!”他握过她的手,放在手里抚摸着,轻声道,“我要带着你,把我以前走过的山山水水再走一遍。”
“明天怕是不行,等下个月吧!”她笑笑。放下车帘,“你忘了。我是要在家里住几天的!”
“可是,咱们今天是要回来的。”她怎么非要在家里住下啊!
“我们那边的风俗,回门的时候是要在家里住下的!”她冲他淡淡一笑。
“不行,你嫁给了我,就是我们郑家的媳妇,得按我们这边的风俗来!”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那两只鸡,沉思片刻,掀开车帘,喊道:“快停车。”
马车应声停了下来。
“少爷,有什么吩咐?”赶车的年轻人不解地回过头来问道。
“调头回去,去味香阁。”他探究地看着她,也许她是故意这样说的。
不管是不是,他不想为了一只羊,闹得不痛快。
“干嘛回去?”她不动声色地问道。
“我差点忘了,我娘在味香阁订了一只羊,临走嘱咐我顺路稍上的。”
“哦!”她冲他笑笑,不再吱声。
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气。
既然婆婆有玩宅斗的心思,作为媳妇,若是不陪她玩玩,貌似也说不过去。
马车又绕回塘沽城,径自到了味香阁。
“你在车上等着,我去去就来!”郑仕奇拍拍她的手,跳了下去。
“郑公子,真是对不住了,因为府上没有提前预定,所以小店现在拿不出烤羊来,若是现在烤的话,还得等两个时辰。”店里的伙计听完他的来意,面露难色。
一般都是新人回门的时候,才需要烤全羊。
平日里他们又不烤。
“那你们这里有没有现成的羊?”不管怎么说,总得弄一只回去。
“嘿嘿,现成的羊还真是有,而且是活的,郑公子要几只?”小伙计眼前一亮。
“活的?”不会吧!他赶着只羊回门?
“是啊!”小伙计见他愣了一下,又笑道,“郑公子,不瞒您说,我们家乡那里,还真不兴什么烤羊之类的,我们回门的时候,就是牵两只羊回去,好事成双嘛!”
貌似也行吧!
“那好,那你赶紧给我准备两只活羊,我急用!”顾不得那么多了!
“好嘞,您稍等!”那小伙计一溜烟地奔到了后院。
卢晓娴坐在车上,等了好一会儿,不见郑仕奇回来,便对那个赶车的阿福说道:“阿福,你去看看,少爷怎么还不回来?”再不走,回到家,怕是天都黑了。
“少奶奶。”阿福挠挠头,望了望店里。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怕是店里没有烤全羊了。”
“你去跟少爷说,没有就没有了。咱们还是走吧!”只要这个男人知道他们家做的不妥就好,她又不是非要那只羊。
阿福应了一声,跳了下去。
片刻,卢晓娴听到外面传来咩咩的声音,掀开车帘一看,顿时感到哭笑不得,她看见郑仕奇和阿福正牵着两只披着红绸的羊兴冲冲地从店里走出来。
立刻引来好几个人过来围观。
对着那两只披着红绸的羊。饶有兴趣地指指点点:
“那不是郑家公子要回门吗?怎么不是烤全羊,而是两只活羊?”
“嗨。谁知道,人家玩得就是派头。”
“听说新娘子不是塘沽城的,是个乡下姑娘。”
“啧啧,塘沽城没女人了吗?非得去乡下找个乡下人?”
……
人群里。一个红色的身影冷冷地看着那个马车,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对身边的两个人吩咐了几句,那两个人应声散开,转眼消失在人群里。
“这也是你们这里的风俗?”卢晓娴哭笑不得。
“这是我的心意。”郑仕奇笑笑,“咱们以后不要说什么风俗了好不好?凡事只要顺着自己的想法做就好了!”
他快要被风俗打败了!
“嗯,不管做什么事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聊,两只鸡就两只鸡呗!
如今,多了两只羊。她心里也没有赢了的感觉。
马车走了一会儿,突然停了下来。
卢晓娴掀开车帘看了看,见前面是一条河。原本河面上有桥的。
可是如今,这桥中间断了。
马车是过不去了!
“走那边山道吧!”郑仕奇掀开车帘,看了看,吩咐道。
山道虽然有些绕远,但是现在只能走山道了。
眼前的山道很窄,而且是绕山而建。像环绕在半山腰的腰带,绕过去这山。就到了河的对面。过了那河,就是一马平川的大道了。
“仕奇,我怎么觉得那桥断得有些蹊跷?”卢晓娴忍不住地又回头看了看,说道,“咱们成亲那天走得就是这里,怎么才两天,桥就断了,而且刚才我看见那木桥的断口很齐,显然是锯开的。”
有谁故意要锯桥?
“你是说,有人故意把桥弄成这样的?好让咱们走这山道?”郑仕奇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如今听她这样说,他才恍悟,是桥的断口不对劲。
“嗯,他们为什么让咱们走这山道。”卢晓娴心里一沉。
“阿福,等到了前面拐角处,就停下来!”郑仕奇掀开车帘悄声吩咐道,见阿福有些不解,忙解释道,“我觉得有人是针对咱们的。”
“那咱们怎么办?”阿福有些紧张。
“看见前面那拐角了吗?”郑仕奇指着前面拐弯处,低声道,“到了那里,咱们就赶紧跳下去,找个地方躲起来,看看情形再说。”
“嗯,知道了!”阿福忙点点头,“那少爷和少奶奶要当心。”
草丛里,几个人隐在石头后面,屏住呼吸看着前面的山道。
山道上空空的,只有瑟瑟的风声。
“头,他们怎么还不来,咱们等半天了!”其中一个人探头问道。
“放心,他们一定回来,而且一定会从这里走!”巨石后,一个黑衣人低声道,“记住了,只要有马车一拐过弯来,你就听我命令,先射马,那马一受惊,就会没命就往前跑,一跑,就会跌下那个山谷,然后,一切就跟咱们没关系了。”
那山谷说是个山谷,多半像个悬崖。
若是马车翻了下去啊!
啧啧,怕是什么也找不到了!
“嘿嘿,头,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那人拉了拉手里的弓箭,又道,“这一招可真够狠的,也不知道车上的人得罪了什么人这是!”
“管他呢!咱们只管办事拿钱。”黑衣人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山道,冷笑道,“那个李成田出手可是很大方的。”
这时,山道上隐隐传来了马蹄声。
☆、第一百零七章 脱身
“来了!”
隐在石头后的那个黑衣人立刻警觉起来,朝身边的人递了个眼色。
身边的人会意,立刻匍匐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条窄窄的山道,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准备随时要扑上去撕咬猎物般的专注,脸上的刀疤也显得格外狰狞起来。
那山道两边郁郁葱葱的松树,像列队的士兵一样肃然而立,只有少许的嫩条,在软绵带着丝丝清香的风里轻轻摇摆。
过了一会儿,视线里并没有出现什么马车,就连马蹄声也消失了。
这条山道太窄,马车根本不可能转头回去。
两人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
卧在草丛里的刀疤男人一个跃身,跳了出去,上了山道,见那马车停在原地,马夫坐在那里打着盹,似乎并没有要继续前行的意思,心里一阵不解,不耐烦地上前问道:“喂,你在这里干嘛?”
你在这里,老子怎么射你的马?
等等,这人是老子要等的人吗?
“哦,这位公子请了,赶道累了,歇歇脚,有事吗?”阿福坐在马车上,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车上就你一个?”刀疤男人愣了一下,怎么他不是自己要等的人啊!
“不,还有两个?”阿福笑眯眯地指了指后面的车厢。
刀疤男人疑惑地看了看他,确认他神色正常。才猛地掀开车帘往车厢里看,顿时哭笑不得,车厢里怎么有两只羊?
而且。那两只羊还正卧在那里睡觉!
“嘿嘿,我今天的任务就是往塘沽镇送羊,也没别的事情,所以就顺便偷了懒。”阿福不以为然地挠挠头,又道,“不知公子有何贵干?”
“看不出你小子是个偷奸耍滑的,识相的赶紧滚。你他娘的占着道,别人怎么走?”刀疤男人心里一阵恼怒。
“是是是。小的,这就走!”阿福连连点头,跳下马车,慢腾腾地赶着马车往前走。
刀疤男人白了他一眼。也愤愤地走到藏身处,低声对隐在石头后面的男人说道:“检查过了,车上只有两只羊,没有别人了!”
“那就继续等,我不信,他们能插翅飞了!”黑衣男人一挥手。
两人又立刻隐进了石头后面。
马车慢慢地拐过那道弯,绕过那条河,朝大道奔去。
山道靠山的一侧,有数条小径顺势而上。不动声色地消失在茂密的树丛里,不见了踪迹。
小径上,两个身影急急走来。
直到见山下的那条山道被远远地抛在脚下。才放慢了脚步,停了下来。
“累了就坐下来歇一会儿!”郑仕奇擦了擦额头的汗,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女人,见她也是香汗淋漓的样子,笑道,“天黑之前。肯定能到你家。”
“咱们在这里,他们看不见咱们吧?”卢晓娴有些担心地拨开树枝。往外看,依稀看得见对面山坡上有两个晃动的黑点。
“放心,咱们在树丛里,他们看不到咱们。”郑仕奇走到一块大石头前,拉着她坐下,又从布包里取出一只鸡,扯下一条鸡腿,递给她,柔声道,“先吃点东西吧!”幸好带了两只鸡。
“嗯。”她不客气地接过来,大吃起来,一听要回家,光顾着兴奋了,早饭也没怎么吃饭,现在还真有些饿了。
“我早就看出你饿了!”他掏出手帕替她拭了拭嘴角,展颜一笑,又道,“慢点吃。”貌似自从嫁到他们家,总是吃不饱的样子。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她不好意思地冲他笑笑,问道:“对了,刚才你怎么知道马车不能过那个拐角?”
“这条路,我走过一次,所以有些印象,若是设伏,拐角处则是最佳的选择,因为过了拐角,有一处深谷对咱们很不利,而且马车又不能拐弯,所以只能铤而走险地往前走了!”郑仕奇收住笑容,回头望了望山下,又道,“我已经猜到是谁了,想不到他还是这样沉不住气。”
“你是说李成田?”卢晓娴沉声问道。
“除了他,还会有谁?”郑仕奇淡淡一笑,“难道你不觉得他的嫌疑最大吗?”
卢晓娴低头不语,看来李成田对郑家的仇恨还真不是一般的深啊!
“怎么?你不信?”见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异样,他不以为然地笑笑。
这样也好,省得她成天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