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传语说得极具煽动性,是苏豫的杰作:
2006,德国,世界杯!
6月是激情碰撞、谁与争锋的月份。
6月是眼泪欢笑、啤酒歌舞的月份。
31个激动人心的夜晚,64场精彩酣畅的比赛。
从90分钟到120分钟到点球。
从小组赛到8强到决赛。
每一场都有精彩都有欢呼!
每一次都有眼泪都有长叹!
你的欢笑与谁分享?你的遗憾向谁诉说?
《绿城早报》2006“畅享世界杯”、万店联盟“星光不眠夜”
畅享一夏:我们相约“啤酒、音乐、世界杯,激情、畅饮、不眠夜”
方刚看着《绿城早报》上大幅刊登出来的广告宣传,调侃的说:“苏豫,看来,失恋不能打击你,喝酒没有埋没你,你倒是越发文采飞扬了么!”
然后顿了顿说:“不错,不错,看来应该让你多失恋几次,说不定一个伟大的文坛新人正在冉冉升起呢!哈哈。”
苏豫大言不惭的说道:“那是!”说完自己撑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直笑得眼泪都掉了出来。
原来自己还能笑得出来,再伤心的日子也会过去,现实总要去面对,自己哪有资格沉浸在私人情绪里不可自拔呢!
原来失恋沉沦也是要讲条件的。
既然不能沉沦,索性逆流而上。
正如一首歌里所唱,爱情?爱情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自己哪有资格说什么爱情?自己又如何懂得这爱!从明媚到明月,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伤人伤己而已。
与明媚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无法掌握自己的前途命运,为了母亲,离开明媚,回到家乡。然后与明月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没有事业基础,无法为她遮风挡雨,累人累己。
归根结底,是自己无能,而明媚、明月只是遇人不淑而已。
痛到极点,把自己撕裂开来,摊晒在太阳底下,压榨出躲在内心深处那个“小”来。原来自己竟是那么软弱、无能,跟《白蛇传》里的许仙比起来又有什么分别?一样是个小男人,一样让女人伤心落泪。
从此再也不要说什么爱情。
方刚说苏豫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从一个否定走向另一个否定。
可是苏豫的心魔需要自己来克服,别人都无能为力。
这一日,企划部忙完了“畅享世界杯”开幕式的活动,是又累又饿又渴。
几个人一合计,就找了个大排档,要了几十根烤羊肉串,两份烤鱼,一大盘咸煮花生,还有各式各样好吃的小吃,再要了十几瓶冰镇啤酒。
边吃边喝,边看世界杯的比赛。
这种生活,简直是人生一大享受。
苏豫跟齐鲁未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你来我往,一杯又一杯,一会儿身边就扔了十几个啤酒瓶子。
喝着喝着,思绪就有点飘忽起来,苏豫感慨的对齐鲁未说:“兄弟,你真是好福气啊,初恋直接结婚,真是让人羡慕。”
齐鲁未笑嘻嘻的说:“苏哥,你还不知道我,我也是没办法了,这么多年感情深了,要不然谁不想多谈两个啊,哈哈!”
苏豫一拳打到齐鲁未肩膀上,说:“你这小子,这儿还有花花肠子呢!”
齐鲁未一缩脖子,假装害怕的说:“苏哥,俺这不是说着玩么。不过说实在话,这恋爱么,谈时间久了确实没什么意思,也就剩下责任了。”
苏豫停了半晌,终于说:“不管怎么样,我祝福你,兄弟,好好珍惜眼前人啊!”
齐鲁未笑了起来:“苏哥,今天怎么这么深沉,怎么了?有啥心事,跟兄弟说说,也好给你开解开解?”
苏豫哈哈一笑:“哪有什么心事,这不是觉得你小子运气好么,来,喝酒喝酒,今天咱们是不醉不归啊。”
说着说着,苏豫喝多了,大声喊着:“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言臣是酒中仙。哈哈,好诗好诗!”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让人又是可笑又是可恨,又觉得可怜。
最后,无奈,徐敏行和齐鲁未只好把喝醉了的苏豫送回去。
那苏豫还不停在吆喝:“谁说我喝多了?谁说我喝多了?我还能喝,来,咱们再来喝。”
徐敏行看着苏豫那样子,不禁摇头苦笑。
第二卷 一路上行 第二十六章 红鸾星动
方刚一开门,看到喝的醉醺醺的苏豫,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小子,跟他说了多少次了,要拿得起放得下,大男人一个,做什么不好,非要学人家借酒浇愁,还喝成这样。
一气之下,把苏豫一把拽了过来,往沙发上一扔,一盆凉水“哗啦”的浇了下去。
被水一淋,苏豫浑身一激灵,愣了半晌,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
徐敏行和齐鲁未哪里见过这种阵势,一时也呆了。
只看到一个高大威猛的年轻小伙子,短短的头发是一根根立起来的,硬硬的,像一根根钢针。徐敏行暗想,据说这样头发的人比较硬气爽朗,外表粗矿,内心单纯,不知道这个方刚是不是这样子。
正想着,就听到方刚恨铁不成钢的在骂苏豫。
“苏豫,你要是个男人,就别整天磨磨唧唧的,该干么干么去!你瞧瞧你这段时间,像什么样子,三魂丢了六魄,整个一行尸走肉。亏得你还自诩什么青年才俊呢,我看要是青年才俊都像你这样,咱们国家也完蛋了。”
苏豫一句话也不吭,任凭方刚劈头盖脸的骂他。
“苏豫,你也别老是一副死人样儿,不是你哥们儿,还真不耐烦说你。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现在成什么样儿了,胡子拉碴,垂头丧气,萎靡不振,你也真给咱爷们儿丢脸!不就是失恋么?谁失恋还不活了,你要是真有种,那就好好努力,别让人把你给看扁了,将来肯定有更合适你的在前面等着你呢!……”
徐敏行一听,这个方刚,倒是个明白人儿,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光明磊落,跟苏豫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
这俩人咋成了好朋友,徐敏行不禁好奇起来。
又仔细看了一眼方刚,眉毛黑且浓,一双眼睛虽然不大也是炯炯有神,高鼻梁,大嘴巴,透着股男子汉磊落豪迈劲儿。
如果说苏豫是温文儒雅的公子,文采*,书生意气。
那么方刚就是仗义豪迈的侠客,铮铮铁骨,快意恩仇。
真是说不好谁优谁劣。或者正像李碧华在《青蛇》里所说的那样:
“每个男人,都希望他生命中有两个女人:白蛇和青蛇。同期的,相间的,点缀他荒芜的命运。——只是,当他得到白蛇,她渐渐成了朱门旁惨白的余灰;那青蛇,却是树顶青翠欲滴爽脆刮辣的嫩叶子。当他得了青蛇,她反是百子柜中闷绿的山草药;而白蛇,却是抬尽了头方见天际皑皑飘飞柔情万缕新雪花。
而每个女人,也希望她生命中有两个男人:许仙和法海。是的,法海是用尽千方百计博他偶一欢心的金漆神像,生世位候他稍假词色,仰之弥高;许仙是依依挽手,细细画眉的美少年,给你讲最好听的话语来熨帖心灵。——但只因到手了,他没一句话说得准,没一个动作硬朗。万一法海肯臣服呢,又嫌他刚强怠慢,不解温柔,枉费心机。”
李碧华真是把人的心思都说透了,让人不自觉地心灰意冷。
世事一场大梦,得到又如何,不得又如何?或者得是不得,不得是得,谁能说的清楚。
且不说这得与不得又如何,只看苏豫被方刚一盆水一浇,一番话一骂,直如醍醐灌顶,顿时清醒了过来,再看看自己这一身狼狈相,真真是愧对“江东父老”。
那徐敏行看苏豫清醒了过来,又看沙发上到处都是一摊子水,连忙上前收拾。
“苏豫,先别坐着了,赶紧去洗个澡,虽然是夏天,淋了冷水也容易感冒。”徐敏行不客气的吩咐道。
又说:“小齐,去看着苏豫点,别给摔倒了。”
转身又对方刚说:“你也别站着了,跟我一起把沙发罩揭下来,扔到洗衣机里去洗,明天一晒就干了,再套上去。”
方刚被徐敏行指挥的一愣一愣的,居然没反驳,鬼使神差的就去把活干了。
一边开洗衣机,徐敏行一边冲方刚不客气的说:“你倒是过瘾了,还得别人来收拾烂摊子,下一次能不能找个不那么劳民伤财的事情来做?”
方刚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徐敏行发现,这么一个大男人,居然也会脸红,不过倒是蛮可爱的。
而方刚也在想,这个徐敏行,倒是有点儿意思,不过,可惜!
这边厢徐敏行和齐鲁未刚一出门,方刚就拉着苏豫,问东问西,“苏豫,我很严肃的问你一个问题,你得老实回答我。”
苏豫一头雾水,有点莫名其妙,说:“什么事儿?快说吧!”
方刚居然开始扭扭捏捏起来,这可是从未有过的现象,苏豫更加狐疑起来,心里暗想,这老小子,今天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要给我道歉?也不对啊,从来没道过谦啊,往常就算知道自己做的不合适也只是大大咧咧的一句话完事儿。
看着方刚还在那欲言又止,苏豫忍不住说:“用你的话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扭扭捏捏跟个娘儿们似的,这还是你吗?我怎么浑身起鸡皮疙瘩了。”
说完夸张的打了个冷战。
方刚一听,一拳打到苏豫身上,说道:“你才跟娘们似的呢,你瞧瞧你,那一副为情所苦的样儿!早都跟你说过了,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既然分开了,那就珍重再见。也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苏豫点了点头,拍了拍方刚的肩膀,叹口气说:“哥们儿说的我都明白,放心吧,以后不会再这样了,让你担心了。说吧,你想问我什么?”
方刚从刚才的威武劲儿,一下子又不好意思起来,支吾了半天,才终于下定决心说:“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心里有没有一丁点儿喜欢那个徐敏行?说实话,不许玩儿虚的。”
苏豫心里一乐,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心里暗想,好你个方刚,刚才淋了我一盆水,此仇不报非君子,非好好逗逗你不可。
于是沉吟了半天才缓缓说道:“怎么说呢?我心里是一直把她当兄弟姐妹的,可是你也看到了,她对我也蛮好的,而我还想什么呢?不如将就将就就她吧。我记得你不是也说我们俩蛮配的吗?”
说完就低下头,强忍住笑。
然后用眼睛瞥了方刚一眼,看到方刚憋得满脸通红,忍不住大声说道:“苏豫,你这样做是不负责任的,你要是喜欢徐敏行吧,你们俩在一起我没话可说,可是你又不喜欢,还将就?叫我说,你这小子就配不上徐敏行,你别白辜负了一个好姑娘。”
苏豫故作惊讶的说道:“兄弟,你怎么了,你怎么那么激动?我跟徐敏行在一起怎么了,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哦~~,难不成你喜欢她了?”
“我就喜欢她了,怎么着吧!”方刚脖子一梗,大无畏的说:“你要是喜欢她,我再喜欢她也不会跟你抢的,朋友妻,不可欺。可是你要是纯粹拿她当替补,我非要硬插一杠不可,不能让徐敏行糟蹋到你手里。”
苏豫“哈哈”一笑,一把搂过方刚的大头,凑近了细看,一边“啧啧”个不停。
“我说方刚,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说着就再仔细看看,从头看到脚,把方刚看的心里发虚。
“你小子想干什么?”方刚被苏豫盯得浑身不自在。
苏豫笑嘻嘻的说道:“没想干什么,想看看我们的硬汉子,真英雄,动心之后是什么样?哈哈!”
方刚这时候才醒悟自己说了什么,一张脸刷的一下子全红了,像充了血似的。
不过依然硬顶着,一扬脖子,说:“我就是喜欢她,怎么了?”
苏豫见逗他也逗得差不多了,再逗下去估计方刚要跟他急了,这才老老实实的跟方刚说:“你喜欢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徐敏行是个好女孩儿,我心里清楚的很,可是我跟她之间就是不来电,她对我好呢,感觉也只是把我当做好朋友,多关照关照,也牵涉不到什么男女私情上去。”
见方刚眼巴巴的看着他,顿了顿,笑着说:“如果你真能把她追到手,我举双手赞同,你们俩都是我的好朋友,个性也都爽朗大气,要说也真是天作之合呢!”
然后一拍脑袋,懊悔道:“以前我咋没想到呢,应该早点撮合撮合你们。”
方刚这会儿是完全放下心来了,一听苏豫这麽说,一脸不屑:“你还撮合我们呢?你哪顾得上啊,先是温柔乡里沉醉,然后又是醉生梦死的折腾,你多忙啊!”
苏豫一脸不好意思,无奈的说:“我的哥哥,你就不能含蓄一点,得罪了我,看我还帮不帮你去追徐敏行!”
方刚“嘿嘿”一笑,一拳捶过来,“敢不帮我?看我不收拾你!”
苏豫看着拳头过来,表示怕怕,说:“我怕了你还不成吗?看我的吧,我就等着吃你跟徐敏行的喜酒了。”
然后神秘兮兮的凑近方刚的耳朵,低声的说:“我有一种预感,你跟徐敏行肯定有戏,嗯,我的预感一向都很灵的。”
说完一看,方刚的眼睛亮晶晶的,是从未有过的光亮。
第二卷 一路上行 第二十七章 冤家路窄
秦明月的离职,除了带来新一轮的话题外,更是引发了部门势力的重新划分。
各方人士轮番登场,想要谋求企划部主任一职。
而苏豫,这段时间一直处于醉生梦死之中,全然不知报社内部暗流涌动,更是不知道关于企划部的一场巨变即将产生。
等到苏豫回过神儿的时候,发现事情已经尘埃落定。
原来,因为秦明月的突然离去,打乱了钱社长之前的规划。
本来钱社长对她期望颇高,经过这一年多的观察,更是觉得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要才有才,要貌有貌。
钱社长之前计划将企划部、万店联盟、校园记者站、绿城早报网、手机报等部门统一合并,成立一个新的品牌推广中心,秦明月任中心主任。
这样报社的三驾马车:新闻中心、广告中心、发行中心,再加上新的品牌推广中心,就演变成四轮驱动的新型轿车,可以在报业竞争的大道上跑的更快,跑的更好。
谁料,计划没有变化快,秦明月离职了。
这样一来,谁来做这个中心主任呢?呼声比较高的有两个人选。
校园记者站主任蒋胜男,和万店联盟主任苟二山。
要说这个蒋胜男倒是一个有能力的主儿,做这个主任也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可是这个苟二山怎么也冒出来了,还让钱社长难以抉择?
也真是蛇有蛇道,鼠有鼠路。
虽然苟二山出了名的没本事,外加全报社知名的“白字儿大王”,可是人家愣是在这《绿城早报》生存了十来年,还混成了中层领导,也不能不说人家确实有一套。
最后无奈之下,只好依旧成立品牌推广中心,暂不设中心主任,蒋胜男和苟二山任中心副主任,共同主持中心工作。
真是冤家路窄!
这也是钱社长的精明之处了。
难以抉择?那就让事实来说话吧。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谁有能耐,谁做这个中心主任。
两个人不和?这样最好。
领导领导,在于制衡之道,下面的人都同心合力了,领导岂不是要被架空了吗?
宣布任命之前,钱社长专门把蒋胜男和苟二山叫到办公室。
蒋胜男和苟二山前后脚到了钱社长办公室门口,俩人走碰头,都是一愣,谁也没搭理谁。
蒋胜男脖子一扬,先去敲门。
“进来!”钱社长打着官腔慢悠悠的说。
门一打开,蒋胜男走进办公室,朗声问道:“钱社长,你找我?”
只见钱社长从桌子前站了起来,立马热情的招呼:“小蒋啊,过来坐,过来坐。”
又看到苟二山尴尬的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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