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想了。”黎雅撇撇嘴，伸出手，再戳。
小孩脑袋再一缩，还是没躲过去。
“原因。”卡尔的声音凉飕飕的，让马卡斯和萨恩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两种可能，有去无回，或者永无宁日。”再戳。
小孩气鼓鼓的小脸涨红了，偏还不敢闹。王兄正在讨论正事呢，他不能打扰，虽然这个没正经的女人老是骚扰他。
“你绝对不会有去无回的。”对于黎雅自保的能力，卡尔还是完全信任的。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永无宁日。”黎雅趴在椅子的扶手上，跟小孩大眼瞪小眼。
这个连卡尔也无法反驳，因为发生的几率太大。
“有我保你。”卡尔眼神坚定地看着黎雅……的头顶。
这女人趴着呢，他还真看不见她的脸。
“这倒不用。”她还需要人保？她有足够的能力自保的好不好？“我只是不喜欢麻烦。”
有了麻烦，必然要想办法解决，这个解决的过程当中，她又不知道要跟多少人有多少牵扯。
啊，这么说来，她刚才就不应该搭救小孩的吧？
也不对，是小孩主动向她寻求搭救的，牵扯已经形成，她要是刻意躲过的话，说不定会变得更麻烦。
撇撇嘴，黎雅曲指，在小孩脑门儿上弹了一下。
小孩吃痛，捂着脑门，红着眼睛狠瞪黎雅。
黎雅揉揉他的小脑袋，站直了身子。
“黎雅在吗？”
又是奥罗拉。黎雅隐隐有些头疼。
半个月来，这个女人天天都来报道，哪怕是陪她在花园里干坐着，也一定要在卡尔面前转上一圈，该说她有毅力还是没眼力见？
“奥罗拉，今天的事情都忙完了？”黎雅扯出一个笑容，欢迎奥罗拉的到来。
“嗯。”奥罗拉飞快地走到几个人身边，就怕走慢了黎雅又会把她拉出去。
虽然这半个月来她天天都往卡尔殿下的宫殿里跑，可十次有八次都会被黎雅拉到花园去“赏花”，剩下两次则是赶上了吃饭的时候。
不过她只要能看看殿下就好了，只是看一眼，她就心满意足了。
“要不要考虑她？”黎雅打量了一下奥罗拉，然后向卡尔他们建议。
这小丫头虽然还没长开，不过底子还是不错的。
卡尔皱眉，萨恩沉默，马卡斯看了一眼，果断摇头。
“什么？”被四个人轮流打量了一圈，奥罗拉被看得有些发毛，缩了缩脖子。
“没什么。”黎雅耸肩，既然不行，告诉她也没用。
“哦。”奥罗拉还是有些困惑，不过随即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殿下，明天是普利莫殿下的生日晚宴，殿下……还是一个人去吗？”奥罗拉垂着头，由俯视的角度能看见她红红的耳尖。
三个男人皱眉。
黎雅挑了挑眉。真是个勇敢的孩子，不过也是，对手是冷漠不易亲近的卡尔殿下，若是奥罗拉不主动的话，这辈子都追不到卡尔。
不过……黎雅偷偷看了卡尔一眼。总觉得卡尔是不喜欢这个类型的女人的。
“不。”所谓的一个人，指的是不带女伴去参加宴会，这是卡尔的一贯做法。只是今年，要开始有点变化了。
“诶？”奥罗拉愣了一下。
怎么会？卡尔殿下每次参加宴会都是独自一人，她还准备自荐一下呢，怎么殿下今年已经挑好女伴了吗？奥罗拉瞄了黎雅一眼。
“殿下……是已经找好了女伴吗？”奥罗拉的双眼中还带着一丁点的期望。
“嗯。明天带黎雅去。”
黎雅嘴角抽了抽。这下她是不去都得去了吧。唉，麻烦啊，大麻烦啊，各种麻烦啊。
“黎雅？”奥罗拉看向黎雅。
黎雅咧嘴一笑。
“可是，黎雅不是马卡斯的助手吗？”奥罗拉眨眨眼，很是不解。
“嗯，是啊，我是马卡斯的住手呢。”黎雅嘿嘿干笑两声。
黎雅是马卡斯的助手，也就是殿下的属下，属下以女伴的身份去……还是说所谓的马卡斯的助手只是个掩饰，黎雅真正的身份是殿下的侍妾？或者是侧妃？
可是殿下为什么要隐瞒呢？
唔，想不通。
没关系，不想了，就算黎雅是殿下的侧妃又怎么样？反正以殿下的身份又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能和黎雅共事一夫她倒是很高兴呢。
她喜欢黎雅。
“这样啊。我知道了。”想开了，奥罗拉也不再纠结了，甜甜一笑，就转移了话题。
这下倒要换成黎雅不解了。
这丫头是脑补了什么？
026 宴会（1）
“艾达，这玩意不能不戴吗？好沉啊！”
“不行，你别乱动！”
＇文＇“艾达，能不能换成裤子？这样我走不了路了！”
＇人＇“老实点！”
＇书＇“艾达……”
＇屋＇“黎雅，你给我闭嘴！”
黎雅小小的房间里此时有些拥挤，艾达和另外两个女侍手捧着华服美饰围着黎雅团团转，偏偏黎雅还不老实，一会儿嫌弃这个一会儿嫌弃那个，一会儿左扭扭一会儿右歪歪，给三个人的装扮工作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艾达终于忍无可忍，怒吼一声，房间里瞬间安静了。
“黎雅小姐您就老老实实地带着吧，艾达姐姐今天保准把您打扮得美若天仙。”一个女侍安慰道。
“……”她希望艾达把她打扮成一个丑八怪，可能吗？
“黎雅，你今天的一样一行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你自己，给我严肃点！”瞪黎雅一眼，艾达弯腰帮黎雅扣好腰封。
“……”她已经很严肃了好不好？可是这也太过分了吧？
看看她头上，一颗硕大的绿宝石坠在额头，设计繁琐的金链向两边延伸，隐于青丝间，耀眼夺目的光彩要闪瞎她的钛金狗眼了。
再看她的耳朵上，她好好的一对玉珠一样完好白皙的耳垂，昨天晚上愣是被艾达逼着戳了俩洞，这才养了一天，就让她戴耳坠，得，耳坠的挂钩是纯金的，她忍了！
再往下是她的脖子，头顶上是颗绿的，脖子上是颗红的，这是传说中的遥相呼应吗？这分明就是红果果的炫富吧？！
衣服的款式倒是简单，一块白布戳俩窟窿，胳膊往里面一套，左右合上那么一绕，嘿，纯白色无袖睡袍！超薄款的！只不过腰间系的不是绳，而是一纯金的腰封，腰封正中间镶嵌了一排小宝石，赤橙黄绿青蓝紫应有尽有！
成，咱有钱，不怕掉，带着就带着了。可那长及脚踝的下摆这么一绕就是一长款包臀A字裙，走路很碍事啊有木有！
最悲剧的就是她的手腕了，叮里当啷地串了好几个金属环，阳光一照那可真是一闪一闪亮晶晶满眼都是小钻石啊！大臂上还一边一个扣了两个金环。
黎雅觉得她现在就是行走的首饰架，颇有暴发户的气势。
“我说艾达，你觉得我的脖子美吗？”不行不行，她非得弄下去一样。
“嗯，很漂亮。皮肤白嫩，曲线弧度也非常漂亮。”艾达倒是不吝啬赞美之词。
不过黎雅的脖子确实很美，尤其是跟精致的锁骨搭配，那就是一种诱惑。
“嗯，我也觉得这种天然的美十分漂亮。”黎雅点点头。
“……”有人这么夸奖自己的吗？脸皮可真厚。
“所以，艾达不觉得这颗艳俗艳俗的红宝石有点破坏美感吗？”黎雅用食指挑起那颗红宝石，绕了两圈。
“……”艾达这才抬头，先是看了黎雅一眼，然后就盯着黎雅的脖子看。
艾达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撇嘴地看了好半天，看的黎雅的小心脏跟猫挠了似的，刚要开口，艾达就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是有点碍眼了，那这项链就不戴了吧。”艾达小心地解下昂贵的红宝石项链，然后装回这项链专用的盒子。
“卡尔殿下这里也没个女主人，怎么首饰这么多？”看着艾达跟哆啦a梦似的往外掏东西，黎雅就是一阵心惊肉跳。
“这都是殿下昨天吩咐人出去置办的，可都是特地为你准备的。”若是换成别的女人，这事必然是她艾达操心的。不对，若换成是别的女人，压根就没有这种机会。
“……”她应该感到骄傲吗？
“好了。”装扮工作终于是完成了，艾达最后将一块白色纱巾披在黎雅头上，然后揪起一边往另一边一挂，挡住了黎雅的下半边脸。
黎雅默默地任由艾达将她当成洋娃娃一样装扮。
“艾达好了没？时间差不多了。”马卡斯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然后便径自推门而入。
黎雅虽然是殿下比较中意的女人，但毕竟还不是他们的女主子，他们是平级的，所以平日里马卡斯、艾达和萨恩对黎雅的态度并没有多少恭敬，只是好友一样。
“好了好了。”最后抚平黎雅衣服上的褶皱，艾达和另外两个女侍侧身，将黎雅露了出来。
“那就……”马卡斯一抬眼，立刻就看直了眼。
黎雅平时的打扮都比较中性，身上穿的衣服是特地向艾达要来的小号男装，乌黑的长发不是扎成马尾就是用奇怪的手法盘了起来，再加上黎雅不加修饰的样子、大大咧咧的性格，所以说马卡斯理智上知道黎雅是个女人，但是情感上已经将她当成了男人。
可是现在，黎雅乌黑的及腰长发被中分开来，乖顺地垂着，额头前的绿宝石让人不自觉地想起另一抹幽绿，与她清澈乌黑的双眸交相辉映。
白色的无袖长裙完美地勾勒出黎雅修长却凹凸有致的身材，交叉领口半遮半掩着美丽的风景，腰间华丽的腰封刚好掐出不盈一握的小蛮腰。
面上遮着的白纱更是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这身打扮衬托得黎雅端庄大方，而那对特殊的眼睛又增加了几分灵气。
“很……奇怪吗？”见马卡斯只看了一眼就没有了表情，黎雅不自在地扯扯裙子，难得地有些忸捏。
女人在不打扮的时候可以豪放不羁，可再豪放不羁的女人一旦打扮起来，就会多了一分小女人的娇羞，心底里总是希望得到别人的夸赞的。
“不，很好。”马卡斯重新打量了一下黎雅，“今晚过后，殿下将成为哈图萨所有男人艳羡的对象。”温雅一笑，马卡斯难得绅士地向黎雅伸出手。
黎雅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睛，瞬间光芒四射。就当是上战场好了，当这是她的任务。如果是任务，黎雅相信她完全可以扮演好今夜要扮演的角色。
“有劳马卡斯大人了。”黎雅向前走了几步，走得优雅而端庄，站定在马卡斯面前优雅而有礼地一笑，然后将手搭在了马卡斯的手上。
“这是我的荣幸。”
“艾达大人，您有没有觉得，黎雅大人和马卡斯大人十分般配？”看着马卡斯和黎雅相携离去的美好背影，一个女侍开始发花痴。
“黎雅和马卡斯？”艾达歪着脑袋想了想，“我倒是觉得黎雅跟殿下更般配呢。”
“殿下？”两个女侍有些疑惑艾达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
“呵，你们仔细观察吧。”神秘一笑，艾达将首饰整理好，要带去金库里好好放起来。
“殿下，黎雅来了。”虚扶着黎雅的手将黎雅护送到前厅，马卡斯在卡尔注意到这边之前就立刻放开了手。
马卡斯也不是很明白自己为什么做出这样的举动，似乎只是出于一种直觉，或者说凭借着他多年来多卡尔的了解？
“嗯。”卡尔应声扭头，然后微微一愣，眼神中有惊艳闪过。
而看在单纯的萨恩眼里，就只有惊讶了。
“这、这、这、这是黎雅？”萨恩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如假包换。”黎雅非常享受萨恩傻兮兮的样子，忍俊不禁。
嘴角一扬，黎雅的小脸就更加明艳动人了。
“走了。”卡尔站起来，静静地看着黎雅。
黎雅会意，乖巧地走到卡尔身边，主动挽住卡尔的手臂。
突然让她小鸟依人，心理上还真是不太能接受啊。
普利莫的生日宴当然是安排在他自己的宫殿里，是一个单独的建筑，看起来有点像农场的仓库，高大而宽敞，窗户都是在高墙中间靠上的地方，此时，这“仓库”的门四敞大开着，远远地就能听见里面的喧闹声。
黎雅看了卡尔一眼，发现对方依然不紧不慢的。点点头，心想着就是所谓的身份吧，因为身份高贵，所以即使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情，也没有人敢斥责，更何况卡尔没有迟到，只是到的不早而已。
赫梯没有所谓的宦官太监，守卫们的职责也只是守卫，并不负责通报，所以当黎雅和卡尔踏进“仓库”的时候，黎雅并没有听见什么通报声，只是那一个瞬间，两个人还是吸引了万千瞩目。
黎雅突然有种舞台上被镁光灯照射的感觉，别说，还挺不错的。
不过这众多的火热视线当中，有一道是黎雅不太受得了的，那种火热的、具有侵略性的视线让黎雅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抬头，就看见普利莫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
“卡尔，你可算来了，王兄可就等着你开宴了。”普利莫不着痕迹而又友好地指责了卡尔的晚到。
“女人打扮起来麻烦。”说这话的时候，卡尔看了黎雅一眼，向来如寒冰般刺骨的眼神奇迹般地有了融化的迹象。
“普利莫殿下日安。”规矩地打完招呼，黎雅仰头看着卡尔，踮起脚尖，一抬下巴搁在了卡尔的肩膀上，十分亲昵，“还不是怕给殿下丢人。”撒娇似的语气，还皱了皱小鼻子。
“嗯。”卡尔顺势揽住黎雅的腰，将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这黎雅看起来瘦瘦小小的，怎么抱起来还是软软的？这骨架是有多小？
“小野猫今日看起来，特别不同了呢。”普利莫的双眼跟开了激光一样上下扫描着黎雅。
这之前，他只见过这小野猫一次，懦弱、胆小、单纯却有几分可爱的小女孩，与今日这个自信得明艳照人的女人完全不同。他这是被骗了？为什么不生气呢？
“女人打扮前后必然是判若两人的。”黎雅微笑着应答，不慌不忙，不惊不乱。
普利莫眼神一亮。果然是只特别的小野猫啊。
普利莫上前一步，几乎要贴在黎雅身上了，上身前倾，在黎雅耳边低语。
“小野猫若是想要换个饲主，欢迎随时来找我，我宫殿的路，小野猫还记得吗？”
暧昧的动作让卡尔不悦地皱眉，揽着黎雅腰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殿下若是还惦记着炼铁术，那可就要失望了呢。”黎雅后退半步，笑容依然明艳。
普利莫一愣，然后不在意地笑笑。
“我现在倒是对你更有兴趣，是什么样的女人，竟然入得了卡尔的眼，你能告诉我吗？嗯？”
卡尔是认真又慎重的人，能让他带出来见人的，必然是他看上的女人，如若不然，之前的那么些年，卡尔也不可能总是单独赴宴了，不说卡尔的容貌才学，单是他王子的身份，就足以让女人前仆后继，但却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随卡尔出席宴会，这小野猫是第一个。
“殿下放心，您不会希望自己有机会了解到的。”不打算再继续话题了，黎雅乖巧地转头看着卡尔。
“那么，不麻烦王兄招待了。”卡尔突然就心情大好，搂着黎雅走向了他固定的座位。
宴会上的座位都是按照身份高低排列的，所以不管场景如何变幻，每个人的相对位置始终都是固定的。
“呃……我要像那些女人一样跪趴在您的脚边嘛殿下？”看着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的位子，再看看其他王子贵族脚边或清纯或妖艳的女人，黎雅觉得自己正在接受最严峻的挑战。
卡尔一愣，然后视线环场一周，这才明白黎雅的意思。
从来没有带女人出席过宴会的卡尔都忘了这么一回事，赫梯贵族的宴会上，除了王后和各家正妻，其余的女人是没有位子的，就如同她们在社会上没有地位一样，这些女人若是想出席宴会，就只能像宠物一样跪趴在主人身边。
“不用。”卡尔一伸手，将黎雅拽到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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