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梯狂妃战神- 第10部分

关于王位的继承者，陛下的态度一直都很暧昧。虽然赫梯的法律是规定立长的，但若是有人能力卓越受百官万民拥戴的，那也可能会做特别处理的吧？

而现在，长王子普利莫殿下手腕高明，很有治国之才，继承人的问题本应该是不具有争议的，岔子就出在卡尔殿下身上。殿下自幼随国王征战四方，在军中威信颇高，且为人正直，有魄力，处理政事也丝毫不逊色于普利莫殿下。

所以近两年，官员中有大批开始拥护卡尔殿下，以“引领赫梯帝国的繁荣”为借口，不断推高卡尔殿下的地位，再加上卡尔殿下的生母是王后辛迪，导致普利莫殿下压力倍增，久而久之也开始对卡尔殿下产生对抗意识了。

而黎雅带着炼铁术出现，怕是要刺激到普利莫殿下了。

“夸我漂亮、可爱之类的。”

马卡斯黑线。这个女人是怎么能脸不红眼不眨地说出这么羞耻的话的？

“我觉得，他除了想要拉拢我，暂时没想过别的行动吧，现在应该不用太担心。”黎雅补充道。

“你怎么就知道？”萨恩表情严肃地看着黎雅。

“哈？一种感觉？”还能因为什么？她不过见了普利莫一次而已，难道还能拿出什么证据吗？“他如果想要维护继承人的地位，应该不会做出有违神圣同盟的事情吧？”

神圣同盟，一个维护赫梯王族团结的条约，被赫梯人看得相当重要的条约。破坏了神圣同盟就相当于想要分裂赫梯帝国，在赫梯人眼里，这是无法饶恕的罪。若是有人破坏了神圣同盟，是要受到神的惩罚的。

“那也说不定，成王败寇。”马卡斯面露忧色。

“成王败寇？喂喂，你们不会觉得自己会输吧？”黎雅戏谑地看着马卡斯，“普利莫就是因为知道自己的败势才会焦躁，手握优势的人在烦恼什么成王败寇？”这么明显的形式，需要担心吗？

“你觉得我会赢？”一直沉默的卡尔在听到黎雅的这句话之后突然眼睛一亮，看向黎雅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热度。

“局势很明显不是吗？”古老的帝国里，掌握军队的人就相当于掌握了整个国家，虽然赫梯军队现在是属于国王的，但是几个王子当中，在军中最具影响力的就是卡尔了，还需要说别的吗？

“局势？你了解？”卡尔微微挑眉。

“亲爱的殿下，可以不要小看我吗？我可是从殿下手中捡回小命的女人，可以不要太看扁我吗？那样我会很烦恼的。不能正确评估手下的实力可是领导者的大忌哦。”黎雅俏皮地冲卡尔挤挤眼。

“你可不是我的手下。”

他可不记得这只小野猫有臣服于他，虽然这半个月来小野猫一直很乖顺，但是他可没有忘记她张牙舞爪的凶相。这个很会审时度势的女人同样善于根据局势来伪装自己，所以除了刺杀那夜见到了她的真面目，那之后的小野猫，可一直都带着面具，装乖保命。

“那我是什么？”卡尔竟然没把她当成属下？那她是什么？

呆在这个宫殿里，她总要有个身份吧？从她多年集体生活的经验来看，如果作为主人的卡尔不给她一个身份，那么其他人也是不会认可她的。虽然她不会在这里呆太长时间，但若是无法融入、不被信任，她的行动会严重受限的，那样就麻烦大了。

“你希望是什么？”卡尔反问。

“嗯？我说什么殿下都会承认？”黎雅挑眉。

“嗯。”

“殿下！不可以啊！王子妃的人选一定要慎重啊！”马卡斯立刻就惊慌失措了，不知道为什么第一反应就是维护王子妃的位置。

“诶？王子妃？她？殿下，不行啊！”敏锐地捕捉到“王子妃”三个字，萨恩也是惊得跳了起来，飞奔到卡尔面前，扑到在他脚边，动作连贯流畅。

“她机智、勇敢、果断、坚强，又很漂亮，不适合吗？”卡尔看向马卡斯。

哦，原来在卡尔眼里她这么多有点呢。黎雅笑着点点头。

“可是殿下，她来历不明！这种人绝对不可以成为殿下的王子妃！”马卡斯似乎在王子妃的事情上十分坚持。

嗯，她确实是来历不明。黎雅再点点头。

“可以考察。”

“不行殿下！您看她身材干瘪，肤色苍白，就一张脸还有点看头。力气比男人还大，跑得比男人还快，连打人都比男人擅长，这样野蛮的女人怎么能做王子妃呢？！”萨恩一时嘴快，将黎雅从里到外数落了一遍。

黎雅依然坐在她刚进门倒下的地方，看着萨恩的背影挑起一抹阴笑，依然点头。

好，好得很啊。才相处半个月，萨恩竟然这么了解她，这之后要是不好好表达一下她的“感动”之情岂不是太对不起萨恩了？

“她又不一定会选择当王子妃。”艾达突然开口，说出来的内容让马卡斯和萨恩一愣。

卡尔看向艾达，眼中有赞赏的笑意。是因为女人的观察比较仔细，还是因为女人的直觉比较敏锐？竟然会是艾达说出事情的关键。

卡尔跟艾达的想法一样，但也有点差别。黎雅不是不一定会选择王子妃这个身份，而是一定不会选。

“为什么？能嫁给殿下可是全赫梯所有女人的梦想！”萨恩惊讶而又不解。

“我又不是赫梯人。”黎雅曲起膝盖，“哎呀呀，没想到最了解我的人竟然是艾达，马卡斯大人，我好伤心啊。”

卡尔、萨恩和艾达同时看向马卡斯。伤心？为什么？有情况？

“黎雅小姐，请您不要添乱。”马卡斯哀叹一声。

他到底是怎么招惹上这个恶魔的？

“我没有啊。”黎雅无辜地耸耸肩。

“黎雅小姐，您选什么？”单细胞的萨恩完全不明白这一段，脑袋里塞满了关于王子妃的事情。

“我选王子妃……那是不可能的。”黎雅故意拖长了声音，看着萨恩的脸色由疑惑变成惊讶再变成震惊，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怕萨恩的眼珠子掉出来，黎雅才收起了恶作剧。

黎雅起身，走到卡尔面前，一脚蹬开萨恩，然后单膝跪地。

“我以黎雅之名，向泰苏普神起誓，将我的忠诚奉献给卡尔·穆尔西里，我的智慧将化成殿下的利剑和盾牌，供殿下驱使。若违此誓，甘愿被神遗弃。”

黎雅说的一脸虔诚，心里却是想起了曾经的入党宣言，虽然场景换了，但她所做的事情和所抱持的心情跟当时相差无几。

黎雅是个军人，虽重承诺，但却是个不相信誓言的人，能将誓言兑现的行动才是黎雅所重视的。所以黎雅从不会轻易给出承诺，那些形式上必要的誓言，黎雅就无可奈何了。

不过既然选了卡尔做靠山，那么再她逗留赫梯的这段时间，她会与卡尔共进退的。做人要厚道嘛。所以这誓言，也不算是信口胡说。

黎雅郑重而虔诚的举动让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沉默，谁都没想到黎雅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被神遗弃，这么严苛的誓言，即使是他们也不曾说出口过，可见黎雅的坚定的决心。

“真是遗憾，我还期待着你会选择王子妃呢。”一阵沉默之后，卡尔半开玩笑地说道。

垂着头的黎雅愣了愣，然后挑起了嘴角。她还以为这个白痴王子是个闷葫芦，现在看来，应该只是话少而已吧，还是残留着幽默感的。

“那还真是抱歉。”抬头，黎雅的脸上挂着初见时挑衅般的狂妄笑容。

“从今天起，你跟马卡斯和萨恩一样，跟在我身边，做我的剑和盾。”

“是，殿下。”

因为只是一次短暂的旅程，所以黎雅不做统帅，因为统帅肩负的责任太过重大，不牵扯感情，因为感情将成为她日后的牵绊，她只做一个属下，一个以上司为靠山、只需要完成上司吩咐的属下，不肩负天下，也不牵扯感情，这样的话，到了可以离开的时候，她就可以毫无顾忌地离开了。只做一个属下，安安分分地过完这三年就好。

016　小孩子不能惯

“马卡斯大人，我回来了！”

时间如流水，转眼间又过半月，黎雅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早就愈合了，连个疤痕都没留下。本以为卡尔会立即要求她教授炼铁术，可是半个月来，卡尔却只是要她跟在马卡斯身边打杂，对于炼铁术的事情，只字未提。

这不，马卡斯又要她去王宫里的“图书”馆搬资料去了。

“黎雅，我记得我是要你去搬资料回来。”见黎雅两袖清风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搬着石板的卫兵，马卡斯抽了抽嘴角，说话的时候特地强调了一下“你”字。

“嗯，对啊，我去了，然后现在回来了。”黎雅停在马卡斯身边，然后扭头冲两个卫兵甜甜一笑，“两位大哥，石板放在地上就好。谢谢你们啊，辛苦了。”

“呵呵，不客气不客气。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黎雅小姐尽管吩咐就是了。”

半个月来，图书馆的巡逻卫兵们已经习惯了被这个笑容甜美的黎雅小姐请求半忙搬运石板，已经由最开始害怕被马卡斯或者卡尔殿下惩罚，到现在的应对自如了，甚至当值的卫兵们一看到黎雅，就会自动派出两个人帮忙。

“恩恩，你们人真好。”黎雅的笑容更甜美了。

“嘿嘿。”两个卫兵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搔搔头，“那个，要是没别的事了，我们俩就先回去了。”

“恩恩，好的，路上小心。”黎雅挥挥手，跟两个人告别。

“黎雅，不要随便勾引卫兵，他们还有巡逻任务。”等人走了，马卡斯无奈地看着欢脱的黎雅。

“你哪只狗眼看见我勾引他们了？”黎雅嘴角微挑，斜睨了马卡斯一眼，然后嗤笑一声，“对付他们，连勾引都用不上。还有啊马卡斯大人，我可以认为您是看我不顺眼吗？您看我这小胳膊小腿的，是我搬运石板还是石板搬运我？我可以认为这是您在找茬吗？”

“你是卡尔殿下派给我的助手。”所以差遣你是理所应当的。

“所以我会去完成您交给的任务，不然您以为谁说的话我都会去照做吗？”黎雅看白痴一样地看了马卡斯一眼，“既然您交给我超出我能力范围的事情，就请不要置喙我完成任务的方式，您得到了结果不是吗？”黎雅拿起一块石板，递到马卡斯面前，然后在马卡斯打算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再次截断，“啊，还有啊，王宫里的卫兵是不是应该加强训练了？一个笑容就能勾走，是不是太容易了点？”

“什么容易？”

“殿下，您回来了。凯里殿下日安。”

“凯里殿下日安。”黎雅站在马卡斯的身后，没什么诚心地问候一句。

做属下就要有点属下的样子，对于角色扮演的游戏，黎雅还是很有兴趣玩上一玩的，但是她的敬重是要靠对方自己来争取的。

“又差遣巡逻卫兵了？”瞄了眼地上的一摞石板，卡尔大致猜出了刚才马卡斯和黎雅之间的对话，半个月来，这种对话已经在他的寝宫里发生无数次了。

“什么叫差遣啊？我那是诚心请人帮忙。”黎雅不满地撇撇嘴。

“他们的工作并不是给你帮忙。”卡尔也觉得有必要提醒黎雅一下，各司其职这个道理很简单吧？

“但是我说了他们就做了，难道是我的错？”黎雅挑眉，“我刚才还跟马卡斯大人说呢，这些卫兵还需要再训练一下。军人，尤其是士兵，他们不需要圆滑，也不需要懂得政治阴谋，他们只需要服从，无条件的绝对服从。啊，我当然知道这些卫兵是绝对服从殿下的，但是他们应该服从的人都有谁？这个问题我认为需要再明确一下，除了他们需要服从的人，其余的任何人，不论官阶不论身份，都不能让他们擅离职守。他们需要这种勇气和坚定。”

“若是不想叫马卡斯大人就不要叫，假。”沉思半晌，卡尔再开口便将话题带离了。

“属下就该有属下的样子。”黎雅知道，她说的话卡尔听进去了，那么要不要执行，什么时候执行，这些就不归她管了。

赫梯可怜的士兵们此时还不知道，他们热情相助的黎雅小姐只用了三言两语，就成功将他们推向了严酷训练的地狱，从此安逸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呵，你还知道你是属下？若不是事先知道，我会以为你是主子呢。”凯里好笑地看着懒洋洋的黎雅。

“天生的贵气，掩盖不住了。”

“……脸皮真厚。”凯里的笑容僵了僵。

“多谢殿下夸奖。”黎雅懒散地抻着长音，还向凯里鞠了一躬。

凯里瞪眼。世界上怎么还会有这么无赖的女人？这哪家教养出来奇葩女儿？

“黎雅，字，写了吗？”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卡尔幽绿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黎雅。

“呃……”黎雅的眼神不自觉地飘开。

“字？什么字？”从没见过黎雅这副表情，凯里好奇地询问。

“赫梯语。”难得的，马卡斯的语气中藏着些笑意。

“……什么？！她不识字？！”凯里惊讶了。

半个月来，他虽然不是天天都到王兄的寝宫报道，但也是常来的，跟黎雅接触过那么多次，已经充分地了解了黎雅的聪慧和机敏，还有那张不饶人的利嘴。但是这么有见识有能力的女人竟然不识字？这是不是有点不合常理？

黎雅扯了扯嘴角。她不是文盲，她只是不认识赫梯的文字而已，她绝对不是文盲……可是没有人信啊！这里是赫梯，她不认识赫梯的文字不就是个文盲吗？！二十多岁的人了，她竟然才发现自己还能是个文盲，她该自夸一下自己的奇葩吗？

“学得很快。”看到黎雅一脸郁闷的表情，卡尔的眼中也有零星的笑意。

“先吃饭吧，”艾达端着早餐，笑着走了过来，“吃完早饭跟我去学字。”

她是小学生吗？黎雅是真的无奈了。

“殿下，您要让我说多少遍？请好好吃早餐。”

正在吃饭的黎雅抬头，就看见艾达额角暴跳的青筋，和卡尔固执又别扭的侧脸。

不吃早饭？小孩子吗？黎雅眯着眼睛笑了笑。平时的这个时候她都是在另一个房间里写字的，今天因为马卡斯急用某些资料，所以大早上就去了图书馆，若非如此，她还真看不到如此有趣的场景。

“艾达，你无论说多少遍王兄都不会吃的。”偏偏艾达不死心，每天早上都要重复一遍相同的对话。

“可是……”

“艾达，将殿下的葡萄酒收起来，手上那杯也收起来。”黎雅笑眯眯地给艾达支招。

“诶？”艾达愣了愣。

“黎雅，你倒是敢说啊，这酒可是王兄的命根子。”凯里挑眉看着黎雅。

“放心好了，没了酒殿下也死不了。艾达，以后这酒只能早饭之后给殿下，空腹饮酒伤胃。”

“知道了。”果然，一听说会危害健康，艾达的犹豫立刻就飞到天边去了，立刻起身，将卡尔周围的葡萄酒全部收起来，让侍女带走了，“殿下，请把您手上那杯给我。”

卡尔的嘴角轻微抽了抽，然后凉飕飕的目光飘向黎雅。

“殿下您不用看我，您的胃疼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吧？再这样任性下去，您的胃会穿孔的。这可不是一个领导者的作为。您可不是小孩子。”这里的面包味道倒是很可以，纯天然的味道有点新奇，不过天天吃还是有些腻味。

“穿孔？！”艾达看了黎雅一眼，满眼的惊恐，再扭头看向卡尔的时候，目光更加坚定了，“殿下，作为您的女官，我不能再放任您了，请您在您的胃穿了孔之前将那杯酒交给我。”

“没胃口。”卡尔依然死死地盯着黎雅。

“习惯了就有了。”

“噗。”凯里忍不住乐了出来。

“我是主，你是仆。”卡尔决定用身份压制住黎雅。

“嗯，我的主子可不能是个小孩。”黎雅头都不抬，趁着喝汤的空闲时间随口说了一句，便继续喝汤。

卡尔的额角隐约暴出一条青筋，欢脱地跳了跳。

黎雅是在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