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威年还是跟随在大人身边,老夫早就说过,威年的婚事,大人做主就好,老夫和光福绝无意见。”
陈良策和陈光福都不愿意留下来吃饭,他们知道吴帆徽此番前去凤翔府城干什么,再说吴帆徽长途奔袭,吃饭之后也要歇息了。
陈威年敲门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中年人,手里托着一个木盘子。
“大人,这是老夫与光福的一点心意,大人大喜之日,老夫与光福无法前往米脂县祝贺,就请威年代表我们了。”
木盘上面遮盖的布被揭开,十锭黄金出现在眼前。
这一锭黄金就是十两,十锭就是一百两,折合一千二百两白银。
这是一笔巨款了。
当然,陈光福从登州回到岐山县的时候,是携带了大量钱财的,这些黄金肯定就是其中的一部分了。
吴帆徽没有拒绝,收下了这些黄金。
陈良策和陈光福带着陈威年离开了,吴帆徽再次回到岐山县的时候,陈威年才会跟随前往米脂县去,这几天就留在家中。
吴帆徽刚刚对陈良策和陈光福说的一番话语,是包含深意的,他没有失望,陈良策和陈光福都听懂了其中的意思。
这意味着,吴帆徽的力量,又增加了一成。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不一样()
十一月二十六日,迎亲的队伍终于抵达凤翔府城。
吴氏家族族长作为长辈,亲自前往凤翔府城来迎亲,陈氏家族的族长自然也是需要出面的,尽管说这位陈氏家族族长,曾经是京城的右佥都御史,不过现如今这位陈氏家族的女婿,十七岁的年纪,已经是都察院左佥都御史、詹事府少詹事、南京国子监祭酒,光彩异常,前程远大,恐怕没有谁怀疑其将来成为内阁首辅的可能性。
陈氏家族的族长,吴氏家族族长吴缅清,以及吏部员外郎陈世渠,陈世渠的夫人惠氏,都是端坐在大堂。
陈世渠回到了家中,这令吴帆徽异常的吃惊,要知道这一路上都是不太平的,当初吴帆徽离开京城的时候,陈世渠还曾经劝解,因为一路上有着太多的危险,若是时间不合适,可以适当的推迟婚期,想不到这个时候居然看见了陈世渠。
可怜天下父母心,士大夫家族的规矩也是严格的。
作为晚辈,吴帆徽自然是要行礼的,而且他们需要在凤翔府城逗留两天的时间,这期间陈氏家族会有相应的宴请。
这一次吴帆徽规规矩矩的行跪拜礼,人家的女儿都给他了,而且是千里迢迢的跟随他,说不定很少有回到娘家的机会,陈世渠也冒着巨大的危险回到家中,跪拜是应该的。
这期间,吴帆徽与陈世渠简单交谈,得知陈世渠是从大同的方向进入到陕西境内的,而且陈代明和翠环等人都跟着一道回家。
十一月二十九日,在经历了一系列的仪式之后,大红的花轿终于抬出了陈家。
一旦花轿离开了陈家,则不能够在凤翔府城内逗留,必须要离开,而且不能够走回头路,要一口气的出城去,这才表示吉利,表示嫁出去的女孩子,一辈子都会在夫家生活,是不会被休的。这年月的女孩子,不管你出身在什么家族,一旦被夫家休了,则地位一落千丈,甚至家族都不会待见和接受你。
吴帆徽依旧没有见到他的老婆,按照规矩来说,在进入洞房之前,吴帆徽都是看不见的,至于说他的老婆长得究竟如何,只有天知道,当然陈怡彤在凤翔府城的名气的确是不错的,都说是闭月羞花之色,沉鱼落雁之貌,不知道有多少人前来提亲。
要说吴帆徽心里不猴急那是假的,这规矩也太不合理了,进入洞房之前都不能够见到老婆,长什么样子全凭媒婆的一张嘴,要是媒婆忽悠人了,男人岂不是跟着吃亏,当然吴帆徽也不是特别的着急,毕竟李佳翠曾经见到陈怡彤,说少夫人的确是漂亮。
陈氏家族派出了陈明惠的父亲陈士揆,以及陈怡彤的哥哥陈明坤作为高亲,跟随前往米脂县送亲,可能是考虑到路途遥远,挑选出来陪嫁的下人,也都是会骑马的,陪嫁的丫鬟只有两人,其中包括翠环,会跟随陈怡彤乘坐马车。
陈士揆和陈明坤同样骑马,一直都是跟随在陈怡彤马车旁边的,让吴帆徽根本没有机会见到陈怡彤。
回程的速度慢一些,但也不是很慢,毕竟吴缅清和吴帆徽都做了充足的准备,陈怡彤等人乘坐的马车,都是四匹马拉着的,真的要是跑起来,速度不会慢很多,而且持续奔跑的能力,比一匹马要强很多。
陪嫁足足有两马车,吴帆徽倒是没有在意。
队伍抵达岐山县的时候,陈威年回到了队伍之中,陈良策和陈光福远远的对着吴帆徽等人的大队人马挥手,没有上前来打扰。
一路上都很是平静,面对如此庞大的队伍,土匪是不敢露面的。
不过从沿路的情形,吴帆徽也大致做出了判断,那就是曹文诏在陕西境内剿灭流寇的力度是很大的,应该说陕西境内基本没有什么大规模的流寇了。
十二月二十九日,迎亲的队伍终于进入到米脂县境内。
翌日就是大年夜,吴缅清与陈士揆等人商议之后,决定夜里也不歇息,朝着米脂县城的方向而去,毕竟大年三十,众人都是要吃团年饭的。
天黑的时候,火把被点燃,沿途被照的亮堂堂的,迎亲的队伍,朝着米脂县城而去,至于说守卫城门的军士,早就得到了通知,一旦迎亲的队伍快要抵达县城的时候,他们就会马上打开大门。
吴帆徽倒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回到了米脂县,可以继续关注马鞍山村的事宜,至于说这结婚的事宜,他没有丝毫的感动,好像这场婚事不是给他办的一样。
也难怪吴帆徽有这等的想法,就算是几百年之后的包办婚姻,男女双方也要见面,感情的事情抛到一边且不说,男女双方长的什么样子,总是能够见到的,可惜现在的规矩,进入洞房之前,根本就见不到老婆长的什么样子。
感情这东西,现如今就是奢谈,要说寻常百姓在这方面还好一些。
十二月三十日,辰时。
迎亲的队伍终于抵达米脂县城。
陈士揆、陈明坤和陈怡彤等,很快到米脂县最好的客栈住宿,吃饭则是由四海酒楼专门准备的,每天都负责送到客栈去。
吴缅清和吴庆超考虑细致很多,陈士揆和陈明坤等人,春节的时候抵达米脂县城,若是孤零零的在客栈里面呆着,怎么都是说不过去的,故而他们请家族之中的几个长辈,前往客栈去陪同,一同吃团年饭,这两年米脂县的庙会,渐渐的兴旺起来,陈士揆等人留在米脂县的这些日子,每天都可以到庙会去看看。
至于陈怡彤,没有办法,只能够留在客栈,且不能够露面。
吴帆徽比任何人都要洒脱,刚刚回到县城,他回家稍稍系数了一下,便和迎亲的队伍一道前往马鞍山村,村子里已经安排好了团年饭,这顿饭他是要陪着众多吴氏家族护院一道吃的,吃完饭之后,吴帆徽又紧接着赶回县城,家中的年夜饭安排在酉时。
回家的时候,吴庆超与王和翠少有的教训了吴帆徽,说是陈士揆与陈明坤都在客栈,族长已经请家族之中的长辈前去陪着了,他这个主要人物,居然还想着到马鞍山村去。
于是,在家中吃过年夜饭之后,吴庆超带着吴帆徽,前往客栈。
陈士揆和陈明坤的兴致都很高,丝毫看不出来疲劳的神情,他们到城南的庙会去转悠了一圈,在城内也转悠了一圈,很是吃惊,在他们的印象里面,延安府所辖的府州县乃是流寇肆掠的地方,不管是村镇还是府州县城池里面,都应该是很荒凉的,而且一路上他们也没有看见太多的人,但米脂县的情况完全不一样,逛庙会的人很多,简直都有些挤不动了,在城内也发现诸多的商铺,生意还是不错的,年三十都还有不少人在买鞭炮。
这天夜里,临近子时的时候,吴缅清也来到了客栈,邀请陈士揆与陈明坤等人,走出客栈去,看看米脂县的百姓是如何辞旧迎新的。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音,以及因为燃放鞭炮的光亮,让陈士揆和陈明坤有些不敢相信了,两人跟随吴缅清等人,来到了南门的城墙上面,他们看到了震撼的一幕,不仅仅是县城内到处都是鞭炮声,就连城外也差不了多少。
看见这样的情形,两人压根不相信延安府是流寇肆掠的地方。
当然,他们也不可能知道,这个春节,唯有米脂县才如此的热闹。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吴氏家族不少人上上下下都是很忙碌的,吴庆超安排了李勇等人,负责布置所有地方,婚礼正月初八就要进行,按照确定下来的路线,吴帆徽前往客栈再次迎亲的时候,大花轿是要经过状元坊和吴氏祠堂等地方的,这一路上都需要好好的布置。
吴帆徽同样轻松,戴能祥每天都要前来,禀报马鞍山村的事宜,春节期间,又有不少人陆续回到县里来,可能在其他的村镇无法谋生,得知马鞍山村、十里铺镇等地方可以活命,所以不少人都来了,这些人需要很好的安置。
米脂县知县朱天麟没有回家去,留在了县城,春假期间,他不必每天都呆在县衙里面,可以到处走走看看,朱天麟与陈士揆、陈明坤等人都见面了,与吴帆徽聊天的时间更多,这让陈士揆等人感觉到了,吴氏家族在米脂县的势力真的不一般。
吴帆徽从朱天麟的一些话语之中,感觉到了陕西各地都暂时稳定下来,大量的流寇已经离开了陕西,进入到山西境内去了,这应该是曹文诏的功劳。
不过朝廷的邸报之中,没有特别说到曹文诏,也就是说曹文诏的功劳,好像被有意无意的掩盖了,而这一切,都成为了三边总督、延绥巡抚洪承畴的功劳。
这一切,朱天麟不知道,吴帆徽却是知道的,洪承畴对曹文诏不是特别感冒,原因不知道是为什么,曹文诏的骁勇,就算是在辽东,都是有一定名气的,此番负责剿灭陕西的流寇,曹文诏的确是立下了很大功劳的。
第二百二十九章 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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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起红盖头的刹那,吴帆徽的眼睛有些发花,整个人也有些愣住了。
他可以发誓,不管是穿越之前的那么多年,还有穿越之后的这些年,真的没有见到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而这个女孩子,现如今就是他的老婆了,按照如今的定位标准,就是他的夫人,要是换做几百年之后,这样的女孩子不知道有多少人疯狂的追求。
洞房里面的红蜡烛,还在默默的燃烧。
吴帆徽的喉咙有些发干,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的夫人陈怡彤,从早上拜天地之后进入洞房,现在还没有吃任何的东西,也没有喝水,就在他刚刚进入洞房的时候,李佳翠和翠环两个丫鬟,已经将热腾腾的酒菜端进来。
就算是穿越的吴帆徽,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听的话语,他和陈怡彤之间从未见面,尽管说定下这么亲事已经有快两年的时间,可没有花前月下,没有亲亲我我,严格说起来,他们之间是熟悉的陌生人。
“夫君,奴家想吃东西了。”
清脆的话语声,让吴帆徽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穿越之后,这是第一次出丑了,看见漂亮的姑娘,就不知道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做些什么了,整个人都有些傻了,要知道这个漂亮的姑娘,可是自己的老婆。
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可是真理啊。
“是,是,该吃些东西了。”
陈怡彤坐着没有动,这下子吴帆徽可是明白过来了,他毕竟不是傻子。
扶着陈怡彤站起来,走向了屋子中间。
吴帆徽将凳子从桌子下面拉出来,让陈怡彤坐下,又将碗筷和杯子摆好,自己才到对面坐下,这一切的动作,他做的很是自然,没有丝毫的做作。
陈怡彤微微抬头看着吴帆徽做这一切,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看着一桌子热气腾腾的菜肴,吴帆徽挽起袖子,举起了筷子。
陈怡彤没有拿筷子,头微微低着。
“这个,夫人想吃些什么,我来给你夹。”
桌上的菜很是精致,这都是厨房里特意做的,与外面的宴席自然是不一样的。
“奴家也不知道吃些什么,就是想吃了。”
吴帆徽看了看微微低着头的陈怡彤,伸向菜肴的筷子略微的停顿了一下,他想到了父亲两天之前的一番谆谆教诲。
新婚之夜,一定要拿出男人的气魄来,千万不能够娇纵,否则就会被看扁,娶回家来的是夫人,是要主持整个家里的事情,是要孝敬父母、关爱家人的,若是习惯了颐指气使,家里肯定是不得安宁的。
吴帆徽脸上浮现出来一丝苦笑的神情,他几乎可以断定,陈怡彤离开凤翔府城的时候,家人一定也教诲了,新婚之夜该要注意一些什么,或者说需要说出来哪些话,需要看看自己嫁的夫君到底怎么样等等。
居家过日子,其实也是相互妥协的过程,不管男女双方谁的能力强,在家中都是不必展现出来的,相互关爱才能够很好的过日子,很可惜能够真正做到这一点的不多,谁都想着在家中占据主导的地位,好像那样才有安全感,只有经过了若干年的磨合,夫妻双方才能够真正的融为一体,举手投足之间都展现出来默契,只不过在如今这个时代,男尊女卑,女人想要争取到地位,难度比几百年之后大很多,可这不意味着如今的姑娘什么都不懂。
吴帆徽是很清楚这一点的,恐怕他的夫人陈怡彤,内心不知道有多忐忑,千里迢迢嫁到米脂县来了,从此之后身边没有了家人,陪伴的就是贴身丫鬟翠环,就算是受到了委屈,也没有地方可以倾诉,这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姑娘来说,需要多么强大的承受能力。
都说男人是大树,女人是水上的浮萍,男人可能存在水土不服,一棵大树挪动了地方,若是遭遇到了完全不一样的环境,难以适应,不管以前是多么的强壮茂盛,都有可能枯萎死去,而女人则要强很多,到了一个地方,能够很快找到依靠,凭借着顽强的韧劲坚持下来。
应该说这个时候的陈怡彤,是异常紧张的,不知道未来将面临什么样的生活,不知道自家的老公究竟是什么德行,从长相方面来说,吴帆徽的长相还可以,加上很不错的气质,看上去的确是谦谦君子,可谁知道生活在一起了,究竟如何。
陈怡彤的紧张,表现在她的身体上面,坐下之后,她就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几乎都没有怎么动,手指拿着筷子的时候,指间都是发白的。
就算是几百年之后的女孩子,经过了花前月下和海誓山盟,不如婚姻殿堂的那一刻,内心都是怅然若失的,就更不要说眼前的陈怡彤了。
吴帆徽是过来人,他知道陈怡彤内心紧张。
夹了一些菜,放进陈怡彤面前的碗里之后,他站起身,走到了陈怡彤的身后,双手搭在了陈怡彤的肩上。
陈怡彤的身体的确是在颤抖。
吴帆徽慢慢的揉着陈怡彤的肩膀,轻轻开口了。
“饿了接近一天的时间,吃些东西,不要着急,慢慢吃,细嚼慢咽,对身体有好处的。”
吴帆徽的语气,完全是长辈的语气,这让他自己都感觉到不适应,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和他相差只有两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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