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胜利根本就是彻头彻尾的一场阴谋,为的就是把自己诱入这种极为不利后退的地形中来,而显然这个阴谋的谋划者目的不光是江夏城,还包括了自己的十万大军!
陷入绝境中的蔡瑁这才象吃了兴奋剂一样亢奋起来,马上命令张允的后部急速阻止周瑜部的上岸增援,一定要把他们堵在水上,花再大代价也再所不惜!
可是令蔡瑁疑惑的是,周瑜部似乎也没有立即上岸的准备一般,只是有十几只船靠岸,陆陆续续上来几百士兵,不慌不忙的列阵,从船上搬下一些什么东西,根本没有把张允部高举刀枪,喊声震天的动作放在眼里!
搞什么鬼?
难道……周瑜跟程普之间也有仇隙,故意借自己手来除掉他?跟自己和黄祖之间一样?
答案很快有了揭晓。
那八百士兵在张允部的眼皮子底下套好一套浑身闪着锃亮的盔甲,做工虽然很朴实,但是蔡瑁却有着一般不好的预感,除了曹军,谁见过连士兵都有全套盔甲的???
果然,等张允部气喘吁吁的杀到岸边,整好以暇的八百重甲兵似乎面对的是一群风吹即倒的稻草人,仿佛在自己家后花园散步一样,只不过赶苍蝇一般随便挥舞了几刀,就生生把一万余人的张允后军扯出一个大口子,轻轻松松直奔张允本人而去!
这……
张允和蔡瑁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八百士兵,刀砍在他们身上最多只是一条印子,连道裂口都没有,而当他们闪着寒光和杀意的刀落在自己士卒身上的时候,却是如切菜一般,从头到脚砍成两半!
这不是曹军才有的钢甲么!
江东军为什么会有!
第三百二十九节
苦心弄到一份钢甲的制造方法,孙权几乎是举江东之力打全力打造这种新式钢甲,可惜一是工序没有兖州出产的那么完善,二是也没曹操那么有家底,三加上时间也很紧,这次出征江夏,仅仅来得及带上八百套而已。
可是就是这八百套,一样杀得刘表军毫无还手之力。尽管江东产的钢甲不如兖州制造的那么有韧度和强度,结构不如兖州的合理,外表看起来象个铁疙瘩一样不起眼,可是钢就是钢,不是刘表军那种大力互砍几下就会折断、崩坏的破铜烂铁可以比拟的!
带领这八百人的重甲的将领,非武艺高强之辈不可,周瑜这边多半都是一些三十都不到的“小将”,挑来挑去,选择了性格沉稳,打起仗来凶悍不输周泰的吕蒙!
这只精兵个个都舍弃了对他们来说无用的盾牌,都装备上了双手刀,左手刀略厚,较短,用来格挡;而右手刀较长,较薄,则是用来劈砍。
张允的万人部大乱,八百精兵在里面就象一块牛油里放进了滚烫的烙铁,所到之处无不望风而靡。
周瑜在楼船上看得真切,亲自举着佩剑带着余人登岸,三万人在八百人的冲锋带领下,直避蔡瑁的四万左右人马的中军!
怎么是一个节节败退能形容的?
靠着众将苦苦支持的程普军左右翼象注了兴奋剂一样,不但将局势重新扳回,甚至开始将阵角渐渐朝敌方压制过去;而精锐已到的士气鼓舞着全军奋勇杀敌,连程普那两千中军都坐不住了,一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自己也加入战局就好。
反观蔡瑁部的左右翼,虽然周瑜军并没有对自己进行夹攻,而是选择了直攻蔡瑁中军,可是好象这样自己的压力更大,就算己方真的能击破程普部,但蔡瑁若是为敌方所杀,又有什么意义?
于是蔡瑁军的左右翼都开始心不在焉起来,哪里抵得住江东军突然爆发进攻势头?
蔡瑁一看情形不对,忙命令左右部坚决抵住程普部,自己将中军四万人集成密集阵形,希望能阻住这八百重甲前进的步伐。
蔡瑁这个决策是相当明智的,如果他让左右翼回救中军,那么没了对手的程普部可以衔尾追杀,两翼一乱整个战局必败。而依靠密集阵营,的确可以破掉这八百人的攻势。刀再锋利,也有刺不破的坚石。无论是攻、防、速度,到了一个质面上的优势时,就是不可战胜的了。
可是问题就在于,蔡瑁军的士兵能不能坚决的执行他的命令呢?谁都是亲妈生的,面对把人命当麦子一样收割的八百精兵,谁能真正做到心如磐石,无动于衷?
左右翼压制了程普部的反攻,密集得连苍蝇也找不到落脚点的中军阵形也的确阻挡了八百江东精兵的前进,可是随着被周瑜亲自带领的三万人驱赶着张允败军一同冲击蔡瑁中军时,貌似坚固的中军大阵终于崩溃了!
兵败如山倒,不用周瑜、程普下令,手下众将骂着粗话挽起袖子一个个都追在最前面,生怕被蔡瑁跑掉了一个。
特别是周瑜这边的,小将们鲜有出头的机会,这些年孙权都在平内乱,没什么大仗,遇到蔡瑁这种机会可是绝对不多的。
吕蒙也是身披重甲,喊着叫着带着八百人留下一路的碎尸残肢朝着蔡字大旗而去;丁奉、陈武、董袭、虞翻、以及刚成年的孙翊,一个个为了争功也自己的队伍也不要了,把蔡瑁军撵得象兔子飞,有了这种气势,什么样的战阵打不赢?
***************************************************************江夏城自始自终沉默得象座空城一样,无论是蔡瑁军占上风或是江东军占上风,都没有发出一兵一卒。
重新夺回大营的江东军合军一处,一些士卒忙着打扫战场,救火,把敌方两方的尸体分开来安葬。在还冒得袅袅细烟中的营里,帅帐里坐着仍是一脸兴奋的众将们。
吕蒙两只手不停的在细微颤抖,不光是激动,也有长时间重负荷所产生的后遗症。这仗实在打得太爽了,任何人型物体在自己面前直立的时间都不会赶过一秒,最后吕蒙才发生自己脱力脱得两手无法举起来摘掉自己的头盔。
连程普都是一脸的得色,不管怎么说江东军大胜,虽然关键处是周瑜带的那八百人,如果是自己带领的就更好了。
可是周瑜却有些愁眉虬结的样子。
两条斜挑入鬓的眉毛之间形成一个小小沟壑,表示他的主人正在为难什么事情。两只有神而明亮的眼睛也死死盯着地面,半晌都没有移开过。直直的如悬胆的鼻,薄薄紧抿的唇线优雅而流线感十足,若是女子见了,个个都要如西施一般的捧心而心疼。
周瑜的沉闷与众将的豪情满怀形成鲜明对比,黄盖见了,心里难免暗自嘀咕:这小子还在装模作样?功劳他最大,精兵也是他领的,还不知足么?
程普终于注意到周瑜的不对了。
“公瑾,我军大胜,为何足下还愁眉不展?”
周瑜这才醒悟过来,歉意的对着程普笑笑,一时间俊脸上冰雪顿消,云开雾散。
“程老将军,我只是奇怪,刘备也出兵了,为何却迟迟没有出现?”
周瑜比程普小了许多,加上表示尊敬之意,一直都是称呼“程老将军”而非他的字德谋。
作人这方面,周瑜是绝对无可挑剔的,可是就算他一直低调作人,可是由于中国几千年的传统,还是难免被人嫉妒。
太帅……太年轻……太有才了……
这在中国是一种罪过,也许,哪里都是。
这次的两路佯攻之计就是出自周瑜之手,只不过由孙权的口里说出来,别人不会表示反对罢了。
周瑜这么一说,程普也有些疑惑,只不过转而开始安慰起周瑜来:“许是新野路远,刘备军还未到,听到我军大胜的消息,想必也会折返而去。”
“若是这样最好。”周瑜又有些担心的问道,“凌将军那里可有消息?”
就听见门帘被人掀开,一个传令兵走进来单膝跪下道:“不好了!”
周瑜和程普心里同时一紧。
“刘备军奇袭邦县,凌将军被刘备三弟张飞所杀,凌将军之子凌统奋勇杀出重围,前来报信!”
邦县,失守了?
周瑜只觉得眼前一黑。
邦县,是连接荆、扬的交通咽喉,周瑜和程普都觉得这个地方很重要,于是派了大将凌操镇守,还留了八千人。
若是刘备死守邦县,蔡瑁集结败军将自己困在江夏城下,那么不出半月,己军必然因无粮而大乱。
这个刘备,怎么会不来救江夏,而直接去了邦县?
“可知刘备军中有甚人辅佐?”
“不知,但见有一面旗上书‘徐’字。”
曹操执掌大权后,天下曾大赦两次,因此徐庶也不用再化名单福了。
徐?
会是谁呢?周瑜和程普又惊又怒的对视一眼,发现彼此之间都是流露着不知道。
********************************************************************于是,这次孙、刘两家又是胜不胜、败不败的乱局,得胜的江东军不得不强攻邦县的刘备,惊骇于江东军战力的刘备军也在徐庶的果然命令下丢了三千多尸体撤退。
刘表和孙权打得正欢,张锋这边的战局也差不多要结束了。
袁绍全盛时都打不过曹操,更何况是只剩下小小的半个幽州?加上一时兴起跑去高句丽打国战的蝗军也回来了,大发了一笔的他们决定帮张锋一个“义务忙”。
这次他们去高句丽可是去对了。
那些穿着长船鞋,头上裹着白布条象是死了人戴孝一样的高句丽人根本不是蝗军的对手,最后高句丽的国王李存宰(杜撰的)不得不求和,才搞清楚这支把自己人打得哇哇叫的部队居然不是正规军!
满载而归的蝗军带着大批紫貂皮、高丽参等贵重物品爆发户一般回来了,对于他们来说,这次可是选择对了,并且还带回一个让曹操能开怀大笑的消息——百济知道如今汉朝军力大盛,决定向汉称臣,以取得汉朝的支持并征讨高句丽和新罗。
在那时,朝鲜是高句丽版图最大,其次就是新罗,而百济最为弱小。百济如此也是逼不得已,称臣总比被别人灭了好吧?
袁谭和袁尚最后不得已降了,把自己捆得象木乃伊一样到曹昂军前,结果被解往许昌,张锋觉得这二人是活不了了。
曹操早年也许还会放他们一马,现在这个时候恐怕是有杀错没放过。
第三百三十节
一场大胜就象三月里的春日,能让整个大地都从冰雪初融的寒冷中苏醒过来。整个许昌也是喜气洋洋一片,除掉了袁家残余势力,整个北方已经全部为曹操所统治。
对真心拥护曹操的人来说,这不外乎是一个莫大的好消息。连受到曹操恩惠的普通百姓都象过节一样欢欣鼓舞,对他们来说,跟曹操为敌,肯定就是坏人。
张锋觉得许昌城的气氛都有些不对,郭嘉这些曹操的心腹一个个都神神秘秘的,说话也是东扯西拉完全没有逻辑,可是脸上笑的贱样却象是从垃圾堆里掏出了财宝一样。
被张锋逼得没有办法,郭嘉这才不得不透露了一点口风:“华歆几个准备着让献帝下诏,请主公晋为魏王!”
末了还特别叮嘱:“这件事关系重大,你小子嘴风一向不紧,千万可别说出去!”
张锋还在震惊中没清醒过来,郭嘉想了想不放心,又说了句:“就算说出去了也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
看来曹操是真的要有所动作了。
不过想想也是,虽然比历史中的称王要提前了,可是历史的方向却是无法改变的。
从幽州回了许久,曹操的面一直没见到,倒是每天都可以见到现在的御史大夫华歆等几人的轿子常常在许昌城的大街上来来回回的穿梭,一付风风火火的样子,也不知瞎忙些什么。也许曹操也有那个心吧,居然连张锋等功臣的面没见。
怀着一肚子的疑惑,张锋总觉得自己有些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历史改变的太多,自己都记不太清楚了,再说那些东西已经是几十年前看过的,自己又不是张松杨修那种过目不忘的奇人。
带着曹洪、难得来许昌一次的太史慈、以及军院放假的郝昭等人一起去酒楼买醉,却不是张锋的产业,许昌城最赚钱的行业,基本上都姓曹。
绮红楼。
听名字象是勾栏之地,实际上却是一间相当于现在**娱乐城的性质,普通大众也可进去吃饭喝酒,不过更是一些身份显赫的人常常聚会喝酒的地方。
也只是聚会喝酒而已。
曹操现在很多地方的规定都很严格,不象刚开始起家时那么松松散散。拉帮结派是曹操最忌讳的事情之一,特别是自己的几个儿子、还有一些心里怀着汉朝的臣子。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干脆去曹操自己开的酒楼里聚会,来来往往的小厮、歌女,都是曹操的眼线,自己也不用担心曹操会怀疑自己这些人有什么别样心思。
绮红楼的大门似乎比一些普通的清水衙门还大,门槛也高得象是姚明才能轻松跨过的程度,两只巨大的红灯笼在门檐上轻轻如女子柔腰一样摇摆,而下方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只是含着浅浅羞涩淡笑,略施粉黛的年轻女子。
张锋说,见惯了浓妆艳抹的女子,相反的男人更喜欢那些素面朝天的自然面孔。曹操把这句话听到了心中,果然也是这样安排的,而效果也是出奇的好。
进门便有八个相貌清秀的小厮,均是一身喜庆红衣打扮,见到有客来,也不管是二大爷还是二楞子,通通都是一个躬身,便有最后一个小厮将客人带至属于他们的位置。
若是普通客人,便会带他们到酒楼大堂内,这里的装修极为豪华,地上铺得是切割得整整齐齐的白色巨石,不少人疑心是汉白玉;左手边是一排排放满了各种各样来自各地的佳酿,呈现金字塔状摆放,最下面是最普通,也是最便宜的酒,数量最多,最上面则是最贵的,由曹操的酒厂产的“英雄醉”,孤零零的占着一整格的位置,张锋的那两种白酒放在第二格的位置,也算是很有身份了。
张锋一行人的身份自然不会挤在这里跟普通人一起吃喝,这里人从下到下都是清楚哪个是贵客,哪个是普通人。
领路的小厮带着一行人绕过大堂,走到后院,仿佛古代人都喜欢这个调调,一个人工挖成的小湖,湖中心有一座三层的竹楼,似乎是悬空而建,立于波光粼粼的湖水之中,别有一番超然于世外的风情。相比于大堂的豪华气派起来,这里显得清静而娴雅,而根根紧为珍贵的紫竹所建成的小楼,却是为这一份淡然中平添了一股贵气。
无数根修剪得极为平整的竹条连成一条路,连接着小楼和后院,湖边却有四个婢女、四个小厮,均是常年侍候这些达官贵人的,“一对一VIP服务”,每个人都只专门侍候一个人,更加彰显这些客人尊贵的身份。
虽然这座小楼平时总是冷冷清清的,可要是有人了,也是间了不得的大事。张锋等人登至顶楼而座,胖胖的掌柜马上屁颠屁颠的抹着头上的汗水跑来招呼,都说丞相门口七品官,不知丞相的掌柜是几品?
竹楼很宽敞,装饰得很典雅、淡素,整个室内就只有一张八仙桌,几张竹椅,墙上挂着曹操亲笔写的《短歌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萍。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讌,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不知几位贵客驾临,有失远迎,还忘多多恕罪!”
胖胖的掌柜姓周,好象有个很聪明的侄子叫不疑的,跟曹操颇为疼爱的仓舒是读伴。曹操见仓舒跟他谈得来,爱屋及乌,把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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