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川掀开被子钻进来,抱紧了莫了了。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传过来,她一时觉得有些燥热。
孟青川的手停留在了了的脸颊,抚了抚她额前的碎发,轻声问道,“特意过来看我的?”
“不是,说来很巧,我也要在上海开会,不过只有四天。”
“不管怎样,你来了我都很高兴。”孟青川轻柔的顺着她的额头一路吻到了唇,莫了了有些呆住,忘了回应。
“怎么了?”
“这个,”了了咳嗽了一声,“你突然对我太温柔,我不习惯。”
“哦,原来你喜欢狂野型。”孟青川翻身压住莫了了,封住了她的嘴,轻而易举攻占了城池,手开始不安分的上下游走,并试图摆脱衣物的束缚。
莫了了越来越紧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躺着接吻跟站着接吻感觉完全不同,她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莫了了突然推开孟青川,赤着脚衣衫不整的跑到了酒柜面前,随便挑了一瓶,仰脖灌了一大口,给了他一个荒唐的解释,“喝醉了,比较不会紧张。”
孟青川啼笑皆非,“你慢慢喝,我先去洗澡。”他当着了了的面脱了衬衣和长裤,从容的走进了浴室。
莫了了血液上涌,脸噌的一下红了,拿酒瓶的手都有些颤抖。
孟青川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只看到一个空酒瓶和一个已经不省人事的女酒鬼。
他摇摇头,帮她除去了衣物盖好被子,关灯,努力睡觉。
半夜,莫了了突然又有些清醒了,喃喃的念着孟青川的名字,没有衣物束缚的身体搜寻着孟青川。床是豪华双人床,了了费了点力气终于摸到了他的胸膛,然后毫不犹豫的贴了上去。
孟青川转身拥住她,声音有些沙哑,“醒了?”
莫了了胡乱点着头,突然翻身压住孟青川,深深的吻住他的唇,灵活的小舌在他牙齿上游走,不安分的小手探到了睡袍里面。
孟青川闷哼一声,被撩拨的欲火上升,很不耐烦她这种只有上下其手没有实质性进展的□,他翻了个身抵住了莫了了,掌握了主动权。
“准备好了吗?”他轻咬了了的耳垂。莫了了含糊应了一声,全身战栗,只觉得酥酥麻麻无比舒服,又本能的想索取更多。
孟青川初进入时,莫了了大声喊疼,并试图推开他。他亲吻着莫了了,“乖,把自己放心交给我。”了了点点头,结果还是不肯接纳他,试了很多次依然进不去,饶是镇定如孟青川也急得有点出汗了。
莫了了也急了,酒性发作,一把按倒孟青川,坐了上去,一下子便进去了,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气。孟青川好笑的看着她,等待她进一步的行动。结果她拿不准应该上下扭动还是左右扭动,索性按兵不动。
孟青川气急败坏的拿回主动权,动作不由得有些激烈。莫了了第一次体验这种极致快感,只能攀上他的手臂随他一起颠簸。几个回合下来,莫了了已经有了心得,开始反守为攻,把他压在身下,然后孟青川又把她压下去,周而复始,终于两人折腾累了,沉沉睡去。
第十五章
确切来说,莫了了是被吻醒的。她翻个了身,抱着被子想继续回到甜蜜的梦乡,梦中,她跟孟青川正在……嘿嘿,从事某种少儿不宜的运动。
“宝贝,快起来,开会要迟到了。”温热的气息吐在了莫了了耳边。
从小到大,莫了了最听不得迟到二字,小时候老妈只要大声喊“迟到了!”她就会立马从床上爬下来以最快的速度穿衣服刷牙洗脸。她有过太多次因为迟到被罚的惨痛经历。
莫了了睁开眼睛坐起来,被子从肩头滑落,露出一大片肌肤。已经穿戴整齐的孟青川顺势朝下看了看,莫了了也顺势朝下看了看,发现自己春光外泄,她连忙裹紧了被子,忿忿然,“色狼。”
孟青川悠悠的开了口,“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莫了了大怒,刚想反驳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掀开被子看了看,□,试着动了动,全身酸痛,她快要崩溃了。
“你不记得昨晚的事?”孟青川蹙紧了眉头。
莫了了明白过来,醉酒后梦中的场景是真实存在的。她有些气闷,指着孟青川的鼻子,“你这个大色狼,居然趁我喝醉了、那个我!”
“莫了了,我很郑重的纠正你,是你趁喝醉了那个我。”
莫了了的气焰被这句话成功的打击了下去,以她的酒品来讲也不是不可能。她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你说的那个和我说的那个是不是同一个?”
“应该是的。”孟青川一本正经的答复她。
“都是强字开头的?”
“正是。”
莫了了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丢人现眼的事,一想到自己在他面前露出这么狂野这么彪悍的一面,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她钻进了被窝,蒙头思过,只求孟青川赶紧离开去参加招标会。
“虽然你喝酒之后常常赖账,不过鉴于你昨晚的良好表现,允许你可以不时的饮上几杯。”
“我什么时候赖账了?!”莫了了怒气冲冲一把掀开被子,“我会对你负责的!”
孟青川很愉悦的笑出了声,莫了了觉得他笑得挺得瑟。他坐到了了身边,轻吻了她的脸颊,“我很乐意让你负责。”
莫了了羞红了脸,推开了得寸进尺的孟青川。孟青川叮嘱她,“老婆,我先走了,你也快点,不然真迟到了,我留一张门卡给你,结束之后过来等我。”
莫了了在孟青川快要踏出房门的一霎那迟疑的问了一句,“你爱我吗?”孟青川回头对她温柔一笑,“傻丫头,当然爱。”
莫了了小小的心盛满了快要溢出来的幸福感。
四天很快过去,如胶似漆的两个人决定趁热打铁去度迟来的蜜月,孟青川还好,正准备着第二轮招标一切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将工作交代了一下,跟孟家二老打了个招呼,随时可以动身。莫了了请假却颇费了一些周折,原本是打算用她的年休假,好说歹说领导死活不批,原因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缺这么多天找不到人替,莫了了急了,说那只能请婚假了,一个礼拜,总不能婚都不让结吧,阻扰祖国繁荣昌盛人丁兴旺之大计。把领导唬得一愣一愣的,四处打探小莫同志是不是要结婚了。
二人都没带护照,出国不现实,江南的风光大多领略过,莫了了将目标锁定在了萧瑟荒凉的大西北,孟青川严肃的称赞她目光独到,此处风景正好,度蜜月甚好。
孟青川以做企划案的精神制定了详细的路线计划,先飞到敦煌,看莫高窟的壁画,去鸣沙山滑沙,感受戈壁的苍茫,再坐火车到青海参观藏传佛教圣地塔尔寺,莫了了补充最好能尝尝正宗的兰州拉面、西宁酸奶和青海羊肉,光是想着口水都要滴下来了。
冲锋衣、宽沿帽、徒步鞋、运动水壶、双肩大背包,户外装备齐全,看起来倒似模似样,莫了了觉得孟青川这么一打扮比平时顺眼多了,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总经理,更像是她莫了了的老公了。她有点小小的激动,不在乎去的地方有多浪漫送的礼物有多贵重,只要彼此是属于对方的,可以一起走一起面对一起迎接,每一天都在度蜜月,这才是honeymoon的精神。而现在,莫了了真正感受到了幸福的甜蜜。
他们像普通的背包客一样踏上了西北征途。只是男的高大帅气,女的明媚灵动,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在感受到无数视她为无物粘在孟青川身上炽热的目光后,莫了了告诫孟青川做人一定要低调低调再低调,孟青川则回敬她一句至理明言是金子走到哪都会发光的。
莫了了本以为以孟青川的家世肯定很难适应大西北的气候和略嫌简朴的食宿条件,没想到他倒是毫不介怀,吃馍大快朵颐,火车上铺硬卧上照样睡的很香,了了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心里的喜爱又多了一分。
莫了了有时候会犯点酸,例如会偷偷的写下类似日记的文字:“莫高窟坐落在一条毫不起眼的土黄色山脉的腰间,稀疏的树林掩映着一个个洞窟,一条早已干涸的河床在它脚下横亘着,荒凉至极,萧瑟至极,却又神秘至极……手电筒微弱的光芒照过那些曾经色彩绚丽的壁画,我对他说以后我一定要在纸上也画出这么漂亮的画。” “初见沙漠,对大自然的杰作惊奇不已,当疾风吹过时,卷起的黄沙不往低处落下,而是往高处走,风裹着细细的沙儿漫天飞舞,就象一位婀娜的少女轻轻甩动她那柔软的长发……当我们手拉着手一起走了两个小时征服沙漠抵达月牙泉,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若能就这般天荒地老,多好。” “仔细观察过他的睡颜,眼睫毛比我的长,会在眼睑上投下一圈阴影,呼吸均匀,柔和安宁,靠在他的怀里,很心安……”
莫了了甜蜜的享受着两人的honeymoon。
好景总是不长,正在两人决定要不要向青海湖行进的时候,接到了来自A市的消息。
桑可儿自杀了。
看着孟青川脸色苍白的收拾行装订机票,莫了了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担忧、焦急还有心酸,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又觉得自己酸的很没道理,她隐隐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在医院见到桑可儿的时候,连莫了了都吓了一大跳,整个人瘦了一圈,下巴尖尖,面色苍白,手腕上缠着厚重的白色纱布,黯淡的眼眸里再也找不出昔日的神采,只有在看向孟青川的时候才会流露出一丝光彩。
桑可儿没什么亲人朋友,出事之后,一直都是孟家在照顾她。芷芬妈妈把莫了了往外推,“了了,咱们出去说会儿话。”这意思分明是要给他们单独的空间了。莫了了看了孟青川一眼,自己都觉得那目光有够幽怨,怪渗人的。孟青川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放心,你先出去等我。”
她们出去之后,孟青川坐在了床沿,握着桑可儿的手,“可儿,感觉怎么样?”桑可儿低着头一言不发。
“对不起。”良久两人异口同声的道歉。
“因为我,耽误了你们的蜜月,对不起。”桑可儿隐隐在抽泣,“川,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听到你们的消息,我快绝望了,我只是想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永远记得我,永远在心里为我保留一个位置……”
“我不想失去你啊……”桑可儿扑到了孟青川的怀里,声音呜咽,无助如孩童。
孟青川看着她触目惊心的右手,一时心酸难以自持,只得抱着哭的伤心的桑可儿不住安慰,“没事的,可儿,一切都会过去的。”
门外的莫了了此时已经知道了事件的来龙去脉,孟家请桑可儿回来吃饭,正巧孟青川传了几张他们在西宁拍的照片给孟爸爸,家里气氛一时很活跃,都没有在意桑可儿的情绪失控,当晚桑可儿便在公寓自杀了,幸好被早已约好来取稿的设计师朋友发现,伤口还不深,捡回了一条命。
莫了了唏嘘不已,究竟人到了多绝望的时候才有勇气割自己一刀呢?她必是爱他很深,已经超过了了。换作是莫了了,即使是最爱的人抛弃了她也决不会想到自杀,毕竟人活着才有希望,不是吗?偶尔停下来看看花草,都会发现人生很美好,值得留恋的人和事实在太多太多。
莫了了急于向桑可儿一吐为快,顾不得等孟青川出来,直接推开了虚掩的病房,然后看到了他们相拥的一幕。莫了了告诉自己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能小肚鸡肠,她轻咳了一声,两人应声分开。
“可儿,你要好好休息,对了,我们有礼物给你,”莫了了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条藏族堆绣挂毯,递给桑可儿,“这是在西宁的时候买的,我们一看到都觉得你肯定会喜欢。”她没有意识到,她的这些关切举动在桑可儿的眼中,是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怜悯卑微的失败者。
桑可儿的眼中瞬间爆发出光芒很快黯淡了下去,那是一种仇视嫉妒的目光,将莫了了想说的鼓励的话都挡了回去。桑可儿抚摸着凹凸不平的堆绣,道了谢,并请他们离开。
他们不知道,离开之后,那件堆绣就被扔在了地上。
桑可儿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古怪,不肯配合医生治疗,不肯好好吃饭,时而精神恍惚,时而暴跳如雷,经常会将缠好的绷带拆开哭着喊着要孟青川来陪她。于是孟青川只能放下手头的工作,放下莫了了,经常在医院一待就是一整天。有一种无形的隔阂将他们越隔越远,他们都不愿承认,这个隔阂就是桑可儿。
在青山和芷芬妈妈的坚持下,桑可儿终究没有被转到精神病房。
莫了了一个人沿着医院的长廊走,在尽头看见了泫然欲泣的芷芬妈妈。芷芬妈妈一见莫了了,眼泪就决堤而出。
“了了,你说好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芷芬妈妈接过莫了了递过来的纸巾,“不知道青川跟她说了什么,一下就发狂了,刚刚医生打过镇定剂现在在睡着,青川一直在里面陪她。”
芷芬妈妈意识到什么,“了了,你别介意,可儿从小寄居在我们家,我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他们几个一起长大的,感情深厚。再说,可儿也是为了青川……青川有责任照顾她。”
“我知道,我知道。”莫了了点头,是啊,青梅竹马的感情最为可怕。“我进去看看他们。”
第十六章
桑可儿脸色白得同医院的背景融为一体,即使陷入无意识中,她的五指仍然牢牢抓紧孟青川放在床边的手。 孟青川察觉到有人进来,微微抬起头来,看着莫了了,折腾了一天,脸上已经现出疲惫之色,衣衫也有些褶皱,手上还有些纵横交错的抓痕。莫了了突然想问,如果桑可儿一辈子这样,他也要这样照顾她一辈子吗?
“青川,你先去和芷芬妈妈吃点东西,累一天了,我在这儿守着。”莫了了终究还是心疼身心俱疲的孟青川。
孟青川努力抽出自己的手,给了妻子一个拥抱,什么都没说只是轻唤了一声莫莫,莫了了在这个宽厚的怀抱里得到了希冀的力量,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是时间问题。
房间里只有桑可儿悠长而有规律的呼吸声,她睡着了,而且是陷入了深深的睡眠,脸上却兀自挂着晶莹的泪珠。
莫了了静静的守了很久,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她拿出多功能瑞士军刀开始给桑可儿削苹果。了了的功夫并不到家,苹果皮中途断了好几次,她仔细的削完,还算满意这次的杰作。长吁一口气,抬头,却对上了一双凌厉的眼眸,伴随着质问,“莫了了,你来干什么?!”
桑可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眼中腾起火焰,莫了了吓得苹果和刀都掉在了地上,她好不容易恢复了平静,尽量柔和的笑道,“可儿,我是来照顾你的,你还是回床上躺着吧。”
桑可儿眉峰一挑,“莫了了,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来炫耀你终于赢了?”她捡起地上的苹果和刀,“带着你的水果?还有那可笑的挂毯?”此时的桑可儿思维敏捷,头脑清晰,脸色泛起一丝潮红。莫了了干笑道,“可儿,你多想了,我没那个意思,你现在是病人,要好好休息。”
“病人?”桑可儿把玩着手中的小刀,“莫了了,实话告诉你吧,我是算好了时间故意自杀的,我不会那么傻,自己死了把川拱手让给你。这样多好,你看,他还不是要乖乖回来?我使使性子,他还不是要整天陪着我?哈哈哈……”桑可儿笑得大声放肆。
莫了了全身的血液如凝固了一般,原来又是个套儿,只不过现在是为了套孟青川。“疯了你疯了。”她嘴里喃喃道,腿支撑不住全身的重量,竭力想抓住身边的什么东西,后退了一步,又一步。
“想走吗?想告诉他?”桑可儿揪住莫了了的头发,冷笑。她本就比了了高大,虽然是个病人,仍是比快虚脱的了了力气大了不少。她象一头敏捷的捕食猎豹。
“放开我!你放开我!”了了不停的挣扎,企图推开逼近的桑可儿。
“莫了了,你知道吗?川说他爱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