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田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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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田喜地- 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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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听了这话在心里算计了一下,满打满算的还有三天的时间,不由得也有些心急,想要爬起来挑灯赶工,不过绣了一天累得腰酸背痛的,只能在心里道,明个儿一定要抓紧时间,便沉沉地睡着了。

接下来的两天荷花基本除了吃饭睡觉,都在跟手里的海棠花较劲,终于在正月十一的晚上把该绣的部分全都绣好了,然后在茉莉的指导下配色打了绦子,终于赶在正月十三之前把荷包全部完工。

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荷花喜上眉梢,不过随即又抱着荷包道:“做个荷包太难了,我都不舍得拿去送人了,咋办,我自己留下算了,大姐你别跟别人说我做了荷包。”

茉莉伸手戳了她脑门一下:“瞧你那点儿出息吧”

荷花忙骨碌到炕里去,铺被躺下,把荷包平平整整地放在自己的枕头底下,满心欢喜地睡觉,梦里全是灼灼盛放的海棠花。

第二天一早,荷花就被博宁给闹了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朝窗外一看,竟然还只有蒙蒙亮,气得翻了个身又要睡。

博宁跳上炕伸手推她道:“荷花,赶紧起来,大哥说让你去做贴饼子呢”

“天还不亮做什么贴饼子啊……”荷花嘴里咕哝着,扯着被子把自个儿从头到脚包了个严实,坚决抵制博宁的骚扰。

博宁见叫不动她,正好出去搬救兵。

博荣进屋轻轻扯开荷花包着脑袋的被子,见她小脸儿红扑扑的,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已经又睡着了,不由得好笑,伸手捏捏她的鼻子道:“懒猫儿赶紧起床吧,今个儿咱们得早走,你不记得上回你说要去城里看孙家的铺子了?建羽早就说要你烙贴饼子给他带去呢”

一听去看孙家的铺子,荷花这下彻底的醒了,也记起了自己之前跟孙建羽说好的,给他烙一锅贴饼子带去,然后他带自己去看他家几处比较大的铺子。

荷花伸手推博荣道:“大哥去给我打盆水,我这就起了。”说着就闭着眼到身边去摸衣裳,半睡半醒地穿好衣裳,用刚打上来的井水擦了把脸,这下算是真的清醒了过来。

把饼子贴到锅里,然后全家一起吃了早饭,正好去把已经烙好的饼子都揭下来,用干净的包布包好搁在篮子里,博荣和博宁也都换好了衣裳,栓子满脸委屈地缩在里屋的门后,只探头出来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三个,把荷花看得着实有几分心软,不过庙会那种场面她也是不敢带栓子去的,只好哄着他道:“栓子听话,二姐回来给你买好吃的,等你长大些再带你去好不好?”

正哄着就听外面传来甩响鞭的动静,博荣探头一看说:“是锦棠家的马车,咱们走吧,别让人家在门口等。”

荷花拍拍栓子的脑袋,又安慰了两句,就也挽着篮子出去了,到门口见齐锦棠伸手示意自己把篮子递给他,忽然想起那荷包似乎被卷到了铺盖里,忙把篮子一把塞到齐锦棠的怀里,自己跑进屋去翻找那荷包,好在没有压出褶皱,这才寻了块儿帕子包好揣进了怀里。

再跑出去上车,齐锦棠看她手里空空如也,不由得好奇地问:“你回去拿什么了?”

车里博荣和博宁都在,荷花也不好意思拿出那荷包,就含糊地说:“刚才忘记带钱了。”

齐锦棠闻言笑道:“你倒是鲜少有丢三落四的时候。”

“还不都是因为孙建羽,非要吃什么贴饼子,害我天不亮就起来忙活,没睡够就容易丢三落四。”荷花的手下意识地朝自己揣荷包的位置摸了摸,感受出荷包还好好地揣着,这才放下心来。

从齐家村到镇上的路算不得太远,齐锦棠家的马车和马匹也都是十分不错的,在城门口耽搁了片刻就直接朝跟孙建羽约好的酒楼去了。

孙建羽老早就在雅间儿里等着他们,见人进屋就抱怨道:“你们怎么才来啊,都快把我饿死了。”眼睛更是毫不掩饰地盯着荷花怀里的篮子。

荷花刚把篮子放在桌上,他就伸手扯开包布先抓起一个就往嘴里塞。

见他这副样子荷花忍不住取笑道:“又没人跟你抢,至于这么饿虎扑食似的吗?难不成为了这顿饼子打从昨天就没吃饭?”

孙建羽嘴里吃着饼子,眨眨眼睛含混地说:“还真让你猜对了。”

博荣在几个人里面年纪最长,听了这话也笑说:“你俩能别一见面就斗嘴不?”

先吃了个苞米面儿饼子垫底儿,孙建羽这才收起了那副饥寒交家的模样,招呼外面伙计上菜,自己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才说:“今早出来办事,没赶上家里吃早饭,等事儿都办好了才发现时辰差不多了,心道就忍忍等你们来一起吃,谁知道等了这么长时间,我都快饿扁了。”

荷花听了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指着孙建羽道:“饿个一两顿的死不了人,说不定还能稍微饿瘦点儿。”

孙建羽闻言一愣,但是左右看看,齐锦棠素来都是清瘦的模样自不用说,博荣也因为打小就干活锻炼得精瘦,似乎哪个都比自己来的瘦,不由得收回了还想再抓贴饼子的手,脸上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荷花平时跟孙建羽玩笑惯了,刚才那话也是顺口就说出来了,觉得以孙建羽的性子,肯定是对自己反唇相讥几句了事,谁知道他倒像是当真似的,反倒让荷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有些抹不开地说:“我、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别往心里去,其实你也不算胖,再说像我哥那么黑瘦的也不好看不是?你这样生得很福相的,不信你想平日里的那些菩萨像什么的,都是面庞圆润的,没有尖嘴猴腮的不是?”

齐锦棠第一个撑不住笑了出来,他这么一笑,博荣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孙建羽表情略有些扭曲地 抬头道:“祝二姑娘,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这辈子还真是第一次见识到夸人夸成这样的。”

“我……”荷花更加窘迫起来,正好伙计端着茶水上来,她直接起身儿倒了两杯,一杯放在孙建羽面前,自己举起一杯道:“我以茶代酒跟你赔不是还不行?我笨嘴拙舌的不会说话,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介意行不?”

孙建羽低头看着面前的茶杯,一言不发。

荷花有些惴惴,心道又不是个小姑娘,咋还为了胖瘦的这么计较。

齐锦棠看不过去眼儿了,伸手拉着荷花坐下道:“没看出来啊,他那是故意逗你玩儿呢”

“……”荷花坐下才看见孙建羽脸上促狭的笑容,顿时不依道,“好啊,我就说你怎么突然这么小心眼儿了,原来居然是在耍我”

“哈哈,不逗你这小丫头了,赶紧吃饭咱们去几个铺子转转,下午还得赶去看庙会和灯会呢”孙建羽见桌上的菜上得差不多,便招呼大家吃饭。

午饭后荷花跟着孙建羽去他家经营得比较不错的几处铺子看了一圈儿,博荣领着博宁去看了郑大夫,之后几个人换了孙家的马车,一路朝庙会的地方赶去。孙建羽早就打发了下人去订了客栈,一行人到了之后稍作休整,就等着晚上去欣赏灯会,而荷花摸着怀里的荷包,心道什么时候才能找个机会送出去呢

最新章节 第二百一十六章 灯会私语

第二百一十六章 灯会私语

荷花中午虽然吃饱了,但是跟着孙建羽去逛了几家店铺就消耗了不少,一路坐车到了地方就觉得肚子开始唱空城计,很自然地就想去摸个苞谷面饼子吃,但是博荣却说那篮饼子早就被孙建羽拿去他房中了,又安慰荷花道:“等下咱们去灯会,有很多小吃摊子的,你现在吃了东西等下就吃不动了。”

博宁更是一脸兴奋地说:“就是,要留着肚子吃好吃的去,那苞谷面饼子在家啥时候想吃都能吃到的。”

“行了,知道你馋猫,等下老老实实地跟着大哥,不许到处乱跑,想买什么也先跟大哥说,小心别走丢了。”荷花说完还是不太放心,又从包裹里翻出铜板,数了一百个用红绳系好,搁在博宁手里道,“想吃什么就自己买,若是有什么想买的跟大哥说,要是万一走散了也别慌,自己找个车夫说咱们客栈的名字,让他给你送回来,记住了没?”

“嗯,记得了。”博宁虽说对荷花的唠叨有些不耐,但是也明白她是为了自己好,揣好了铜板保证道,“我会一直跟着大哥的,你放心就是了。”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然后孙建羽在外面喊:“快走吧,我要饿死了,咱们先去吃点儿东西,等天都黑下来了再去灯会。”

孙建羽的行为已经越来越复合荷花心目中对纨绔子弟的定义,原本初见时候那种为了鸟雀与人冲突的初印象已经被他自己全部颠覆了,不过不得不承认,对于吃喝玩乐他还是很有经验的,看来也是常来这里,对什么地方有好吃的更是了然于胸。

几个人也早就习惯了听孙建羽的安排,又都不是什么挑剔的人,自然是谁都没有异议地一起去吃了晚饭,荷花想着既然灯会上还有小吃,晚饭就只吃了个半饱。

从酒楼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孙建羽叫了马车去灯会,路上他一直不许荷花和博宁去掀车帘子偷看,到了地方他推着荷花让她开车门,

荷花双手用力推开车门,一股凉风顿时灌了进来,但是面前的景象却是让她忘了躲避,只呆呆地看着,一时间几乎都忘了自己还身处古代,这样灯火通明的街道,在夜幕下毫不吝啬地向外散发着光亮。

但是这样的失神也只是一瞬,街道两旁的幌子和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是让她回过神儿来。

孙建羽似乎对她的惊呆很是满意,笑着说:“小丫头,怎么样,值得你大老远地跑来看吧?”

“还真是比我想象中还要美上许多。”荷花吸了一口混杂着各种气味的空气,把刚才初见时候的那种惊艳稍稍压下了少许。

博宁在车里已经耐不住了,催促道:“荷花,你赶紧下车,”

他素来都是这样叫,博荣和荷花早就惯了也不当回事,反倒是孙建羽拍拍他的脑袋问:“小子,你怎么不管荷花叫二姐啊?”

博宁闻言脸上一红,随即就撇嘴道:“说不定我是哥哥呢”

荷花便笑着解释道:“我跟博宁是双生子,他总觉得当初先生出来的是他,所以也不肯管我叫姐姐。”

“双生子?”孙建羽在荷花和博宁两个人脸上打量了半天,“我瞧着长得也不像啊”

“你是想让我长得像男的,还是想让博宁长得像女的啊?”荷花跳下马车,被冷风吹得就是一个哆嗦,这才想起特意拿来的厚外套搁在客栈里没有带出来,不由得就是一阵懊恼。

齐锦棠却像是早就有准备似的,打开一直拎着的小包袱,拿出个半旧的小披风出来给她系上,见长短刚好过荷花的膝盖,似乎很是满意自己的眼力,笑着点点头说:“我以前穿过的。”

孙建羽做出一副要受不了了的模样,抢先往灯会走去,博荣也伸手拉住了博宁,然后对齐锦棠道:“咱们也过去吧”

道路两边都是彩绸扎成的棚子,许多的彩带上画着各色的神仙故事,在各家灯光的映衬下倒真是显得有几分仙意,棚子里做各色生意的都有,前面一段路大多都是卖花灯,扎彩人儿,卖各色小玩意儿的,再往前走就是一大片开阔的场地,被拥挤的人群分成了一个个小圈子,大多都是耍把式卖艺的人,什么口吞铁剑、药法傀儡、顶缸之类,另外也有些在较远处稍微清静点儿的地方,画个圈儿摆案说故事,唱鼓曲儿,更少不了摆摊算卦的人,布幌子挂得满街都是,高高低低、错落拥挤,却并不让人觉得碍眼,整条街的各处都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荷花对此没什么了解,只听着齐锦棠边走边给她介绍。

“挂在高处的那个是八角玲珑灯,西边儿那盏老大个儿的是五福如意灯,那家棚子门口挂的是蜈蚣灯……”

“怎么还有人把蜈蚣做成灯的?”荷花自来就对那些多脚的虫子敬而远之,这会儿看着那灯也忍不住嘀咕,“人家做灯不都是求个好口彩、好兆头的吗?”

“走,咱们过去看看。”齐锦棠拉着她过去说,“这家棚子可是很有名的呢,只要这蜈蚣灯咦挂出来,就是最好的招牌。”

荷花见那个棚子外果然围了许多人,不由得也有些好奇地问:“该不会是买蜈蚣的吧?”

“自然不是,你去看了就知道。”齐锦棠把荷花拉到自己身前,护着她挤进人群里。

荷花到前面一看,棚子四周扯了一圈儿的绳子,所有看热闹的都围在外面,而棚子里头被灯光照得通明,一个干瘦的男子在嘴里发出着奇怪的声响,所有人都盯着地面啧啧称奇。她定睛一看,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直接踩到了齐锦棠的脚上,被他扶住了肩膀才十分不淡定地指着里面道:“是、是虫子啊”

齐锦棠没想到她会害怕,忙拉住她道:“是啊,是个很有名的人呢,你看那幌子上写着,刘百禽虫蚁,他能让虫蚁都听他的话,能列队,还能排出图案呢”

荷花看着那满地的蚂蚁、蜈蚣、蜘蛛之类的爬来爬去,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毛毛地不自在,伸手抓住了齐锦棠的衣袖有些颤声地问:“那要是不听指挥都跑出来了可怎么办啊”

旁边的人听到这话很不悦地回头白了荷花一眼道:“刘师傅可是行家,我年年来看这虫蚁,啥时候都没出过事儿”

荷花赶紧对那人歉意地点点头。

齐锦棠这会儿也瞧出了荷花的不自在,拉着她出了人群道:“不喜欢怎么不说呢?”

“没事儿,你喜欢看就再看一会儿吧”荷花略有些言不由衷地说,其实她也并不是多害怕这些东西,毕竟在乡下天天干农活种地,这些东西也是常见到的,但是偶尔看见一两只跟一下子看到这么多可是完全不同的感受,那种说不出的惊悚感让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放松去欣赏。

“你这丫头”齐锦棠见她这样别扭的样子,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我是因为觉得你没看到过这个,带你过来看看而已,谁知道你竟是怕成这样,平日见你去山上、地里的,也没瞧见你怕虫子啊”

“偶尔见个一两只的自然是没事儿,可若是有这么一群给我见到,我肯定早就吓跑了。”荷花光是想到这样的场景都觉得不寒而栗,伸手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走,去那边的茶汤摊儿上坐会儿,吃点儿热的东西定定神儿。”齐锦棠不由分说地拉着荷花又走了几个摊位,在茶汤棚子里坐下,叫了碗茶汤,帮她调好放在面前说:“吃几口压压惊,以后有什么就直接跟我说,不许自己硬撑着,记住没?”

荷花点点头,就着小点心喝了大半碗的茶汤,这才把那种让人汗毛倒数的不自在感驱走。

齐锦棠看着荷花总算恢复红润的脸色,似乎有些内疚地说:“都怪我,我若是提前问问你就好了。”

“没事儿,都是我自己娇气,换做是我,我也不会认识一个乡下丫头会怕虫子。”荷花说着忽然想起以前的事儿,笑着说,“当初我家刚开始养鸡的时候,有一阵儿总是丢鸡蛋,我注意了好久也没看到有小偷,家里就都以为是黄皮子做的,还特意买了几只鹅回来,那天我见鹅都冲着鸡舍下面叫,我就过去蹲下一看,正跟一条大蛇面对面地对上,它还冲我吐芯子,当时差点儿把我吓傻了,听我娘后来手,我当时简直是连滚带爬地跑开的,晚上家里炖了蛇肉只有我死活不敢吃,最后还是大姐和博宁按着我硬是塞了一口给我吃呢”

齐锦棠看着她说得眉飞色舞地样子,也听得忍不住笑,之后忽然问道:“荷花,你很喜欢乡下这样的生活?”

荷花闻言一愣,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又恍惚地觉得这话他似乎以前问过类似的,但还是点点头说:“是啊,你不觉得乡下的天都显得比城里要蓝许多吗?虽然也有很多鸡毛蒜皮的琐事让人烦心,但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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