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袁紫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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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袁紫烟-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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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座二楼的桌椅都已被搬至墙角,只有中间两张对排的长案,作为双方谈判之用,空地
很大。
  田当抽出双刀,缓步行出。
  他心中却在盘算着,这一战就是打掉了性命,也不能败在赤须大汉的手下,一上阵就存
下了决死之心。
  程知节大喝一声,双斧飞卷。田当还在七八尺外,他已飞杀过去。
  田当双刀并举,接下双斧。
  金铁大震声中,闪飞起一串火星。
  这是硬碰的一击,田当竟有着双臂一麻的感觉。
  田当暗忖道:
  “这厮臂力惊人,不宜硬拚!”
  正待挥刀进击,程知节已疯狂的猛攻过来,双斧如雪花盖顶—般,直压而下。
  这即逼得田当不得不挥刀硬接。
  他可以闪避开去的,但他不愿示弱。
  程知节一口气狂攻了二十七斧,打得田当握刀双臂酸麻不堪。
  宇文成都看出了田当的处境不妥,但却没有出手援救,他知道田当的技艺在对方狂厉的
攻势下,尚未发挥。
  果然,程知节一轮狂攻之后,气势稍歇。
  田当却一咬牙,展开反击,人随刀转,形如飞轮,直向程知节滚了过去。
  程知节双斧挥动,接下攻势。
  田当也及时修正了对敌的打法,不再和对方硬拚臂力,但打法之凶狠,却又是出人意料
之外。
  他不顾自身的安危,只求伤敌。
  程知节一斧劈下,可能要斩下田当一条左胳膊,但田当右手攻出的一刀能切入对方的肋
内,他就不要那条胳膊了。
  程知节不想同受重伤,就只有闪避刀势。
  一闪之下,斧刃也无劈中对方。
  但这就给了田当抢攻的先机。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看得袁紫烟直皱眉头。
  李淳风轻拂长髯,微微摇头,心中也似有不以为然的感觉。
  这不是比斗技艺,是以血换血,以命搏命,太过凶狠霸道,看上去就全无技艺展现的美
感了。
  程知节也被田当的打法逼火了,竟也不再闪避,斧光刀刃就很不幸地全招呼在对方的身
上了。
  双方同时发出了一声闪哼,鲜血溅飞而起。
  田当的后背上,被利斧划裂了一条长过一尺的血口,只见到鲜血喷出,却瞧不出伤口的
深度。
  程知节也被一刀划开了前胸,血像流水般滚出。
  两条人影,同时闪动。
  李淳风身后那位年轻人和萧雨,同时飞身而出。
  两柄剑同时出鞘,指向了对方。
  李淳风突然吁了一口气,道:“他们伤得都不轻啊!”
  袁紫烟道:“是!血染征衣映花红,再不救治,他们都可能变成残废了!”
  “到此为止吧!姑娘!”李淳风道:“你的属下视死如归,老朽领教了!”
  “说的也是!”袁紫烟道:“先生驭人有术,他们豪勇无比,三日后还要会面,又何苦
急在一时,成都!我们回去!”
  宇文成都抱起了田当,发觉田当是伤得很重,若是不及时救治,恐怕很难保住这一条命
了。
  程知节强逞硬朗,一手掩住伤口,大步下楼而去。但一出长安居,人就撑不住了,一跤
跌在大街上。
  “国师,救救田当!”宇文成都道:“他不甘示弱,舍长取短,打得太吃亏了。”
  袁紫烟道:“他很勇敢,是一员虎将?所以,他不会死,而且会很快复原。”
  宇文成都忽然想起了莲儿,那应该是卧床一月养息的伤势,两天就全好了。
  田当躺在字文成都的床上,出气多进气少。所谓奄奄一息,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
  袁紫烟取出一颗丹丸,投入田当的口中。
  巧儿用温水,冲入腹内。
  “诸位,暂时退出。”袁紫烟道:“这不是一般药物能治的伤!”
  言下之意,她另有疗伤奇术,只是不便让人看到。
  宇文成都立刻退了出去。
  袁紫烟掩上了房门,也闭上了窗户。
  ,宇文成都心中暗道:不知袁紫烟要用什么方法帮田当疗治伤势,这些完全脱出常情医
道的仙法、奇术,真的能起死回生吗?
  就在他忖思之间,木门打开了。
  袁紫烟缓步行了出来,道:“要店家买几只鸡,我已留下药方,合药物炖成浓汤,让田
当尽快恢复,再通知刘飞鹏和凌云两位副总统领,要他们整装待命,三日后开始行动。”
  宇文成都躬身应命。他心中却暗忖道:
  现在救田当性命最为重要,她却说得如此轻松,倒要看个明白他如何整治田当的伤
势……
  宇文成都心中思忖着,即匆匆行入室中。
  田当伤在后背,伏卧床上。
  他身上覆着一条棉被,鼾声微闻,似乎睡得正熟。
  这就够宇文成都大吃一惊了!田当伤得十分严重,怎么会在这片刻之间能够沉沉睡去
呢?
  揭开棉被一看,发觉田当上半身衣服尽去,难怪袁紫烟不许有人留在现场。要一个赤裸
上身的臣子面对王妃,就是一桩大逆不道的罪行了。
  但更让宇文成都惊异的是那一道既深又长的伤口,此时已成了一条红色的疤痕。
  这就不是凭藉高明的医术所能作到了,伤口似是被一种强大神奇的力量粘合在一起,就
这样的愈合了……
  似是经历了一场梦,宇文成都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下。
  转头看去,木案上放着药方。
  再无疑虑了,宇文成都立刻遣人抓药。
  随也派人通知凌云、刘飞鹏整装待命。
  喝了两次药物炖成的鸡汤,田当一跃下床。伸展一下双臂,竟似完全复原了,前后只不
过两日时间。
  “明天,就是应约赴会之期。”宇文成都正色道:“你要留在这里休养呢?还是先回长
安……”
  “用不着再休养了!”田当忙道:“属下已觉得功力尽复,明日赴约,当可应付了。”
  “不要勉强!”宇文成都道:“刀剑锋利、命悬瞬息,体能未复,可是白白送死的
事?”
  “真的全好了!”田当道:“属下早已运气试过,真气畅通,内腑无伤。适才下床伸展
双臂,肌肉亦无伤疼的感觉,国师疗伤方法神奇。”
  一抱拳,转身而去。
  宇文成都望着田当的背影,心中泛升起许多感慨。
  两日内,他重伤的身躯恢复如常。
  因此,田当的内心之中对袁紫烟生出了无比的崇敬,”大有国师在侧,天下无处不可去
的感觉。
  萧雨笑了笑,不说话了。
  他还能说什么呢?
  田当已把袁紫烟视若天人,再说下去,就难免引起争执了。
  因为,萧雨还无法对袁紫烟生出绝对的敬服和信任。
  宇文成都却悄然跑上二楼。
  到处查看,二楼景观复旧,食客满坐。
  店小二悄然行了过来,低声道:
  “满座了,我带你到柜上找个位置。”
  敢和留守侯府作对的人,自然是大有来头。
  宇文成都喃喃地道:“恐怕已经丢了……”
  店小二忙问道:“什么东西?”
  成都道:“那篮花!”“在在在!”店小二道:
  “我去取来!”宇文成都拉住了店小二,道:“不用!带我去看看就成了。”
  店小二带着宇文成都,行入了大掌柜的公事房里。
  花在案上,鲜艳依旧。
  宇文成都仔细的查看了一阵,证实丁花是真花,也有着芬芳的花香。
  宇文成都心中忖道:不是障眼法呀!
  店小二低声道:“客官,要不要把花篮送到你的住房中去?”
  宇文成都摇摇头,道:“不用了,看看就好,看看就好!”
  心中对袁紫烟的敬服,又加重了几分,这个风姿绝世的美人竟然真有着术夺造化之能,
是位存在人间的仙女呢!
  第三天中午过后——
  李淳风果然亲来迎接。
  店门外有车、有马。
  车有三辆,马备十匹。
  敢情早已把袁紫烟等一行的人数都算好了。
  萧雨、田当本来各带三人入太原,但遣走了两人去连络凌云和刘飞鹏,如今只剩下十人
了。
  袁紫烟选择了一辆篷车,低声道:“先生,可愿和紫烟共乘一车,也好恭聆雅教!”
  李淳风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老朽也正想向姑娘讨翻教益。”
  袁紫烟挥挥手,巧儿和莲儿登上了第二辆篷车。
  隆冬寒风利如刀,乘车总比乘马好。
  宇文成都和萧雨、田当辞谢了侯府的车马,他们自有坐骑。
  用当和程知节对望一眼,彼此都感惊异!两个人都已经完好如初,他们都受了很重的刀
斧之伤,是那种不休养个十天半个月无法下床的重伤。
  现在,却是全都复原了。一叶知秋,双方面果然都有着超越人间医学的疗伤神效。
  仍是程知节和那个年轻人随护而来。
  程知节瞪着田当一眼,大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之概。
  那年轻人却望着萧雨,点头微笑,道:“我叫柴绍!”
  “在下萧雨!”
  “萧兄号称飘花剑,是江湖中知名的剑客。”柴绍道:“现在是宫衙副统领,弃侠就
官,前途无可限量。”
  “柴兄龙潜深渊,虎隐山岗,正在待机而出。”萧雨道:“看来……唐公的幕府中能人
不少。”
  柴绍微微一笑,道:“乱世英雄当自惜!”
  萧雨叹息一声,道:“万邦袍笏奉天朝。”
  话不投机了!
  但双方都还能表现出互忍的风度,相视一笑,不再交谈。
  篷车中也在交谈,温言笑语中迸逞讥讽。
  “先生等的人,已经到了吗?”袁紫烟道:“可否透露一二,让紫烟早有个心理准
备!”
  李淳风道:“见面在即,何不小忍半日?以姑娘之能,自会评鉴定论,老朽此时多言,
难免有谗言游说之嫌。不过,姑娘请放心,他绝不是老朽请来对付姑娘的高人!”
  袁紫烟微微一笑,道:“是又何妨?妾晚此番北上,就是要会见高人,晚见就不如早
见。”
  李淳风道:“姑娘小小年纪,道基、术法都很深厚。不知令师是那位仙长?”
  袁紫烟道:“家师已飘然远隐,现在何处?妾婢也不知晓,老丈是否相信呢?”
  李淳风点点头,道:“当然相信。”
  他心中暗忖道:你师父如在?也许就不会准许你这么逆天而行了。
  袁紫烟淡淡一笑,道:“老丈,妾晚想坐息一下,今日会见贵友,如是话不投机,也许
会闹出一场风波!”
  车马急驰,加快了行速。
  袁紫烟闭目而坐,真的运功调息起来。
  宇文成都沿途留下了约定的暗记,指示着随后追踪而来的大批人马。
  马车停下,已是晚霞绚烂的夕阳下山时刻。
  袁紫烟启帘下车,发觉是一处很美的所在,左临汾河岸,右旁小石山,小山中松树成
林,一片翠色。
  在黄土高原上很难见到的独特景物。
  更是一片充满着灵秀的地方。
  山不过数丈高低,但却起伏有致。
  大不过三五百亩,但却有峰壑齐全,潺潺流水绕山转,茅舍起伏山色间。
  这地方的小巧幽美,就像是经过匠心设计的一座花园,再加上汾河相衬眼底间,又得了
一种壮伟相托的奇趣。
  袁紫烟怡然一笑,道:“夕阳无限好,古人不欺我!”她常居终南山上,这等景色倒是
初次见到。
  李淳风道:“姑娘,夕阳虽然好,只是近黄昏。此山虽小,却聚集了山右灵气,只是茅
舍竹篱,少一种长安宫庭的气派。老朽为姑娘带路,也许他们早已备好酒筵,正恭候芳
驾。”
  袁紫烟叹息着道:“深山育俊鸟,茅舍出佳丽。非山右灵气所聚,如何能孕长出袁宝儿
那种人间绝色?”
  李淳风黯然一笑,道:
  “你们已经认识了!好苦命的宝儿啊!”
  袁紫烟脸上泛起一股怒色,道:
  “宝妹妹一腔愁感,满腹悲伤,以盈盈十五之年,承受了人间至苦。让害她伤心千回,
那个人罪该万死!”
  李淳风呆了一呆,没有答话,加快脚步向前行去。
  他心中念头百转,竟是想不出一句适当的话,来作回答。害那个千娇百媚小佳人情天抱
恨,李淳风也算是元凶之一。
  宇文成都自作个胆大的决定,留下了四个从衙,快马回程迎接凌云和刘飞鹏率领的两百
铁骑。
  要他们布守在小山下的松林旁,待命行动,未得警讯不可擅自闯入。只带着莲、巧双
婢、萧雨、田当,五个人追随着袁紫烟身后入山。
  弯曲小径通幽处,一幢茅舍到眼前。
  是一幢相当大的茅舍!
  篱门早开,一个丰神俊朗的年轻人当门而立。
  李淳风横移两步,道:“李靖,见过袁姑娘!”
  李靖心中忖思道:好美的姑娘,灵气不输张出尘,艳色直逼袁宝儿。
  李靖随抱拳一礼,道:“三元李靖,候驾多时,姑娘请!”
  欠身让客。
  袁紫烟目光扫过……
  她心头微微震动,暗道:好一个俊美人物,仙风隐隐,全无俗气,真是位具有道法的
人。唐公李渊从哪儿寻得如此众多的高人助他,皇上的江山当真是飘摇在风雨中了。
  “多谢李公子!”
  袁紫烟没有忘记了谦虚礼貌,道过谢,才举步向前行去。
  庭院中竟然有花,而且是百花争艳。
  问题是不该有的全有了,不该开的全开了。
  花色排列有致,分明是刚刚栽种不久。
  袁紫烟明白了!
  这是一种警告,竹篮盛装四季花,把二十四节令会聚一处的仙法道术,这里也能。
  这即激起了袁姑娘心头的怒火。
  她冷然一笑,道:
  “司花之神,有愧职守,弄乱了春、夏、秋、冬!”
  举手一挥,百花飘零,散落一地。
  “好!化作春泥亦护花,老朽袁天罡见过姑娘!”
  一个身着缁衣、白眉白髯的老者缓步由茅舍大厅中迎了出来,抱拳作礼。
  “紫烟少不更事,少了几分温柔,栽花迎客是何等风雅的事我却大煞风景,弄得落花飘
零,就让它们再开一次吧!”
  一双玉手合什当胸,口中念动咒诀,双手挥散而出。
  邪气呀!
  飘落的姹紫嫣红似被一阵微风吹起,重上枝头,尽复旧观。
  李靖脸色大变!李淳风、袁天罡也不禁为之动容。
  落花容易,复旧难呢!
  袁紫烟却嫣然一笑,直向茅舍厅中行去。
  厅中对摆着两条长案,主客坐位分明,袁紫烟早已在客位的首席坐下,示意宇文成都坐
在她的左首。
  是体贴,也是命令。
  否则,宇文成都真不知该如何处措?
  莲儿、巧儿坐右侧。
  萧雨、田当旁着宇文成都坐。
  客已入位,主人也缓步入座,袁天罡、李淳风、李靖、柴绍、程知节,依序就位,但却
空了个主位没人坐。
  袁紫烟目光一掠李靖,暗道:原来他还不是请来对付我的人!
  袁天罡看了李淳风一眼,道:“不能让客人久等,我们上菜吧!”
  李淳风点点头,道:“二公子一向守时,这一回怎会误了时间?”
  李靖站起身子,道:“我去接他一程。”
  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
  柴绍、程知节接着站起,同道:“我陪李公子去!”
  只听一个响亮的声音传进厅中,道:“二公子途中遇袭,身受重伤,命俺敬德先来通报
一声,他随后就到。”
  声到人到,黑面修躯的尉迟恭像一股黑烟般冲入大厅中。
  李靖神情冷肃的道:“世民的伤势如何?尉迟恭兄保驾有责,怎可弃主先走?”
  “俺说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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