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袁宝儿却好像早知道了,娇媚一笑,道:“只怕是雅不起来呀!要是风雅事,就早说
出来了。
“虽不太雅,可也不是很邪,朕在想,如能和两位卿家共宿于一张龙床之上,那种左拥
右抱之乐,才是人间的至乐。”
“邪的厉害呀!”袁紫烟道:“你还真能说得出口?”
“朕本来不说的!拥在心里想想算了,是你们逼我说的!怎能怪朕呢?”
“耐心点等着吧!”袁宝儿笑道:“紫烟姐姐,忙完了国家大事!皇上再求她不迟。”
“你就要走了。”隋炀帝有些吃惊的说:“怎会如此一个快法,宇文成都检点兵马,总
也要十天半个月吧!”
“太慢了,妾婢明日会见宇文将军,三日内一定动身。”袁紫烟道:“皇上,等妾忍气
吞声北征归来,卸下征衣沐香汤,薄施脂粉侍君王,红袖添香夜读书,画眉之乐天地长。皇
上,小别胜新婚啊!”
“紫烟!护国北上,总得要三五个月了。”隋炀帝望着袁紫烟,无限爱恋地说:“以你
千娇百媚之身,纵马驰骋于万里风沙之中,朕心怎忍呢?”
“皇上多情,感于心,国事为重,皇上就忍耐几个月吧!”
“朕可以忍受数月相思之苦,可是,紫烟,朕现在要求的,只是一夕之欢,卿家何不成
全了朕呢?”
绕了个大圈子,又回到了左拥右抱的床事上去。
袁紫烟呆住了,要她裸体相裎,和袁宝儿共事君王于一张大床之上,实在是一件令她为
难的事。
“紫烟姐,聪明莫过帝王。”袁宝儿叹息一声,道:“我们斗不过他的。”
对同床共侍一君王,这码子事,袁宝儿似乎是并不反对,为什么呢?她是别有用心乎?
还是要一窥袁紫烟的裸体之美,是否和她的形貌一样动人。
“两位卿家怜朕一片痴念,想是不会拒朕于千里之外了。”
说的委婉动人,痴的可笑又可怜,可是,非常有效啊!
袁紫烟苦笑一下,道:“缠人呀!早晚要被你折腾的魂兮归来?”
“紫烟姐姐答应了。”袁宝儿道:“还不快些谢过紫烟姐的大度包容,皇上,打铁不趁
热,冷了就打不动了。”
隋炀帝还真的听话,行近袁紫烟,深深一揖,道:“谢过卿家的厚爱。”
袁紫烟嗤地一声,笑了。
这个皇帝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笑又能怎么样呢?总不能大放悲声的哭一场吧!
事实上,两个小美人各呈心机,一弹一唱,真不知道是隋炀帝折腾她们呢?还是她们在
捉弄皇帝。
那一夜,龙床上双凤伴凰,隋炀帝享受了人间的至乐。
一夜昙花匆匆逝,只留余韵共品评,明月普照三千客,也有美女也有僧。
明月一样照沟渠,也照寒江一钓翁,多少娆娇风流事,尽付明月一照中。
这是宇文成都统领的总部,宫墙外一大片青砖瓦舍。
宽敞的厅堂上,站立着十二个披甲武士,宇文成都亲率了四个副统领坐在下首一排太师
椅上。
四个副统领都是宇文成都的亲信,也是十大副统领中武功最强的四个人。
上首呢?上首坐着袁紫烟;身后分站着莲儿、巧儿。
厅堂中,鸦雀无声。
气氛肃穆,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袁紫烟的脸上,看来都对她十分敬重。
但袁紫烟心中明白,这些人都在饱餐秀色。
这些赳赳武夫,江湖豪客,是无法用美丽统驭的,必需要真才实学,才能够使他们心悦
诚服。
“宇文将军。”
“属下在。”宇文成都站起子身子。
帝王的诏旨,使宇文总统领,官降一级,也成了副总统领。
说他心中不服气吧!一点也看不出来,肃然而起,一片恭敬神色。
袁紫烟微微一笑,道:“将军仍是宫卫总统领,紫烟以护国法师身份,随行监军……”
“可是!”宇文成都道:“皇上已颁下诏旨,君令如山……”
“皇上那里由我去说。”袁紫烟道:“将军但请安心。”
“是!成都遵命。”
“将军请坐。”袁紫烟的目光扫掠过十二个披甲武士,道:“紫烟突然以宫中女官身
份,统率诸位英雄壮士,诸位有什么疑虑之处,我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回答。”
“国师,皇上诏旨,谁敢违抗,成都既归入麾下,他们怎会不服。”
“将军,我要的是他们心甘情愿,此后,锋镝相从,生死与共。”袁紫烟道:“如不能
推心置腹,真诚相对,那就很难奋勇向前,战无不胜了。
宇文成都叹口气,道:“既然如此,你们心有疑虑的,就向国师请教吧!”目光缓缓由
四大副统领的脸上扫过。
这是宫卫铁骑中,四个最难缠的人物,他们对袁紫烟取代字文成都的事,早巳心怀不
满,虽然袁紫烟已取消了圣旨颁示,让宇文成都官复原职,但是仍然在她护国法师的统率之
下。
男子汉、大丈夫要在一个红粉佳人手下听命,心中自不服气,宇文成都既然不阻止了,
那就借机会考考她这护国大法师,是不是名符其实,真有护国之能。
“末将山后刘飞鹏,请教国师,准备以何种手段,统率我等,争霸江湖,逐鹿中原?”
语气中虽然有点忿慨,可也留有余地,并未提出直接的挑战。
袁紫烟微微一笑,道:“刘将军希望我以什么手段统领诸位呢?”
步步逼近,是诚心挑起对方的怒火了。
果然,刘飞鹏按耐不住了,冷冷说道:“如果末将直言,国师要拿出一些本领出来,才
能使我等心服。”
“说的有理。”袁紫烟道:“但艺分百家,各有短长,刘将军何不提出一个明确的办
法,让紫烟领教一下呢?最好是刘将军最精湛的技艺,一次便能分出胜负!”
这是挑战啦!
刘飞鹏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显然心中已经冒出激烈的怒火,哈哈一笑,道:“国师,
末将精通十二把连环飞刀,只不过飞刃无眼,伤了国师,如何向宇文统领交代?”
他不提皇上,只提宇文成都,显见宇文成都在他心中地位,是何等崇高了。
“飞鹏,是切磋一下技艺呀!”宇文成都急道:“你怎么能施展连环飞刀。”
“不妨事,宇文将军。”袁紫烟道:“我很想见识一下,什么叫连环飞刀?”
“国师一再相逼,末将只好放肆了。”刘飞鹏接了口。
“言重了,刘将军。”袁紫烟笑道:“请将军出手吧!”
刘飞鹏缓缓解下腰间一条宽大的皮带,拉开布套,十二把精光耀目的飞刀,赫然出现。
这是他成名的利器,向不离身,只不过用一个黑布套套了起来,束在腰间,就很难看得
出来了。
“请国师移驾厅中,末将也好献丑。”
心中的怒火已熄,语声也见冷静,果然是用刀的高手,刀已在乎,立刻复常。
“紫烟就坐在厅里,接下将军的飞刀,莲儿、巧儿,你们退出一丈。”
二女对望了一眼,退出丈外。
太托大了,宇文成都担起心来,他知道袁紫烟是皇上的新宠,伤了她,这个罪名,谁也
担待不起。
可是,怎么办呢?船至江心,弓拉满月,已经无法阻止了,
他只有暗作戒备,待袁紫烟身陷危境时,就暗中助她一臂之力。
刘飞鹏取出了两把飞刀,分握两手。
这表示他双手都能施放飞刀。
“国师小心了。”
话出口,两柄飞刀分向左右投出。
差的太远了!
袁紫烟坐在他的正对面,两把飞刀,分向左右两边飞,难道飞刀还会转弯不成?
奇怪,飞刀真的转弯了,双刀一个大回旋。飞向了袁紫烟,而且速度也快了,一闪而
至。
这是回风刀,表现出了发刀人的手法,巧劲,都已入炉火纯青之境。
袁紫烟还在微笑,笑的宇文成都心头发毛,暗暗叫道:“姑娘啊!这是要命玩艺呀!你
还笑的出来。”
刀近两面太阳穴两尺左右,刘飞鹏也吓呆了,怎么不早躲呀!刀如闪电,现在,躲也来
不及了。
袁紫烟突然抬起了双手,两只纤巧的美丽的手,尖尖的手指,雪白的玉腕。
天啊!如此美丽的姑娘,就要溅血在飞刀之下,刘飞鹏后悔极了。
飞刀忽然不见了,原来已捏在袁紫烟双手食、中两指间。
袁紫烟仍然在笑,清脆的声音,由樱桃小口中婉转而出,道:“刘将军,飞刀打造的很
好,百炼精钢,锋利无匹,丢了可惜呀!好好的收起来吧!”
玉腕轻挥,两柄刀冉冉飞出。
神啦!不偏不斜,就那么巧妙的投入了放在木桌上的皮套中。
皮套上只有十二个插刀的刀眼,十把刀还在套中,只有两个空位,两把刀就是归还在两
个空位中。
宇文成都暗暗吁了一口气,忖道:“这是武功啊,还是法术,接刀的手法不难,宇文成
都自信也能办到,但投入一丈开外的皮套刀眼中,就全无把握了。”
刘飞鹏吓呆了,看看十二把皮套中的飞刀,完全一样,似乎是根本没有动过。
“大开眼界了。”刘飞鹏道:“末将应该认输,只是技艺尚未完全发挥,国师可否容未
将再放肆一下?”
语气平和,是真的服气,但又不想留下一点遗憾,未出全力就服输。
“刘将军不用客气。”袁紫烟道:“我明白将军手下留情,绝技尚未施展,何不全力发
刀,展现出十二连环的威势,让我也开开眼界呢?”
“国师。”宇文成都脸色又变了,沉声道:“刀如连环冷风起,光似闪电过长空,我们
已见识过国师的还刀奇技不用再试了。”
他无缘获得这个仙女之姿的少女青睐,因为,不能跟皇帝争啊!但心中的倾慕之情,却
已熊熊燃起,实在怕袁紫烟受到伤害。
“宇文将军,不用担心啊!”袁紫烟笑道:“我要刘将军尽展所长,日后,才能够甘心
受命,对么?”
“是是是!国师能避开刘某的十二连环飞刀,末将也技穷于此了,日后旦有所命,必将
誓死以赴,血溅五步,在所不惜。”
“好!将军就全力发刀吧!”袁紫烟又笑了,笑的如花盛放。
刘飞鹏神色冷肃,捧起刀套,向后退了七步,躬身一礼,道:“国师,末将读书不多,
可也知道进、退二字,国师还刀入鞘的手法,末将是万万的不能,只此一桩,刘某已该拜
服,何兄,国师又是统帅我等的首领,以下犯上,罪加一等……”
“刘将军,撇开主从关系。”袁紫烟接道:“我们是以武会友,就算是我向你挑战
吧!”
“胜负已分出来了,国师的技艺,末将由衷佩服,但末将自出道以来,还没有试过尽出
十二刀连环取敌的手法,宇文统领破了我八刀并飞的攻击,已使末将心中敬佩万分了,今
天,我要用九把飞刀……”
“最好是十二把连环飞刀全部出手!”袁紫烟道:“将军可是早已有个心愿,想让十二
连环飞刀一起出手,使绝技展出于世。”
刘飞鹏点点头,道:“是的!但末将遇上的强敌,除了宇文统领,从无人能躲过我五把
飞刀?”
“今天何不试一试,十二刀连环出手的威力呢?”袁紫烟道:“我也许无能破解,但逃
开的本领,一定有的,将军不用顾忌。”
刘飞鹏道:“也罢,如若伤了国师,末将以自残加倍奉还,以赎犯上之罪。”
这个人还真是死心眼,但亦可见宇文成都驭下之严。
袁紫烟嫣然一笑,道:“这么说,我就更不能受伤了。”
笑的好美,看得宇文成都人都醉了,刘飞鹏也为之怦然心动,手一软,刀套也几乎跌落
了,急急闭上眼睛,长长吁一口气。
袁紫烟警觉了,这爱笑的毛病,以后不能再犯!
统帅铁骑,决战沙场,是生死对决,是需要庄严、冷肃的纪律统治,身为主帅,岂可失
之轻浮。
“国师,失敬了。”刘飞鹏双手齐扬,两柄飞刀闪电出手,迎面射来。
袁紫烟没有用手去接,坐着的身子向后一仰,两柄飞刀掠面而过。
后面一丈距离就是墙壁,飞刀应该撞在墙壁上。
但刘飞鹏的三、四把飞刀,已由左右两侧兜过来,飞行奇速,那么准的撞在了第一、二
两柄飞刀上。
四刀互击,刀势忽变,转个头,射向了袁紫烟的背后。
这种怪异的手法,精湛的技巧,连袁紫烟也有些佩服了。
何况,连续而来的四把飞刀又以一线相连,面迎而至,每把飞刀相距一尺左右,四把九
寸长的飞刀,连成一道八尺长的一串刀光。
神乎其技呀!
现在,袁紫烟面临着前、后飞刀的夹击,前面是四刀连成一线,后面是四刀并成一排。
在一座大厅堂中,上有顶盖,前有木案,上跃、前伏,都有限制。
只有向地下蹲一途!
宇文成都眼都瞪圆了,他担心袁紫烟受到伤害,也不愿袁紫烟蹲下去,躲入木案之下,
那会在她领导的威信上留下瑕疵。
不论什么英雄豪杰人物,只要动了感情,利害和理智,全都抛到一边了,袁紫烟霸占了
宇文成都的领导权位,宇文成都没有妒忌,而且是很希望接受她的领导,也期望她受到拥
戴,只不过为了能多亲芳泽。
吃不到,多看几眼也好啊!
袁紫烟没蹲下去,也没有站起来,稳稳的坐在铺着大红垫子的太师椅上,但却出了手,
拔下了头上的金钗。
金钗不过三寸长,握在纤巧的玉手中,却发挥了惊世骇俗的威力,绕着身前身后一阵
转,八把飞刀全被金钗挡开了。
不知道是袁紫烟手下留情,还是飞刀蓄有的内力奇妙,飞刀投有被击落,仍然绕着人身
转。
刘飞鹏吐气出声,最后四把飞刀也出了手。
果然是刀带冷风起,光芒过长空,八把余势已衰的飞刀,在新发四刀连环撞击之下,突
然又增强了飞旋的力道。
十二把连环飞刀,环串成了一片刀网,绕着袁紫烟飞刺不停,大有不杀人,不肯罢休的
气势,刀似有灵,完全变活了。
金钗幻化出一圈金光,把袁紫烟的上半身裹在金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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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袁紫烟》
第 二 回 轻骑北进
厅中人的目光,全都集中于袁紫烟的身上,金光和刀光并飞,看得人眼花缭乱。
“刘将军,十二连环飞刀,果然是刀中奇技,紫烟很佩服。”
口中说话,手中金钗仍是疾如轮转。
一连串金铁交鸣之后,刀光忽然不见了。
金钗也重回到袁紫烟的秀发上。
十二把飞刀,也没损失,整整齐齐的排在木案上,一把不少。
袁紫烟不敢笑了,但声音却十分柔和的说道:“刘将军,请把飞刀收回去吧!”
没有人看清楚袁紫烟是如何的把飞刀接了下来,但却看到了刘飞鹏垂手肃立在袁紫烟木
案前五尺许,道:“末将请国师科以应得之罪!”
“将军何罪之有?”袁紫烟道:“我们是约好的比试啊!”
“国师大量,末将只能认输了!”刘飞鹏取过飞刀,躬身而退,表现出无比的恭敬。
袁紫烟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道:“诸位各怀绝技,愿意赐教的,就请出手!”
在座的三位副统领相互看了一眼,神情凝重,似乎是服气了,但却又似不很甘心,目中
神芒流动。
袁紫烟实未想到,如此简单的就让群雄雌伏,心中一高兴,忍不住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