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位头领的弟兄呀?”
“雨露观音脸上笑容更妖更媚,心里却有毒火在燃烧,她对小水贼们恨之切齿,往昔被
水妖俞魁迫害的前情往事,她没齿难忘,甚至把与水贼有些少关连的人也恨上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但她尽管心中恨得要死,脸上却更娇更艳。
比起廖巧巧来,她控制表情的工夫更高深些。
“廖头领是咱们的龙头老大。”大牛眼邪笑更浓了,已接近她身左。
她知道,这几个水贼,还不知道她捣散了水妖的贼窟,可能是初来乍到的。神鳌廖志雄
的地盘在姥山以西,称湖西贼。
“失敬失敬,巢湖廖家功臣之后哪!神鳌廖头领,不是已和水龙神订了秘约合作吗?”
她的态度大方极了。
“是呀!”大牛眼的手搭上了她的左肩,牛眼中欲火骤升:“毕大爷的条件是让咱们廖
头领,做巢湖众家好汉的总领兼提调,将来接下大江南京至鄱阳一段水面,大江的油水可以
扩充十倍弟兄,实力将威镇江左右,再慢慢推展至江南。”
“真的呀?”
“千真万确。小娘子,你一个人?”
“怎么啦?你害怕?”她放荡地伸手摸摸大牛眼的粗糙脸颊,媚笑如花,动人极了。
“害怕?我水牛毛武天不怕地不怕。”大牛眼浑身都酥啦,手上一紧,要暖玉温香抱满
怀。
可是,抚脸的纤玉手是勾魂令,向下一滑,便到了咽喉下,大指一扣一收,喉管立破。
“砰”一声大震,水牛毛武仰面摔飞出亭外,喉下鲜血像喷泉,夹着气泡柱外冒。
同一瞬间,站在另一边刚准备毛手毛脚、不让水牛毛武独享的使分水钩水贼,突然狂叫
一声,掩住双目扭头狂奔,手掌溢出的鲜血流洒下胸口。
一双怪眼,眼珠子已经挂出眶外了。
在亭外东张西望,注意视察四周的另六名水贼闻声转身回顾,首先便看到两个同伴的惨
状,再看到倚亭口柱俏立媚笑的雨露视音。
“哎呀!怎么一回事?”一名水贼惊叫。
“一死一瞎。”她媚笑依旧,语气俏甜依旧:“他们把姑奶奶惹火了,老天爷报应
啦!”
“替我报……仇……”瞎了眼的水贼失足摔倒,挣扎着凄厉地狂叫。
“毙了她?”有三名水贼同时怒吼。
六个人形成三双,每双一刀一钩,刀攻上盘钩取双腿,三组人分三面向亭里涌。
做强盗的就讲究打群架,与官兵民壮撕杀像潮水,抢劫时争先恐后像一群蚁,六个人齐
上是正常的,与个人称英雄捉对拼杀的气概无关。
她倒纵出亭,开始游走。六水贼像赶鸡,奔跑追逐间阵势瓦解。
场中突然多出一个人,宝蓝色身影十分抢眼。
“爷!试剑。”她娇叫。
试剑是相当重要的事,姚文仲的剑还没使用过呢。
“用这些小贼试剑,没意思。”姚文仲缓缓拔剑,虎目不看对手,反而注视着象在飞舞
的雨露观音:“希望能等到几个像样的高手……”
一刀一钩猛然冲到,势若奔雷。
篮影一闪,剑虹似流光,一闪烁,迸发耀目光华,再流转,身影乍隐乍现,蓦地剑鸣隐
隐似龙吟,重现的蓝影卓立在场中,剑举似举火燎天,宝像庄严点尘不惊,似乎刚才的急剧
变化并没有发生,发生的只是人的幻觉而已,不是真实的。
不用内力,不用神奥的身法,只用单纯的剑术,一发即收,如此而已。试剑,得心应
手,只是用人来试太狠了些。
两名水贼左手扣实了断臂创口,表现出真正的好汉气概,咬牙忍痛撒腿奔出三丈外。
地下,两条断臂,还有一刀一钩。
“留下大名,咱们山长水远,后会有期。”一名水贼一字一吐,咬字依然清晰。
“小神魔姚文仲。”
姚文仲泰然收剑归鞘,背手而立目送水贼狼狈而走。
望湖亭重归沉寂,血腥飘散在空间里,断臂和刀钩仍留在原地,触目惊心。
久久,坐在亭中的雨露观音徐徐站起整理衣裙。
抹抹鬓脚,她微笑说:“总算等到像样的高手了。”
缓步而来的三个人之一说:“好像有人失败得很惨。”
她轻点螓首:“一死一瞎两断臂。”
那人哼了一声问:“甚么人?”
她指指水贼惯用的分水钩:“神鳌廖志雄的弟兄。”
那人往场中站:“是你?”
她笑笑:“一半是。”
那人举目四顾:“你的主人干了另一半?”
她点点头:“不错。”
另两人站在三丈外,继续用目光搜索四周,终于投注在茅屋前的虎鲨身上。
“你的主人呢?”与她打交道的人继续问。
“你瞧!”她用手一指。
姚文仲从矮树丛中缓步而出,潇洒从容,气概不凡,真像一位翩翩浊世佳公子。
三个人,与雨露观音打交道的人年近花甲,身材修伟,气度雍容,不像个侠客,倒像一
位有身份地位的士绅,只是眼神太凌厉了些。
另一人是总管魏靖,南昌廖家的总管。
最后一人年约三十上下,廖家十剑中的一剑,廖家子侄的十剑已所剩无几了。
“廖前辈好。”姚文仲抱拳行礼,神态安详。
“老朽先谢过老弟对小女援手之德。”廖前辈客气地回礼。
与七高手名头相等的击衣剑廖无痕,南昌廖家的主人终于现身了。
最高兴该是雨露观音。以往,她在这些上一辈威震天下佼佼出群的高手名宿面前,那有
抬头的份?而今天,她居然神气地、而且词锋犀利地与击衣剑打交道,真是高兴死啦!
是姚文仲让她能够扬眉吐气,让她也沾了睥睨群伦的光采。
“不敢当。”姚文仲欠身说:“看来,令媛并没能救出令三弟。”
“是的。”击衣剑的脸色暗下来了。
“所以瘟神梁申命前辈出来找晚辈打交道。”
“是的。”
“晚辈要知道前辈的打算。”
“这……”
“晚辈知道身不由己的苦处。这样吧!各自尽力而为,其他的事撇开。”
“老弟,老朽要争取时间。”
“晚辈知道。”
“请注意老朽的手眼心法步。”
姚文仲一怔,但立即会意。
“晚辈恭请教益。”他再次行礼,徐徐后退。
双方立下门户,姚文仲行献剑礼,面对前辈剑术泰斗,他心中难免有点紧张。
…
xmwjw 扫校, 旧雨楼 独家连载 旧雨楼·云中岳《小魔神》——第二十六章
云中岳《小魔神》 第二十六章 剑一起,他突然稳定下来了。假使他输了,还能对付得了伏魔一剑?击衣剑廖无痕虽说
与七大名家齐名,但在声势上,仍然比天下第一剑的伏魔一剑稍逊一筹。
一声冷叱,双剑同时击出。
电虹一闪,再闪,破风声咝咝异鸣,电虹倏止。
好静,连微风掠过发丝的声音也像是自地底深处传来,这种静音听来特别令人生出禁茫
死寂的感觉。
光芒陡然暴发,这次比上一照面闪动加快了十倍,但见满天电芒闪烁吞吐,从每一方
向,每一角度连续锲人、贯穿、破空……
第二次静止。不知双方到底换了多少次方位,攻了多少剑,但仅传出高速错剑的异鸣,
不曾发出劲道撞击的响声。可知双方每一剑皆是极为迅疾的攻击狠招,没有因走险而不得不
封架的败着。
旁观的四个人,这时方发觉冷汗已润湿了掌心,脊梁也有凉意。
静止时的凶险气氛,似乎比激斗时更为紧张,两双冷电湛湛的眼,所映发的光芒更为慑
人心魄,更为锐利可怕,气势迫人,似乎,这瞬间天地突然死寂,一切都静止了。
慑人的静止,突然被骤动的剑光所打破。姚文仲挟雷霆万钧之威发起更猛烈、更狂野的
攻击,立即传出惊心动魄的一阵阵快速激烈的金铁交鸣,双方的剑无可避免地开始接触了,
也表示双方已经全力以赴争取决胜机契了。
击衣剑的身影,在窄小的空间用旋动,绵密的剑网一阵阵向外涌张,不时击出三两记神
乎其神的反击,因而双方皆显得险象横生,攻得狂防得严,各展所学全力以赴,似乎每一声
皆有石破天惊的威力,但每在千钧一发中被逼改取防守恣势自保。
百十剑狂攻终于结束,第三次脱出纠缠,第三次静止。气氛更为紧张。
两人的衣衫,已被大汗所湿透,双方举剑的手,仍然稳定如铸,两人的慑人气势与杀
气,更为磅礴炽盛,两双神光似电的眼睛,眼神更为锐利更为凌厉,两支剑冷电闪烁龙吟隐
隐,剑气涌发彻骨生寒。
慑人心魄的静止中,姚文仲左手的剑诀,打出只有自己人才懂得涵义的手式。
“老朽估低了你,抱歉。”响起击衣剑沉静的语音:“已非魔幻十八剑的本来面目了,
后生可畏。”
“前辈共有三剑神来之剑,间不容发几将剑过留痕。”姚文仲凛然地说:“如果在半月
前,晚辈决难侥免。”
“剑过留痕,可说老朽栽了。”
“对,击衣殷血,剑过无痕;留痕,表示前辈未能得心应手。”
“你真认为老夫老了?”击衣剑有了怒意。
“晚辈是就事论事。”姚文仲豪壮地说。
“哼!”
“共有三批高手,到达三方。”
“你发觉了?”
“是的。”
“其中一批,是涤尘庄的人。”
“晚辈认出一个,入云龙程大魁二庄主。”
“你的眼力很了不起。”
“看来,前辈已经势成骑虎。”
“不错,不管任何一方的人躲在一旁观战,老夫都有身在虎背的感觉。”
“前辈就请全力施展吧!为名头声誉,前辈不能出丝毫差池,晚辈也当仁不让不能有分
厘舛错。”
“情势不由人,应该的。”
一声低叱,姚文仲发起惊心动魄的第四次抢攻。年轻人勇敢进取,他一直就主宰了攻势
大局。
姜是老的辣,狂攻百十剑之后,似乎姚文仲的锐气正加剧消退,击衣剑的剑网相反地逐
渐外张。
一开始,攻势如排山倒海,中期,攻势速度减弱,后期,防守的剑网外张。也许,姚文
仲的真力已损耗过巨,后劲不继啦!
两声清叱,三声剑鸣,可怖的剑网怒张,风雷声急发急收,气舞的漫天剑虹流光陡然外
射,人影乍分,剑吟余音袅袅。
击衣剑连退五六步,脸色泛青。
蓝影侧冲,似要摔倒,但在丈外猛地止住冲势,然后飞射而出。
击衣剑踉跄稳下马步,无力追击。
蓝影接近矮树丛,两个青影暴起,剑光如匹练,毫无顾忌地向蓝影急袭。
一声怒哮,蓝影倏然止住冲势,剑虹分张,身剑合一自两青影中一闪而过,闪电似的急
射入林。
林中又传出两声沉喝,剑气破风惊心动魄。
“呃……噢……”两个青影闷声叫,缓缓向前仆倒,胸口中剑的创口血如泉涌。
两人刚倒地,林内已踉跄冲出另两名青影,右臂不见了,冲出方发出刺耳的狂叫,几乎
摔倒。
两侧,先后冲出九个人抢救中剑的四个同伴。
两个人先后向击衣剑走近,脸色不正常。是涤尘庄的二庄主入云龙程大魁,与外庄大总
管八极灵官夏侯兴隆。
另一面的茂草中,涌出九名戴黑头罩的人,追随大副帮主醉雷翁雷超宇,也急步到达。
总管魏靖与十剑之一,迅速在击衣剑身后列阵。
雨露观音与虎鲨失了踪,所有的人,注意人皆放在姚文仲与击衣剑的罕见恶斗上,忘了
雨露观音两个人,不知道她两人是何时离开的。
姚文仲说来了三批人,只有两批人现身。
“廖大侠宝剑未老,叹为观止矣!”八极灵官笑吟吟地抱拳行礼说:“如果在下所料不
差,这是二十年来,廖大侠所碰上的唯一劲敌。”
“老夫毕竟老了。”击衣剑情绪有点肃索:“力拼三百招以上,最后仍然凭深厚的内
力,强行击破他的狂涛般剑潮,仅击中他的右胯轻微—剑,惭愧。”
“廖大侠认为小神魔真是劲敌吧?”
“不错。”
“此人不除,决非武林之福,对不对?”
“完全正确。”
“廖大侠,联手,如何?”
击衣剑收剑,淡淡一笑。
“夏候兄该问问雷副帮主。”击衣剑向醉雷翁伸手一指:“廖某已经与黑龙帮订有协
议。”
“在不知道。”八极灵官敝了醉雷翁一眼:“协议是可以改变复议的。”
“廖某从不做脚跨两条船的事。”
“雷大副帮主,该知道情势已经极为严重。”八极灵官肉醉雷翁说:“姚小辈昼夜不断
四出闹事,姥山江左英雄会极有可能被这小辈搞得鸡飞狗走不可收拾,如果大家再不断然抛
弃成见,暂时撇开利害冲突,一致协力除此心腹大患,恐怕谁也得不到好处。长河镇咱们三
方损失惨重,追根究源,罪魁祸首就是姚小辈,咱们不能再彼此观望,眼看这小辈主宰英雄
大会了。”
“本帮与廖大侠的协议,是由廖大侠与姚文仲先打交道试探。”醉雷翁迷着眼不住微
笑:“假使廖大侠毙不了他,那就改弦易辙,本帮要以最优厚的代价,与姚文仲谈条件。”
“谈甚么条件?”八极灵官眼神一动。
“以空前优厚的子女金帛,请他撒手离开姥山。如有必要,希望他能暗助本帮一臂之
力,任何代价在所不惜,甚至……”
“甚至与他联手对付本庄?”
“这并非不可能的事。”
“哼!阁下最好把在下所提的条件,转陈贵帮主。”八极灵官悻悻地说。
“有此必要吗?”醉雷翁却毫不在意对方话中的威胁,语气相当强硬。
“有的,阁下。贵帮所控制的江左几位可以左右英雄大会的高手名宿,本庄已经全部查
出来了。贵帮如果拒绝与本庄共谋姚小辈,本庄必定将那些人全部清除,贵帮内应一绝,还
有甚么好混的?可以说是白来了。”
“本帮不在乎任何人恫吓。”
“涤尘庄的话,比金科玉律更有权威,决非虚言恫吓,阁下心中明白。明日午正之前,
敝庄主静候回音。午正一过仍无消息,后果阁下去想好了。”八极灵官沉声说,用目光向入
云龙请示。
入云龙骄傲地举手一挥,领先便走。
醉雷翁用凶狠的目光,送涤尘庄的人扬长而去。
“廖某不与涤尘庄的人打交道。”击衣剑郑重地向醉雷翁表示态度:“贵帮与他们任何
协议,皆管束不了南昌廖家的人。”
“回去再议。”醉雷翁显得有点不安:“毕竟以目下的情势看来,姚文仲的威胁似乎要
严重些。假使不能争取他,那就……那就……”
那就怎样,他没说,带了人匆匆走了。
击衣剑抬起右手,察看右袖上的一个洞孔,呼出一口长气。
那是姚文仲留下的剑孔,这一剑几乎贯入击衣剑的右胁。
雨露观音与虎鲨,是看到姚文仲左手打出速离的手式,才不得不悄然撤走的。
他俩忠心耿耿,本来不肯离开的,但却又不敢违抗姚文仲的指示,撤走时心中感到万分
不安。
他俩知道,姚文仲要他俩速离,必定另有原因,决不是为了击衣剑。看了双方的武林罕
见恶斗,两人便知道击衣剑绝对奈何不了姚文仲,因为姚文仲事实上没用上神速奇奥的身法
运剑,仅凭剑术强攻硬抢,意在证明魔幻十八剑到能不能胜得了击衣剑的神奥剑术殷血三绝
剑法。
两人对姚文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