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请,请姑娘随老夫去与敝长上一谈。”
“哼!你想得真如意……”
“姑娘必须明白,敝长上必欲与姑娘面谈,即使今晚姑娘能侥幸,日后派来的人,将一
批比一批高明,一批比一批阴狠,明枪暗箭放香施毒,姑娘能逃过多少次大劫?请姑娘三
思。”
“你们的长上在何处?”廖巧巧蓦然心动。情势迫人,她并不想与对方一剑换一刀同归
于尽。
…
xmwjw 扫校, 旧雨楼 独家连载 旧雨楼·云中岳《小魔神》——第十一章
云中岳《小魔神》 第十一章 余豪跳下小院于,便嗅到刺鼻的血腥味。
三更已过,全店静悄悄。其他的院子里挂有照明灯笼,这座小院子却不知何时灭了。他
感到心往下沉,不祥的预感浪潮般向他袭击,全身汗毛竦立,有冷飕飕的感觉。他心中暗
叫:廖姑娘恐怕遭到不测了!廖姑娘主婢的房门虽然是闭上的,但他本能地觉得人已经不在
里面了。
不管在与不在,他都得察看清楚。
刚蹑手蹑脚接近廊下,拉门的声响入耳。
不是廖姑娘的房门拉开,而是他的房门拉开了,灯光外泄,有个人当门而立。
“你才回来呀!”那人象是老朋友打招呼。
灯光从那人身后照射,银光闪闪。
他到东门外去侦察银衣剑客的动静,奔波了半夜,而银衣剑客却在他房里等他。显然他
已经输掉了这一步棋,论江湖经验与机智才华,他都差了一大截。
这时,他才知道历练的重要,如果在姚文仲身边,就不会时时遇险了。如果姚文仲在,
该多好?可惜姚文仲不但不在,而且下落不明吉凶莫卜。
“是你!”他惊然止步,暗中戒备:“阁下居心叵测,前来此地不是为了等我吧?”
“确是等你。”银衣剑客踱出走廊:“呵呵!这是你的客房,不进来待客?”
“客房已经换了人,你已经反客为主了。等我?有何指教?”
“姚兄好象没和你一起回来。”
“没有。”他心中一定,听对方的口气,似乎已可决定姚文仲并没落在对方手中。
“何时可返?”
“他没在此地落店,该来时,他就会来。”他技巧地说,此时此地,该用点心机。
“隔邻的廖姑娘主婢,好象也不在,她没和你一起满城乱跑?”
“难道不是你暗算了她?”
银衣剑客一怔,脸色变得阴森可怕。
“这里死了好几个人。”银衣剑客阴森森地说:“血腥甚浓,死的人不在少数。据惊破
了胆的店伙招供,来了好些人,打斗很快就结束。该死的!有人抢先了一步,谁有那么大的
狗胆?哼!”
“不是你的人所为?”他心中怦然,廖姑娘主婢真的遭了不测,大事不妙。
他对廖姑娘颇有好感,但并无其他感情,廖姑娘钟情的人是姚文仲,而姚文仲却是他的
好朋友,所以他不能有其他的感情。
银衣剑客不理睬他,击掌三下。
“请少庄主吩咐。”对面屋顶传出回答声,但看不见人影。
毫无疑问,四面八方都有人隐伏在暗处,他已经身人牢笼。
“带人去,务必查出线索。”银衣剑客象皇帝似的下令,真有主人的气势。
“遵命。”
“有线索火速禀报。”
“是。”
有人影乍现乍隐,走了一些人。
“在下到了片刻,所以还弄不清这里的底细。”银衣剑客冷电似的目光,紧吸住余豪的
目光:“看情形,姚文仲好象真的不会前来。”
“你找他?”余豪沉静地问。
“也找你。”
“有事吗?”
“余兄,听得进忠告吧?”
“说说看。”“目下天下年轻一代群雄并起,扬名立万奠基创业,局势极为混乱。俗语
说,一将成名万骨枯;江湖霸业情形相同。老实说,真能称雄道霸名扬天下的人,屈指可
数,这期间,不知要死去多少人,不知有多少人贲志以殁,含恨以终。只有拥有强大实力与
真才实学的人,才能成为江湖的霸主,武林的领袖。余兄,你有这种实力与气势吗?”
“你有吗?”
“不但有,而且超乎你意料之外的庞大。”
“也许,我承认。”
“承认就好。余兄,识时务者为俊杰;又道是牡丹虽好,终须绿叶扶持。你孤家寡人建
基创业,成功之望微乎其微,死的机会却太多了。”
“你似乎在做说客。”
“我是希望和你合作,交你这位朋友,共同携手开创英雄霸业,雄霸天下名利分沾。”
“听你的?”
“谁听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同心协力。”
“这问题很重要,不好回答,是吗?”
“我当然不介意,但情势比人强,我已经有了良好的根基。江湖上与武林中,我银衣剑
客众望所归,我总不能故作大方慷慨,把统率的权力让贤给你吧?那些追随我的人愿意
吗?”银衣剑客豪情万丈的神情摆出来了。
“这……”
“不客气地说,你要想达到我目前的地位,至少得再花十年心血,甚至二十年。或者,
明天这世间,就没有你余豪这个人了。”
“你认为我余豪今晚就过不了你这一关?”
“你能过吗?”
“不试怎能知道?”
“你要试?”
“半点不假。”余豪的语气十分坚定。
“意思是说,你已经拒绝我的要求了。”
“不错,建基创业,人人所望,我余豪要凭本身的努力来完成。”
“好,让你试。”银衣剑客鼓掌三下。
“请少庄主吩咐。”左厢的暗影中有人回答。
“给他一把剑。”银衣剑客大声说。
“遵命。”
暗影中踱出一个黑衣中年人,一面走一面拔剑出鞘,距余豪八尺左右,恭敬地将剑双手
奉上。
余豪已别无抉择,接剑说声谢谢。
中年人说声不必客气,徐徐退走。
剑是好剑,重量适中很趁手。
银衣剑客走入小院,背着手神定气闲极具气派。
“适用吧?要不要换一把?”银衣剑客含笑问。
“很好。”余豪的风度也不错,试了试锋芒:“真正的开了锋的杀人家伙。”
“余兄,咱们来赌一场。”
“赌?”
“对。我输了,我让贤,奉你为尊;你输了,我是兄你是弟。以十招决胜负。当然,不
论哪一方失手死了,就没有甚么赌注好谈的了。”
这一着很毒,很精。十招决胜负,那就表示双方都必须全力以赴,不能避招。不能游
斗,避招和游斗都算输,是逼对方就范,或者往死路上走的绝招。
“抱歉,在下不是赌徒。”余豪断然拒绝:“情势逼人,在下目前只能有一步走一步,
至于结果如何,在下概不作任何承诺。”
“晤!余兄,你很固执。”
“好说,大丈夫志不能夺。”
“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亮剑吧。”
余豪已别无抉择,四周已布下天罗地网,他唯一的生路是投降,或者击败银衣剑客擒作
人质。
“在下恭候。”他立下门户亮剑。
“得罪了。”银衣剑客极有风度地行礼、拔剑。
这是说,我就不客气啦!
果然不错,银光乍现,立即风雷俱发,银衣剑客毫不客气地出手抢攻,银虹破空,剑气
厉啸,走中空无畏地正面急袭,强攻之势凌厉无匹。
伏魔慧剑本来以守势为主,动静之间变化万千,天下一僧一生中,从来没有出手抢攻的
前例,而银衣剑客却以攻势为主,可知伏魔慧剑在他父子手中,揉入其他剑道精神,已非本
来面目了,威力也凌驾原本的剑法。
上一代的武林七高手中,剑术几乎全部走的是以静制动路子,也许因为七人中有三位佛
门弟子,与三名玄门中人,所以缺乏人世的霸气。
余豪的师父紫虚散仙,名列七高人之一,所以剑术也是以静制动,两位上一代的剑术名
家的弟子,第一次碰头。
余豪身动剑发,八方移位剑影漫天。
起初,没有撞击声攻守之间招出即变,全凭本能发招,根本不可能让位出剑,太快了。
银虹攻势之凌厉,真如电耀霆击,一剑连一剑绵绵不绝,以雷霆万钧之威紧迫进攻,进
攻,短暂的刹那向,攻了十七剑之多,先后仅用三招而已,把余豪逼得岌岌可危,每一剑皆
生死间不容发,寸寸生险。
但余豪支撑下来了,有惊无险,共换了九次方位,而且乘隙反击回敬五剑。
最后传出一声剑鸣,双剑首次接触,凶猛的震力优劣已判。
余豪暴退丈外,再斜掠八尺,这才摆脱银虹的紧迫追击,银衣剑客追错了方向。
“好!”银衣剑客豪气勃发,重新取得进手位置:“好久没碰上真正的名家了。余豪,
咱们放手一决,这是你成名的大好机会。要成名,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你必须用生命来争
取。”
余豪暗暗心惊,信心有点动摇了。
“在下……”他定下心神说。
银衣剑客不让他有借说话以便喘息聚力的机会,银虹已破空而至,伏魔慧剑几招杀者的
精髓般若横天出手。
般若,意思是智慧;智慧横天,那还了得?
般若另一意思,是从妄想中超越至清净寂灭境界;这一剑就表示一切雄心壮志一笔勾
销,升天物化成空了。
这一招如果完全发挥,在电光石火的刹那间可击出十三剑,每一剑皆无孔不人,雷霆万
钧。
当年天下一僧,就用这一招击破了白眉神魔的魔幻十八剑所布下的无剑网,几乎刺穿了
白眉神魔的肩井穴。
余豪无法闪动了,每一剑皆急袭要害,剑虹变成了剑气,压迫他非全力封架不可,任何
大角度的移动,都必定暴露空门,向死城里闯。
“铮铮铮……”双剑狂野地接触,罡风历啸,火星飞溅,不时有铁屑飞出,空间里流动
着金属猛烈撞击时所发生的焦臭味。
第七剑封住了,第八剑也封住了,但余豪的右后肋已血如泉涌,被刺裂了一条血缝,连
连挫退的身躯,也被压迫至近廊的廊角下,即将后退无路了。
第九剑更为凌厉,更为快速,锋尖贯网锲入,到了余豪的咽喉下。
这重正面突入的剑势,本来威胁不大,因为封架与躲闪皆轻而易举。
可是,余豪已无法将走了偏门的剑收回挡错,马步也无法变换,闪避已无能为力,眼睁
睁等待一剑穿喉。明天,世间将没有他余豪这个人了。
二更初,姚文仲埋葬了无主团头。
站在星光下土丘前,他盯着闪动的香、烛火光发怔。
六年前,假使他能投入无主团头门墙,今天的结果会不会发生?他会不会象古不凡一
样,被人抓溶了胸腔死于非命?世事难测,白云苍狗变幻无常,真是令人难以理解,难怪大
多数人都相信宿命。
思路纷纭,他想得很多,很远。师父笑夫子、银衣剑客、南门灵凤……
许多人在他向成名途径迈进时,给予他沉重的压力。他禁受得起吗?
南门灵凤,这泼辣的姑娘,那把灵犀剑的确对他构成相当大的威协。
“她的确很不错。”他突然自言自语。
接着,他拍拍自己的脑袋。
“真该死!我怎么会想到她?”他大声说。思路一清,他想起了余豪和廖巧巧。
“他们在等我呢,我得走。”他说,瞥了孤坟最后一眼,大踏步离去。返城还有十余
里,地头不熟,他得赶两步。认准方向,他沿小径急走。
不久之后,他发现已经到了官道,路边那五六株大柳树,提醒他东面半里外就是五里
亭。
他是在五里亭救了老花子的。
距五里亭还有三五十步,他突然感到心潮汹涌,全身汗毛直竖。
这是警觉的本能,他弄不清这感觉为何产生,也许,是由于这里曾经出了人命吧!古不
凡就是死在这里。
人们对经常淹死人的池塘,接近时通常都怀有恐惧的心情的。
他戒备着向前走,心想:附近会有人等候吗?会不会出现凶恶的鬼魂?
当然,他不怕鬼魂,但心目中仍有鬼魂存在。人活在世间,应该相信一些什么作为精神
寄托的,神、鬼、菩萨、妖邪……什么都行。
果然不错,亭内突然出来了五个黑影。他恰好到达亭前,双方劈面碰上了。
天色太黑,但仍可分辨出是人,不是鬼魂。
他第一个念头,是银衣剑客派人在这里守候。
人鱼贯而出,与第一个人面面相对。
他一拉马步,作势进击。“咦!你这人怎么啦?”语音象银铃般悦耳。
他这才看清对方的轮廊,是一位身材高挑、穿轻装佩剑、绣帕包头的女人。听语音,很
可能是年轻的女人。
女人身后的四个的是三男一女,两面一分,气氛一紧,象是碰上了冤家对头。
除了走在前面的女人外,其他的皆背有包裹。原来是夜间赶路的旅客,天色太黑,出现
得突然,他白紧张几乎闹出笑话。
“抱歉,在下以为遇上了……”他歉然收势说。
他本来想说,以为遇上了仇家。
“冒失鬼,以为遇上鬼了?”女郎凶霸霸地截断他的话:“摆出要吃人的鬼样子,想吓
我吗?”。
“在下已经道过歉了。”他无可奈何地说。
他想起南门灵凤,怎么这些武林女英雄,都是这副德行?也许廖巧巧是例外。
“幸好你道过歉,不然就得大吃苦头,”东面不远处路旁的树下,传出阴森森的语音:
“道歉就不是为非作歹的坏囚,九华山庄的白道英雄是不会放过歹徒的。”
九华山庄,天下第二庄!
姚文仲心中一动,想起廖巧巧要他去找九华山庄讨消息的事,巧极了,正好问问。同
时,他听出说话的人说话带有讽刺味。语音有点耳熟,似乎在哪儿曾经听过这人的口音。
不容他多想,女郎身侧的黑衫人已凌空飞升,象怒鹰般向发话处扑去,身法之妙世所罕
见,那根本就不象是人,是鸟。
“神鹰名不虚传。”语音又传到,但发话的人是边说边走的,走的速度极为惊人。
神鹰知道追之不及,身在半空猛地倒翻腾两匝,方翩然飘落。
姚文仲猛然醒悟,立即不假思索地飞步急赶。
他记想起来了,六年前路旁的老穷汉,勾魂阴判乐平和,武林九绝之一,勾魂爪是武林
一绝。
勾魂阴判收了他十两银子,硬指是收徒的定金。也许,这老绝鬼知道笑夫子的消息,他
必须抓住这条线索。
“咦!这人身法好快!”他听到女郎在他后面喝彩称赞,他追的速度确是惊人。
“那发话的人是无恶不作的勾魂阴判乐老鬼,冤魂不散似的从对岸偷偷跟过江来,不知
打的什么鬼主意。”神鹰匆匆地说:“跟上去,早一步发觉他的阴谋以免上当,他走不远
的,走!”
五人脚下一紧,回头急追。勾魂阴判并没有远避的打算,远出半里外便钻出官道。这些
在江湖上为非作歹、任性而为的老前辈,多少有些怪僻,和自负仇世的不正常心理。对那些
正道人士多少有些仇视,并不以讽刺几句为满足,存心要和九华山庄的别别苗头出口怨气,
正面冲突虽无胜算,死缠不休也是快意的事,所以还不肯放手。
黑夜中,对方决不可能追来的。
他陡然一惊,怎么眼一花,官道中间突然多出一个人来了?
当他钻林而出时,官道空荡荡鬼影俱无,凭他有时装瞎子骗人的锐利视觉,决不会走眼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