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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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行剑-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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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一涛道:“在我经历之中,漂亮的女人已不算一回事了。”
  阮玉娇道:“但我与一般女人不同。”
  朱一涛略略显出比较感到兴趣的神色道:“你有何不同之处?”
  阮玉娇道:“你试试看就知道了。”
  她说得一本正经,生似是在推销一件货物,而不是在谈她的事情。
  朱一涛感到她突然发出一种惊人魅力,诱惑得他心猿意马,心硅大力摇荡起来。
  他点点头道:“也许我应该试一试。”
  阮玉娇道:“如果你当真要试,你就是我生命中第一个男人。”
  朱一涛仰天一晒道:“算啦,你这话,只好骗骗那些刚出道的小伙子。你可别忘了,我朱一涛平生不忌女色,可不是未开过眼界之人。”
  阮玉娇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本意是说,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男人,同时亦将是使我感到自己真正是一个女人的男人。”
  朱一涛越来越感到对方诱惑的压力,正迅速增加。
  因此他连忙改变话题道:“刚才有一个女人,在树下走过,你可知道她是谁?”
  阮玉娇一愣道:“一个女人,穿什么衣服?”
  朱一涛道:“她穿的衣服可扎眼啦!”
  阮玉娇又道:“可是红色的衣服?”
  朱一涛摇摇头,又点点头。
  他这话乃是虚构出来,因此他故意用这种不肯定的表示,迷惑对方,心中却忖道:“假如我知道这个女人穿什么衣服,那一定是见了鬼啦!”
  阮玉娇却现出吃惊之色,道:“不,你骗我的,她不会到这儿来。”
  朱一涛故意泛现怒色道:“什么?难道我孤剑独行朱一涛还不够资格?”
  阮玉娇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因为她明明远在洛阳。”
  朱一涛冷哼一声道:“她是谁?”
  阮玉娇道:“是我大姊。”
  朱一涛生气地骂道:“胡说八道。”
  阮玉娇道:“真的,一定是她。”
  朱一涛道:“你没有看见她的样子,连衣着装束也没听清楚,焉能确定是你大姊乔双玉?”
  阮玉娇道:“一定是她,因为你点我穴道的时间很短,而她向来是行动很快,乍现即隐的。”
  朱一涛道:“更是胡说了,难道别的女人都不能行动迅速么?”
  阮玉娇定一定神,才道:“也许你说得对,不见得每个行动快捷之人,就是大姊。”
  朱一涛道:“再说,她脚下曾经发出声响,幻府一娇乔双玉行动之时,岂能发出声音?
  ”
  他当时曾暗中投下三截树枝,发出微响。
  阮玉娇神色益发镇定下来,道:“这样说来,一定不是她了。”
  朱一涛道:“即使是她,你也无须如此惊惶。”
  阮玉娇道:“不,若是大姊亲自赶到,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朱一涛道:“为什么?”
  阮玉娇道:“你肯破例不杀我,为的是想试一试我的特殊之处。如果她来了,你就试不成了。如果试不成,我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朱一涛马上发现她话中的漏洞,那就是她口气之中,强烈地暗示那幻府一娇乔双玉,好像一定能找到她似的。
  他不用直接质询之法,绕个圈子道:“她本事再大,也找不到我们,你大可以放心。”
  阮玉娇摇头道:“不,她的本事,你不深知而已。”
  朱一涛道:“我先警告你,别疑神疑鬼的,到时弄得大家都兴致索然。”
  阮玉娇自然听得懂他话中之意,不禁愁眉深锁,道:“唉,这真是个可怕的问题。”
  朱一涛双臂一紧,将她抱得更结实,道:“她怎能找得到我们?我决不信你这荒谬可笑的想法。”
  他已变成同情她的立场,好像是在帮助她解决问题。加上双方腿股交叠的拥抱在一起,大大加强了双方亲密的关系。
  阮玉娇道:“她诚然找不到你,但却找得到我。”
  未一涛道:“有这等事?莫非她练有邪术?”
  阮玉娇道:“虽然不是邪术,也差不多了,总之,我不论躲在什么地方。她都找得到我。”
  朱一涛道:“这真是使人难以置信之事。”
  阮玉娇道:“不只是我,凡幻府之人,她都有本事找得到。”
  朱一涛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阮玉娇这时倒转过来,向他询问了。
  她道:“你知道这是什么缘故吗?”
  朱一涛道:“她在你们身上弄过手脚,是以找寻你们之时,凭着此一神秘的线索,总可以找到你们,就像是按图索骇一般。”
  他停歇一下,又道:“至于她使的是什么手段,我就不得而知了。”
  阮玉娇服气地道:“想来必是如此了,但这却如何是好?你有破法么?”
  朱一涛道:“有是有,但你一定不喜欢我这样做。”
  阮玉娇道;“你打算怎样做法?”
  朱一涛道:“我将布下天罗地网,用你为饵,把她诱来。”
  阮玉娇果然吃了一惊,抗议道:“但苦是这样做,你便不能试一试我与别的女人有何不同了。”
  朱一涛道:“假如我生擒活捉了你的大姊,比之尝你的滋味一事,可重要得多啦!”
  阮玉娇轻轻叹口气,垂下眼皮,不再做声。
  朱一涛一面抱着她向地面降落,一面忖道:“直到现在,我还未查出她早先究竟是不是耳目失灵,才没有出声惊动秘寨之人?抑是她故意隐藏起真正实力,以便窥伺到我的破绽,一举取胜。”
  对于这一点,他不得不暂时放弃追究了。
  他们很快就落在地上,朱一涛改变穴道禁制,让她能够行走自如,但却用不出武功。
  朱一涛同时将陈仰白叫出来道:“敌人已经走了,你可以回家啦!”
  陈仰白愁眉苦脸的道:“好吧.但这是什么地方,我根本不知道。”他拍拍身上的破衣服,又道:“而且我身上连一个子儿都没有。”
  朱一涛道:“要钱好办,阮玉娇,给他一点儿银子。”
  阮玉娇掏出一块银锭,交给陈仰白,
  陈仰白接着银子,却发起呆来,
  朱一涛道:“喂,你又发现困难么?”
  陈仰白道:“是呀,我若是拿了这一大块银子,到街上买衣服,人家一定以为我是小偷。”
  朱一涛道:“原来如此。”
  他命阮玉娇背转身,便迅速将身上衣服脱下,还给陈仰白。两人一交换,朱一涛又变回在石牢内那副模样:
  但陈仰白一穿回自己的衣服,虽然已经脏了,但仍然显出他原来的文采儒雅的风度。
  阮玉娇回头看了,不禁一笑,道:“陈公子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陈仰白瞧见她的笑容,登时两眼发直。
  朱一涛伸手拍拍他的肩头道:“陈仰白,你当心点儿,别破她迷住。”
  陈仰白如梦方醒,满面通红。
  朱一涛又道:“当你心中想她之时,一定连你的未婚妻都给忘了,是也不是?”
  陈仰白不敢否认,亦不便承认,面庞更加涨红。
  阮玉娇道:“他只是个未见过世面的书呆子,你何必呕他。”
  朱一涛道:“你给我闭住嘴巴。”
  他的神色口气,都十分严厉。
  陈仰白道:“朱兄别发脾气,都怪小弟不好,与她无干。”
  朱一涛含怒瞪他一眼,那两道冷冰如电的目光,把陈仰白刺得打个寒襟。
  他道:“你记着,你没有资格说话,更没有资格替别人求情,听见没有?”
  陈仰白骇然忖道:“他为了这一点点事,就翻脸啦,好像凶神恶煞一般。”
  他只敢在心中想,口中却不敢说一句话。
  朱一涛又道:“这儿大概是京师吧?陈仰白,你去替我买一身衣服回来。”
  陈仰白不敢吭声,虽然很害怕会碰见秘寨之人,但还是走了,朱一涛与阮玉娇在后慢慢的走,到了胡同口,就停下来。
  但见街上行人往来,都显得很悠闲,也很有礼的样子,同时随风送来一些说话和叱喝之声,皆是请脆悦耳的京片于,可见得的的确确已置身京帅朱一涛忽然微笑道:“我刚刚想到一件事,觉得很有趣。”
  阮玉娇道:“是什么有趣的事?”
  朱一涛道:“陈仰白显然受不了你的魅力诱惑,心中对你已充满了同情怜惜,我刚刚在想,假如我用你来换取他的未婚姜,他肯是不肯呢?”
  阮玉娇道:“当然肯啦!”
  朱一涛道:“你休得自负,也许人家不肯。”
  阮玉娇道:“他现下在你面前,知道你杀人如家常便饭,心中大是畏惧,纵然不愿,也得答应。”
  朱一涛道:“废话,我说的肯不肯,当然是指他愿不愿的意思。”
  阮玉娇笑一笑道:“那就不知道了。‘
  她故意设法激起朱一涛的好奇心,希望他当真这样试一下。当然她归了陈仰白,那就等如鸟出樊笼,龙归大海了。
  朱一涛自语道:“他也许不愿,玩一下到底与正式婚娶不同。”
  阮玉娇听了,初时还不怎样,但再想想,可就不服气起来道:“假如你;不从中阻挠的话,我定要使他千肯万愿。”
  朱一涛道:“你真想试试么?”
  阮玉娇道:“只要你答应,我就不妨一试。”
  朱一涛道:“假如成功了,而由于情势所迫,你不能与他长相厮守,便又如何?”
  阮玉娇耸耸肩,道:“我根本没打算与他长相厮守。”
  朱一涛道:“你不替他想想,到时他心碎神伤,如何是好?”
  阮玉娇道:“任何的心灵创伤,时间都能够治疗。”
  朱一涛道:“你错了,如果是付出了全部的感情之后,遭到剧烈变化,则这一辈子休想平复。”
  阮玉娇却诧然望着他道:“想不到你竟然是崇尚真情的人呢!”
  朱一涛道:“你的心肠太硬,才会觉得这是奇怪的事。”
  阮玉娇道:“我心肠不硬行么?差不多每个男人,都会爱上我。”
  朱一涛道:“别吹牛了,你能使我动心,就算你真有本事。”
  阮玉娇道:“我绝不浪费气力,乔大姊说过,天下之间,大概只有你,可以把我们视如无物,她说,这是一来你练的武功,恰是这等孤独遗世的路子,对于情欲的诱惑,有特别的抗力。二则你踏遍天下,时时有风流韵事发生,答得是见过世面之人。因此,我们幻府的一套,对你没有什么用处。”
  朱一祷道:“也许她亲自出马,能使我拜倒石榴裙下,亦未可料。”
  阮玉娇道:“当然有此可能,但我却不敢作非份之想。”
  这是以退为进的手段。倒转过来,男人对女人亦须如此,最坏的就是露出一副急色之态,以致女人提高警觉,反而不能得手,朱一涛移开目光,微微叹一口气。
  他向街上望去,但见态度悠闲的行人中,有些是生意人,有些读书士子,有些是贩夫走卒,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在这些人之中,有些显然相当贫苦,生活绝对谈不上快乐。
  可是不论什么身份之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便是他们面上和眼睛中,没有那种警觉的,准备应付任何变故的神情。
  朱一涛的思维,从这些行人身上,又转回阮玉娇这儿,忖道:“说起来我也够可怜的了,不但走路、吃饭、睡觉,都得打点起十二分精神,以防暗算。就连与美丽的女孩子谈情说爱之时,亦须时时提高警觉,这等生涯,想想也真无聊。”
  阮玉娇轻轻道:“瞧,陈仰白回来啦!”
  朱一涛道:“你听着,不许向他施展手段。”
  阮玉娇忙道:“假如他自己迷恋上我,可怪不得我呀!”
  朱一涛冷冷道:“不行,若是有这等情形发生,那就是你丧命之时。”
  阮玉娇道:“你如果帮忙我,相信就不会发生事故了。”
  朱一祷道:“怎样的一个帮忙法?”
  阮玉娇道:“你外表装出已喜欢上我,进一步暗示我已变成你的人,这样,他一个白面书生,岂敢于你争?
  朱一涛道:“这道可以,但我再申明一次,如果你暗中施展手段勾引他,的话,我绝不宽恕。”
  阮玉娇道:“我既不敢违背你的命令,也对他没有胃口,何必自找麻烦?”
  只见陈仰白已渐渐走近,手中拎着一个包袱。看他的样子,已经走了不少路,走得满头大汗。
  他走入胡同,朱一涛解开包袱,里面是衣裤长袍以及鞋袜,无一不备。陈仰白还道:“我经过一家店铺,看见里面剪刀、长刀、短刀等都有,我真想替你弄一把回来。”
  朱一涛迅即换上衣服和鞋袜等,倒是很合式。
  待他戴好头巾之后,除:还有胡子未剃之外,已看不出一点曾被囚禁的痕迹了。
  他道:“幸好你没有替我买兵器,一来我不必使用,二来你留下把柄,他们随时可以利用下流手段,使你吃上官司。”
  他领先走出胡同,来到街上。
  陈仰白和阮玉娇跟在他后面。
  这刻他看起来轩昂潇洒,正是成熟而又在事业上有所成就的壮年人的风度,吸引了不少少妇的注目。
  他们一路行去,街上的人,对他们都不甚注意。
  这是因为阮玉娇已恢复端庄悯静的态度所致。
  他们吃过中饭,便去投店。
  朱一涛要了两个房间,一个给陈仰白:
  另一个则是他与阮玉娇合用。
  朱一涛和陈仰白都被阮玉娇赶去洗澡,她说他们身上都有一股怪味,这两个男人,可受不了一个美女如此批评,是以都不反对。
  本来上澡堂泡一下,乃是一大享受,但朱一涛生怕发生意外,因此就在店里草草对付。
  之后,他们聚集在陈仰白的房间内。
  朱一涛道:“陈仰白,咱们暂时似是未便离开京师了。”
  陈仰白吃一惊道:“我恨不得马上回家去。”
  朱一涛道:“若是如此,我得为你特别安排一下不可。”
  陈仰白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在回家的路上,会有危险么?”
  朱一涛道:“当然啦,难道秘寨之人,会轻易放过你不成?”
  陈仰白眼中卖出恐惧的光芒,道:“这便如何是好?”
  朱一涛道:“有两条路,你可以随便选择其一。”
  陈仰白忙道:“是哪两条路?”
  朱一涛道:“第一条路是你返回故居,我担保你一路平安,可是回到家中之后,你那个情敌会不会再花银子对付你,便只有看天意了。”
  陈仰白面色灰白道:“他一定不会放过我。”
  阮玉娇感到兴趣地插口道:“他的情敌是谁?”
  朱一涛道:“陈仰白的未婚妻十分美丽,他有一个表哥,富甲一郡,花得起大钱。因此,我们已初步假定他的灾祸,是由于嫉妒引起的。”
  阮玉娇道:“用不着假定了,我瞧必是如此,秘寨之人,有银子就差使得动。既然他的表哥是豪富,那就没有疑问啦!”
  她说得如此肯定,使陈仰白更加相信。
  朱一涛又道:“第二条路,是你留在京师,集中精神力量,参加二月初九的会试。”
  陈仰白惊道:“参加会试?”
  朱一涛反问道:“此事对你有何不便?”
  陈仰白嚎懦一下,才道:“只怕来不及啦,如若参加会考,定须有乡籍文书等件,此地距敝乡数千里之遥,如何能在大半个月内,往返一趟?”
  朱一涛道:“这是另一个问题,我只问你,愿走哪一条路?”
  陈仰白心知朱一涛既然指出第二条路,定有用意。自己在不明究理以前,岂可轻易作答。
  当下道:“朱兄可不可以告诉我,第二条路,有什么好处?”
  朱一涛道:“使得,第二条路虽然使你一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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