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一定会派人去救。”
“唔!有古怪,那人是谁?”
“不知道。”
“把那天的经过说来听听,如有一字不实,小心你的耳朵。”
“那天我们有五艘船,他们有四艘,每船只有五六个人,人根本上不了我们的船。便被
我们全部撞沉了……”
“且慢!官府的档案说,他们只沉了两艘。”
“那是敝东主的主意,以表示我们不曾赶尽杀绝,避免引起水上的朋友不满。”
“怎么牵涉到一个不知道的人?”
“他们的船全没了,人四散姻水而逃,恰好有一艘轻舟经过。我们的船大,捉不住泅水
而逃的人,五个人都是轻舟上的两个人捉住的,送到我们的船上,要我们带回饶州报案。将
人押送过船的那个人,我的确听到他向押来的五个人说,要他们冒认是邻阳蛟的人,也许邻
阳蛟会派人劫牢反狱,不然死路一条。同时也警告我们,硬指是我们主动攻击贼船,除非咬
定是邻阳蛟的人大举抢劫,不然将引起水上的朋友公愤。因此,敝东主不得已,采用他的建
议咬定是受到邻畅蛟人的袭击。为了这件事,敝东主曾经派人向邻阳蛟解释清楚了。”
“唔!司马东主那时在船上?”
“不在,他的船是从饶州驶出接船的。”
“那个帮助你们的人没通名?”
“没有,留在轻舟上的另一个也没有。”
“说说他们的像貌。”
“没有什么特徵,面目阴沉,说话阴狠,年约四十上下,身材修长,那双眼睛不时闪烁
者冷电似的光芒。好像他在舟上捉水中的人时,用一把锋利约三棱刺,先扎上一记再抓人,
所以五个人的大腿都受了伤。”
“这旗说来。事先事后,你们都知道不足邻阳蛟的人劫船了。”
“这……”
“你不要耳朵了?”
“是……是的……”赵船主打一冷战。所答十分含糊,不知是指知道劫船人的底细呢,
抑或是指不要耳朵?
“好,问另一个。”
叹一声晌,赵船主被打昏了。
邻阳湖并不是方方圆圆的大池塘,而是方圆数百里,港汶遍布,岛屿星罗棋布的第二大
湖,有许多地方一直就汐有人进入过,洲褚之间水道纵横有如迷宫,生息在内的水贼真不知
有多少股。沿湖滨各要地,官府共设有六处水师营,官兵上万,但似乎没有多少威吓作用。
这天,一艘双桅快丹,驶入了都昌.东面的鳌洲水道。这一带以浮洲居多。时隐时现,
船如果遇风误入,生还的希望微乎其微,是邻阳湖五大神秘魔鬼地带之一。
这里,是邻扬蛟林蛟的贼巢所在地。邻阳蛟的贼船以小型的单桅浪里钻快船为主,神出
鬼没来去如风。官兵曾二次进剿,连一个把风的心贼也没抓到。
船靠上一座布满水草的小洲,放下一艘双桨小艇。两个人上了艇,柏祥熟练地架桨。柏
祥,就是在幽冥路上扮鬼王的人,柏小婉姑娘的堂兄。
高水毅穿一身墨绿水靠,皆系狭锋分水刀,手中有一具大弓,腰中的箭壶有卅六枝箭。
艇离开快舟,破水飞驶进入浮洲深处。
远处,一枝蛇焰箭射上半空,呼一声在高空爆炸,火星摇曳看飘堕,贼人的信号发出
了。
深入四五里,水道渐窄,两侧的浮洲草高文馀,密密麻麻一望无涯,草连天水连天。
一声锣晌,岔道内钻出一艘长长的八桨娱蛟船,十五名仅穿短裤的大汉,个个像貌狰
狞。船头的一名大汉挥动看红手旗,喝声似沉雷:“停桨!那条水路的朋友?好大的胆子!
想硬闯吗?”
小艇一慢,向娱松船滑丢。
“饶州高水毅,来找都阳蛟,相烦引见。”高水毅大声说明来意。
“凭甚么交情?”大汉困惑地打量着他。
“不凭交情。”
“凭一弓两刀?”
“必要的话,就会使用。”
“你们好大的狗胆……”
一声怒啸,高水毅飞跃而起,人如怒鹰下搏。相距三丈,啸声未落人已临头。
贼船的人大惊,做梦也没料到他胆敢向船上扑,也没料到他能一跃三丈,一惊之下,已
来不及应变。
大弓一挥,三名操桨大汉狂叫看摔落水中。左手掌发似雷霆,掌触处人体翻跌摔飞。
一冲错之下,从船头到船尾,十五个人倒了九个。
控尾桨的大汉大吼一声,丈二长的尾桨横扫而来,风声虎虎力道如山。
高水毅左手拨出,化劲发力五指如钩,扣牢了沉重的大桨,喝声滚,猛地振桨。
大汉大叫一声,放手仰面使倒,水晌如雷,把身侧另一名大汉撞倒。同时落水。
船头还有四个人。他挂上弓,双手轮桨向船头反逼。
四大汉从抢下取出分水刀,桨已迎面疾点而至。
“卡卡!”两把刀拨中大桨,惊叫声中,两大汉连人带刀被震飞,倒撞入水去了。
柏祥的小艇绕着娱松船疾驶,水面飘浮着十三个贼人,四面散开想搭住小艇,但小艇速
度极为凶猛,想抓牢势不可能,也没有接近抓的机会。
最后两名大汉心胆俱制,丢刀大叫:“在下认栽,带你们去见首领。”
“那就带路。”高水毅去了桨说。一鹤冲霄跃升三丈外。再来一词美妙的怒鹰翻云远出
文馀,翩然飞落急射而过的小艇中。
贼人纷纷上船,划入一条水道。
高水毅搭上了一枝箭。扬弓待发。
远出十里外,沿途不时可以看到时隐时现的巡逻船,皆被旗号所挥退,娱松船驶入一座
小洲,百馀艘泄里钻快船,早已列成每三组为一组的船阵,还有卅馀艘蜈蚣船,四十馀艘四
桨小舰艇,那是水鬼的快艇。阵容之浩大。可想而知。
这是一座浮洲,。有草无木,洲上建了一排排草屋,中间竖了三根大旗杆。中间是蜈蚣
走环县,绣了一条张牙舞爪的独角五爪蛟。右面是红色战旗。左首是首领旗,中间绣的大红
字是:林。
岸边排列着百十名水鬼,中间十六名夜叉打扮的大汉。各持着一把八尺长明晃晃的双股
又,护卫看中间穿蛟皮背心,高大狰狞的贼首都阳蛟林蛟。
娱蛟船直接抢滩。柏祥也毫不迟疑将丹冲上洲岸,面对声势浩大的贼辜,两人胆大包天
无所畏惧洲岸草屋前的广场十分宽广,贼人的阵势也十分浩大。两人大踏步而进,在贼阵中
昂然举步而行。接近贼首前三丈止步。
“饶州高水毅,与徽州柏祥鲁莽,拜会,林当家海涵。”高永毅持弓行礼:“久闻大
名,如雷贯耳………”
“废话少说。”贼首语气冷厉:“我,林蛟。我不认识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
“我们也不认识你。土匹永毅沉声说:“不是强龙不遇江,胆子不小就不会来。”
“你有三头六臂吗?你看看。”邻阳蛟向那些悍贼一指,用意极为明显。
“活阎王拥兵一万五千,他的四先锋率领四千鬼府神兵,比阁下强一万倍。在下十个人
夜端先锋营,因先锋刀下断魂,四千鬼府神兵尸横遍野,活阎王望风而溃。你这水陆三四百
名好汉,咱们两把刀屠起来要不了半个时辰。在下希望和你讲理,不讲理咱们就杀,要战争
还是要和平,随你选。”他豪壮地说,去了弓,准备拔刀。水面交锋,弓箭为先,现在已用
不着弓了。
贼人个个变色,邻阳蛟大吃一惊。
“你……你就是从死囚牢中,应徵敢死队的那个高水毅?”邻阳蛟神气不起来了:“活
阎王的四先锋兵败岳庙山被杀……”
“四先锋率五十铁卫围攻,在下片刻问便屠光了他们。”他接口:“鬼府神兵的钱卫,
身上有甲头上有盔,乃砍斧劈毛发不伤,在高英刀下无一幸免,轨瓜切菜有如风扫残云。林
当家,在下是怀有诚意而来的,抱必死的信念志在必得,生死败亡的结果,拣在阁下手
中。”
“你来做甚么?”却阳蛟口气软弱了。
“求证两年前的冤案。五湖船行捉了五名小贼,小贼首咬定在下是同伙。他们一口招实
是你的手下,你为何默认?”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被咬进去的人。”都阳蛟苦笑:“阁下,你要我都阳蛟冲上公
堂,指证那几个打野食的心混帐东西,不是我的手下吗?”
“在下要知道五湖水妖司马武扬,是怎怎样向你解释那件事的?”
“没有甚历好解释的,他送来五百两银子要求林某不追究这件事。”
“四个小贼判了死刑,死中求生也参加敢死队,但不在我这一路。他们冲西湖的贼垒,
死了三个,一个乘乱逃亡,这个人……”
“这个人死了,逃到双港口,被一个用三棱刺的人杀死的。”邓阳蛟抢着说:“即使他
逃入湖,也会被我处死的,这混帐东西该死!”
“肋五湖船行捉了五个小贼的人,显然杀了那个逃贼,这个关键性的神秘人物,到底是
何来路?”“阁下,你在我这里查不出甚历来的,回去吧。到府城找线索会有收获的。”邓
阳蛟坦诚地说。
“永毅,林当家说得对。”柏祥说:“司马武扬是受害人,他犯得着以五百两银子息事
吗?从他身上找线索,错不了。”
“你并不聪明。”邓阳蛟说:“充公的东西交官牙拍卖,通常要比市价便宜一至三倍。
你只会逞匹夫之勇乱闯虎穴,为何不从买你的田产那些人中去找线索?如果有人事先买通官
牙,恐怕一两银子便可以买一亩地。回去吧,那些买你田产的人,到底是何来路,只要用些
心机。一定可以找得到蛛丝马迹,原形毕露的。任何奇案,只要从谁能得到好处的方向去
查,早晚会水落石出的。司马武扬送给我五百两银子,当然有悖常情,但不无道理,他可以
用怕我报复作理由……”
“他没有任何理由。”柏祥冷笑:“他应该假作不知,同你讨公道,因为你每季都收到
他一笔常例钱。哼!除非他可以获得比五百两多几倍的利益。永毅,回府城仔细的查,错不
了。”
“林当家,多有冒犯。”高水毅行礼告罪:“尚请包涵一二。感激不尽,告辞。”
“你是条汉子,我敬重你。”邓阳蛟大笑:“哈哈“这年头,真不容易看到你这种好汉
了,林某交你这两位朋友,任何时候。有何需要,随时欢迎两位前来小聚把盏言欢。弟兄
们,送客!”水贼的船队,将他们送出十里外。小艇破水飞驶,柏祥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长
气,苦笑说:“兄弟。跟你这种人闯虎穴龙潭。早晚会得胃气痛,无时无刻都得提心吊胆。
老天爷王你对凶悍残暴的邻阳蛟,当面说那目无馀子的话,真快把我吓疯了。”
“放心啦,祥哥。”他笑笑:“我在邻阳长大。水寇二龙三蛟四夜叉的性格,我摸得相
当透澈。
这条蛟言过其实,狡诈多疑。从不和官兵打硬仗,而且欺善怕恶。只有以强硬的手段,
夸大的实力,与无畏无惧的勇气与他打交道,他就会外强中乾明哲保身的。”
“毕竟风险太大。”柏祥不住摇头:“真要惹火了他,后果不堪想,你我都得死在这
里。”
“祥哥;搏杀活阎王四先锋五十铁卫的事是真的。”他郑重地说:“如果我没有几分把
握,决不会把你拖来冒万千之捡。三五百个小贼,不客气地说,层光他们真要不了半个时
辰。军心士气这玩意,学问大得很,其败如山倒,只要在开始的争战中。能狠狠地杀死几个
为首的人,其他的人必定溃散,完全失去闹志以背挨刀。古代的几个名将号称万人敌,并非
揩他真能力敌万人。”
“总之。仍是太过风险。”柏祥苦笑。
会合快船。艇拉上印扬帆飞驶,直驶饶州。
这天一早,量天一尺与妙剑登门拜望五湖船行司马东主,在店堂展开谈判。
“司马东主。”量天一尺语气相当冷:“妙剑周兄与毒龙的人打交道,证实了上次贵船
队康郎山遇劫的事,擒捉五名水贼的人,并不是贵船的人擒获的,贵船的人当时就知道水贼
不是都阳蛟的人,有否其事?”
“龙头,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这时调查,是不是太晚了些?”司马武扬的口气充满嘲
弄:“你自问有翻案的能力吗?你能证明在下撒谎吗?”
“龙头不能,我周某人能。”妙剑冷冷地说:“当然必须用霹雳手段。我妙剑周玉峰能
与毒龙的心腹开江鲨交涉,就可以与邻阳蛟套交情。我问你,事后你送给邻阳蛟五百两银子
要求息事宁人,用意何在?”
“甚历?送五百两银子给都阳蛟?”司马武扬变色问:“你是见了鬼了!都阳蛟每年收
我的保护费不下一千两银子,我的船被抢,我不找他理论已经是自认倒楣,还会送银子五百
两给他?我又没发疯,你以为我的银子是在地上捡的吗?周玉峰,你最好再问问邻阳蛟,银
子是谁送丢的。”
“邻阳蛟不会撒谎,虽然它是强盗。”
“我五满水妖司马武扬也不撒谎,我是有身份的人。”
“咦!那就怪了。”量天一尺接口:“那又是谁送的银子?司马东主,你在公堂指那些
小贼是却阳蛟的人,不但撒谎而且犯了伪证罪。”
“那是他们说的。”司马武扬冷笑:“我之所以那样说,用意是让邻阳蛟自己去处理,
让他感到欠我一份情,不至于来找我乱敲竹积。龙头,你无法在公堂上找证人来证明我伪
证,不要做蠢事,却阳蛟会来作证蚂?”
“你可推得一乾二净呢。”妙剑咬牙说:“在公方面,龙捕头无奈你何。那么。在下只
有和你私了,咱们走看瞧,阁下好好准备。龙头,咱们走。““好,咱们走。”量天一尺离
座:“那些购买高家用产的人,在下全力调查他们的底细,已经有丁头绪,近期一定可以得
到结果。初步调查,有一半的人来自九江。不是本地人,有线有素,查起来并不难。走!”
两人走后,五湖船行派出不少人办事,其中有混江鲤田锦超。和登萍渡水马飘萍,连奔
带跑急急走了。
妙剑和量天一尺进了月波门,迎面碰上了文世亮。
“胰“龙头,周兄,难得两位圭在一挺。”艾世亮当面相迎:“行色匆匆,从城外来,
有事吗旦“为了高老弟的事奔忙。”妙剑说:“我这条命是他教的,大丈夫恩怨分明,我必
须为他尽全力。”
“哦!有头绪了?”
“有,可惜抓不住证据。现在。最后一根钱索是调查买出的那些人。沾了些甚历亲甚碍
故。龙头答应全力帮忙,行文到他们的原籍去查,一定可以找出钱素来。那边已经有人着手
清查了。在下与龙头这就前往盘他们的底。”
“哦!我文也亮这条命,也是高老弟所救的。为他奔走义不容辞,有何差遣。请周兄吩
咐一声好吗?”
“以后再说,也许真用得看文兄助一臂之力呢。“妙剑说:“文兄是九江人。到九江去
查驾轻就熟。”
“好哇!”文也亮欣然说:“不要说九江,水里火里,兄弟决不人后。”
“好,等有了头绪,再与文兄商量。”
量天一尺先返衙门处理一些公事,然后偕妙剑动身出东门,向东湖的东北角走去。
环湖小径这一段甚少有乡民行走,以往这一带的田地都是高家的产业,所以没建有外姓
人的村落。
路左竹林茂密,路右是湖岸,生长着杨和柳,枝条垂挂水面,可从树隙中看到荐福山鲁
公亭等名胜。
两人并肩而行,一西走一面商量。
“龙兄。”妙剑说:“最好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