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影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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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影残剑-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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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陪同杨文华跨上木排,仍由两名水手抬着姓何的道姑上岸,陆少游三人也相继跨上木排。

向堆走在前面引路,这一段浮在水上的木排,足有十来丈远,走完木排,才是陆地。

大家登陆之后,只见一条石板路,一直通向一处庄院,夹道种着垂杨,望去一片青绿,如烟如云!

这座庄院,不用说是洪泽湖船帮的总柁了。

大家进入庄院,向雄一直把四人让入东首一座精致的客厅落座。

杨文华进来时,已看出这座屋宇四周,都有身材精壮的汉子远远的站岗,分明是严密守护着这座屋宇。由此可见这座屋宇极可能是他们帮主居住之所了。

向雄调大家落坐之后,才举手轻轻击了两掌。

一名青衣:比汉立即趋近门首,躬身道:“总柁主有何吩咐?”

“你去请三位柁主到这里来。”

那青衣壮汉答应一声,躬身退去。

不大工夫,只见从门外走进三个汉子。

向雄站起身道:“三位柁主,兄弟给你们引见几位贵客……”

他一指杨文华,道:“这位是折花门的杨门主。”

“这位是沈副门主,这位是丐帮陆柁主。这位是小琪儿姑娘……”

“向兄,兄弟现在已经不是丐帮的人了,兄弟是折花门的外总管。”

“对不起,兄弟说错了。”

一面又指着三个汉子,逐一给大家介绍,扁脸浓眉汉子是李柁主、瘦削脸汉子是王柁主,圆脸矮胖汉子是周柁主。

大家互相拱手,说了几句久仰的话,才各自落座。

原来这洪泽湖帮,除了帮主之外,下设四路柁主,其中一人,为值年柁主,由四人轮流值年柁主。值年柁主也叫做总柁主,因为这一年,由他掌管帮中事务。

周柁主看了穴道受制的何道姑一眼,问道:“向兄,这是怎么回事?咱们若是得罪了这位使者,后果就会不堪设想,不知向兄有何打算?”

“就是因为事关本帮主生死存亡,兄弟不敢专擅,要请三位柁主一起前来,拿上主意,姓何的使者,是杨门主拿住的,连兄弟也同时被擒,杨门主威名,三位柁主自然早已听人说过,各大门派和折花门一役,全仗场门主和他令妹江洁云江姑娘联手惊退巴颜喀喇山三尊者,才算保全了各大门派,兄弟一区末技,自然远非杨门主的敌手,但杨门主不但不见责怪,反而以正义相勉,一再垂询敝帮有何种困难?兄弟只得把敝帮裘帮主和半数以上兄弟中毒之事奉告……”

三位柁主一齐点着头。

向雄续道:“兄弟觉得千面教对咱们身上下的毒是否真如他们所说,只说诱使丐帮的人入伙,何使者即可给咱们解药?何况事实上,千面教面临的敌人,遇上杨门主四位,已经彻底失败了,千面教面临的敌人,不只是丐帮,而是江湖各大门派,纵使丐帮有几个人入伙,丐帮声势浩大,如果率众寻仇而来,敝帮区区人数,实是以卵击石,何况是和江湖各大门派为敌?兄弟考虑再三,觉得咱们也是千面教受害之人,理该和各大门派合作,不该再受千面教的胁迫,才把杨门主请来,并和三位柁主见面,能够治好帮主身中之毒,自是最好之事。”

周柁主道:“万一杨门主治不好帮主身中之毒,又得罪了千面教,岂非更糟了么?”

“不错,毒是千面教下的,自该找千面教报仇了。”

“不然!到目前为止,帮主和中毒的一干兄弟,并未死去,报仇两字,还言之过早,兄弟认为千面教只是以毒相胁,为的是要咱们替他诱使丐帮的人入伙,如今咱们已把万开山等人诱来了,和丐帮可说已经结下了仇,现在又反过来接受杨门主的说词,再和千面教翻脸岂不两面都讨不了好?再说,本来何使者答应给咱们解药,万一杨门主的解毒丹解不了千面教之毒,岂不又两面落空?就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帮主和一干兄弟中毒而死,咱们四个人岂不成了本帮千古罪人了?”周柁主说。

他不同意得罪千面教,也不同意接受杨文华替帮主解毒。

杨文华道:“周柁主错了。”

“杨门主应该弄清楚,这里是洪泽湖船帮,不是折花门,周某是船帮柁主,不是折花门的柁主,船帮议事,对与不对,自有其他三柁主研究决定。周某不是你杨门主的属下,错不了还用不着杨门主申斥。”

这话口气说得太不友善了!

不,简直是翻了脸。

沈少川、陆少游都忍不住变了脸色。

杨文华坐着的人,站起身缓慢朝周柁主走了过去。

向雄慌忙跟着站起,抱抱拳道:“杨门主,周兄是个心直口快的人,言语容有冒犯之处,兄弟这里给你陪礼,幸勿介意才好。”

“向柁主说得好,杨某怎么会介意?我只是想请问周柁主一句话。”

“向兄,兄弟这话哪里说错了?”

“周兄说得自然没错。”

“兄弟既没说错,向兄弟何用跟姓杨的赔礼?还是他武功高强?还是折花门势力浩大?连咱们船帮四个柁主商讨大事,他也要插口派兄弟的错?”

杨文华脸含微笑,但两道比较森冷的眼光盯在周柁主的脸上,徐徐道:“周柁主言语之中似乎对杨某有很深的成见?”

“周某和杨门主还是今天第一次见面,哪有什么成见?只是敝帮四个柁主之事,就得分析一件事的利害两面,都要提出来,才能可以研究决定,周某论事,一向对事不对人。”

“杨门主,周兄说的极是实情,咱们四个人,有时为了某一件事,争得面红耳赤,也是常有之事,所以要请杨门主多多原谅。”

“但据在下看,周柁主似乎对贵帮裘帮主和一千兄弟解毒之事,并不很热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么周柁主是不是很热心呢?”

“姓杨的,我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某觉得贵帮裘帮主和贵帮一干兄弟中毒之事,感到心有所疑。”

“你怀疑什么?”

“但这个疑问,现在总算有了答案。”

“你有了答案,就应当众说出来。”

“贵帮裘帮主等人身中奇毒,是贵帮有了内奸。”

“杨门主大概认为周某持反对意见,所以杨门主怀疑到周某头上来了吧。”

“周柁主不必自找烦恼,杨某并未指说阁下。”

“杨门主虽未明说周某;但明明指的是周某了。”

“你大概不姓周吧?”

“姓杨的,你待怎的?”

“你可是急了?”

李柁主,王柁主眼看杨文华先出手拿人,脸上也不禁有了不快之色,你虽是折花门主,也不应该上门欺人,这里究竟是船帮的总柁!

“杨门主有话好说,快请放手!”

显然他也感到杨文华不该先出手扣周柁主的手腕。

周柁主左手一掌击在杨文华胸口,一条左臂不觉慢慢垂了下去,口中大叫道:“姓杨的,你纵然武功高强,但这般上门欺人,船帮虽小,也未必屈服,你把周某杀了,自有船帮的人找你算帐,船帮的人不是你对手,还有江湖同道的公论,你压制不了船帮的。”

他这几句话,不觉听得李柁主,王柁主心头激起同仇心理。

李柁主喝道:“杨门主你放不放手?”

王柁主也喝道:“杨门主到船帮来逞强,那是没把咱们放在眼里了。”

“向兄,李柁主,王柁主,你们过去看看,他还是贵帮的周柁主么?”

原来他右手扣住周柁主脉门之时,运功一震,已经封住了他几处穴道。

向雄听出杨文华的口气来了,急忙说道:“李兄,王兄,杨门主说的,必有所据,咱们且仔细看看再说。”

“杨门主怎么不让我说话呢?”

“在下若是不卸下他的下颚来,此刻只怕他早已服毒自绝了。”

“他为什么要服毒自绝?”

“杨门主认为他不是周柁主,不知是哪里不对了?兄弟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呢?”向雄问。

“千面教匪徒,昔年以精制面具,善于以伪乱真,若是让大家轻易看出来了,那还是千面教?向兄怎么不看他手背,手腕上的颜色,和他脸色肤色是否相同?就知道了。”

向雄再仔细一看,果然没错,周柁主脸上肤色较白,(他是个圆脸胖子)手背肤色较粗老,这就抬目问道:“杨门认认为他戴了面具么?”

“错不了,不信,在下把它撕下来给三位瞧瞧。”

随着话声,走上一步,“嘶”的一声,撕开了周柁主胸前衣襟,伸出三个指头,在他颈部一按一搓,就迅速地从贴肉处揭起一层薄如蝉翼的皮肤,再用双手缓慢从颈部往上揭去。

现在,向雄和李,王三人,都相信杨文华说得不假,六道眼光一眨不眨地瞧着周柁主的面部。

周柁主受制于穴,无力反抗,但他空自急怒攻心,双目瞪得几乎要冒出火来。

陆少游小心翼翼地揭下了人皮面具,周柁主当然已经不是周柁主了!

这人虽然也是一张圆脸;但周柁主不过四旬上下,此人差不多已是五旬以上。

向雄愤然道:“果然是千面教匪徒伪装的,杨门主说的极是,咱们帮主和一帮兄弟都是这厮下的毒了!”

“若非杨门主洞悉入微,咱们船帮只怕要覆在此人手中了。”

“杨门主,方才兄弟有冒犯之处,还望杨门主恕罪。”

“二位柁主好说,这是在下和陆大哥和千面教徒有过几次交手的经验,方才因他故意在他下翻脸之时,使在下深感奇怪,仔细察看了他几眼,才发现的。”

“不错,兄弟想起来了,前天这姓何的道姑登门求见,说出能解帮主身中之毒,也是周柁主力主为了要救帮主,和帮中弟兄,只好不顾江湖道义,把丐帮万帮主等三位引来。”

“万帮主就在贵帮么?”

‘‘说为惭愧,万帮主和敝帮裘帮主昔年还是八拜之交,咱们昨晚只是把他们引来,在茶水之中下了蒙汗药,差幸并无得罪之处,现在正安置在客房之中……”

“王兄,你去把万帮主三位请到这里来吧!”

王柁主答应一声,转身自去。,向雄道:“杨门主是否可以解开他穴道,咱们问问他的话?”

“自然可以。”

口中说着,举手在那胖老者后头轻轻拍了一掌,只听他“咯”了一声,从嘴中吐出一枚牙齿。

“他这颗假牙之中,藏有毒药,向兄先收好了。”

说完,右手轻轻一拂,就解开了胖老者被制住的穴道。

向雄看得心中暗暗佩服不已,忖道:“这杨门主看来年事极轻,但一身武功,果然高不可测,方才大家只看到他扣住周柁主的脉腕,也没见他举手出指,就制住周柁主穴道,此时也没见他用手揉拍,只是举手轻轻一拂,就解开了穴道,这种制穴手法,江湖上莫说没有见过,就是听也从未听人说过!”

“向雄,你们莫想从我身上问出话来。”

举手一掌,朝自己头顶拍去。

杨文华只是看着他微微一笑,并未拦阻。

向雄虽然就让在他身侧,要待出手制止,已是不及。

只听“啪’’的一声,他手掌拍在顶门上,却是将没有击碎头颅!

“姓杨的,你把我怎么了?”

‘‘杨某只是让你手脚能够活动而已,我以内功封闭了你几处经脉,并未解开,你功力悉被封闭,手上自然没有劲力了。”

“姓杨的,你杀了我好了。”

“向柁主还有话要问你,杀你何益?”

“我不会说的。”

“老贼,是你在帮主身上下的毒,还毒害了本帮上百名弟兄,我真恨不得割你一千刀。”

“老子用毒毒毙你们姓裘的帮主,毒毙你们上百名帮众,老子一条命赚回来了,姓李的,你打得好,你敢打老子,打爷爷,打你的祖宗……”

“啪,啪!”李柁主听他口出污言,不觉心头大怒,右手左手开弓,狠狠地打了他两个巴掌。

那胖老者嘴角被打得流出血来,却反而哈哈大笑道:“姓李的,你这龟儿子,乌龟的儿子,你有种打老子,打爷爷,有种的就杀了老子……”

“老子就杀了你!”

倏地探手从靴统中抽出一柄匕首,一下朝那柁老者当胸插去。

“你兄使不得,这是他故意刺激你的。”

“向兄,看来你们贵帮,已如一间年久失修的大厦,连几根藉以支撑的抱柱,都被白蚁侵蚀了!”

向雄听得一怔道:“杨门主……”

他话声未落,瞥见李柁主右手持着匕首,做出要扑向那老者模样,却被人及时定住了身形。

“向兄,现在你可以过去揭下他的面具来了。”

向雄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杨门主要自己去揭下李柁主的面具,难道他也会是千面教贼人所乔扮的?他当然不敢深信,抬目望望杨文华,正待他如何看出来?杨文华已经潇洒一笑,道:“如论江湖经验,贵帮中人,终日在江湖上走动,自然要比兄弟等人丰富得多,李柁主能当上贵帮四大柁主,自然不会是侥幸得来的。”

向雄看他说的并不是正题,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么这胖老者辱骂他,是求速死,这没有错,李柁主明知此人十分重要,却会被他所激,一下拿出匕首来,朝他胸膛刺去,就不合理了,这不是在演杀人灭口的戏吗?试问向兄,如果你不是千面教的同党,你会如此鲁莽行事么?”

“杨门主果然观察入微,这么说,这位李柁主当真也是贼人假冒的了!”

“杨门主,老夫真服了你!”

“这么看来,杨门主说的不会错了!”

双手往上一揭,果然揭起了一层其薄如妙的面具。

既然戴了面具,那自然不是李柁主了。

“若非杨门主揭穿你们阴谋,咱们船帮这个小小基础,就断送在你们几个贼党的手里了。”

那假冒李柁主是一个精壮汉子,被打得满嘴流血,但他一双凶眼,却闪耀着凶芒,只是无法开口说话。

这时王柁主也引着丐帮帮主万开山、老刺猬闻朝宗、铁香炉任天翔三人走入。

向雄连忙迎了上去,连连拱手道:“万帮主,敝帮主对三位不敬之处,万望多多海涵,在下谨在这里跟帮主赔罪。”

原来万开山率同二位长老,二十名丐帮弟子,从峒崆山庄跟踪下来,到了屠围圩,贼人利用树林,窜入林中,接着由另外三个贼人把他们引到临河,下了小船。

万开山因此处已是洪泽湖的地面,他和船帮帮主七爪神蛟裘百里原是八拜兄弟,对方下船走了水路,自然只要找裘百里就好,怎知到了船帮总柁,向雄说出裘百里正在卧病之中,一面却在茶水中下了蒙汗药。

若是普通迷药,自然瞒不过这三位老江湖,但他们用的却是黑衣教主韩金童特制的迷药,自然在不知不觉中着了道了。

万开山一眼看到杨文华四人,心中业已明白,他是丐帮的一帮之主,气度恢宏,人家已经赔了罪,不好再和向雄计较,呵呵一笑道:“向柁主好说,既是误会,过去了,那就不用说了。”

老刺猬却洪笑一声道:“贵帮演这出捉放,到底是何居心,把老化子给弄糊涂了,向柁主总该说清楚吧?”

杨文华怕向雄下不了台,连忙接口道:“老哥哥,这事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船帮裘帮主受制于人,又有两位柁主被千面教以伪乱真,才发生了这场误会,现在大家已经说开了,老哥哥也不用再提了。”

“冲着你杨门老弟这句话,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老刺猬大声笑道。

王柁主听得一怔,问道:“向兄,咱们有两个柁主被千面教假冒了?”

向雄一指那精壮汉子说道:“就是这厮假冒了李兄。”

王柁主攒眉道:“只不知周兄、李兄两人,给他们弄到哪里去了?”

“千面教人心狠手辣,看来周、李二兄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王柁主道:“要不要问问他们?”

“问当然要问,只是目前还是先请杨门主把帮主救治了再问不迟,王兄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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