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的无形捆绑。
段其昱改为捉住我的胳膊,气息一步步逼近:「你不懂,你总是这样,让别人喜欢上你,你却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皱眉听着他指责,他到底在说什么??
「我喜欢你,就像这样——」
等我察觉他的意图时,温软中泛着青涩气息的两片薄唇已经印在我的唇上,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唇瓣已经诧异地张开,正好让一条光滑湿润的柔软东西滑了进来!
由于太过震惊,我也不知道自己愣了多久。?
事情毫无征兆。
宁静的月下,我甚至能听见繁星的耳语……我茫然地看着他丧气地垂下头,紧捉住我的手臂的两手不断微微颤抖。
唇齿间还残留着他侵入的气息。
陌生的感觉。
「……其昱……」
这太不正常了。
他猛然抬头,我正好往下看,一时间没有来得及反应,他的头顶磕在我的下巴——
痛!
口中尝到血腥漫延,舌尖传来一阵刺痛。?
见鬼,居然咬到舌头!
我现在真的不知该怎么办好,应该是忍痛臭骂一顿这个专给我惹麻烦的小鬼,还是痛揍一顿这个刚刚夺去我的初吻的混帐小鬼!
他惊讶地托起我的下巴,很快就发现我的窘态,竟然失声笑出,最后更是大笑不止,两手依然紧紧地捉住我。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其昱!」舌头有点迟钝,我艰难地才能咬正音说出来:「我警告你别给我搞鬼!」
他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意,眼光盈盈地看着我。我差点又迷失在那双眼睛里。
「我喜欢你,这是真的。」
「……为什么?」
我仍旧无法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他不是因为逃避那个家教的而被赶出家门的吗?他不是讨厌gay吗?
「如果我不这样做,你永远都不可能发现的。」?
发现什么?
「我喜欢你的这件事情,我最清楚了,如果我不说,我以后一定会后悔。」
我愣愣地听着,他说的都是那么简单的字句,为何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我不想变得像你那个朋友一样,我不要从远处看着你,爱着你,却无法拥抱自己喜欢的人,甚至不能对他说,『我爱你』的这三个字。」
喜欢?爱?
天上的星星飘落在我身边,黑夜中荧光闪烁,却比不上眼前这双充满了我不能理解的情感的眼睛明亮。
我抖擞地摸出一根烟,划了好几次才点燃。
深深吸了一口,再吐出袅袅轻烟。受伤的舌尖上传来一阵麻木的痛感……?
也许等这烟雾散开后,才发现这一切不过是我的幻觉。
可是……
「为什么不说话?」段其昱弃而不舍追问。?
「为什么不回答?」
「为什么不理我?」
「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要为我做那么多的事情?」
「你究竟在逃避什么?」
「云——」
「闭嘴,小鬼你好烦!」
我回头看着紧跟在我身后的少年,那双眼睛清澄得让我感觉刺痛。
「你说喜欢我就一定要回应你吗?你才几岁就学别人谈情说爱。再说我是男的,你眼睛瞎了吗?男人可以喜欢男人吗?」
「谁规定男人不可以喜欢男人的?我就是喜欢你!这和年龄无关!」
「你搞清楚,我不是同性恋,我不可能喜欢你。」
「如果是义务的话,你有必要为我做到这种地步吗?我和你又不沾亲带故,只不过是你都不记得的一个大学同学摆脱的累赘,你干嘛对我这么好?你根本不需要为我做任何事情……你大可把我送到寄托福利所里,不要管我就好了!」
他说着,一颗水珠从溢满的眼眶里滑出,留下一道蜿蜒的水渍,消失在他瘦削的颚下。
我皱了眉头。
这小鬼是水做的吗?怎么动不动就流眼泪?
插在裤兜里的手犹豫了片刻,还是抽了出来,笨拙地为他拭去眼角的湿润。
我尽量用平静的声音对他说:「其昱,你还小……」
他立刻不服气的说:「明年我就成年了!我可以进酒吧,可以投票——」
「好好好,」我有点啼笑皆非地拍拍他的头,被他不悦的甩开,脸上写满了「别当我是小孩子」的无声抗议。?
「你还年轻,其昱,现在你可以不负责任地说出这些话,等你进入社会后,也许会后悔。你才十七,以后还有很多时间让你去决定自己的性向。这些事情……等你真正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时,再对你真心喜欢的人说吧。」
他紧紧地盯住我,竟让我产生内疚的感觉。
许久,他才忿忿的说:「你就是嫌我年纪小对吧?等我长大了,你才会认真回答我?」
唉——我投降!
说了半天还是回到了起点。这小鬼的脑袋倒底是什么做的?!
「你……」我本来想问他倒底知不知道「同性恋」意味着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说起来,他的「同性」经验比我还丰富,差点被辅导老师非礼的事……我还能说什么?
「回家吧,这么晚了,家里的客人也该走了。」
他不满地鼓气说:「你这根本是逃避!」
我无奈地笑了笑。
这是逃避吗?我根本不可能接受同性的爱慕……
我不是同性恋。
段其昱一路踢着街边的小石子杂草,连路灯杆都万分无辜地挨了他一脚。
我默默地叼着烟,看着他乎明乎暗的瘦削身影在昏暗的街灯下晃动。
我们就这样,默默地走回家。
「别踢门。」我打开公寓大门,眼看他又要一脚踹过去,总算及时阻止他摧毁公物。「
还说自己不是小鬼,这种举动也只有小鬼才会。」
「哼。」他倔强地扭过头去。?
「别装了,再不进来我就把你锁在外面!」我真是被气得有气无力。
他喃喃地说了句什么,万分不情愿地走进来。
我只想笑。
小孩都是这样,可以任性地耍脾气,可以大胆地说出一些违经叛道的话,说是童真吗?我觉得,其实是他们还没有明白大人世界的残酷。
我走在前面,他在后面默默地跟着,我甚至能感觉他盯住我后背的灼热眼光。
唉,我就知道,他绝对不是几句话就能打发掉的。看来我还要找个适当的时间和他再谈谈。
麻烦的小鬼。
我掏出钥匙正要开门,门却自动打开了。
女人愕然地看着我,我也愣住了。
她……不是那个追在其昱身后的麻烦女人?
她怎么在我家???
我不觉抬头看看门牌……的确是我家啊。
「你——!」其昱也愣住了,他的手下意识地揪住我的衣角。
「又见面了。」那女人的脸变得比天气还快,剎时间从愕然转成一脸忧伤心酸,转头对屋里的人说:「我说的就是他。」?
什么和什么啊?!
我一头雾水地被拉进屋里,段其昱紧跟着我,才进去就看见母亲和姊姊铁青的脸,我就知道死定了。
不知这鬼女人和她们胡扯了些什么。
在两人监视般的眼神下,我心烦地坐下,随手摸出一根烟要点燃,马上被姊姊没收了。
「唉,」她叹了一口气,不知从哪摸出一个打火机,点燃香烟,狠狠地吸了两口,才说:「你说,现在怎么办?!」
母亲苦着脸说:「你怎么这么傻……那,孩子怎么办?」
孩子!?
我听得一头雾水,更加摸不着头脑,皱眉问:「什么孩子?」
姊姊气冲冲地说:「什么孩子!?孩子都两岁多了,你还好意思问?!你倒是说说看,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们,居然让人家找上门来……你、你……唉!气死我了!没想到我弟弟居然是这样的人!」
我越听越胡涂,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段其昱眼睛都瞪大了,呆坐在我身边,傻傻的问:「你……是说云烽有,孩子?」?
「我不管你以前怎么样,现在我要你把我孙子接回来!你和郬韵的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母亲一边说,一边擦眼泪。
那女人交叉双臂在胸前,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倒是姊姊扔了手中的烟,搂住她的肩膀安慰说:「你别担心,有我们做主,这小子就是想赖都赖不掉。你啊,就是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跟我们直接说不就得了,何必搞成今天这个样子?」
我总算听出一点头绪了,弄了半天原来是这个女人搞的鬼!
段其昱反应最快,他马上跳起来大嚷:「你胡说!云烽怎么可能和她有孩子!她骗人!」
那女人冷眼盯了段其昱一眼,淡淡的说:「算了,干妈,姊,这是我和他的事情,我们……」
她真的把我惹火了!
「我们?这里没有我们!我根本不认识你,你别到处上门认亲戚!」我一口截断她的话,气怒地说:「我警告你,别以为你是女人就可以胡说八道,你乱塞一个孩子给我,我就会认了吗!」
母亲一把拧住我的手臂,气恼的说:「你这孩子,你怎么可以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话?你害得人家还不够惨吗!?」
我气得不会说话了。
我总算知道什么叫做「肺气炸」了。?
「妈!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在此之前我连她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我现在还是不知道她是谁!你怎么就听她胡扯,这女人是个疯子!」
母亲一脸对我不耻的样子,姊姊的脸变得异常凝重,室内的气氛一下升到极点,我们三个人僵持在中央。
乱!
我脑袋都快炸了,偏偏这件事情一时间又说不清,还牵涉了其昱……最惨的是母亲和姊姊两人已经有了先见,认定了那女人说的是实话,现在无论我说什么都像是在摆脱关系一样。
段其昱冰凉的手紧紧握住我,手心中微微渗出汗,他恨恨地盯着那女人,低声说:「吴郬韵,你已经害得我爸妈闹离婚,我被赶出来,难道这……这样还不够吗?请你别在说谎了,你要恨,就冲我来好。」
我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想阻止已经晚了。母亲和姊姊听得一脸愕然,倒是那女人突然疯了似得狠狠掴了其昱一巴掌。我们谁都没想到她会这样做,眼睁睁地看着他挨了一巴掌,第二下又要过来了,我慌忙把其昱拉进怀里,姊姊也回过神来,马上抓住她的手,才没让她再有机会打人。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可以动手打人哪!?」母亲慌乱的劝开吴郬韵,想拉她坐下却被她忿怒地甩开了。
「你这个变态,恶心的同性恋!我让你去勾引男人去!我要打死你!!」
她已经变得歇斯底里,我皱眉看着屋里的凌乱,母亲慌张不解的神情,姊姊涨红了脸想让她平静下,那女人却像得了失心疯般,不顾一切地要冲过来打其昱。
姊姊一边拦住她,回头艰难地说:「你们先出去一下,不要在这里继续刺激她,快走。」
刺激她?我看是刺激我吧!
我搂住其昱的肩膀出了公寓,把她吵闹地声音都挡在门后。真是见鬼,怎么又会惹上这个疯婆娘?我摸出最后一根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头有点痛。
生平头一次被陌生人打出自己家门,也真是够倒霉的。
想起其昱被她掴了一巴掌,我忙拉下他捂着脸的手检查,右脸侧上红肿了好一大块。老天,这女人想杀人吗!?
「痛不痛?」?
我小心的摸过他略显浮肿的脸颊,心底有股被揪起的不舒服。
其昱低头看地面,没有回答。我明白他心里一定不好受,也不想继续追问下去。现在一时半会是进不了自己家了,就算一会那女人安静下来,我也不想看见她那张嘴脸。
竟敢打我的其昱!
如果不是姊姊及时把我们推出来,我很可能会回手还她一巴掌。
「走,我们去找个地方过夜。」
其昱闷闷的说:「你不等你姊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你想再进去吗?」
他摇摇头。
我叹息的说:「我也是。」
「走,我们去找董颢剀的麻烦。」
他犹豫了一下,抬头对我说:「现在这么晚了……」
「没关系,他那家伙是彻夜不眠的夜猫子。而且两个大男人跑去住酒店的话,天知道要住到什么时候,不如去烦烦董颢剀那家伙,省点冤枉钱,而且他家够大。」
董颢剀那家伙不知道闷骚了多少次他那层公寓,三房两厅,听得我们耳朵都裂了,今晚就去看看他家是不是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