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暮最后只能耐性子说跟南妩媚的往事,在他还是小P孩的时候跟南妩媚上的同个幼儿园同个班,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南妩媚搞了反动派,召集人马孤立了他。
关程眯眼说就这么简单。
梁暮耸肩说就这么简单。
关程说肯定不只这么简单!
梁暮说你三八劲跟谁学的?后又想自己干嘛跟关程解释啊,他要瞎想就去瞎想,又不关自己的事!
关程想既然梁暮都有媳妇了,自己再想着他就没意思了,能不想就不要想吧。
十九'偶又并章节了,汗'
虽说梁暮不想跟南妩媚有太多的交集,可处于一室,工作上的交流仍旧无可避免。
这不,夏会计让梁暮跟南妩媚去一趟国税局,说是让他俩熟悉下那里的程序。南妩媚率先起了身,拿起包说走吧。
梁暮应了声跟着出去。
那边经理室的包良宁也跟着追了出来,直接越过梁暮凑到了南妩媚旁边讨好问,妩媚,要不要我开车送你过去,说着话的当下还顺便甩了甩车钥匙,自以为很潇洒,他人眼中看不过就是个瞎炫耀的土帽。
南妩媚很傲地眼神都没给一个,高跟鞋嗒嗒响着,见包良宁始终跟在身边,才淡然地开口,不用。
包良宁毫不气馁,继续游说,外面太阳这么毒,很容易晒伤皮肤的,再说没辆车也不好办事。
南妩媚很不耐烦提高音调地说你烦不烦啊!这样一吼包良宁就噤声了,脸色在相当难看。
梁暮是很乐于见到包良宁吃鳖的表情,后又有点可怜他,什么人不选偏选了高傲的南妩媚?只能算他活该。
南小姐低头在包里摸出把钥匙往停在花坛旁的一辆黄|色QQ车走去,开了车门弯腰上了驾驶座,梁暮愣了下,过去坐进后座。
转头看,包良宁站在楼梯口眼巴巴瞅着,梁暮想这个时候他有一把刀,肯定想砍死自己。
路途不算近,梁暮觉得这样坐着气氛挺奇怪的,便找了话问,刚买的车吧,看着挺新。怎么不让父母买辆高档的?
南妩媚答说,没钱啊,你可能有点误会了,这车我自己攒钱买的。
梁暮很惊讶,南妩媚笑说如果这么大了还向父母讨钱用,不觉得自己是废物吗?
仅这一句话,便让梁暮对她彻底改观了,他甚至有点惭愧,现在身上的钱,还是父母给的。
南妩媚说,问个问题,你别介意啊,你为什么不喜欢搭理我?梁暮答不上话来,只能干笑,总不能说记恨幼时的事,那一个大男人也显得太没气量了。
见梁暮不答腔,南妩媚也识趣地不说话,在遇到红灯的时候才开口,妈的,又红灯!
梁暮笑问大小姐也骂脏话啊。
南妩媚大大方方地承认,说自己跟其他女人也没什么不同啊,兴许哪天你看到泼妇骂街那女人估计就是我。
梁暮被她逗乐了,气氛开始热络了,话匣子也就打开了,南妩媚跟他说许多事,说车是在学校学的,便宜,学费还是自己去赚的,然后又抱怨我们这边教练太黑了,得送礼啊请吃,那些费用加起来说不定还可以再买一辆QQ车了!
这些话梁暮认同,所以基本这边的人学车都去外地。梁暮又问,良宁看着不是挺好的吗,你怎么不跟他试试看?
自己还是挺善良的,为死对头说话呢!
好?有什么好的?从日行举止言行看来就知道他心智不成熟,受不得一点委屈,扛不起一点责任,还有爱炫耀的毛病,估计他想追我也是因为我带出去能给他长脸。说到他,那天他送了我一大捧玫瑰,乐死我了,我就想到那笑话,有人问花店店长一朵玫瑰代表一见钟情,三朵是我爱你,那999朵呢?店长说代表你有钱。
梁暮跟着大笑,南妩媚说我的择偶条件很简单,不要太高但要比我高点,能力不要太好但是要比我好一点,钱不要太多但是要比我多点,总之,他每项都比我强点就是我的完美丈夫人选了。
梁暮开玩笑问,那我适合吗?
妩媚侧头嗯了声说,差强人意吧,你的风趣比不上我。
梁暮做摊手状说那可真可惜了。
南妩媚轻轻一笑,也做无奈状,可不,厂里的流言不能成真了,我们该让他们多失望啊。
梁暮想这世上的事真的没绝对地,是自己过于固执了,看人全凭主观去判断,想想以前也真是无理取闹了点,好人坏人哪能一眼即定的?
关程如此,南妩媚如此,也许包良宁也如此。梁暮寻思着哪天跟包良宁好好聊聊天,兴许能发现他不同的一面。
国税局的事全是南妩媚在办,他发现她真的精明能干。
回去的时候梁暮说,我觉得,你将来可能会是女强人。
南妩媚说,看你这么诚恳地份上,我就姑且把这话当成赞许吧!
梁暮笑说得了便宜卖乖啊。
南妩媚苦恼说没办法啊,男人喜欢吃这一套。
只是相携去了趟国税局,回来立马说说笑笑的两人眼红了包良宁,也眼红了关程。
关程瞪直了眼瞧梁暮手舞足蹈跟南妩媚说着什么一块上办公楼,手里的冰棍化水往下淌也没知觉。
杨笑顺着他的视线看,叹了口气,过去蹲他身边说,关程,你别胡思乱想了。
关程回神,赶紧把冰棍往嘴里塞去说杨笑你不阴不阳说什么话呢?漂亮,南妩媚真是漂亮!比明星还好看!梁暮搭上她的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关程说得咬牙切齿的。
杨笑抓抓额头也没说什么进仓库了。
关程把冰棍吃光了,直到咬得小木棍破烂不堪才起身,脚下一软,蹲太久的缘故了。
他拍了拍膝盖,想自己还是挺悲哀了,想好了不去想梁暮的,到底还是没忍住。
南妩媚是真的好漂亮,他俩就是天造地设地一对。
他进仓库往椅子上一坐,发了会呆说,杨贵妃,我不舒服。
杨笑转着笔,突然说,关程,要不你重新找份工吧,让孟江帮你找找。
不要。关程跳了起来,瞪眼,做得好好的我为什么要重新找工作?
杨笑急,说,你呆在这里不难受吗?
关程说,难受那是偶尔的情绪。没关系。
杨笑说,关程你这样是不对的,你想的那个人他不会给你什么的,你明白吗?
关程哈哈大笑说你也以为我喜欢上南妩媚呢?切,我又不是瘌蛤蟆,干嘛异想天开想去吃天鹅肉啊!
杨笑想你要喜欢上了南妩媚就好办了,可怎么偏偏就是梁暮呢?
杨笑想是不是自己眼光出错了,她可从没觉得关程像GAY过。
关程指责梁暮骗他,明明前天还在说跟南妩媚誓不两立的,今天就手牵手逛大街了。
梁暮说那会是自己不懂事,他发现南妩媚其实很好相处,讲话很幽默,跟她聊天很轻松。
关程直接把他的话解释成他对南妩媚有好感了,他因此伤心了几天。
他把仓库地全推给杨笑去做了,推说没心情,伤心失神绝望也显得那般理直气壮,关程想自己这都失恋了,还不让难过几天啊。
杨笑始终是个善良姑娘,见不得关程为此消沉,抽了空找梁暮聊天。
将怀疑原原本本对梁暮一说,梁暮微愣,随即大乐,始终不信。
杨笑跺脚说,我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你要注意点才行!
梁暮说这玩笑不好玩啊,你要说你喜欢我我还能信点。
杨笑挺烦的,她当然希望这些都是假的,可关程的反映错不了。杨笑沉了气说,当然,假的就再好不过了,可你想没想过,万一真的呢?真的怎么办?
梁暮一下子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了,是啊,如果杨笑所说的事成真了怎么办?
杨笑说防患于未然总是对的。
梁暮迟疑着问,怎么做?
尽可能地保持距离。
跟杨笑谈完话梁暮就回去了,往楼上走的时候他一直在想这事的真假程度。然后想着要把这事当笑话看,杨笑能懂什么啊,难道两个男人勾肩搭背亲密点就能想人家是情侣啊,那这世界会成什么样?可进了寝见到关程那脸他就莫明觉得一阵惶惑。那些话或多或少还是影响了他。
关程顶着一头湿发在擦,见他进来,口气不大好,问他是不去约会了。
审问的口气让梁暮觉得特别不舒服,开始有点相信杨笑话里的准确度,毕竟关程不是自己的谁,去哪就算是带女人去开房间也不关他事,关程未免过于关心了。
梁暮下意识硬着声说,你管得着吗?
关程甩玩毛巾的手僵了,感到了浓烈的惊愕,他原本以为梁暮会开玩笑地回答是或不是,就算不乐意回答至少也会回个笑,完全没料到是这样一种态度。
关程一言不发,把毛巾送回洗手间里挂好,他很想冲梁暮发发脾气,却忍住了,不敢也不发不起,事实上梁暮的话没错,他又不是他的谁,能管他什么事?
关程此刻觉得自己很孬,什么事都不敢做,就怕梁暮讨厌了自己。
梁暮在外头懊恼,反映确实有点过了,也许关程只不过是随便问问罢了,而他那句话过于攻击性。他找了衣服过去洗手间,见关程站在镜前发呆,很尴尬地问他洗过澡了吗?
关程回了神目不斜视往外走说洗过了,你用吧。
梁暮关起门来冲凉,脑袋快速运转着,想用什么态度对关程最好。
洗了澡出来,见关程躺他自己床上去了,梁暮很明显松了口气。估且不论真假,两个大男人在一床上也确实挤了点。再者现在再睡一块总觉得不自在。
关程在玩手机,全神贯注。
梁暮躺上床去,过了会见灯还亮着便小声催促,没事就睡吧。
关程简单地应了个单音节关了灯。
室内黑暗了,梁暮闭眼却睡不着。窗户开着,没有一丝风,电风扇制造的风也赶不走太多躁热。梁暮出了一身汗,就觉得好热。坐起身撩开蚊账看,关程没什么动静,大概是睡了。
梁暮躺下重新闭眼,脑袋在汗里昏昏沉沉的,理不清头绪。
梁暮还在想着如何正确对待关程,关程却自发地远离了他,这倒让梁暮措手不及了。
原本吃饭一定要跟自己一块,这会是跟着杨笑孟江身旁当电灯泡了;原本仓库送单抢着做,这会全让杨笑跑了;原本每晚缠着自己讲故事,这会惜字如金了,更不可信的是请他吃饭竟然懂得推托了,不再为吃向前冲。
简明地说,关程不像关程了。这让梁暮很不习惯。梁暮不仅想是不是那晚那句你管得着嘛伤了他自尊心,才至于让他做到这程度?
事实上那话关程早忘脑后了,他只是觉得既然惹不起梁暮那就躲着他呗,躲着躲着感情兴许就会变淡了。梁暮不就是多了一层是自己喜欢的人的身份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关程觉得要躲就躲得彻底吧,便准备去找人事部调一下寝室,经过财务科的时候瞧见南妩媚用笔戳梁暮脑门,梁暮笑着也没躲,那画面,好看极了,真正地男才女貌,众人俗称天生一对。关程看着这画面生出了失落,他想自己就算生成女人了,也没有南妩媚漂亮,怎么争得过她?得,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关程越过财务科往人事部过去。
梁暮转头正好瞧见了他的衣角,追了过去问,关程,有什么事吗?
关程讪讪地笑,随便走走,你忙吧啊。
梁暮说不忙,找我什么事就说吧。
关程觉得好笑说我上来就非得找你啊。
梁暮回你不找我还能找谁啊?
关程顿顿笑说你太不要脸了,我找人事部呢。
梁暮一惊,装漫不经心问,去人事部干吗?打算辞职?
干得好好的干吗辞职?我是去问问有没有空房了……后半句关程没出口,他知道梁暮听得懂,彼此心照不宣。
梁暮反遇是沉了脸,说你这是干什么呢?嫌弃跟我住一块呢?
关程赶紧连连摆手,怎么会,不是贪一个人住方便嘛。
梁暮也不跟他废话,开口让他回去,吃撑了就去运动,别总是做些莫明其妙的举动。
关程脾气也上来了,语气挺冲地说,就嫌跟你住一块麻烦怎么样吧!
什么人嘛,管我!呸!
梁暮瞪视着他,关程回瞪他,大眼瞪小眼了一会,梁暮扔下句随便你转身回了财务科。
原本在门口看戏的南妩媚赶紧问,怎么了?拨剑弩张的?
梁暮气冲冲说,他妈的脑袋被门缝夹了,智障!
话一落,财务室呈现安静,梁暮给外人一直是有礼貌的大好青年形象,众人还真没听过他骂脏话,刚出口的脏话,难免让他们惊异。
梁暮的气攒了半天,回了寝室见到关程便爆发了。说你怎么还没走啊,赶快赶快收拾衣服搬出去,我巴不得一个人住舒爽!
关程捧着统一方便面,有点不知所措,后来小声说,上面说没空房了。
梁暮说所以你就委屈自己跟我这个麻烦住一块了,怎么,想显自己伟大?
关程倏地起身,非常气恼却微微一笑,放心,梁大公子,你很快就一个人住了,大不了我出去找房子!
成啊,我巴不得!
一阵难以忍受地沉默。
关程坐回床沿把方便面吃完,平常还算合胃口的面这会吃着很咸,起身灌了口水,便转身离开了寝室。
眼睛很酸涩,关程揉了揉眼往孟江的寝室走去,他想这多么不堪,他被人给赶出了自己的住处。
真住外面去,一个月房租是少不了了,关程掰手指算着,那么多钱支出后,一月工资还有多少。
他可不想情场失意后又失财。
他问孟江附近有没有房子,他打算搬出去了。
梁暮挫败,苦笑自己怎么跟个小孩计较,他想搬就搬,不想搬就不搬,自己发什么疯。被门缝夹了大概是自己。
说出去的话收回总难,道歉更难,这世上谁都是爱面子的人。梁暮为此苦恼着。
这是关程第一次玩说到做到,隔日就请了假,晒着火热的太阳在附近走着,淋着大汗看有没有招租启示。
他挺着一股气要给梁暮看看,他说搬就搬,不会死皮懒脸地缠他!
二十
关程空忙了一场,这个时间找不到房子的,附近该租的房子早在正月就租完了。白走了这么多路流了这么多的汗,关程在街边小店买了根旺仔碎碎冰啃着往厂子走。
梁暮正巧到门口保安处拿快递,瞧着关程远远过来,想打招呼,却不知道该使什么表情,话语也哽在了喉咙。
真是冤家路窄!关程没打算理他,咬着棒冰晃过来,故意擦着他的身体而过,往仓库走去。
看样子气得不轻。梁暮仅默叹了口气,往办公楼走。
关程的神气是装给梁暮看的,一进仓库气势就奄了下来,靠在椅背瘪着嘴。杨笑侧头问,没找着?
难找,都租出去了。关程应着抬头看顶上的风扇,圆圈转得飞快,转得让人眼花。关程心烦意乱,起了身说要回寝睡觉便跨步往外走。
他出了厂,坐上去往市区的车,看着窗外的景色倒退,奇迹般没了情绪。漫无目地的逛,他想把身上多余的精力都挥发掉,仿佛那样就不会想很多事了。
进了一家店洗头,店里灯光昏黄暧昧,像鸡店。关程看着镜子盯着在自己头上动手的女人,想这张脸到底调上了多少色?脸那么白,白得像掉粉。
冲洗了一头的泡沫女人问他要不要按摩,神色很是勾人。
关程想回答不要,神经地出口却问要多少钱。
全套两百,做得好你看着给吧。
关程瞧了下女人胸前的老坨馒头,想了下就想起梁暮那张正经八百的脸,挥手说不用了。
女人脸色沉了下来,小声骂,什么玩意!
关程耳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