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交流会上,苏凡毅对阿蓉说:“不过我不喜欢办事处的气氛,比较混乱,没有人能专心去做鉴定工作,很多人都是过来镀金,从康普顿离职之后是很好在国内拍卖公司找到薪酬优渥工作的。我不想待在这里了,这几年也攒不少钱,倒不如开家古董店,你觉得在哪比较好?”
阿蓉却知道苏凡毅说这些话只是说说,让他离开康普顿肯定舍不得,即便不想留在康普顿坐冷板凳,也可以换家拍卖公司当中级鉴宝师。
果然再见到苏凡毅他矢口否认他对目前现状的不满,以及要开古董店这样的话。
苏凡毅告诉她好消息:“已经有猎头公司联系我,去摩鱼当中级鉴宝师,年薪至少提高现在三分之一。”
阿蓉问道:“你很满意?”
“当然满意,康普顿的年薪本来就是业内最高,能提高三分之一可以看出摩鱼有多大方,而且我也不愿意在办事处熬着,再熬下去我都不知道以后我还能不能当鉴宝师了。”
阿蓉点头道:“你要是决定跳槽,摩鱼确实是个好去处。”
国内这么多的拍卖公司,她最了解的也就是摩鱼,其他拍卖公司她不敢跟苏凡毅说是好去处,但摩鱼有尤鹤洋在,她觉得以尤鹤洋的性格是不会亏待有能力的鉴宝师。
三月初,阿蓉回到长江大学,二十一号那日摩鱼春拍正式开始,春拍前后共举行七天的时间,前三天是春拍展览会,据说那三天人满为患,而拍卖会需要持有邀请函,所以能限定人数进入,但全场也都坐满人。
最终成交结果出来,流拍的收藏品数量并不多,在摩鱼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成交额更是惊爆业内无数的眼球,可以说是达到摩鱼历年春拍最好的成绩。
尤鹤洋的名字也在行业内传遍,现在谁都知道这是比以前的老尤董还要厉害的年轻人,而且他将来就要继承摩鱼,会成为摩鱼真正的掌舵人。
阿蓉交给尤鹤洋的那些收藏品,大部分拍出去,有些是因为各种原因而导致流拍,不过因为她出色的收藏眼光,那些即便是被流拍的收藏品并不是没有人喜欢,所以在拍卖结束后,很多人表示想要跟阿蓉私下交易。
阿蓉为了这件事,特意又去了趟京城。
尤鹤洋把她接到餐厅道:“其实你不用来的这么快,多磨磨他们,价格应该能提更高。”
阿蓉坐的是最早五点的航班,脸上还带着倦意,摇头道:“不用那么做,我现在缺钱。”
尤鹤洋愣了愣:“你缺钱?”
阿蓉没有想跟尤鹤洋继续探讨这个问题,转移话题问道:“听说京城收藏圈出事了?”
尤鹤洋搅着咖啡,脑袋里还在想阿蓉为什么会缺钱,下意识回答:“确实出问题了,有一大批的海螺珠被高仿,仿造度非常强,警方找到最早受骗的人是在一年前的时候。”
阿蓉觉得脊背凉飕飕:“一年前受骗,现在才出事?”
说明这个仿造团队很小心,只在小范围售卖假的海螺珠,以及鉴定手续完备,能骗的过那些购买假海螺珠的人。
阿蓉更关注仿造海螺珠的事情:“你有仿造的海螺珠吗?它跟真的有那么像吗?”
尤鹤洋笑了笑:“问对了,我还真有几颗,从公司鉴定室拿的,现在摩鱼的鉴宝师也在研究这个仿造海螺珠。”
尤鹤洋从钱包里取出几颗递给阿蓉。
阿蓉手掌摊开,举起海螺珠,看到表层的火焰道:“确实很厉害,仿造的有八分相似了。”
“只有八分相似?”尤鹤洋有些不满,鉴定室那群人可是说能以假乱真的地步,把高仿的海螺珠说得神乎其神,看来不能只听公司里那群人说话,专业人士一张嘴就能把他这个外行说得信以为真,还真以为鉴定海螺珠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阿蓉把海螺珠放下,恰巧看到尤鹤洋那张有些不悦的面孔,想了想便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解释道:“我可以说有八分像,但我要是你的员工我就只能说十分像,或者说能以假乱真,因为鉴宝师说话要有依据,只凭感觉和眼力是不行。”
尤鹤洋脸色一松,点头:“原来是这样。”
阿蓉笑着揶揄:“看来你当领导你的员工很怕你吧,你刚才的脸色很严肃。”
尤鹤洋像是听到微弱的信号,连忙露出笑容,酒窝出现在脸上,整张脸都变得温柔:“平常我没有那么严肃,大家都说我有亲和力。”
阿蓉狐疑地看着他,真的假的?
“现在谷月眉在被调查,这批海螺珠赝品跟她在宴会上展示的项链,颜色和火纹都非常相似。”
除此之外,尤鹤洋还没有说得是谷月眉出事之前到他们家请求过帮助,只是被他们拒绝。
阿蓉微微诧异,这件事竟然跟谷月眉也有关系?
当他们用餐结束,套上大衣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个女人走进来,喊道:“尤总。”
是谷月眉,阿蓉很快认出她来,在宴会上她没有注意,现在发现谷月眉跟谷阿姨长相有着几分相似,只是谷阿姨气质温婉,而谷月眉打扮艳美,所以不仔细看,看不出她们有相似的地方。
谷月眉对着尤鹤洋笑得很讨好:“没想到能在这见到你。”
阿蓉摇头,他们坐在餐厅包间里,刚走到门口就被她看到?即便有这个巧合,谷月眉速度怎么会那么快。
倒是尤鹤洋对谷月眉态度不冷不淡:“谷小姐有什么事情?”
谷月眉带着委屈道:“尤总,你不能见死不救,海螺珠造假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我们谷家没有穷到去弄假货赚钱。”
尤鹤洋感到烦躁,礼节让他委婉道:“您应该去找办案的警察,只要你是无辜的,也不会有人冤枉你。”
“摩鱼要是能证明我的海螺珠与那批赝品相似度在百分之四十以下,我愿意把那条海螺珠项链放到摩鱼拍卖。”
尤鹤洋很想直接告诉谷月眉,她把海螺珠项链的价值看得太高了,摩鱼这样的拍卖行比起名声,更看重自己的口碑,那个海螺珠项链现在拿到它绝对是烫手的山芋。
但谷月眉好像没有意识到这点,尤鹤洋笑了笑问道:“谷小姐,你觉得你的海螺珠项链会不会流拍?”
谷月眉愣了愣,听懂尤鹤洋话里的意思,有些尴尬,又很羞恼。
尤鹤洋,你非要给我难堪是吗?
谷月眉的视线瞥到尤鹤洋身边的阿蓉,冷笑道:“尤总你找的女朋友的眼光要改一改了,被收养跟亲生的家庭差别是很大的。”
尤鹤洋的脸瞬间冷下来:“看到谷小姐,我就知道同样是亲生的区别也很大,并不如你所歧视的收养家庭的孩子。”
谷月眉咬着牙:“尤总的家教我倒是领教了。”
谷月眉冷着脸,转身推开餐厅的大门,离开了。
但她的离开没有任何人去注意,阿蓉侧头看着尤鹤洋,这是她头一次看到这个人生气,六年以来不管尤鹤洋穿衣风格如何改变,举止和行为都总是彬彬有礼,刚才的尤鹤洋显然情绪失控了。
尤鹤洋微蹙眉,对阿蓉道:“不要在意她说的话”
阿蓉看了看他:“我本来就不是很在意。”
倒是你看起来很在意,阿蓉决定把这句话吞回去,如果说出来的话,不知道尤鹤洋会不会尴尬。
尤鹤洋道:“她说女朋友什么你也不要在意。”
阿蓉忍不住弯了弯嘴:“我没有在意。”
听到阿蓉的回答尤鹤洋不是很满意,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情绪没有透露出这一点,向阿蓉礼貌点头:“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经常来京城的缘故,阿蓉在京城租了套房子,每次过来便不用住在酒店。
房子是托苏凡毅的朋友帮忙找的,等尤鹤洋知道这件事再想帮阿蓉找房子已经晚了,之后他知道苏凡毅有跳槽的打算,就让摩鱼给他报了比较高的年薪,让人事部把苏凡毅挖到摩鱼。
他深信让一个员工忙得没有空闲的时间,就不会跟年轻女孩接触太频繁。
这件事阿蓉始终不会知道,半个月后她再联系苏凡毅的时候,只有不断响出‘用户正忙’的提示音。
现在苏凡毅还没有那么忙,还是经常找阿蓉去参加各种古玩交流会,这回苏凡毅兴致勃勃地找到阿蓉,进客厅便连忙道:“最近谷月眉跟海螺珠造假案有牵扯的这件事你知道吗?”
之前尤鹤洋提到过,但当时阿蓉没有听到尤鹤洋肯定这件事,今天苏凡毅的语气却非常肯定,微微惊讶道:“已经确定她跟海螺珠造假案有关了吗?”
苏凡毅道:“已经被警方请求协助调查,警方找到她的时候正跟京城一家鉴定公司的副总吃饭,上警车的时候就已经哭成泪人,调查结果不是很好。”
阿蓉皱眉:“谷家至于为了钱跟造假团伙扯上关系吗?”
“这跟谷家可能没多大关系,是谷月眉自己贪财,给造假团伙搭线出货,她那条仿造的海螺珠项链就是造假的参照品。”
阿蓉看着苏凡毅有些感叹又有点兴奋的表情,表情非常丰富。
对谷月眉,阿蓉没有任何同情心,这个女人因为贪婪把自己害到现在这个地步,成为收藏圈,古玩圈以及鉴定行业这庞大的人际交往群体最大的八卦。
相信即便是再过几年,有人提起谷月眉还是会想起她跟造假团伙勾结诈骗的事情,污点是难以洗净的,这也是她做错事情最大的惩罚。
在阿蓉又找到一件神形图需要的古董,梦境星空发生新的改变,天地更加广阔,星海更为浩渺,阿蓉眺远望去已经不像之前能看尽整个星空,反而越看越没有了尽头。
发生新的变化阿蓉觉得是好事,神形图的能量应该更强了,但很快她的心咯噔一下。
神形图给出新的指令,一个善伯洞石印,雕刻着生动形象的卧马。
这是康熙的清宁之宝!
阿蓉见过这个御用印章的图片,直接看出它的来历,更重要的这个东西给出她明确的信息,收集的古董已经到清朝,也就是最后一个历史朝代。
以及星空的变化也不同寻常,会不会就是神形图也在有意告诉她能量快要收集完了?
阿蓉之前预想到的就是收集完能量,神形图就会回到过去,虽然她梦境中的神形图看似与实体并无两样,但仍旧不能被外人所看到,她这里的神形图是灵体,那岛国美术馆的那副就是本体。
她必须要拿到神形图。
阿蓉在心里下定决心。
从神形图梦境里醒过来,阿蓉回想起见过‘清宁之宝’寿山石印章的记忆。
她是在港城康普顿春拍宣传资料见过这个寿山石印章,最近很火爆,现在热度正直线上升,冒出不少专家对它做了估价,成交价不会低于天价。
以前说天价三百万五百万就是天价,但是现在有拍卖千万的收藏品,千万就算天价。
对一般人来说,或许几百万就是天价,更多的时候天价是媒体宣传收藏品的手段。
不过阿蓉认可这块寿山石印章能拍出天价这件事,那些专家说法其实还是保守,以她的看法一千万可能得不到这块印章。
第124章 回归(完)()
“港城康普顿春拍你要来?”在电话里蔡露露的声音带着惊喜:“我帮你安排来港城的事情;什么时候过来?”
“学校不方便请假;所以最多只有两天的假期,最后一天展出我再过去。”
蔡露露道:“没问题,我直接帮你订那天的机票。”
去港城;而且还是要去参加康普顿的春拍,阿蓉自然要先联系蔡露露。
打完这个电话;阿蓉就不用操心春拍入场资格和邀请函的事情;相信蔡露露会在她到的那天都安排好。
阿蓉忽然想到什么;又对蔡露露道:“关于清宁之宝的资料你那里有吗?”
蔡露露笑道:“原来你也是打清宁之宝的主意!我没有它的资料,但是我能帮你要,不过你打算拿什么交换?”
阿蓉一听就知道蔡露露又要打什么主意;顺势问道:“你想要什么?”
“我最近入手件瓷器;等你来港城;帮我鉴定吧。”
阿蓉迟疑道:“我在港城只能两天。”
“没关系;只要你帮我看几眼就可以;拜托你了;我认识的人鉴定瓷器最厉害的人就是你,找别人我不放心。”
阿蓉不禁感叹蔡露露越来越厉害;已经学会给别人扣帽子了,别说她们是朋友;她本身也愿意帮助蔡露露,即便不是朋友听到蔡露露的话恐怕也不好意思拒绝吧。
“到港城我帮你看瓷器。”
蔡露露连忙道:“好好;我这就给你订票。”
周六上午;阿蓉抵达港城;被蔡家派来的司机直接接到蔡家别墅。
蔡露露穿着粉红色吊带长裙,身材前凸后翘,即便是宽大的裙摆也没有把她的好身材遮盖住。
披着大波浪,样子没有太大的变动,倒是多了几分妩媚,当然这是跟五年前比,阿蓉跟着她一起长大虽然生长的地方隔着很远,但每年还是能见上一面,所以对这样的蔡露露并不陌生。
蔡露露迎过去,拥抱住阿蓉道:“欢迎来到港城,阿蓉。”
两个人尽管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但亲近感却并不少。
阿蓉笑道:“很高兴再见到你,露露。”
蔡露露胳膊松开,拉着阿蓉道:“走,帮我看看瓷器。”
没想到蔡露露竟然这么着急,阿蓉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蔡露露拉进别墅内,别墅并不是很大,但外观装修精美,很多不起眼的装饰品采用的都是珍贵的宝石。
别墅内部,装修风格看起来简单,但阿蓉随意一瞥,就能从走廊、楼梯侧、沙发侧还有其他地方看到罕有的收藏品,不论古今,都价值不菲。
阿蓉所知这座小别墅只是蔡露露十八岁成年时得到的礼物。
蔡露露把阿蓉拉到沙发上坐,瓷器已经摆放在桌前,亮晶晶的眼睛望着阿蓉催促着:“等你看完我们就去看展出。”
阿蓉无奈地看着急不可待的蔡露露,只好把视线放到瓷器身上,当她全神贯注的看着眼前这个瓷器,便发觉这个瓷器身上有种不协调感。
当她对鉴定掌握程度越深的地步,不需要长时间鉴定就可以分辨出收藏品的真伪,这是就是很多收藏者想要锻炼的眼力。
阿蓉是鉴宝师,不会直接下决定,所以当她真的找出问题所在才抬起头:“这个瓷器有点问题。”
“啊!真的有问题?”蔡露露惊呼道。
蔡露露反应让阿蓉感到非常奇怪,因为蔡露露的脸上浮现出的是兴奋神情。
听到蔡露露话,阿蓉认为她应该知道什么,问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蔡露露把桌前的红茶端起来,喝了口,放下杯子,轻轻点头:“我确实知道一点东西。”
阿蓉奇怪地望着蔡露露。
“这个瓷器是我从我阿公手里拿的,要知道我阿公小时候很穷,没有念过书的。”
阿蓉点头。这个阿公的称呼,应当不是牧老,而是蔡露露的亲祖父。
蔡露露无奈道:“后来我老爸在拍卖行业干的越来越出色,家里积攒许多钱,养着我阿公挥霍也是绰绰有余,阿公本性很善良但是喜爱炫耀,经常在外面买不值钱的艺术品对别人说是古董,于是有人笑话我阿公甚至故意拿着尿盆说是乾隆的痰盂,让我阿公花了五百万英镑买下来,之后闹出的笑话更多,我老爸脸皮厚,如果别人骂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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