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尤鹤洋到的时候,阿蓉穿得是米色长裙,而且只画着淡妆。
尤鹤洋愣了愣,道:“你这身不错。”
阿蓉无奈笑道:“但是不符合宴会这种场合吧。”
尤鹤洋看着阿蓉眉毛微蹙,有点委屈的模样,不知道怎么有些慌神:“嗯没有。”
阿蓉奇怪地看着他一眼:“怎么可能。”
尤鹤洋反应过来道:“你没有带礼服过来吗?”
“没有带,但是我在礼服门店买了一套。”阿蓉向房间里走进去,里面挂着那件粉色礼服:“但是我穿不习惯。”
尤鹤洋看着那件粉色礼服,又看了看阿蓉道:“那就不用穿,你是鉴宝师用不着这么打扮。”
阿蓉讶异道:“鉴宝师可以不穿礼服吗?”
尤鹤洋眼眸流露出欣赏的情绪:“别人会因为你穿好看而多看你一眼,但不会因为你穿的好看高看你,但别人会因为你是鉴宝师崇拜你,吹捧你,他们才不在乎你有没有穿礼服参加宴会,这种场合,有能力的人是有特权的。”
阿蓉笑道:“你给了我不穿礼服充分的理由。”
尤鹤洋点头:“我们走吧。”
最终阿蓉同意尤鹤洋的观点,把买的礼服放在房间里,套上黑色呢大衣便跟着尤鹤洋离开酒店。
阿蓉来到摩鱼举办的春拍宴会,就感到来到另一个世界,里面有很多年轻女人,都穿着比她买的那件粉色礼服布料更少,更暴露。
宴会厅的热气开得很足,应该也是担心这些年轻女人们受冻。
灯光比较耀眼,阿蓉在宴会站了一会儿,也没有适应这里的环境,只好找到沙发,坐在那里休息。
“小蓉。”熟悉的中年人忽然出现在阿蓉的面前,手里举着酒杯走过来:“什么时候来京城的?”
阿蓉看着中年人连忙起身,笑了笑道:“谷叔叔。”
中年人是谷亦清,六年前阿蓉跟他在摩鱼拍卖会结束后认识,之后谷亦清还送给阿蓉一块羊脂玉。
这几年没有联系,不过阿蓉对谷亦清的感觉一直觉得很亲切,阔别这么多年又见面也没觉得陌生,露出笑容问道:“我是今天上午刚到京城。”
谷亦清看着阿蓉,温和道:“你长大了。”
比起五六年前的阿蓉,现在的阿蓉已经没有当初的稚嫩,想到那时候的阿蓉,谷亦清不禁露出笑意:“当初你就喜欢鉴宝,天赋非常令人惊艳,又拜师牧老,真想见识见识你的鉴宝能力。”
“亦清,你来,我介绍你认识一下摩鱼的尤董。”有个女人忽然靠近过来,拉着谷亦清道。
谷亦清扯了扯女人的手,道:“一会儿去,不着急,我先介绍你认识一下牧老的小徒弟。”
女人愣了愣,看着阿蓉有些犹豫地点头:“牧老,牧柏扬的小徒弟?”
谷亦清道:“对,她叫衣蓉。”
女人的脸色变了变,阿蓉明显感觉到女人的目光从犹疑变成打量,而且是不怎么友善的打量。
阿蓉不得不猜测,她师父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个女人,但也不对,谷叔叔提到她是师父的徒弟的时候这个女人还没有这个反应,而是讲出她的名字之后,目光瞬间就变了。
阿蓉看着女人,确定不认识,可是她认识我?在哪里知道她的名字?
女人深呼吸,对谷亦清道:“我们去认识一下尤董吧。”
谷亦清颇有些失望,抱着歉意地向阿蓉点头,然后跟着女人离开。
阿蓉见他们去见尤董,不是尤鹤洋,而是摩鱼真正的大老板尤鹤洋的父亲。
有太多人围着尤董敬酒,而尤董并不多喝,有时候意思一下,有时候让秘书帮忙挡酒。
阿蓉观察尤董是因为这是尤鹤洋的父亲,想知道什么样的父亲会教出尤鹤洋这样的男人。
“小蓉。”尤鹤洋不知道阿蓉在想着关于他的事情,快步走过来,手里拿着柠檬汁,递给阿蓉道:“你在看我爸?我带你去认识一下吧。”
阿蓉看到是柠檬汁就知道尤鹤洋的贴心,向他笑了一下:“不用,你父亲还在应酬,我过去太打扰了。”
尤鹤洋微笑道:“那你是不了解我爸,他有脸盲症,连人都认不全,怎么会愿意跟他们应酬。”
阿蓉微怔:“在你父亲眼中这些人都是陌生人?”
尤鹤洋点点头:“差不多,走吧,我带你去。他记得住的面孔很有限,一定要好看,气质要好,不过他肯定能记住你的。”
阿蓉脸颊如被烫的烧红,步伐落后尤鹤洋半步,没有让对方发现她的不自在。
尤鹤洋把阿蓉带到尤董的面前:“爸。”
就像尤鹤洋说得,尤董比较严重的脸盲症,所以周围人在自我介绍或者表示跟他关系亲热的那些人,他都不记得跟他们到底有什么交集。
他能记住的面孔,除了家人,就是几位比较重要的商业伙伴,除此之外就是容貌气质皆为出众者。
至于宴会来得那些整容脸网红脸,只会加重他的脸盲症症状。
尤董看到尤鹤洋走过来,连忙对旁边的人道:“我儿子来了。”
旁边人道:“今年又是尤总主持摩鱼的春拍吧?尤总的能力真是没的说。”
尤董听到周围人纷纷夸赞他儿子,心情倒是还不错,尤鹤洋走到他面前,还带着年轻女孩道:“爸,这是衣蓉,牧老的那位小徒弟。”
尤董看着衣蓉,觉得姑娘挺有气质,关键不会让他脸盲,好感倍增道:“你就是小蓉,我听牧老提过,你好你好,叔叔给你见面礼。”
周围人面面相觑,小尤总忽然带着一个年轻女孩来见尤董,接着尤董就说要给女孩见面礼,这情况怎么有点像尤其这郎才女貌,不得不让人多想。
谷亦清身边的女人忽然道:“尤董,我倒是有件东西想托摩鱼公司拍卖。”
尤董望过去,女人让他觉得眼熟,但想不起是谁,客气地道:“今年春拍是鹤洋负责,明天有时间您可以去公司找他。”
女人笑道:“鹤洋年轻,他的眼光比不过您,所以我想让您看看,也不麻烦,那件东西我一直戴着着。”
女人挺起脖颈,白皙修长的脖颈在灯光下充满诱惑,周围人都呆了呆。
谷亦清忍不住开口咳嗽:“月眉的项链就是她打算让摩鱼代为拍卖的。”
周围人都有些尴尬地咳嗽一下,都收回目光,想要看项链,却怕对方误会。
月眉看到这种情况,只好道:“亦清帮我把项链摘下来。”
谷亦清有些无奈的看着她,早应该这样了好吗。
项链从月眉的脖颈拿下来,谷亦清表情非常严肃,双手也慢慢托着项链两端,举起来,在灯光闪耀中,项链粉色的宝石以及钻石都在闪烁。
众人喃喃道:“太漂亮了。”
很多人都看呆了,尤鹤洋对服务员道:“去准备一张干净柔软的桌布。”
周围人道:“这是什么宝石?”
没想到回答他们的是尤鹤洋:“海螺珠?”
月眉看着尤鹤洋能叫出宝石的名称也是有些惊讶:“尤总竟然认得出海螺珠。”
尤鹤洋笑了笑,他毕竟是做拍卖行业的,还是有些眼力。
海螺珠是非常珍贵的天然珍珠,到目前人类都没有能力人工培养出海螺珠,所有的海螺珠都是天然而来,及其罕见,海螺珠表面都有火焰纹,尽管有再多的仿造品,也无法仿造出真正的海螺珠身上自然形成的火焰。
而且五万只海螺可能才能拥有一颗海螺珠,每年的海螺珠产量极为有限,有些国家禁止人们猎杀海螺珠,这让它的价格达到更高的地步。
这里有许多有钱人,眼力也不差,深吸口气问道:“这么一串海螺珠项链,月眉小姐竟然打算拍卖吗?”
月眉淡淡道:“最近急需笔资金,所以想把这个项链卖掉,跟它配套的还有一对耳坠,和一串手链。”
服务员拿着桌布过来,铺在桌面,谷亦清把项链轻轻摆放在柔软的布料。
尤董道:“月眉小姐愿意把这么漂亮珍贵的海螺珠托给摩鱼卖是摩鱼的荣幸,明天我让鹤洋帮您亲自办好拍卖手续。”
月眉叹气道:“看来尤董对这个项链不太满意?”
尤董紧皱眉头,他忽然想起来这个女人为什么眼熟,也明白月眉真正目的不是想要摩鱼帮她拍卖这件海螺珠项链。
尤鹤洋已经拉着阿蓉走到一旁,阿蓉手里面是刚才尤董交给她的见面礼,里面是宋代五大名窑瓷片拼接成的小茶杯,没有太高的价值,但是对阿蓉的意义非凡。
尤鹤洋看着阿蓉脸上的表情,不禁笑道:“很喜欢这个礼物?”
阿蓉点头:“当然。”
尤鹤洋道:“刚才那个女人你认识吗?”
阿蓉接着摇头:“不认识,她的举动很奇怪,即便要拍卖项链也不应该在宴会宣布吧?”
“她姓谷,叫谷月眉,前几天来过我家,要给我妈介绍儿媳妇。”尤鹤洋低着头注意着阿蓉的表情:“我妈没有同意,她就提出交易,我妈就让她跟我爸去谈,其实我妈就是想把她打发走,没想到谷月眉真的去找我爸,至于说什么我就不知道,我估计我爸也不记得了。”
阿蓉笑道:“你父亲看起来确实不记得谷月眉这个人了。”
谷月眉长得还算漂亮,身材高挑算是有气质,也不知道为什么尤董会把她忘记。
尤鹤洋道:“但我猜测她想用海螺珠项链跟我爸达成交易,她没有看高海螺珠项链的价值,作为最昂贵的珍珠足以吸引世界各地的喜欢宝石的人来参与到今年摩鱼的春拍,如果能有这个项链,摩鱼春拍会更吸引众人眼球。但她太小看我父亲了,我父亲在我成年的时候不愿意管束我,包括我找对象的事情,她是在逼我爸改变原则,而我爸对挑衅他原则的人都没有好耐心。”
尤鹤洋看着阿蓉若有所思的表情,问道:“你没有想问我的吗?”
阿蓉想了想:“我倒是有些东西想拍卖,明天我去找你吧。”
尤鹤洋皱起眉,想半天想的只有这个吗?
第二天上午,阿蓉去摩鱼公司找尤鹤洋。
前台小姐知道阿蓉的名字连忙道:“尤总已经交代过,衣小姐您来可以直接上楼,我带您上去。”
阿蓉笑道:“那就麻烦你了。”
阿蓉很容易给人亲切感,前台小姐也不由露出真心实意的微笑,道:“您请来。”
两人直接坐上员工电梯,上到第五楼时走出电梯。
来到会客室,前台小姐微欠身道:“衣小姐,您请坐,尤总应该很快就过来了。”
前台小姐离开没有多久,身穿西服男人走进来道:“衣小姐,尤总叫您来他的办公室。”
阿蓉点了点头,站起来边走边听着穿西服的男人自我介绍:“衣小姐,我是尤总的秘书,姓李。”
阿蓉走进尤鹤洋的办公室,尤鹤洋已经站起身走过来迎接她。
阿蓉看着他道:“先让前台小姐带我去会客室,又让李秘书带我来你的办公室?”
尤鹤洋看着李秘书道:“正好让他多活动活动,省的整天坐着容易腰不好。”
明知道尤鹤洋在偷换概念,阿蓉却无可奈何,尤鹤洋把她带到办公室只需要一个人就能完成,偏偏用两个人。
现在前台小姐应该只认为她是以摩鱼客户的身份见尤鹤洋吧?
阿蓉很聪明,所以尤鹤洋的想法她很快能洞察到,见对方不愿多说,她也不打算说破,就坐椅子上。
李秘书给阿蓉倒了杯茶水,然后离开办公室。
阿蓉从携带的包中取出一张纸:“这是我要委托摩鱼拍卖的藏品。”
尤鹤洋接过那张纸,仔细看了看,越看越震惊:“你要都拍卖?”
阿蓉微微笑道:“我可以保证它们的收藏价值有保障,流拍的可能性很小。”
尤鹤洋已经进入工作状态,严谨地道:“摩鱼需要鉴定它们的流拍风险,希望你能理解。”
“我理解,这是拍卖前正常流程。”
聊完工作上的事情,尤鹤洋放松许多,露出笑容,酒窝在阿蓉的目光下晃来晃去:“看来你在做投资收藏。”
阿蓉把视线硬是从酒窝上移开,道:“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为什么?”
阿蓉这一刻想到的是神形图,想了想,回答的却是:“以后我也许会成为真正的古玩收藏者,到那时候应该不会再做投资,因为现在我需要笔钱。”
前面那句话让尤鹤洋神色微动,好像听到阿蓉的愧疚和伤感,不过听到后面,仔细想了想,真正喜爱古玩的人要卖掉收藏多年的古玩,伤感是肯定有的,不过这种事情他见过的很多,往往这种伤感会渐渐消失不见,而投资收藏会让人越加上瘾。
不过没过多久,尤鹤洋就知道阿蓉今天说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是什么,那个时候他也对今天自己的想法感到惭愧。
现在尤鹤洋并不知道这些,想起在他父亲那里听到的一件事,还跟阿蓉有些关系,便道:“你知道谷月眉是谷家的人吗?现在谷家已经衰落,但在三十年前谷家在奉东省政界有很大的影响力,谷老爷子退休前是副省部级干部,很久之前,他们在湖海市也住过。”
阿蓉听明白尤鹤洋的意思,道:“谷老是谷阿姨的父亲吧。”
尤鹤洋倒是觉得有些意外,谷阿姨把这件事也告诉阿蓉了吗,“谷老现在年纪大了,谷家年轻一辈能力平平,在机关站不起来,在政界找不到出路,想转头在商界发展,谷月眉打算用联姻的方法跟尤家建立联系。”
谷阿姨这么多年没有回到谷家也是有原因的,阿蓉这个想法一闪而过。
尤鹤洋见她没有受到影响就放心了,就担心阿蓉再碰到谷月眉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会吃亏,所以他才把这件事告诉阿蓉。
阿蓉认为谷家跟她关系并不大,不过她还是想到在宴会时谷月眉知道她的名字之后态度的转变,这个女人认识她而且很不待见她的样子。
倒是让她惊讶的是谷亦清跟谷月眉是一家人,那跟谷媛媛也是有血缘关系的,谷亦清却从来没有透露过这一点。
阿蓉准备在京城待段时间,可能要待到寒假结束,算算时间,刚开学的几天应该就是春拍开始的时候,她可能要赶不上参拍。
感觉有点可惜,不过阿蓉的目的还是把手头积攒的收藏品出手,确保资金充沛,能保证拿到神形图提取能量的物品。
在京城的这段时间,阿蓉去最多的地方就是各个古玩交流会,而且是相对专业性质比较强的交流会,有小部分的鉴宝师,还有大部分都是职业收藏家。
这个圈子是苏凡毅带她去的,苏凡毅在美国的康普顿拍卖行待四年的时间,在去年完成学习阶段就回国到中国康普顿办事处工作,他还是比较适应国内的生活,那批交流人员除了那些能力不足而被劝回的鉴宝师都回国,大部分都留在美国。
苏凡毅总认为他能有机会留在美国康普顿拍卖行是阿蓉帮忙,所以对她非常感激。
阿蓉也解释过很多次是康普顿高层的决定,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但不知道为什么苏凡毅始终不相信她的话。
苏凡毅在鉴宝行业这个圈子里已经可以立足,在办事处工作这么长时间,他没有太多机会接触鉴定工作,但能结交不少人脉。
在交流会上,苏凡毅对阿蓉说:“不过我不喜欢办事处的气氛,比较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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