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柄结结实实落在对方手里,老板不相信也要相信,不然能怎么办,回到摊位,阿蓉看到手中握着碎玉的男人,对老板道:“玉真的是他弄碎的吗?”
老板看向女孩,警惕道:“这跟你没关系,我们就在青花执壶这件事上点到为止。”
“玉是赝品。”阿蓉已经失去耐心,像摊位这样的人,道德底线很低,坑骗作局已经成为家常便饭,这种人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把话说开了更有效果:“吃色的部分是烧的吧,已经变色出裂纹了。”
老板脸色不太好:“我这是玉器是真品。”
阿蓉很佩服老板能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褐色沁斑为什么从裂纹里外都有?我记得青花执壶也是这样,仿造的时候出了失误,把仿瓷底部弄坏,这件玉器也是这样的道理,如果我联系雄仪钱币鉴定公司,估计他们也能做出差不多的复原图。”
老板忍不住骂出声:“玛德!”
他骂的不是面前的女孩,而是给他这玉器的人,上回青花执壶就让他吃了亏,没想到这回那人又犯同一个错误。
老板缓了缓情绪,对阿蓉竖起拇指道:“想不到,您才是那位大行家。”
从阿蓉对赝品古玉分析来看,破青花执壶的局应该跟这女孩也有点关系,老板虽然很恼恨阿蓉破局,却也佩服对方这么小的年纪竟然有这么好的眼力。
甚至有点让他心惊,这女孩从始至终可还没有对那赝品古玉上手,只是在旁边看了看,就看出古玉的问题。
有阿蓉在,作局算是失败,眼看钱要到手,老板却只能咽下这口气,也不愿意解释,招来伙计,指着握着碎玉的男人道:“你就跟他说,这事我不计较,让他离开吧。”
伙计傻眼道:“老板,您就这么让他离开,不让他赔钱了?”
老板巴掌拍着伙计后脑勺道:“我的表达有问题吗?快点过去让他快滚。”
伙计抱着头躲闪道:“我去说,我去说。”
伙计跑过去,让男人离开,说老板不追究弄碎玉器的事情了。
男人握着玉器,狐疑问道:“你们不是要我赔钱吗?”
这摊位老板不是碰瓷吗?怎么又不碰了?
伙计凶巴巴道:“快点走吧,我们老板心善,愿意吃这个亏,不让你赔了!”
被老板雇佣作局的几个人也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说不干就不干了?还能拿到钱吗?
男人疑惑地看了看伙计,又看向周围,伙计上前一步,喊道:“散了散了,都别看热闹了影响我们做生意。”
第70章 哈里斯的身份()
阿蓉跟周馆长通了电话;让司机拉她直接去周家。
车抵达楼区;这里住户大多数都是专家学者,安保很严格;未登记的私家车是不能进入里面的;他们把车停在外面;徒步进去。
小区种植许多树木;只是季节以入秋天;草坪树木旁边都是落叶。
周家在b区;阿蓉和司机走了十分钟才找到是哪栋楼,这里都是老楼,没有安装电梯,两人气喘吁吁爬到五楼。
还没有等阿蓉敲门,锈迹斑斑的门悠悠打开;出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戴着眼镜;很有学识的模样,两条胳膊的袖子卷了起来;穿衣有些随意。
这应该就是周馆长;阿蓉连忙问好道:“周叔叔您好,我是衣蓉。”
男人笑了笑;把门全部敞开,侧开身道:“你好;你们快进来吧;楼道风大。”
两人走进去;换了周馆长给他们准备的拖鞋。
周馆长虽然已经四十多岁,其实还是单身,以前结过婚,后来离了,直到现在都是一个人过的。
房子并不大,只有一百多平,但是很规整,很整洁,很难看出是单身男人居住的地方。
周馆长带两人来到客厅,先给他们倒了杯水道:“小蓉,牧叔已经跟我说你们的来意,只不过有些话我必须说在前面,我虽然是实践调查委员会的主席,但我不可能会违反委员会规定的。”
阿蓉原本也没有想利用特权去做点违反规定的事情,所以对周馆长的‘提醒’没有担心,点头道:“周叔叔,我不会让您为难的。”
周馆长‘嗯’了一声,坐着喝口水,然后道:“那你把调查资料留下吧,我会帮你转交给其他团的领队。”
昨天,阿蓉得知实践调查资料弄丢,晚上回家就重写了一份。
所有调查资料的问题,她都记在本子上的,而问题答案,都记在她的脑袋里,所以重写一份对她没有任何难度。
只不过写完以后要交给谁这是个问题,肯定不能交给华逸尘,吴远分数能排在团队第一,说明她之前那份调查资料丢失很有可能跟他有关系,能拖住整个实践调查委员会对调查资料丢失的事情进行保密,也说明他在实践调查委员会是有认识的人。
翟领队也不行,他在湖海实践团队太弱势,而华逸尘则太强势,想要拿到满分,翟领队就必须面对华逸尘的施压。
所以阿蓉决定向牧老求助。
牧老在收藏界可是有人脉王称号的,在全国无论哪个城市,牧老都有朋友,尤其这些朋友都不是泛泛之交,而是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愿意出手帮助的。
牧老可是花了大半辈子的时间投资人情关系,所以到老才收获巨大,这点要比华老不知道要强多少,华老也是积极争取人脉,但他只在内部争取,比如用收徒的方式组建成华家的班底。
周馆长的父亲是牧老在京大时同学也是最好的朋友,所以阿蓉不必担忧调查资料会不会再被华逸尘扣下,周馆长已经答应,把她把调查资料交给春文市实践团队的领队。
周馆长接过阿蓉手里的调查资料,没有看,放在茶几下面,道:“你的实践评分要在下个月才能公布,但评分排名会按照你参加的实践团队统计。”
阿蓉点头,这样就可以,她不想让吴远拿到第一名。
来到周馆长家,除了给他调查资料,还有件事必须要做,阿蓉看向司机,司机师傅立刻明白了,把兜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到茶几上。
茶几上面是个录音笔,周馆长抬头疑惑看了看阿蓉和司机:“这是什么意思?”
阿蓉说:“我们实践活动的最后一天,华领队被人针对作局。”
周馆长沉声道:“这件事我知道,委员会也派人帮他解决这件事。”
“经委员确实帮他脱困,民间收藏家团队在其中也花很大的力气。但是他们却不知道,在华领队跟摊位老板交涉的时候,私下收了十万块钱。”
周馆长心里翻起惊浪,十万元是渤海市人均年薪水平,可以说是非常大的一笔钱:“有证据吗?”
阿蓉看着录音笔道:“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这只录音笔是那位摊位老板诉说这件事的经过。”
周馆长不置可否道:“可能是摊位老板怀恨在心,故意抹黑华逸尘作为报复。”
阿蓉声音轻软悦耳道:“刚开始摊位老板以为我是知道华逸尘收钱的事情,把我当成跟华逸尘一伙的,我提出录音之后,他才知道我跟华逸尘没有什么关系。”
周馆长身体往前倾,伸出手按了一下录音笔播放键。
滋滋声音响起,还能听到很大的风声,随后,摊位老板粗糙的声音也响起了。
听完摊位老板讲完他跟华逸尘交易的经过,周馆长把录音笔收起来,看向阿蓉,对牧老这个徒弟,他没有好感也没有坏感,他知道华逸尘对湖海实践团队评分做手脚,阿蓉丢失实践调查资料也是华逸尘弄丢的,至于是不是故意丢的?
所有成员调查资料都放在一起,为什么偏偏弄丢阿蓉的?
因为此事,周馆长对华逸尘印象非常不好,没想到牧老这小徒弟更不是一般人,蛇打七寸,直接捏住华逸尘的把柄,这招利索,可如果用这招不是十三岁女孩,更能让他接受。
周馆长再看阿蓉的眼神很别扭,沉默片刻道:“我会调查这件事的。”
他故意不说怎么调查,调查之后该怎么做,他就是想看看这女孩能有什么反应。
没想到阿蓉很满意点头:“那就麻烦周叔叔了。”
周馆长脸色僵住,他该说什么?说不麻烦好像不太恰当,他又不是看在阿蓉面子上要调查华逸尘,而是因为华逸尘有受贿的嫌疑才决定调查的,但是看到阿蓉那娇憨的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又让他很憋气。
坐了一会儿,阿蓉没有事情要说,周馆长又不是很容易沟通的人,只好起身告别。
周馆长也站起来,送他们出去:“时间不早了,回湖海市估计要到九点多钟,快点回去吧。”
到门口,阿蓉礼貌道:“周叔叔您留步。”
司机师傅也道:“周馆长,那我们走了,再见。”
周馆长沉稳地点头道:“再见。”
实践评分的事情,阿蓉认为自己已经解决差不多了,现在就等下个月出结果,周三上学的时候她跟班主任打招呼,表示她已经解决评分的事情,不去十月份的实践调查活动了。
班主任反复确定,才相信阿蓉真的解决这件事,忽然意识到,她可能小看了阿蓉这个牧柏杨徒弟的身份。
另外,周四当天哈里斯在国际会议中心举办了一场窑变釉色瓷的鉴定会,阿蓉在学校没有办法去看,回家的时候牧老特意给她打电话,告诉她鉴定会的事情。
哈里斯没有担任鉴定会的主持者,而是聘请一位港城知名的鉴宝师,叫陈元杰,他不仅用传统理论从各方面证实窑变釉瓷是宋钧瓷,还用国外某种鉴定仪器,当众鉴定出窑变釉瓷的年代。
现在国内也有类似的仪器,比如京城博物馆和长江大学,都用能鉴定古董年代的仪器,但弊端在于,每次鉴定需要提取古董身上的成分,容易损伤古董本身,鉴定出的年代也会有五百年不等的误差。
而这件仪器,据说是陈元杰在国外购买最新型的鉴定仪,首先鉴定不会伤害到古董,其次鉴定年代误差很小,只有五十年到八十年。
鉴定会上,很多人对这台鉴定仪器保持着质疑的态度,陈元杰表示在湖海市这段时间,可以免费提供鉴定服务,也就是说,任何人都可以那件古董交给他鉴定年代,来测试这件鉴定仪器到底好不好用。
不过大家都很信服陈元杰对窑变釉色瓷传统鉴定的依据,阿蓉当时在古董店里提出的疑问,宋钧瓷应该有坠釉现象,而窑变釉瓷身上却没有发生,陈元杰也是有解释的。
他认为坠釉虽然是宋钧瓷的特点,但不能成为宋钧瓷的标志性特点。
为什么坠釉是宋钧瓷的特点?
因为出土的宋钧瓷都有这样的特征,可出土的宋钧瓷都聚集在同时间段,那如何能证明北宋不同时间段里,工艺没有发生变化?
毕竟在古董瓷器方面,在宋代瓷器方面,还有很多未解之谜,有些瓷窑遗址甚至没有被发现。
这个说法倒是让在场很多人信服,牧老却在电话里对阿蓉说道:“现在基本可以肯定,哈里斯是名诈骗犯,而且他背后有庞大而专业的团队,在为他服务。”
阿蓉讶异道:“因为陈元杰的观点,您认定哈里斯是诈骗犯?”
牧老忽然笑起来道:“陈元杰的说法很有说服力,很难反驳。但是我跟盖伊诺顿联系过,他承认把瓷器卖给一位名叫哈里斯收藏家,我又把哈里斯的照片发给他,盖伊诺顿说,跟他交易瓷器的收藏家长得很像,但他表示很奇怪,因为据他所知收藏家哈里斯前几个月就患有严重的疾病,气色很不好,但我提供照片里的哈里斯不仅气色好,看起来更健康。怎么会有人刚生重病,病忽然就好了,还比以前更健康?”
第71章 偶遇同学()
牧老觉得阿蓉现在不适合接触哈里斯的事情;首先阿蓉现在是学生,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学校,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别的事情,其次想要调查哈里斯必须去趟英国,不仅要对英国熟悉,还要跟盖伊海顿认识才能办好这件事。
考虑好之后;牧老便在电话里对阿蓉道:“这几天我去趟英国,哈里斯的事情你不用操心;都交给我处理。”
牧老把哈里斯的包办了;就没有阿蓉什么事;她现在有点明白过来;收藏圈里很多的事情;只凭鉴宝的技能是无法解决。
如果是按照她的方法,肯定是整理出哈里斯手里的窑变釉色瓷的鉴定资料,用鉴定依据来证明窑变釉色瓷是赝品,但最终结果,只能证明瓷器是赝品,却不能证明哈里斯骗子,事情并没有得到根本的解决。
用牧老的方案,直接从哈里斯的身份调查;如果确认身份有问题就可以识破哈里斯的诡计;把这件事连根带泥的拔起。
不过;鉴宝技术并非不重要;如果没有阿蓉看出哈里斯手中的窑变釉色瓷是赝品;也不会对他的身份产生怀疑,那接下来也没有牧老出手,所以鉴宝技术其实最主要的,但阿蓉也明白,有时候人脉对技术本身也是有增强作用的。
既然有牧老的帮忙,阿蓉就不再管哈里斯的事情,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除了在学校认真学习,还要兼顾着吸收现代鉴宝知识,还有现代古董鉴定的技巧,阿蓉对很多科学鉴定仪器都很感兴趣,在京城博物馆的时候她就使用过一些仪器,比如便携式的显微镜,除了方便携带,还能连接网络存储图片。
不过,很多仪器需要经过培训之后才能使用,当时阿蓉在京城博物馆的时间太短,没有接受培训,所以有很多仪器只见过其他鉴宝师用过,她自己从来没有动手操作过。
陈元杰手里的那台鉴定古董年代的机器,据说要比京城博物馆的还要厉害,提起阿蓉的兴趣,如果有一台能精准检测古董年代的机器,无论是对收藏圈还是文物市场,都是很好的消息,只是陈元杰跟哈里斯有着密切的关系,哈里斯的身份有让人存疑,所以阿蓉对陈元杰很大的警惕。
周六当天,阿蓉抱着一件瓷器和司机来到国际会议中心,今天司机师傅不仅担任着开车的任务,还要保护好她手里的瓷器,牧老以前提起过,司机师傅以前还是特殊部队里出来的兵王,不仅仅是开车技术好,身手也很不错,退役后担任过中戟安保的教官,后来才被牧老发现聘请当司机。
有司机师傅在,阿蓉也放心带瓷器过来。
陈元杰就在国际会议中心租下一间屋,公开鉴定所有的古董,阿蓉带着她藏品中宋代五大瓷中的汝窑瓷器,她很清楚这件瓷器作用、年代以及特征,也拥有湖海市文物鉴定机构颁发的鉴定书,来这里就是为了验证陈元杰手里的鉴定仪器。
跟她目的一样的人很多,周六的人更多。
国际会议中心的大门口有很多出出进进的人,阿蓉和司机师傅刚走进去,门卫保安看到他们连忙问道:“等一等,你们来做什么的?”
前几次来的时候都是重要的活动,无论是牧老的鉴定会,还是春季拍卖会展,国际会议中心的工作人员都很重视,会在门口安排工作人员。
现在只有保安在门口,陈元杰的鉴定机器虽然勾起很多人的兴趣,但还没有得到国际会议中心的重视。
阿蓉向保安说明来意,保安指着楼梯道:“三楼左拐,307室。”
道了声谢,阿蓉抱着被装在盒子里的汝瓷,向楼梯走去,司机师傅跟在后面,还没有走几步就听有人喊道:“衣蓉!衣蓉!”
司机师傅先停下脚步,阿蓉才转头,看到身穿湖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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