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峰朔爽朗的笑声穿透手机,就连中年人和秦总都能听到,秦总觉得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而中年人在琢磨小女孩到底想做什么。
寒暄几句之后,阿蓉问道:“叔叔,有件事我不得不求助您,我在古玩街看中了一件瓷器,品相很好,我非常看好它。”
阿蓉把“非常”二字咬的很重。
电话另一头沉默下来,对方好像在思考什么,阿蓉表面淡然其实也很紧张。
牧老那边的人情不适合借钱,王峰朔是商人那就不一样了,她不知道王峰朔能不能借给她,但如果他这里不行那就只能放弃这件瓷器。
过了一会儿,王峰朔似乎重新接起电话:“我已经让秘书过去了,需要多少钱你告诉他,你在什么位置。”
阿蓉精神一振,把古董店名字告诉对方:“就在它前面的摊位。”
王峰朔用电脑发送到秘书的手机,道:“我已经发给他,小蓉你耐心等会儿,他马上就到。”
阿蓉没想到王峰朔这么好说话,还这么相信她,心中感激不已,能不问价格直接派来秘书这绝对不是普通的还人情。
在周围人诧异的眼光下,阿蓉诚恳的道:“谢谢您王叔叔,以后您有投资古董的需要,就来找我。”
王峰朔这个时候也没有意识到这个承诺对他意味着什么,倒是很高兴能帮助阿蓉,哈哈笑道:“跟谁客气都不要跟你王叔叔客气,你王叔叔除了钱没有值得拿出手的东西。”
两人又说了几句,直到王峰朔要去开公司会议才挂下电话。阿蓉看向有些反应不过来的中年人道:“老板,这件瓷碗让给我吧。”
古玩行中‘让’就是买,这是她在中年人那里学到的。
中年人心中的确有这方面的猜想,但真的听到还是有些惊异:“这可是十二万,不是十二,也不是一百二。”
阿蓉再次确定她会要这件瓷碗,中年人半疑半信,这女孩如果不是在骗他,那就是个富二代,说不定刚才就是在给叔伯打电话要钱。十二万元,一个电话就搞定了,就算是他也要跑好几趟外地才能赚出这个数,有好的家室就是不同,真是同人不同命。
中年人转过头看向秦总,吓了一跳,这人竟然急红了眼,看着小女孩的眼神就像看仇人一样。
他连忙站起来,来到秦总身边:“您别急,别急,顺气顺气。”
忙不迭的转头让古董店伙计来杯茶,给秦总灌进去之后,又把他扶到凳子上,叹口气劝道:“您可别上火,看开一点。”
对中年人来说最让他记忆犹新的就是三年那场灾难。
也是一件瓷器,从瓷胎到釉色都是精美绝伦,仿工也完美无缺,连标示做得都很像。摊位老板叫价十五万元把它买个某公司经理。经理拿着瓷器去鉴定机构,花了大笔钱得出的鉴定结论却是高仿品,这人听到结论心脏病突发就过去。
谁知他的妻子为了给他报仇,直接放火烧了老板的摊位,而那位老板摊位的物件是他跑了一百来趟乡下收回来,为了抢救这些东西,他被烧得脸部大面积毁容。
所以中年人最怕客人为了物件失去理智,安抚好秦总,他才舒口气。
这个时候王峰朔的秘书也到了,古玩街是进不来车的,所以他把听到古玩市场门口,直接走进古玩街。穿得西装革履还夹着公文包,直径走到阿蓉身前,道:“您是衣蓉小姐吗?”
阿蓉点头:“您是王叔叔的秘书吧?”
“没错,您可以叫我曹秘书。”秘书推着眼镜,非常有精英范儿,转身问道:“谁是这里的老板。”
中年人连忙过去,跟秘书握了握手:“您好,我是老李,经营这个摊位。”
秘书松开手,微微一笑道:“衣蓉小姐看中的瓷器是多少钱?三十万以上我们可以刷卡、转账。”
“不需要那么多。”
中年人觉得秘书说法很奇怪,三十万以上转账,那三十万以下怎么交易?听这话的意思怎么像是在说‘三十万以上是钱,三十万以下不是钱’。
在古玩行混得风生水起的李爷突然有些仇富了:“其实只要十二万。”
第15章 鉴宝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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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阿蓉带着瓷碗回到家;因为还不到谷媛媛下班的时间;所以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她将瓷碗放在书柜台,回到客厅使用电脑查询现代关于宋瓷的资料,现代人对宋瓷的定义和概括她一概不知,现在她手中有了白定瓷碗,以防未来会用到这些知识;她应该提前做准备。
在网上找出古瓷史料中写道:宋代瓷器,真能集前代之大成;瓷艺精进如斯,故官窑辈出,私窑蜂起;期间出群拔萃最着名者;有定、汝、官、哥、弟及钧六大名窑。
六大名窑皆是阿蓉还在大宋时盛名持久的窑厂;其中定窑在北宋时被称为北定,靖康后发生变故,迁址至如今被称为瓷都的景德镇;成为南定。
釉色为白胜粉的瓷器被称为白定;也就是阿蓉手中这一件。
但她无法鉴定出莲花瓷碗到底自北宋定窑还是南宋定窑;因为她从未见过南定瓷器,也就无从对比,但内心的直觉让她觉得这应该是北定瓷器。
当她把宋瓷资料查询一遍之后记在心中;关上电脑;走回到房间。
书桌柜对侧就是床的位置;她躺在床上望着那盏被光线晕染的白蜡泪痕双面彩瓷碗,心中想的是今晚它会把她带入梦中吗?
那她会梦到什么呢?
阿蓉的脑袋逐渐发沉,视线开始模糊,头挨着枕头打起瞌睡,然后越睡越沉,没有半分的意识。
天地转换,繁星复起,以点连线,二十八星官再次光辉夺目地出现在星空之中。
第二次经历如此玄奥诡异的梦境,即便是有心理准备,阿蓉还是觉得自己没有想象中的从容,每次与星官对视,都会被他们的气势震慑。
这回阿蓉尝试与他们对视之后,后背又一次湿透,这种能量即便鬼神也难及吧,但她内心有无数想问的问题,即便不期望对方回答也想要呐喊出来。
她避过星官们的注视,望向星空,大声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把我从大宋送到现代!”
“为什么要让我梦见你们!”
“梦境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在众多星官没有回应的时候,西方奎宿星官眼睛微动,手中的衡秤从右至斜,左侧正是西北方向。
阿蓉只见衡秤洒出流光,向她飘荡而来,穿过她的身躯。
这一次,阿蓉作为莲花瓷碗出生于北宋前期,在位的是大宋历史第四个皇帝。
而她从河南定州出生以后就转手数多人,究竟有多少个主人,她也数不清,甚至有些连面都没碰过,直接被主人一声令下拿去送人了。
莲花瓷器忽然意识到她现在的身份在瓷器中尤为尊贵,因为还没有人舍得使用她吃饭,而且,每日都有人为她精心擦拭,放置的地方,对瓷器来说也是最为适宜的。
有天她听人说起:“这就是定窑两面彩?竟真的只能在阳光下才能照见花纹,且内外一模一样,此碗或许能成传奇!”
被人类高高捧起,莲花瓷器升起虚荣心,变得娇贵起来,就连挑主人的眼光也高多了。
当她再被送出去,就开始挑剔主人的相貌、学识以及品格,但转手次数越来越多,主人换的越来越勤,她始终尚无满意和留恋的归宿。
直到有人把她交给了一位武将手中,她的人生也翻天覆地改变了。
这位主人鲜少露面,经常长发披肩,戴铜制面具,浑身兵甲散发着血腥味,犹如神魔降世。莲花瓷器胆子很耸,在心里吓得瑟瑟发抖。
也从此,莲花瓷器再无被人伺候擦洗娇贵的生活,起初她苦哀哀地想要换主人,却怎么都等不到那位可怕的主人怕她送出去,不过没关系,她活的长继续等就是了。
等待的过程非常漫长,直到有一日,将军连任枢密使四年,与将士们宿醉同酣,听着士卒们对他的称赞与敬意,让他忍不住想起当今武官处境,瞬息间,泪涌而出。
莲花瓷碗被下人拿去盛饭,沉甸甸的一碗饭差点压着她窒息,瞥到可怕主人竟然流泪,她呆住了。
喂喂,你别哭啊,眼泪都掉饭里了。
作为一个碗的我都从来没哭过,你哭什么。
莲花瓷碗急慌慌,却无能为力,看到底下的士卒还在乱哄哄地喝酒、吵闹,气不打一处来,这群军汉关键时候果然靠不住啊。
再看向将军,莲花瓷碗快气歪了,这人脸上哪有什么眼泪,竟然哈哈大笑呢,你变脸变得也太快了吧。
一夜过去,谏官忽然发难,将军受到比以前更为厉害地排挤,直至大水冲破京师,朝廷罢免将军枢密使的官职。
离开前夜,将军想起当年有个两面彩小碗,被那些文官视为珍宝,他用已多年都没送给别人,就是不想让那些人太得逞。如今官职虽丢,武官势危,那就留点私心,既然要离开那继续带上它吧。
莲花瓷碗高兴地跟主人搬家,不过看到主人阴郁沉沉地表情,她又在心里撇撇嘴:好吧,好吧,我陪你难过行了吧。
抵达陈州后,二月,将军嘴生毒疮。
三月的某日,将军一夜过去再未醒来,初春之雨竟以迅雷之势降下,下人端着盛饭的莲花瓷碗,听到‘老爷归天’久久不能回神,浑身被雨水浸透。
雨水打在莲花瓷碗身上,白蜡泪痕越来越显眼,仿佛真的在为一代名将的故去而哭泣。
“呼——”
阿蓉从梦境中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清晨。
她陷入短暂的茫然和无措之后,才爬起来,摸了摸心口的酸胀感,这是莲花瓷器听到将军故去之后余留下的悲伤。
阿蓉翻下床直径走到书桌柜前,想要看一看莲花瓷碗,却发现已经不见了。
十二万元高价的瓷碗呢?
阿蓉打了个激灵,连那点睡意都消散一干二净。
此时门被推开,谷媛媛腰间系着碎花围裙,右手端着热腾腾的牛肉粥,喊道:“小蓉,昨天你睡得太早了,现在应该饿了吧,快点过来吃早饭!”
阿蓉回头,目光从谷媛媛的手,转移到那个盛着牛肉粥的小白碗,关键她越看越眼熟。
这不是她那件莲花双面彩瓷碗吗?借了十二万买下的那个!
阿蓉指着瓷碗,磕巴道:“阿姨,那碗”
谷媛媛弯起眼睛,笑起来解释道:“这是你昨天用阿姨给你的钱买的吧,这种瓷碗的花纹在市面上还真不多见,阿姨看着也喜欢。”
不过这碗看起来有点旧,这是谷媛媛的心里话,但是她知道孩子刚开始买东西不能打击她。
阿蓉一愣:“”
谷媛媛露出得意的表情:“就知道你想用新碗吃饭,所以阿姨洗了洗拿它盛了粥,走吧,洗漱完过来吃饭。”
阿蓉用最快速度洗漱完,坐上了餐桌,神色不明地望着莲花瓷碗——继盛米饭都能压得窒息的莲花瓷碗又被盛了粥,她好像都听到了它哭出来的声音了。
不过高温对古瓷是有伤害的,阿蓉无法对谷媛媛说出莲花瓷碗真正的价值,只能比平常快好几倍的速度喝粥,早喝完,让莲花瓷碗早解脱。
谷媛媛吓了一跳,连忙阻止阿蓉大口吃粥的动作:“慢点吃,别着急。”
“咳咳。”阿蓉呛了几口,眼泪都快渗出来了:“我太饿了”
谷媛媛忍不住念叨:“饿成这样,以后可不要睡那么晚了”
吃完饭,阿蓉把瓷碗擦干净悄悄地拿回房间,坐在椅子上,看向莲花瓷碗,思虑万千。
刚睡醒的时候,她和莲花瓷碗的联系还很微弱,这也是她在书桌柜没有看见莲花瓷碗吓了一跳的原因,但是现在,她可以明确的知道莲花瓷碗的方位,甚至不用考虑它会丢失的问题,因为无论谁将它偷走,她都能找得到。
不过有个弊端,最近她跟青瓷羊的联系微弱许多,这一点她也有些猜测,也许应该要与古董经常近距离的接触,才能维持这种联系。
而神形图让她拥有这种能力,怎么看都像是让她保护古董,也没有其他的坏处,难道神形图的目的就是这么简单吗?
阿蓉摇头,这事她实在想不明白,不过经历过青瓷羊案件让她明白,在现代部分古董因为价值过高,很容易受到如熊数那样人的觊觎,她的能力正好可以去保护这些古董的安危,只要时常跟它们建立联系就能锁定住它们的位置。
如果她能进入春季拍卖节前的展会,就能试验这个方法到底行不行了。
第十六章
阿蓉没有想到,机会很快就来临了,甚至还给她一个意外惊喜。
今天和往常一样,九点钟王芸老师来到家里给阿蓉上课,中午在家吃顿便饭,谷媛媛给她们洗好水果放在桌前,三个人就坐在沙发上聊天。
“小芸,最近忙工作我都忘记问了,小蓉课程进度到哪了?”
谷媛媛一脸关心地问道,阿蓉的课业始终是个问题,距离上学不到四个月,以阿蓉的年纪已经可以上初二,但她还是认为先上初一打牢基础比较好,以前养女从未接受过教育,开始学习到现在也不到半年的时间,不能一口吃个胖子。
王芸不由看向阿蓉。
教了阿蓉这么久,她发现这个女孩对语文和历史有着天生的敏锐,有时候甚至会向她借一些非常艰涩难度的古书,就连她看起来都要经常去找注解,看时间长还容易头痛,阿蓉却能拿着密密麻麻的书看得津津有味。
也许这个女孩未来会在历史方面会有惊人的发展,王芸如此想,转向谷媛媛道:“小蓉对学习很积极,这点非常重要,主动性能促进课业的进度,因为小蓉的配合,让我的计划几乎提前一到两周,我想九月份开学她跟上初一学习进度是没有问题的。”
谷媛媛放心下来,不由露出喜悦地笑容:“我还以为时间有些仓促呢。”
王芸解释道:“初中以前的课程,主要是语文占得部分比较多”
这时传来敲门声,王芸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谷媛媛也站起来,嘴里嘟囔:“这个时间能是谁?建斌应该下周才会回来”
谷媛媛打开门,看到是位虽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人。老人的面貌精气,与她印象中的祖父联系起来,二人的气势竟然有些相似。
不过谷媛媛心知肚明,祖父是不会来到这里,他始终看不起小地方的人,看不起这座小城市,所以即便是他的亲孙女嫁到这座城市,他都能狠下心来不接一个电话,干干脆脆地断了联系。
“您好。”谷媛媛抽回思绪,看向对面的老人:“您要找谁?”
老人态度很和蔼:“我是来找衣蓉的,她在不在?”
两分钟之后,四人坐在沙发,老人坐在中间的位置,接过谷媛媛递过来的茶,出口道谢,然后品了口茶道:“夫人泡的茶很好喝。”
谷媛媛以为老人只是客气,不过还是很受用:“其实就是普通的茶叶,我老公工作性质让他经常熬夜,所以单位会发些茶叶。”
“其实我指的不是茶叶,而是水温,您担心我人老,牙齿不耐热,所以就用两个杯子来回倒,把茶水的温度降下来,放在嘴中是最舒适的温度。”老人目光变得柔和许多,感叹道:“即便是专业的茶师,也许都没您细心。”
谷媛媛微微一怔:“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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