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玫瑰-高干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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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玫瑰-高干文-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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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酒店,还能住哪!市政府不可能出面招待的。”
    “简秘书,你帮我联系下酒店,再给他爸妈打个电话,让他们到了滨江直接过去,我晚上去陪他们。我哪儿太小,房子又冷,他们年纪大,住我那儿不方面。”白雁说完,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给他们安排好一点的房间,他们物质优裕惯了,这个时候,别让他们在待遇上落差太大,不然更伤感。”
    简单接过卡,看着白雁,心里面很是震荡。“白护士,康助他很爱你。”他想不起来该说什么,半天就憋出这一句。
    他不好意思地挠头,“我跟了他几年,看到他失控,都是为了你。我们出差,闲聊时,他最爱说我家白雁怎样怎样,说的时候,满脸是笑。”
    白雁脸红了,噘起嘴,“他爱我是应该的,因为我人好呀!”
    “自大狂。”
    两个人一起大笑,凝重的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
    柳晶恰好进来,白雁接过面包,请柳晶帮她送下简单,她说要一个人静一静。
    柳晶这时候,处处惟命是从。
    两个人走后,白雁还没吃完面包,听到外面咚咚的脚步声,冷锋在问,“白护士呢?”
    “我在这!”白雁出声,打开门。


    冷锋一开门,看到白雁,紧绷的神情一松,“你……还好吧?”
    白雁嫣然轻笑,“就是饿得胃疼,其他都好。”
    “白雁,你……知道康剑出事了吗?”
    新出炉的市长屁股还没碰着位置,就给双税了,这个消息如一股狂风,瞬即刮遍了滨江的东西南北。冷锋坐诊时,听到外面两个病人兴奋地在谈论着。他一听到康剑两个字,耳朵立马竖了起来,他第一个就想到白雁承受得住吗?
    “嗯。”白雁轻轻点头。
    冷锋深深地注视着她,为她的恬淡感到惊愕,“你现在怎么办?”
    “准备给他送牢饭呀,如果他真的犯罪。”白雁俏皮地拧拧眉头。
    “白雁。”冷锋把他的手放在她的肩上,“他是因为另一个女人而受贿的,你不值得那样做。”
    “对呀,他是个混蛋,惩罚他是应该的。”
    “白雁,我在和你说正事。”冷锋都被她半真半假的态度弄得啼笑皆非。
    白雁收起玩笑,抬起头,正色道:“冷锋,我知道你想要对我说什么,我也从来没说过他是个完美的男人,某些方面,他确实让人讨厌、憎恶。但那些是过去了。我要的是他的现在和将来。”
    “他还有将来吗?如果犯罪属实,他最好的岁月就要在铁窗中度过。等他出来,他都四十靠五十,一个糟老头子罢了。”冷锋没好气地想,白雁是不是有点傻!
    “犯罪也有可能不属实。”白雁乐观地笑道。
    冷锋斜睨着她,“你呀……”他摸摸她的头,还是太年轻,太天真,省纪委和检察院来这一番大动作,还能来假的。
    她对康剑的痴心,如同他对她。明知道她爱的是另一个男人,却忍不住仍把她时时挂在心上,听到她哪里不啊好哦,就会心疼。她也知道康剑犯错是为谁,但心不偏不移。
    他们俩是一对傻子。
    冷锋心中一酸,瞅到她在努力吞咽着干干的面包,柔声说:“别吃了,我带你去医院对面新开的吉野家吃点热的。”
    白雁摇头,“不,下午还有手术,我要上班?”
    “有什么不能?”白雁把手中的面包屑拍去,海饮了一大口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从小到大,意外这个词对我来说,早已习以为常。越是在意外的时候,越是要保持平静,然后这一页就翻过去了。”
    “但愿你是真的这么乐观。”冷锋轻叹。
    “悲观能挽回一切吗?”白雁反问,眸光清澈、有神。
    傍晚下班,白雁接到简单电话,康云林和李心霞入住在她与康剑办婚礼的那家酒店。
    “我陪你过去。”柳晶主动要求,她见过过白雁那位瘫痪的前婆婆,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干吗,你以为他们能把我怎样?”白雁穿大衣时,白了她一眼。
    “人家是关心你。雁,如果你心里面难受,哭出来没人笑的。你不要在意医院里那些人的眼神。”
    “我没什么难受的,康剑现在又没正式批捕,就是接受调查,例行公事而已。”白雁无所谓的耸耸肩,“他们家是官宦人家,特重面子,这种事就是满城风雨了,他们也会自以为是只落在他们家的屋檐上,所以你别给我添乱。”
    柳晶没说话,心里面却肯定了,白雁对康领导是真用心,处处替他考虑周到,在他落难之时,沉重面对这一切,如果不是有爱,谁能做到这一点?
    白雁走到路上,北风迎面吹过来,她打了个冷战,仰起头,看到暗夜里,飘飘荡荡着几朵雪花。天又下雪了。
    今夜,康领导在那里,该有多冷啊!
    她眼眶一红,拼命地眨了几下,才忍住,迎着风雪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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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交车在酒店旁边停下,她冒着雪走过去。隔玻璃门,金碧辉煌的酒店中,男子西装笔挺,女子衣袂飘飘,与外面尤如两个季节。
    门童替她拉开了门,她找到电梯,直上十楼。
    出了电梯,刚转了个弯,就听到有个房间里有哭声传出来。她踩着松软的地毯,倚向墙,大口大口呼吸了几下,感觉自然些了,才抬手敲门。
    “是你……”康云林一看到白雁,本能地把目光避开,瑟缩地退后一步,他想起了在云县的那一晚,那是他从未对任何人启口的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令他窒息得喘不过气来。每一想起,他心中就是一绞,如同心脏病复发一般,脸青气粗,浑身抽搐。
    白雁虽然和白慕梅不太像,但也有几许神似。看着她,就好像那个恶梦般的夜晚重现在眼前。
    他怀揣着爱情的神圣,到达云县。白慕梅晚上有演出,他没有惊动他,想给她一个惊喜。上一次两人在滨江幽会时,欢爱过后,他说要去云县看她,白慕梅说大门永远为他打开,给他的备用钥匙就放在门口一盆缠头藤下。
    他真的在缠头藤下找着了钥匙,开门进去,参观了下,然后就坐在阳台上,开了瓶红酒对着夜空独饮。
    他没有开灯。
    午夜时分,他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之时,突然听到门响,他抬起头,没等他站起身,就看到一对男女像胶似的从外面跌跌撞撞进来,两个人狂热地吻着,手急乱地撕拉着对方的衣服,女人娇笑地颤栗,男人粗重地急喘。康林云目瞪口呆,他们都没进房间,就在他面前,就在客厅,上演了一出活春宫。
    云收雨散,他看到白慕梅长发散乱在白皙的肩上,眼神迷离,像一条蜷缩、慵懒的蛇。这样的表情,他不止一次在他的怀中见过,心口一股腥甜,他拼命咬住唇。
    男人走后,他缓缓走向白慕梅。
    白慕梅一愣,倒不惊慌,笑嘻嘻地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他闭了闭眼,说他会把今晚看到的事忘掉,因为她单身女子,难免有生理需要。但是在他们婚后,她要严守妇德。这时候,爱情的火苗还在康云林的心中没有熄灭。
    “婚后?”白慕梅很惊讶。
    “对,我现在退居二线了,没什么可担心的。我要和你结婚。”
    白慕梅系紧睡袍的带子,笑得花枝乱颤,她摸了摸康云林泛出老人斑的脸,“云林,你怎么越老越幼稚了?”
    他震惊地看着她。
    “我又不是圣母,又不是社会福利院,爱收留孤老头子。你有老婆,有儿子,凭什么我来给你养老?”
    “你不爱我了?”
    “爱是上层建筑,必须要有良好的物质基础。现在,你拿什么来爱我呢?如果你有健壮的身体,我可以专注于你带给我的身体愉悦;如果你有权利,我能享受做官太太的虚荣。你现在什么都不是,我为什么要爱你?”白慕梅脸色一冷,背过身去。
    康云林气得发抖,“二十四年前,你不是这样说的。”
    “如果你还是二十四年前的康林云,那么我会爱你。你是吗?”白慕梅转过脸,嫌恶地看了看他,“我认识一家宾馆的老板,我给你打电话,帮你订个房间,你早点走吧!”她从他身边经过,把他喝过的红酒和酒杯扔进了垃圾桶中,拧着眉去开了窗,嘟哝了一句,“臭死了。”
    康云林心里面某个神圣的东西轰然倒塌,那口腥甜到底没压住,哇地一声喷了出来。
    他一个多月,如同没有行动能力的孩子,恍恍惚惚地过着,始终不愿去面对这一切。他知道一旦面对,他将会看到自己是多么的可怜、可憎。他自以为深爱的女人其实是一个薄情无耻的女子,而坐在轮椅上每天早晨准时来到他床边,问:老康,昨晚睡得好吗?那个女子,才是真正关心他的人。
    他有什么脸来面对李心霞那双眼睛?
    这一辈子,算是白活了。
    他羞愧得躲在被子中痛哭流泪,不吃不喝,巴不得就这样死了算了。直到接到康剑出事的电话,他这才振作了起来。夫妻俩紧握着手,坐下来,商量解决的办法。现在一切都不要多去想了,儿子才是最重要的。他先是给北京的舅舅们打电话,然后康云林把以前人脉发挥出来,到处打听,到处托关系。
    这个时候,康云林算是体会到人走茶凉的道理。那些老关系要么不接电话,要么支支吾吾说没办法,帮不了忙,有一个和他很不错的朋友说,康书记,这事是省里面的头直接关注的案子,要求严办,我们是爱莫能助。
    夫妻俩心里面一寒,一下就猜到根子是出在城建市长人选上,慌不迭地来滨江,只能等待北京舅舅们能不能找到最高检察院的人帮忙了。
    李心霞住进酒店,往常前呼后拥的情景不见了,儿子又不知怎么样,夫妻俩凄凄冷冷地对坐,不禁悲从心起,抹着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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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呀?”李心霞见康云林僵在门口,心里面着急,生怕是又是什么意外发生。
    “李女士,是我。”白雁枪声回答。
    康云林压下心头的羞耻,把身子让了让,白雁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李心霞一看到白雁,立刻警觉地瞪起双眼,严阵以待。
    白雁把在路上买的水果放在桌上,微微一笑,“我来看你们呀!没吃晚饭吧,我们一块下去吃。”
    李心霞看看康云林,康云林和她一样茫然。
    “你是来看我们笑话的?”李心霞只能想到这一点,她倨傲地扬起下巴,“不过,你可能要失望了。我们康剑只要例行调查,不可能有事的。没几天,他就会回来上班。”
    白雁同情地看着李心霞,“我从来就没认为康剑有事。他不在滨江,不能招待你们,所以我替他来了。”
    李心霞和康云林都呆住了。
    “外面在下雪,天太冷,你们就没出去跑了,尽量呆在酒店里。我们是在房间里吃晚饭,还是下去吃?”白雁把房间前前后后打量了下,很宽敞,方便轮椅进去。
    “你葫芦里到底安的什么心?”李心霞本能地防卫。康云林稍稍恢复了理智,她安慰地捏了下妻子的手,让他不要吱声。
    他记得云县前见过白雁一面,白雁规劝过他不要去,也暗示过白慕梅是什么样的人,只是他当时被爱情冲昏了头,没听进去。
    这姑娘,心很善,和白慕梅不同。
    “我们下午吃过点心,暂时不饿。你坐。”康云林给白雁拉过椅子。
    白雁笑笑,麻利地拿出两个苹果,进洗手间洗了,然后拿把刀细细地削着,削好,首先递给了李心霞。
    李心霞震愕地看着她,被白雁的行为弄得云里雾里的。
    “孩子给你呢,快接呀!”康云林推了她一把。
    她接过,握在手中感觉很烫手。
    “康叔叔,康剑的事,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吗?”白雁给康云林削好后,才抬起头,认认真真地谈正事。
    康云林摇头,“我只从省公安厅那边打听到,华兴交待他曾给剑剑送过房子、车和钱,不知真假,现在检察院是在取证、核实。说真的,我不信剑剑会犯傻,我们家不差钱,他有车,有房。”
    白雁沉吟了下,说道:“你原先是政法书记,管纪委、检察院这一块,能打听到康剑现在的情况吗?”
    康云林哭笑笑,“我现在是失时的凤凰不如鸡,何况这事是陆省长亲自过问,谁不顾及自己头上的乌纱帽。”
    “陆省长?”
    “就是陆涤飞的父亲。”
    白雁点点头,“这所谓取证是什么意思?”
    “就是会找与案件有关的所有人一一核实,也有可能会问到你。剑剑有关照过你什么吗?”
    “他让我记着我是他前妻,所有的财产都是我应得的,和他没关系。”
    康云林和李心霞交换了下眼神,剑剑在保护她?
    “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李心霞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
    白雁温婉恬笑,“如果我说我们是恋人,李女士,你会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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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们是恋人,就不可能离婚。”李心霞讪讪地皱了皱眉头,莫名地感觉无力。
    白雁只笑不答,又和康云林聊了会,得知他们在等北京舅舅们的电话,她就告辞了,说明天再来看他们。
    “她这是唱的哪一出?”李心霞等她走后,问康云林。
    “别把人都想坏,剑剑那么护她,说明两人关系还不错。”
    李心霞想说她和她妈妈一样会耍媚,看看康云林消瘦的面容,把话又咽了下去。
    白雁一出电梯,在大厅的沙发里坐下,掏出手机,翻出陆涤飞的号,拨了过去。
    电话一接通,就听到里面闹哄哄的人声。
    “丫头,想我啦?”陆涤飞的声音听着很是兴奋。
    “陆市长,恭喜喽!”白雁笑道,“我是不是说迟了?”
    “不迟。”陆涤飞压低了嗓音,“别人都是奉承,只有丫头的祝福才最真。”
    “那你出来,我单独为你庆祝?”
    “现在?”陆涤飞大惊。
    “对呀,中餐、西餐随便点,我钱包做好吐血的准备。”
    陆涤飞愉悦地大笑,“丫头,今天这面子工程,我要完成,明晚我们单独庆祝,我可舍不得让你的钱包大吐血,我家钟点工做一手好菜,去我家如何?”
    “行,听陆市长的。”白雁一点也不扭捏,爽快地答应。
    “丫头,我脚下像踩着云,你喊我一声,让我确定一下这是真的?”
    “陆市长,祝你前程似锦、千秋万代、万寿无疆。”白雁俏生生地说道。
    八十九
    二十四小时,一时一分一秒,如握在掌心里的沙,从指缝间,缓缓漏过去了。
    康剑站在窗边,仰望着夜空中的一轮明月。他搞不清今天是农历腊月多少,可能快靠近小年了,依稀听到远处传来一两声鞭炮声。寒冷的冬夜,天空清澈,月亮显得特别的明朗。
    明朗的月光遮住了星辰,眯起眼,也找不着熟悉的几颗星星。这是一个真正的众星捧月的夜晚,天地间的主角只有那一轮明月。
    记得中学的课文中,作者为了表达思念之情,总爱用月亮来比喻,康剑觉得那是一种文人的无病呻吟。此刻,静静地立着,他真正明白,当思念如潮水般的蔓延过来,你无法诉说,也只能把一腔思念寄予天上的月亮。
    这不是煽情,而是无奈的寄托。
    天地之广,却只有一轮明月,不管相隔多远,只要我们仰起头,我们看到的是同一轮明月。
    他很想很想白雁,想她是他现在唯一的温暖……
    此刻,只是暂时的休息。过去的二十四小时,康剑一直被轮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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