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是,她不需要帮忙,如果夜锦容真的想要帮忙的话,就好好的待在一边不要说话,不要插手她的事情。
“你是不相信我说的话,还是不相信我的能力。”
夜锦容依旧看着她,怎么问了一句。
两者都有。
清芷在内心答道,不过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夜锦容脾气再好,也是皇子,她犯不着那么蠢,为了一句话去得罪夜锦容。
“不是信不过殿下,只是觉得有些受宠若惊,我只是一个丫环,于情于理殿下这样做,都太过了。”
她这样说也是实话,夜锦容的做法,实在是太奇怪了。
如果说夜锦容是异类,就算是奴婢他也会很好的对待,那么为什么独独对她这也奴婢好,唯一的感情,她不需要。
“的确是过了。”
夜锦容低头自嘲的笑了笑。
如果知道原因的话,他就不需要坐在这里,没说出的一句话,看似简答,其实都在内心徘徊了好久,思度着这样说到底好不好。
从前听说书的夫子说过那么一句话,着了魔怔。
他不理解是什么意思,现在再往回想,似乎又有些明白了,魔怔便是这么一回事,没有来由的发生,控制不住,身不由己。
“我既是九殿下的门客,自然就会尽到一个门客的义务,要是有什么良策,我会让卫闵与你说。”
清芷再如何的情窦未开,在跟着陈紫楠的这些年,也看到学到不少关于这方面的东西。
虽然可能性很微小,但是也不能排除。
一个陈家齐的不顾不管,就让她头疼万分,要是再来一个夜锦容,她可就要考虑着,是不是要把计划提前,甚至连质子都不管,直接变卖茶庄所有东西,单枪匹马的回去。
毕竟胜算低也还是有胜算,要是被这些混小子搅混了,就真的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看着还没说几句,清芷就想要离开,夜锦容有一种挫败感。
也许是显赫的身份,让他从小想要得到什么,基本上都可以得到什么,从来没有想过,这世上会有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和人。
那么多年来,他身边几乎所有的人和事,都是别人安排好的。
比如母妃,比如父皇,比如于熠,大家每做一件事都是为了他好,而他也知道,所以没有必要拒绝,也没有必要不开心,只要接受就好了。
而想看到清芷,想和清芷说话,大概就是他这么多年来,为数不多自己主动想要的东西。
却遭到无情的拒绝。
“你刚才不是说了,由别人传话,很容易把原话说错吗?”
夜锦容很少去揪着别人说过的话,但是此刻,却不能不这样做,因为不这样做,也许以后想看到清芷就会变得很困难,且不说到底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不去追究原因,现在他只想把眼前的事情解决。
“你说给卫闵听,卫闵再说给我听,然后由我表述给四哥;清芷,你觉得在这过程中,能保证所有的意思都不会改变吗?”
夜锦容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清芷沉默了,的确,如果不是面对面,仅靠传话,根本保证不了什么。
任何一句话,每个人理解的意识都不一样,况且现在卫闵还那么讨厌她,什么还对她起了杀意,如果想要从中作梗的话,实在是太容易了,她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小命和未来,交到这种莽夫的手里。
“那么,殿下有什么更好提议?”
既然不管她说什么,夜锦容都会凭着自己的喜好而否定,那么就有夜锦容来定下方案吧。
“你有什么想法或者建议,让卫闵传话,然后你当面和我说。”
这里面,不可以说没有私心,能多见清芷一眼,都是好的。
“那么就听殿下的话吧。”
无力拒绝,只好答应,反正她只是一个贱籍丫环罢了,权贵说的话,难道她还有反驳的余地吗;人是一种不自知的生物,一旦得到一点好处,就会想得到更多的好处,得到了更多的好处,就会想得到比更多还要多的好处。
她不认为自己能超脱这种思维。
一旦她在夜锦容的身上得到了好处,也许会忍不住想要得到更多,或者比更多还要多;这种可怕的想法,在苗头还没有冒出来之前,最好压下去。
“我暂且也没有任何要说的想法或者建议,毕竟现在还侍奉着姑娘,若是再不回去,恐怕就要受责了。”
陈紫楠是她不想继续待在某处的一个很好借口,毕竟大家都知道她卑微而且可怜的身份,如果是真的想为她好,就不会让她被责备。
“不如你到我府上,如何?”
这句话,夜锦容到底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清芷不知道。
清芷知道的事,她不会答应,并非是不舍得陈紫楠,又或者是其他别的人,而是现在郑氏背后郑太傅这枚棋子太重要,她没办法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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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 先输的人()
“当然是不行。”
对于这种事情,清芷向来都是想也不想直接就给拒绝了。
她不是没能力离开国丈府,只不过不想走而已,这个能供她吃住的地方,为什么要离开,到了该离开的时候,她自然会离开;而且还有喜儿的事,只要想起喜儿,她就一阵烦忧,幸好在周氏那里当差,似乎也没有太多麻烦的事情。
“你之前不是说,想让我借故到国丈府,要走一个丫环吗?”
夜锦容似乎也知道她并不会马上答应,所以找个一个借口,也算不上是借口,就是一种交易。
你想让我做什么,那么必须满足我的条件。
清芷没想到看着似乎很温和的夜锦容,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于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九殿下,你这样可不算是光明磊落的行为。”
追求喜欢的女孩子,如果每做一件事都光明磊落,一丝不苟,那么这世上估计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打光棍,剩下的就是被真爱感动。
可惜清芷这样的女孩子,别说真爱,哪怕是把全天下最甜美的言辞都放在她面前,也不见得会她会感动一小会儿。
“没办法,有时候不折手段是必须的。”
夜锦容知道她心里面的想法,也不躲避,直接承认。
他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很真正诚实,仿佛永远都不会骗人似的,所以几个哥哥总是很担心他,虽然皇子这个头衔是一个庇护港,却也不能庇护他一辈子,有事没事总是对他说,做人啊,哪能没有一点心计,刷手段只要不是害人的玩意儿,都不算坏。
他们总是以为夜锦容听不懂,其实哪能听不懂。
夜锦容不过是觉得,身边的都是自己的亲人,从小到大也没有什么必须要置之死地的敌人,何必每天把自己弄得如履薄冰呢。
但是现在,他倒觉得,耍点手段也挺好的。
“我希望你能把喜儿带走,如果是殿下的话,肯定能把喜儿照顾好,可是我也不希望殿下强行干涉我的自由。”
说她自私也好,会算计也好。
做的每一件事,她都计算好了,一定要得到好处,白费力气的活儿她是不打算做的。
所以说到夜锦容,其实更多的只不过是利用罢了,因为几个人之中,只有夜锦容是相对来说容易控制,也心甘情愿被控制的,不管这里面包含着什么样的感情,那不是清芷需要关心的内容。
希望照顾喜儿,问他要卫闵,成为他的门客,还有时不时的照顾。
那都是她从夜锦容的身上得到的,在得到这些东西以后,清芷还是不打算付出哪怕一点儿代价,她就是这样自私的人;在感情的世界里,谁一旦主动了,沦陷了,注定便是输家,再也没有赢的机会,想要长长久久下去,就要看对方,是打算一直赢呢,还是陪着他一起输,直到老去。
很可惜,清芷完全没打算陪着他输,这个想法,从来都没有。
“如果你不答应的话,那么我也不能帮你把你所说的丫环带出来。”
夜锦容到现在还是记不住喜儿的名字,他对很多事情都很淡漠,才会给兄弟们什么都不顾不管的感觉,可是对于清芷,却有着莫名的执着。
连清芷都觉得不可思议。
“喜儿也许在府上,也能过得很好,不需要殿下担心和照顾了。”
清芷低下头,在心里仔仔细细的想了一会。
周氏把喜儿收到自己的院子里伺候,也许真的只是因为三个姑娘长大了,需要有人照顾,没有别的缘由;就算有别的缘由,一个喜儿,又能对她造成什么样的威胁呢,真的要害喜儿让她难过的话,早就害了,如今半个月都过去了,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
是她总是把事情都想到最坏的打算去,才会活的那么累。
所以没事的。
“我真的要回去了,姑娘责骂起来,很可怕的。”
清芷不想继续待下去,一刻都不想。
“要怎么做,你才能不故意忽视我?”
先输的人,已经没有资格谈条件,剩余的,都不过是一再的妥协罢了。
“殿下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再谈下去,恐怕就成了无底洞,清芷往外走的脚步,已经越来越急;就算没有正式的聘书,她现在也已经是夜锦容的门客,只是看着夜锦容如今这副模样,真心不能再继续有任何的来往,否则以后的事,太难说了。
陈家齐的教训,她还历历在目。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还遭受了一堆疯言疯语之后,却好像所有过错都是她犯的一样。
只不过是国丈府里一个庶子罢了,就给她惹出了中书舍人二女的麻烦,夜锦容这么大的身份,到时候肯定惹出更大的麻烦,她可没时间也没这个精力去解决这些麻烦。
“好吧,我等你消息。”
再说下去,也只是徒劳,成为拉锯战罢了。
碍于身份,清芷会一直和他说话,也会一直装傻,但是这样下去,夜锦容还是什么都得不到。
才刚拐弯离开,一个灰色身影就闪到她面前,还略带凶狠。
“你和主子说了什么?”
从刚才开始,卫闵就一直守在外面,哪里都没去,如果清芷能在偏殿里待一辈子,估计他能在外面守一辈子。
然后就看到这个女人带着他家主子到了一边,还说了不少话。
总之,只要是和这个女人有关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清芷已经不打算去解开两人之间的误会,完全没有必要啊,只剩下不到七个月的时间,不管做什么,都比站在这里解释要好许多。
“卫侍卫,你可要搞清楚啊,是你家主子拉着我讲话,而我怕耽误你家主子太多时间,主动离开的,所以在这个层面上,你是不是要奖励我一下,比如别杀了我之类的行为,要知道”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些话吗,有我卫闵在这里的一天”
“要知道,你的责任是保护我,要是我死了,你就是失责,一个失责的侍卫没有资格待在九殿下身边。”
就算被打断了说话,清芷也无视他,继续把想说的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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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 两个都要()
卫闵最怕的就是失责和没资格。
失去了身为侍卫的资格,那么他是什么?
“所以,卫侍卫,请好自为之。”
清芷看着他呆若木鸡的样子,得意的笑了笑,然后伸手拢了拢领口,风灌进来的时候,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早知道就应该围脖给带上。
“以后的保护,也麻烦你了。”
不管怎么样,免费的保镖最好还是别丢失。
将来啊,她要得罪的人,会越来越多。
陈家齐和姜颐萱的亲事,似乎定在十月中旬,这么算起来,连半个月的时间都没有了。
姜颐萱是她目前为止,遇到的最难缠而且最聪明的人,要是陈家齐乖乖的不弄出什么幺蛾子出来,那么倒相安无事,如果陈家齐按捺不住,弄出什么幺蛾子的话,她就别想安生了。
所以,卫闵的存在,实在是太重要了。
回到竹林边,陈紫楠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她的离开,好好的一场秋赏会,变相的相亲会,似乎变成了炫耀会,每个闺秀身上穿的,头上戴的,手里拿着的,都是无比贵重的东西,给人耳晕目眩的感觉。
仿佛西梁是那么的强大,每个人都十分富足,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刚才在偏殿那里,和夜非池谈的话,只不过是不懂事的两个孩子胡言乱语而已。
越是贫困艰难的时候,就越是有这么一群人,无视着外面成群的饥民和无家可归的难民们。因为他们是权贵,所以有资格去享受这一切,至于其他人饿的饿,穷的穷,死的死,是他们没本事,不会好好的投胎。
内忧外患的西梁,首先要整治的,正是这一群人。
清芷在一旁看着,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一直风光不已的国丈府,开始出现了困窘的情况,虽然还不明显,但是距离崩析,估计时间不远了。
西梁国君是贤君,他知道怎么治国,但是同时也知道治国的难处。
奢靡的人,都是有能耐的人,这世上从来都没有任何一个没用的人可以用得上奢靡这两个字,也许会有富二代,但是钱财和功名总有挥霍完的一天。
这些奢靡又有能耐的人,掌管着整个西梁各个朝政的命脉,想要整治,只能一步步的来。
虽然可以拍军队把这些奢靡只懂得享乐的人全部都抓起来,杀掉或者流放,然后财产平分给难民们,看似很公平,可是然后呢?
空缺的官位,由谁来接手?
难民们吗,还是饥民们呢?
有本事有才华的难民饥民不是没有,却远远不够。
想要马儿跑,又不给草吃,世上可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所以要从国丈府开始整治,来个杀鸡儆猴,让那些奢靡的人,好好的想想,到底要做出怎么样的抉择。
国丈府倒不倒她不在乎,只是在倒之前,她的事情完成就行了。
只见夜誉之和夜于熠两人都在,怪不得刚才在偏殿那里,只有夜锦容和夜非池两人,敢情是因为其余的两人根本找不到。
两个人的性格都有一点像登徒浪子,所以如果他们想要玩的话,可以把气氛闹得很热烈。
特别是夜于熠,似乎天生就有这方面的天赋,不仅把女孩儿们逗得哈哈大笑,一旁坐着的公子哥儿们竟然一点都不生气,跟着一起笑,一片乐融融的模样。
清芷扫了一眼,并没有多少兴趣,她还在想着刚才在偏殿和夜非池说过的话。
其实那些都只不过是自己的猜测罢了,到底真相是什么,她也无法判断太多。
她站在一旁,显得有些不合群,但是所有人都被夜于熠的个人魅力所折服,根本没有人会有心思去看一个丫环到底和不合群。
只是不代表一个人都没有。
夜誉之在她来的时候,目光就在她身上打转,到后来甚至抬起头朝着她走过来。
别过来,滚开。
清芷在心里呐喊了一声,但是对于走过来的夜誉之,还是笑着行礼。
这些年来,身为丫环,最无奈的事情,也许就是这些,太多的心里不如意,可是却要扭曲的奉承。
“好久不见。”
“七殿下。”
清芷喊了一声,然后把头压低,看着自己的鞋面,因为怕冷,所以过冬的鞋都是提前准备好的,不仅绣工好看,款式新颖,最重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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