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妙常师太的病和这串念珠有关?”,汝嫣追问道。
“恐怕脱不了干系!”,降雪回答。
“难道,这串念珠中途被人动过手脚?不然为何,串珠是长主公去年赠给妙常师太,然而妙常到今年前几月才开始绑架少女,而且为何师太的病只是在晚上才发作?”,汝嫣质疑道。
“也不一定是中途做过手脚,这串珠所含致幻的物质并不多,是要时间有了一定的累积才会起作用,这是就是为什么这串珠对我们还没起什么作用。至于为什么只在晚上起作用,恐怕是只有晚上的时候,人的意识会放松,相较于白天来说,没有那么警惕,要比较脆弱,这药物的毒性更容易入侵一点吧!”
汝嫣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降雪道:“是不是曾经有过刻骨铭心的伤心往事,毒性会入侵得更厉害一点?”
降雪点了点头,道:“有过伤心过往的人,心中会留下阴影,意志会比常人更为薄弱,因此,毒性是会入侵得更厉害一些!”
汝嫣开始陷入了沉思。
“此事不单单关乎妙常师太,还牵扯进了淮南王与长公主,事关重大,所以,我才要你考虑清楚了再决定要不要上交此物!”,降雪说完,再回头看汝嫣,见她仍在沉思当中,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她所说的话。
“汝嫣!”,降雪又叫了一声。
汝嫣这才反应过来,悠悠地回道:“降雪,你知道妙常那晚所说的陈达焕是什么人吗?”
降雪默不作声,等着汝嫣讲述。
“他是我的祖父,在前朝似乎也是做过官的。但是关于我祖父的事情,我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了!”,汝嫣沮丧地说道。
“那你们家有个姑婆曾是前朝的妃嫔吗,叫蕊妃?”,降雪问道。
“这倒是从未听说过!”,汝嫣回答。
“这不就是了吗?妙常师太那是神志不清时所说的话,你怎么也听得进去?要真的较起真来,她的话又何曾经得起推敲了?师太说她是当今的太平公主,可是,当今哪来什么太平公主?”
“当朝没有,那么前朝呢?”,汝嫣问道。
这一问,倒是把降雪给问呆了。
“前朝有个太平公主吗?”,降雪反问道。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我正也感到奇怪,以前在幽鸣谷中,师父各种史料都有,唯独没有关于前朝的,因此,对于前朝的事情,我几乎是一无所知!”,汝嫣回答,“虽然不能确定前朝有一个太平公主,但是也不能否定前朝没有一个太平公主!”
“汝嫣,前朝的事情,我们还是少议论为好,这可是当今的大忌,尤其是你,将要成为朝廷的命官了,更加要注意才是!”,降雪道。
汝嫣点了点头道:“此事的轻重,我自然是知道的!”
片刻之后,汝嫣突然惊道:“连我们都能想到妙常师太与前朝的事情有关,那么,淮南王与长公主应该早就知道了才是。那他们……?”
“嘘!”,降雪示意汝嫣不要再往下猜,“汝嫣,我觉得此事适宜就此结案,切不可再牵扯人进去了!”
汝嫣再次想起宇文澈对她所说的话:“我不知道我身边还有多少人值得信任……我感觉他们远在天涯海角,却又蛰伏在我的身旁……而长公主与淮南王,不正是他身旁的人么,不是最亲的亲人!”
汝嫣不禁惊出了一身汗。
降雪迟疑道:“此事,你或许还能与……与皇上再商议商议吧,看他的看法是什么!”
“看来,此事,我是还得进宫一趟!”,汝嫣回道:“对了,这两日,淮南王与长公主可再问过妙常师太的事情?”
“他们倒是没有来过,或许是在暗中打探吧,只是严无忌,严公子这几天,几乎是天天都要来的!”,降雪回答。
“他来做什么?”,汝嫣问。
降雪笑了笑,“恐怕是紫风来的!每次一来,便缠着紫风,紫风都快烦死了!”
汝嫣也笑了,“这两人之前不是一见面便吵架的冤家吗,看来现在要成为欢喜冤家了!”
下午,汝嫣便进了宫。
“朕猜是案子破了!不然,你不会来找朕!”,宇文澈笑道。
“确实是已经破案了!”,汝嫣回答。
“但是你还是碰上了麻烦?不然,你就会直接在朝堂之上上呈了,不会私下里来见朕!”,宇文澈道。
汝嫣惊叹于宇文澈对她的了解程度,回道:“确实是如此!”
“什么事?”,宇文澈问道。
汝嫣有些迟疑,“只是,此事臣不敢妄议!”
宇文澈笑了笑,“说吧,这里没有别人!”
“此事恐怕与前朝有关!……”,汝嫣把案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但也是说了一部分,却也瞒了一部分。
宇文澈的脸立即变了色,与刚刚轻松的神态相比,此时他的神色变得十分地凝重。
“此事就交给朕来办吧,你不用管了,择日,我便宣布你的案子已经破了!”,宇文澈道。
汝嫣看了宇文澈变换的神色,所幸没有说出宇文昭与宇文漾也与此事有关,一则是此事实在是事关重大,在没有确切的证据时万万说不得,二是此二位都是宇文澈的亲人,说了,只会让他的心情更加沉重,不如等以后有机会弄清楚了再与他说。
“皇上,还有一件事!”
“何事?”,宇文澈问道。
“妙常师太本不是大恶之人,而且,那些失踪的少女也都毫发无损地回家了,所以,希望……!”
“朕懂的!”,汝嫣的话还没说完,宇文澈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第一百二十三章 贤妃林嫆()
汝嫣刚从宇文澈那告退,出了养心殿的门,远远地便看见有一位娘娘的驾从这边过来。
这还是汝嫣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与驾势,距离有些远,看不清来人脸,但是是为首的妇人身着十分华丽,高高昂着头,后面跟着成群的太监宫女,活像一只骄傲的大孔雀。
虽然并不知道到底是哪位娘娘,然而,这礼却是必须要行的。
汝嫣还一直在考虑等会是自称是臣还是民女呢?如果自称是臣,但如今考核期还未过,现在自己还不是真正的朝廷命官,但若自称民女,一介平常妇人,又是如何进得了皇上的居所?
正在思虑之间,那位娘娘已是近至眼前了。
“臣参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汝嫣低头行礼道。
“你是陈汝嫣陈大人?”,那位娘娘惊问道。
“禀娘娘,正是,娘娘又如何得知臣的身分?”,汝嫣这才稍稍抬起头来。
这不抬头还好,一抬头着实把汝嫣吓了一大跳,眼前这人要是不仔细分辨,分明就是林婉。然而,只要细细一辨究,还是看得出来的,样貌上到底还是有些不同的,林婉相对此人来说要稚嫩许多,而此人比林婉要有气质许多。
与林婉长得这么像,不用说,这位便是林婉口中经常所说的姐姐林嫆了,便是当今的贤妃了。这可是一位与皇后相比肩的主,父亲在军政上叱诧风云,而她也掌管着后宫的半边天,足以搅动后宫的风云了。
林嫆微微一笑道:“听闻朝中出了一位可与众文武大臣一起上前朝议事的女官,今日有幸一睹大人的真容,果真是神采奕奕,不想连样貌也是如此地出众!”
“多谢娘娘,娘娘谬赞了!”,汝嫣谦虚道。
“听闻大人现如今正好是住在上将军府?”,林嫆问道。
“回娘娘,正是,承蒙林婉林大小姐,慷慨义气我等借了贵府的光,臣心中实在是感激不尽!”
“陈大人实在是太客气了,我父母亲现如今还在关外,我与婉儿也有好些时间没见了,心中实在是想念,便写了信让婉儿上京来。想必婉儿一人独住上将军府,煞是孤寂,得交了你们这些朋友,实在是婉儿的荣幸!”
这林嫆说起话来,娓娓动听,十分地温婉体贴,一听便知是出自大户人家,知书达礼。然而,这林婉……,如果不是相貌上如此相像,汝嫣真的很难将二人联系到一起来。
“哪里哪里,是我等之荣幸才是!”,汝嫣答道。
这时,福如海出来了,给林嫆行了礼。
林嫆笑着,从身旁的宫女手中接过一盒点心,对福如海道:“前日听皇上说想吃杏仁糕了,我便让绣儿去取了上好的杏仁,又一一挑拣过后,配以清晨的露水,象牙白的小糯米,磨粉,细细筛了十遍。又加以苏杭新进贡的酥糖,熬制而成。”
汝嫣听了林嫆所的那些便已是头晕目眩了,查案她还可以,要说到制点心,弄吃食来,她那手艺还不如几岁的孩童。所以听着林嫆因为宇文澈随口一句想吃杏仁糕了,便如此大费周张,看来这皇帝的女人还真是不好当啊!
福如海客气地接过了林嫆手中的糕点,回道:“贤妃娘娘真是有心了,奴才一定帮您送给皇上!只是不巧的是,皇上此刻心中正有些烦心事,方才已经吩咐奴才了,谁也不见!劳烦娘娘还是回宫歇着吧!”
汝嫣以为林嫆会生气,这大费周张地做了点心,巴巴地送过来,却是连面也见不着。这换汝嫣,她也生气。
不料林嫆却满面堆笑,一点怒意都没有,回福如海道:“那就劳烦公公代为转交了,还请皇上在为国事操劳时要顾忌点自己的身子!”
难怪说皇上的女人,要心宽得如大海一样,今天,汝嫣总算是见识到了。
汝嫣出了宫,刚一进上将军府的大门便碰见了林婉。
林婉正黑着脸在骂小运子。
刚刚看了林嫆那一张温婉可人的脸,突然见到林婉这张黑脸,偏偏这两张脸还这样相似,汝嫣一时间还真是转换不过来。
汝嫣正想过去劝几句,却见紫风出来将林婉给拖走了。汝嫣便也安心回了自己房间。
然而晚上的时候,紫风便迫不及待地把几个姑娘聚到了汝嫣的房间,还特意看了注意了周围有没有人偷听,确认完之后才把门关上了。
朦月道:“通常这种情况下,表示紫风姐要讲偷听来的别人的**了!”
玄霜补刀道:“第一句肯定还是,‘我跟你们讲,这事我说给你们听,你们不要讲出去哦’!”
玄霜模仿紫风模仿得惟妙惟肖。
汝嫣与降雪都被逗乐了。
“滚犊子,爱听不听,我还不想讲咧!”,紫风佯装怒意道。
“听听听,紫风姐,我们听,你讲吧!”,朦月赶紧拉住了紫风。
“快讲吧,再不讲,我怕你会被活活憋死!”,玄霜讥讽道。
照例,紫风先是一翻神秘地开场白后,低声地问众人道:“你们知道小运子的心上人是谁吗?”
玄霜大手一挥,“切,我管他咧,小运子的心上人关我们什么事?”
玄霜无聊得想要起身离开,却被紫风一把给拦住了,“等一下,等一下,你就猜猜吧!”
“莫非是林婉?”,降雪猜道。
紫风摇了摇头,“猜着点边了,不过不是林婉,是一个与林婉很亲近的人!”
“很亲近的人?”,朦月想了一会儿,突然大叫起来,“哦,我知道了,是你!紫风姐!”
“滚犊子,一边去,我就知道你们猜不出!”,紫风又压低了声音道:“是林婉的姐姐林嫆!”
汝嫣与降雪面面相觑。
“别瞎扯,这两人可是一个是宫里头的妃子,一个是府里的奴才。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扯不到一块去啊。”,玄霜道。
“是真的!”,紫风道,“是林婉亲口告诉我的,而且,听林婉那意思,林嫆对小运子也是有情分的!”
降雪道:“这个林婉怎么连这种事也跟你讲啊,真是……!”
降雪的话没有说完,下句的意思便是真是脑子缺根筋。不过,汝嫣想想也是,这两姐妹还真是同面不同性情,差得也太远了。
“其实呀小运子以前是位大官的儿子,但是后来他爹不知道是犯了什么事,被查了,小运子便被充为家奴了。林嫆在未进宫前与小运子很交好的,有点青梅竹马的味道。但是林嫆是林嗣源一心想要送进宫的,因此,林家除了林嫆,其他人便十分讨厌小运子,一心想要赶走小运子。但是林嫆当初进宫时的交换条件便是要林家优待小运子,但是,唉……!”,紫风叹道。
“难怪上次林婉哭诉说她姐姐让小运子照顾好她!原来让小运子好好照顾好林婉也是林嫆的嘱托!”,朦月接道。
“还有前次在上京的路上,有一晚林婉不是冤枉小运子非礼她吗?实际上,后来林婉跟我说那晚小运子真的跑到她的房间摸了她的脸,估计也是见妹思姐了……!”
“紫风!”,还未等紫风的话说完,汝嫣便打断了她,“你向我保证此事在这里,你是最后一次说!”
汝嫣说得特别认真,把紫风给吓了一跳。
降雪也应道:“此事关乎到女子的名誉,而且林嫆是宫里的妃子,切不可如从来那般不注意乱说了。宫中是风云变幻,云谲波诡的地方,如若不小心让人听了去,利用此事来大做文章就不好了!”
“哦,那我保证以后不说了就是了!”,紫风应道。(。)
第一百二十四章 新府宴客()
五日之后妙常的案子终是判下来了。妙常被判监禁在水月庵中,没有允许不得出水月庵半步。
宇文昭,宇文漾以及降雪等人都是给妙常送行了。
听闻妙常虽未心生怨恨,然而终是觉得自己冤枉。汝嫣何尝又不是觉得妙常冤枉,真正该被抓被惩罚的其实应该是那个往念珠里面塞致幻药的人。
十日之后,宇文澈便宣布汝嫣即任巡官,并在城中的西南方赐了府邸。
毫无意外的,有许多闻风而来的官员前来祝贺,却被汝嫣一一拒绝了。
即使是庆贺,姐妹几个一起庆贺一翻便足已,汝嫣最不便是这般累人的官场一套了。然而,因为之前宇文漾请了她们,现在不请宇文漾倒显得失礼了,而宇文漾又配套似的带来了宇文昭,严无忌,还多跟来了一位小姑娘,那便是之前汝嫣在淮南王府碰见的那位叫宇文漾长姐,宇文昭父王的少女,宇文辰琳。
到后来才知道,宇文辰琳实际上不是宇文昭的亲生女儿,而是已故的宁安王宇文墨也就是宇文昭的六哥的女儿。宇文墨早年随先帝南征北讨,身上落了不少伤病,除了这么一个独女,再无其他的子嗣,宇文辰琳三四岁时,宇文墨便病故了。临终前,宇文墨便将宇文辰琳托付给宇文昭了。
宇文家族的样貌都生得好,男的俊,女的俏。可以看得出来,宇文辰琳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小美人胚子。
再者除此之外,她们在上将军府中住了那么久,林婉是不可能不请的。
与上次截然不同的是,上次在严府时,严无忌十分不情愿坐到紫风旁边去,然而,这次却拼命地想与紫风坐到一块去。
宇文漾朝严无忌招了招手道:“忌儿,你坐那么远干什么,来来来,坐到娘亲身边来。”
紫风暗暗地推了推严无忌,“坐过去啊!”
严无忌连连推辞道:“不了娘亲,我坐在这里挺好的!”
宇文辰琳挖苦严无忌道:“长姐,你就别叫无忌了,他现在可呆在温柔乡里呢,哪舍得出来!”
严无忌瞪圆着眼睛,以同样的方式向宇文昭告状道:“昭爷,你是怎么管教的,这么小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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