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离开苏府,才能更好地寻求苏梁二人的罪证,才能搞清楚,苏泊愈为何要将她困在府中。
所以,不管宇文昭是出于什么目的,殊途而同归,不如就先与宇文昭配合,先离开苏府再做打算。
于是,汝嫣悄悄地招呼了紫风与朦月,随着宇文昭往外走去。
然而,几人却是未走几步,便被苏泊愈给叫住了。
“王爷,王爷!”,苏泊愈赶了过来,“下官见王爷也喝得微醉了,不如今晚就在下官府上歇息了?”
宇文昭眯着醉眼,环视了一下四周,回答道:“不……本王……本王这睡!这里没有……没有美人,本王要抱美人一起睡!”
苏泊愈尴尬地陪着笑道:“王爷说得极是!”
苏泊愈话锋一转,对汝嫣道:“大人,您……!”
苏泊愈的话还没完全说完,就被宇文昭给打断了,“汝彥今晚……今晚去本王那儿……睡!本……本王要给汝彥找……找十个美人……美人陪他睡!”
汝嫣也赶紧回答道:“王爷是开玩笑的,不过,我与王爷也好些日子没见了,也正好趁此机会好好叙叙话,苏大人就不必操心了!”
“不过……!”,苏泊愈仍是不放心,仍想挽留。
宇文昭走过去,重重地拍了一下苏泊愈的肩膀,把苏泊愈吓了一跳。
“苏……苏泊愈,你这个老头,一……一个字,‘坏’!”,宇文昭指着苏泊愈的鼻子说道。
苏泊愈吓得一征。
却听得宇文昭说道:“汝彥在你……你府上……住了那么……那么久,你居然都……没有找一个……一个美人陪他,还……还不许他去别……别处寻美人,你……你真坏!”
苏泊愈听后,终究是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哎唷,王爷,你怎么还不来啊!”,紫风走在前面一点娇滴滴地喊道。
“来了,美人!”,说着,宇文昭便牵着汝嫣的手走了。
梁裕见状赶紧赶了上去,却被苏泊愈一把给拦住了。
苏泊愈收起刚刚的赔笑,正色道:“淮南王亲自来了,拦不了了,我们只能抓紧行动!抢在他们前头!“
梁裕点了点头。
苏泊愈又问:“那对狗男女呢,找到了没有?最的是那个锦盒!“
梁裕回答:“大人放心,很快就要找到了,他们,跑不了!“
说完,梁裕露出了无比奸邪的笑容。
苏泊愈回头看了梁裕那种笑容都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再说汝嫣一行人出了苏府,宇文昭便恢复了常态,放开汝嫣,对随从说道:“送她们回听雪楼!“
“王爷……王爷怎么知道我们住听雪楼?“,紫风惊讶地问道。
宇文昭冷笑了一声道:“你们的事情,我知道的多了去了!“
说完,宇文昭便朝另外一方走去。
“等一下!“,汝嫣在他身后叫住了他,”为什么,要帮我们?“
宇文昭回过头来,又恢复了平时的痞气:“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的魅力很大,本王巴着求着要帮你?要不是受人所托,本王才懒得管这些事!“
“受谁人所托?“,汝嫣问道。
宇文昭冷冷地回答:“本王凭什么告诉你?“
说完,宇文昭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汝嫣气得恨不得在后面给宇文昭来上一拳,她最讨厌这种讨厌一个人,却又拿他无可奈何的感觉。
回到听雪楼,只有玄霜在,却不见降雪。
“降雪姐哪去了?”,朦月问道。
玄霜叹了口气道:“入秋了,天气转凉,降雪受了惊又病倒了,现在房间躺着,绿萝在厨房给她煎着药!”
“降雪这身子骨,一直还是这样!”,紫风感叹道,过了一会儿,紫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汝嫣道:“对了,你怎么现在连药都没吃,身子比以前还要好了?”
“其实我也不太明白!”,汝嫣回答:“我感觉我吃着药只能保持着原状,不吃药反而状态更好!”
“药?”,朦月若有所思,忽然又一拍大腿,把众人都吓了一大跳,“对了,差点忘记了,我还有药没给降雪姐!”
朦月指的药还是那日在客栈,降雪遭劫匪挟持,尔后被袁锋救下时,降雪胸前的玉锁崩裂,弹出的药丸。
朦月说完便朝降雪房间去了。
“锦盒的事追查得怎么样?“,汝嫣问玄霜道。
“就快了,已经找到线索了,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的!“,玄霜回答。
汝嫣点了点头,道:“我们一离开,苏泊愈与梁裕那边势必会加度寻这二人,我们一定要赶在他们前面!“
“我会叫他们再加度的!”,玄霜回答。
“最近扬州城最近几天有没有其他特别的事情发生?“,汝嫣想起苏泊愈一门心思地困住她,应该不止是阻止她提前找到锦盒那么简单,便想问问玄霜扬州城内所发生的事情,希望能找到答案。
“特殊的事……!“,玄霜沉思道:”哦,就是曹贵与印宽被抓了,综合交易场的筑造被搁制了,因此,大部分商人可能对扬州城的前景失望了,这几日连续地搬出了扬州!“
“搬出城的商人多吗?“,汝嫣问道。
“多!“,玄霜回答,”而且,他们大车小车的,似乎把家当都带走了,似乎不会再回扬州城了!“
紫风接道:“这次综合交易场的影响还真是大!“
汝嫣道:“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才翻出两只小老鼠,扬州便开始摇晃起来了。如果圈地案要死查到底,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很可怕!“
“咦,谁买了兔子?那明天我们岂不是有兔肉吃?我跟你们说啊,这兔肉烤着吃比红烧还香!“,紫风指着旁边桌上笼中的白兔道。
那白兔本来正捧着一根萝卜啃得津津有味,见紫风一指,便吓得缩回笼子的一角,睁着一双红眼睛,竖起长长的耳朵,警惕着周围发生的一切。
“你想多了!“,玄霜道,”听降雪说,这是玉公子送给汝嫣的礼物,你确定要烤了它?“
“哦,玉公子送的!“,紫风指着汝嫣意味深长地说道:”玉公子对你还真是上心哦!“
汝嫣瞬间红了脸,争辩道:“哪有,我们只是结拜的兄弟,他……他把我当成男的!“
“当成男的?别逗了汝嫣,像玉公子那样聪明的人,会看不出你是个女人?再说了,谁会送一只白兔给一个男人当礼物?“,紫风道。
“送兔子是因为我一时嘴快说错了,说我小时候喜爱兔子,他便送我了!“,汝嫣连忙分辩道。
紫风心怀鬼胎地笑道:“没关系,等到你与玉公子成为一对,淮南王就是我的了!相对于玉公子的彬彬有礼,一本正经,我更喜欢淮南王的不正经!“
“你想多了!“,这回是汝嫣与玄霜二人异口同声地反驳了她。
“不知道你的脑袋在想些什么!“,玄霜骂道:”那些个皇亲国戚,谁沾上谁麻烦!更何况是一向风流的淮南王,你想要成为他的女人,除了那个古力娜拉,你还得打败全国小一半的女人,累死你!“
“切,有那么夸张吗?“,紫风没好气地白了一眼玄霜,”那我还是成为程浩的女人算了,竞争压力没那么大!“
玄霜知道这紫风一开始便是没完没了的,遂起身朝外走去,紫风笑着跟了出去。
坐了一会儿,汝嫣想去看看降雪,降雪却披衣出来了。
“怎么床上躺着了?“,汝嫣问道。
降雪却走到窗前去开窗。
汝嫣欲要上前阻止,却被降雪伸手挡住了。
“我里里外外地捂着,还是捂出病来了,索性学你,不吃药身子反倒是变好,我也是索性再受些寒吧,要么就病好起来,要么就……!“
汝嫣上前握住了降雪冰凉的手指,对她摇了摇头,示意这般泄气的话不要再说下去。
降雪转过身子,望着窗外,道:“你知道这听雪楼怎样得名的吗?“
“愿闻其详!“,汝嫣回答。
“这个故事是玉公子讲给我听的!“,降雪道。
汝嫣静静地降雪讲下去。
“这座宅子,是玉公子一位朋友买给他夫人的!那位夫人平生最爱雪,然而,如我一样,身有重疾,受不了寒,也观不了雪。夫人的病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弥留之际,夫人忽然听到了外面有簌簌的响声,好似下雪的声音一般。玉公子的朋友把他夫人抱到窗前,奇迹发生了,窗外果真是飘起了一大片一大片洁白的雪花,最终,见到‘雪’的夫人,含笑而去了!“
降雪回过头来看着汝嫣,讲述道,“然而,那是夏天,扬州的夏天是不会下雪的!“
“雪是假的?“,汝嫣问道。
降雪点了点头,“是玉公子的朋友命人采了上万朵长得像雪的花朵,从空中撒下!“
降雪的眼里噙着泪水,“不知道等到我弥留之际的那一天,会不会有人愿意为我下一场假雪!“
汝嫣一把抱住了降雪:“如果那一天我还活着,我愿意采尽世间的花朵,为你下一场轰轰烈烈的白雪!“(。)
第八十六章 血流苏府()
隔日,玄霜便来找汝嫣。
“锦盒已经到手,但是他们还是晚了一步,那对夫妻还是丢了性命!”,玄霜道。
”那锦盒里面到底是何物?“,汝嫣问。
”账本!里面详细地记载着苏泊愈这些年的贪污事实!“
汝嫣将茶杯‘咣铛’一声丢在桌上,说道:“马上通知闵殊带人去苏府抓人!”
汝嫣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苏府,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大吃一惊。
苏府乱成了一团,像是被洗劫了一般,再往里面走一点,院子里,走廊上,屋内,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具具尸体,血涂了一地。
汝嫣开始有些头晕目眩,这种场景如此地似曾相识,往事似乎又在脑海中重演了一片。汝嫣捧着头,有些跌跌撞撞,被紫风一把给扶住了。
玄霜用手探了探那些尸身上的血,“还是热的!”
“你们快过来!”,朦月在大堂中喊道。
众人闻声赶紧往大堂赶去,此地正是前几日梁裕与苏小玉拜堂的地方,上堂的大红色的喜字都还贴在上面未曾揭去,然而,仅仅是几日之后,新郞倌梁裕便倒在了这里。
梁裕的右肩插着一把长剑,血正汩汩地从伤口处往外涌出来。然而,这却并不是致命伤,梁裕面色发黑,嘴唇发紫,七孔之中流出的血也呈紫褐色,这是明显的中毒迹象。
玄霜用手指探了探梁裕的鼻息,道:“还有气!”
“是谁害了你?”,汝嫣抓紧问道。
梁裕瞪大的双眼里燃烧着团团恨意,咬着牙,艰难地吐词道:“苏……小……玉!”
说出这几个字后,梁裕的嘴里又吐出一滩黑血来。
汝嫣不知道梁裕与苏泊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可以肯定的是,最终还是老姜辣!汝嫣原本以为苏泊愈忍痛将爱女下嫁给梁裕是迫于梁裕的某种威胁,原来这也只是苏泊愈的策略罢了。一则,梁裕入赘后,便住在了苏家,这样一来,梁裕的行踪自己就能握于股掌之间了,二则是苏小玉成了梁裕的夫人,最亲近的人下起毒来果然成功率要高。
“苏泊愈一家跑哪去了?”,汝嫣接着问道。
此时的梁裕已经开始不停地抽搐起来,只能干瞪着眼,歪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苏泊愈跑哪去了?”,汝嫣再度追问。
梁裕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喉咙处发出两个含糊不清的音,“沙堆!”
说完梁裕便蹬腿而去了。
“沙堆?”,汝嫣起身暗自思付道。
“闵殊,闵殊!”,汝嫣大声喊着门外的闵殊。
闵殊闻声赶了过来。
“你赶紧带人封锁扬州城的各个码头,严格盘查离开的每一个人!”
“是,大人!”,闵殊领了命便带人离开了。
“要不要我们再带些人去各个城门盘查?”,紫风问道。
“像苏泊愈那么小心谨慎的性格应该不会冒险走城门,而且,刚刚梁裕说的是沙堆,我想苏泊愈走的应该是水路。相对陆路来说,水路更快,且水路关卡少,更安全!”,汝嫣回答道。
“这个苏泊愈演了一场好戏,把我们人都给骗了!”,汝嫣懊恼地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难道梁裕与苏泊愈之间因为分赃不均而起了冲突?”,紫风问道。
“恐怕从始至终,苏泊愈根本就没想要分给梁裕!”,朦月回答。
玄霜还是第一回来到苏府,她环顾了一圈四周,道:“这不合理啊,据程浩所截获的账本记载,苏泊愈这些年所贪污的金银财宝恐怕是能堆满几间大屋子了,但是他府上却不见得富裕奢华,这些钱呢?他用在什么地方去了?或者说是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藏到什么地方?”,这句话给了朦月灵感。
朦月道:“我们在竹溪镇时那个小偷不就是把赃物藏在了现场附近,想过后再去取的吗?说不定,苏泊愈用的也是这招,也许,苏府之中有密室,赃物就藏在这苏府之中!”
说罢,朦月便招呼了几个官差开始在苏府之中搜寻。
玄霜也加入了其中。
紫风道:“这事,人多了未必是好事,我们先回听雪楼等消息吧!”
下午时分,朦月与玄霜才一无所获地回到听雪楼中。
“苏府并无什么机关密室,真是奇怪,苏泊愈把这么多的钱藏到哪里去了?”,朦月不解道。
“看来苏泊愈在平时就把财物一点一点地运出了扬州城,并未在苏府或扬州城内囤积!”,汝嫣猜测道。
“这么说来,苏泊愈在多年以前就为今日的自己作打算了,这种谋略不得不让人折服!”,降雪接道。
直至晚上,闵殊才回来。
“大人,各码头并未发现苏泊愈一家人的踪影,现在我们的人还在码头布查!”,闵殊禀报道。
“怎么会?”,汝嫣一摊在了凳子上,为自己的失算感到深深的沮丧。
“说不定苏泊愈还未出城?”,紫风猜测道。
玄霜接道:“有这么傻的人吗?有机会不逃,自个把头缩到壳里去,等人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那也未可知,苏泊愈想法与别人不一样,也许他就行为反常,就这么做了呢?”,紫风反驳道。
“按二百五的想法,这世上的人都是二百五!”,玄霜白了一眼紫风道。
眼看战火即将燃起,此地不宜久留,闵殊识趣地对汝嫣道:“大人,下官先带人封锁城门一一布查出城的人!”
降雪若有所思,问汝嫣道:“你们起初说梁裕临死前说的两个字是哪两个字来着?”
“沙堆!”,朦月回答。
“依你们所述,梁裕在临死前已经是吐词不清了。有没有可能,梁裕其实想说的不是这两个字,而是与这两个字的音相同,只是因为吐词不清,被大家误会成这两个字了呢?”,降雪问道。
“音相同的两个字?”,汝嫣反复咀嚼着降雪的这句话,又在心里默念着,“沙堆,沙堆,沙堆!”
心中暗暗思付着,有哪两个字与‘沙堆’二字音相同,却又是合理的。
忽然汝嫣猛地反应过来,急切地问玄霜道:“你前几日是不是告诉我最近有很多的商人陆续撤出扬州?”
玄霜被问得一头的雾水,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