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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我派出的人在这附近的县衙调查过,只有这位刘大婶的夫君符合条件。”
汝嫣看了看刘大婶,女人长得五大三粗,皮肤也是黑而粗糙,平时似也是做粗活的,眼睛又红又肿,应该是哭过不少回。
“欧阳兄长有没有带她去看过尸体?“
欧阳徇回答:“已经看过,但是面目不可辨认,因此刘婶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丈夫刘大。”
“这位大婶,您夫君身体还有其他什么明显的特征吗?”降雪问道。
“我家男人左脸有颗大痦子,可是……可是如今也看不出来啊!“女人说着又哭了出来。
“你家夫君又是何时做何事失踪的?“汝嫣问道。
女人开始沉默起来。被问得多了,才支支吾吾地说:“我男人是铁匠,我们两口子是开铁匠铺的,半个多月前,上这燕子崖给客人送刀……送刀……然后就再也没有回去。“
上燕子崖送刀,想也能想到给谁送刀。大允律法规定,不得给匪徒兵器粮食之类,否则以同罪论处。难怪,这妇人开始一直不肯说,真被问急了才说出来,就是怕吃罪。
“定是被胡万给杀害了,然后再抛下崖底。“欧阳徇叹了口气说道。
妇人听了这句,立马淘大哭起来,声音异常洪亮,震耳欲聋。
“死鬼啊,叫你别去,你偏要去,偏要去……!”
”哭就哭,别嚎啊!“紫风皱了皱眉,小声嘀咕到。
“紫风!”降雪示意她不该讲这样的话。
“我错了,我错了哈,”紫风双手作着揖,小声地对降雪认错道,“这女的哭得跟别人不大一样,人家是哭的,她是干嚎。!”
欧阳徇也不堪其拢,连忙招呼下面的官差把刘婶带了出去。
汝嫣看着这妇人,又想起自己的兄长来,不禁心情十分沉重。
第九章 贾小姐的物件()
傍晚,紫风去汝嫣处时发现玄霜和朦月已经回来了。
紫风仍是无精打采的,经过昨晚王礼度事件,紫风开始前所未有地怀疑起自己的魅力来,连一个王礼度她都搞不定,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她哪知,这王礼度虽然好色,但是事态轻重他还是惦量得清,如果连这等察言观色的本事都没有,他又如何能在官路上如鱼得水,游刃有余的?
而此时的王礼度正在心里盘算着:“欧阳徇拒绝了他的提议,那就表示欧阳徇是和陈汝嫣等站在一起的。从这次看来,这欧阳徇就是大海里的冰山,水面上露出的是一小截,那水底下呢,到底还有多少没有露出来的?
陈崇明当年就是叱诧风云的角色,虎父无犬子,强将无弱兵。难怪,当初一见到陈汝彥,就觉得此后生气宇不凡。而这陈汝嫣,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兄长生死不明,可是,她却未露出丝毫的慌张,仍是镇定自若,这哪里是深闺小姐的作派。而她身边的那几个女孩,看起来都年岁不大,却绝非凡品。
王礼度越想越害怕,捋着胡子,不安地在房里来回不停地走动。
再说汝嫣这边。玄霜见紫风一副一蹶不振的样子,又忍不住打趣她。
“怎么了?大小姐,难道昨晚送上门去,王礼度没看上你,把你给轰出来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紫风气得满脸通红。
看着她这脸色,朦月追问道:“不会吧,紫风姐,你真的被王大人给轰出来了啊?“
紫风再看降雪与汝嫣的也在偷偷地笑,转而故作无事地说:“谁说我被王礼度轰出来了啊?就他那种老色鬼,就是眼巴巴地求着给本姑娘提鞋,本姑娘还嫌他埋汰呢!“
然后她故意取出昨晚王礼度送给她的镯子,钗子放在桌上。
“这些就是他送的,这些玩艺儿本姑娘压根都瞧不上,样式太俗气了,可是这王礼度非是哭着喊着求我收下,我也就勉为其难地给他个面子收下了。“
“哇哦,这哪里俗气了,真漂亮,紫风姐,虽然我不是很懂,但是看这镯子玲珑剔透的,肯定是上等货色,还有这钗子的做工,这上面镶了颗这么大的珍珠,应该要不少银子吧?“朦月一边羡慕地说道,一边将钗子别入紫风的头发里,然后左看看右看看,不禁笑着说道:”紫风姐,你长得真好看,戴着这钗子就更好看了。“
听了这话,紫风更是高傲地抬起了头,非常得意,“不多不多,也就值个几百两吧!”
“天啊“,朦月发出惊叹,”那王大人出手也太阔绰了点吧!“
玄霜拾起桌上其中一枚镯子仔细端详起来。看完了一只,又拿起另外一枚看。
“哎,男人婆不懂的,你注意点啊,就你那粗手粗脚的,当心摔了!“紫风没好气地对玄霜说。
突然,玄霜手一松,镯子便掉了下来,众人发出一声惊叹,幸亏紫风手疾眼快,一把便接住了,接住后,小心脏还在跳得厉害,她非常生气地瞪着玄霜。
玄霜却是一副嬉皮赖脸的模样:“对不住啊,东西太贵重了,我一紧张,手便发软,你戴着真好看,太适合你了啊,哈哈哈哈……“。
说也奇怪,这玄霜还没说完自己倒忍不住乐了起来。
其他人开始不解起来。
紫风仍是生气地瞪着玄霜:“你什么意思你,你就是故意的,你嫉妒我!“
“是是是,是我嫉妒你,大美人,你再仔细看看你的王大人送你的物件吧!”
“有什么问题吗?”朦月也赶紧拿起镯子仔细检查,“没毛病啊,不是假的啊!“
降雪接过镯子仔细观察,汝嫣拿起另外一只,片刻后,二人心领神会,面面相觑。
见这情景,朦月非常好奇地把脑袋探了过来。
降雪便指于她看,只见镯子内侧极为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细细地刻了两个字“贾兰“。
当紫风还是一头雾水的时候,朦月一把捞下她头上的宝钗,鲁莽地把她头发都扯下几根。
正待紫风要发作之时,朦月惊叫道:“钗子上也有,紫风姐,你看钗子上也有”。
紫风这才看到了钗子上细细的“贾兰”二字。
“紫风姐,这王礼度还真不是个好东西,竟然拿着他姘妇的东西送你。”朦月心直口快地说道。
紫风非常生气。紫风生气的原因并不是王礼度送她别的女人用过的东西,王礼度是什么东西,她也早就心知肚明,也是这一揭穿,便是让她在姐妹们面前,尤其是与她一直斗嘴的玄霜面前丢了面子。紫风是最好面子的人。
“这个老不死的!”紫风狠狠地啐了一口道。
“错了,贾兰并不是王礼度的姘妇,他们两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说话的是玄霜。
“你认识贾兰?”众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贾兰是原怀县的首富贾知章的独生女儿,前年贾员外嫁女,那排场之大,嫁妆之多,震惊了十里八乡。偏偏这贾员外又生性吝啬多疑,今后女儿的嫁妆不被夫家的妯娌丫鬟偷,他命工匠在这些贵重物品的隐秘处纷纷刻上了自己女儿的名字。这贾兰也是命不好,倒霉,出嫁当天就碰上胡万抢亲。嫁妆悉数被抢,贾兰也被胡万抢上燕子寨,先奸后杀……”
“啊,燕子寨?就是这儿?”朦月害怕地问道。
玄霜故意吓她,凑近小声地强调:“对,燕子寨,就是你坐的那个地方。”
“啊……!”,朦月吓得尖叫,钻进了降雪的怀里。
“玄霜,别吓朦月。”降雪说道。
紫风一听这贾兰已经死了,还死得那么惨那么冤,赶紧嫌弃地把桌上的物件推远一点,生怕沾染了晦气。
“贾员外没报官吗?”降雪问。
“怎么没报官,贾兰是贾员外的独女,心头肉,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贾兰出事后,贾员外给衙门捐了不少银两,要求捉拿胡万,衙门派人围了燕子寨十天十夜,眼见胡万就要弹尽粮绝,束手就擒了,后来又不知怎么的,衙门的人撤走了。”玄霜说道。
”撤走了?毫无缘故地撤走了吗?“降雪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
“玄霜姐,你怎么懂这么多?”朦月崇拜地问玄霜。
“这都是听我一个在衙门当差的朋友说的”,玄霜回答。
“对,你玄姐,她呀别的不多,就是朋友多!”紫风打趣道。
”唉呀,某人拿了贾小姐的物件,不知道今晚贾小姐会不会来取哈!”玄霜故弄玄虚。
“呸呸呸,谁要她的物件了?我今晚就把它丢了,不,埋了!”
大家安静了一会儿,这时,众人才注意到汝嫣一直沉默不语。仿佛已经陷入了沉思,众人都征征地望着她。
许久,她才反应过来,口中似乎是在喃喃自语道:“这胡万抢劫的财物,又是如何到了王礼度手上的了?”
众人听后,思虑片刻,立即也懂了。
第十章 师爷死了()
“朦月,你去把欧阳大人请过来”。
却还未等朦月起身,欧阳徇急匆匆地赶过来,一进门便大声喊:“汝嫣,汝嫣,我有事要跟你说!“
汝嫣迎了上来:“欧阳兄长来得正好,我正好要让朦月去请兄长,不知兄长要对汝嫣说的是何事?“
欧阳徇眼睛瞟了一眼四周,发现几位姑娘都在。
汝嫣立即会意,解释道:“无妨,都是自家姐妹!“
欧阳徇这才开了口:“我怀疑王礼度与胡万有勾结。“
姑娘们惊讶地互相对了几眼。
“欧阳兄长又是如何得知?“汝嫣追问道。看来,欧阳徇这里有更多的线索。
“首先,从我与汝彥运银出发当日说起,我们是六月十二日天刚亮出发的,出发后王大人派人追上我们说里阳道路塌方,无法通行。事后我派人去调查,里阳确实发生了道路塌方,但是发生在十一日的深夜,试想,里阳距兹宁将近两百里,半日之内,最快的马也未必能把塌方的消息从里阳传至兹宁。且塌方路段距里阳县城有二十里之遥。深更半夜,怎么就如此巧合就有人发现了道路塌方再快马加急告知了王大人了?
“对,且塌方路段距里阳二十里,距兹宁百余里,塌方路段能通行人而不能过车马,此人舍近而求远不把塌方的消息报给里阳县令却告诉了兹宁县令,实在是蹊跷!”汝嫣补充道。
欧阳徇惊讶地看着汝嫣。
“昨天我去了里阳,今天才回来。并且我发现里阳的此路段其实是很难塌方,曾经发生过更大的水患,都安然无恙,显然塌方是人为的”,玄霜解释道。
“欧阳兄长,我们是想到一处了。”汝嫣接着说道。
欧阳徇点了点头,说道:“且当时有一支商队,载满财物,从里阳塌方处转行燕子寨,走在我们前面,安然无恙地通过了,胡万却单单劫了我们。”
“这点我就不明白了,要知道,官府的防御力比商队要强多得,劫商队比劫官银要容易得多,且劫官银的罪比劫商队要大得多,为何这胡万偏偏,舍易而求难,舍安而求险呢?”降雪不解道。
“这一点,我也一直没想明白,除非王礼度和胡万的目的于求财。”汝嫣说到。
“于求财?可是,这王礼度和胡万都是视财如命的主啊!”是紫风的声音。
“不管怎么样,王礼度勾结胡万那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昨日汝嫣姐让我去了兹宁县调查王礼度,我发现王礼度的师爷就是他与胡万的联络人“朦月说到。
“我也派人去兹宁县查过王礼度,确实如朦月姑娘所说。兹宁县是要道。因此,每回多少商队,哪家大户人家携带了多少财物,要走哪条道,何时走,都被王礼度让手下的人摸得清清楚楚,然后再让师爷透露给胡万,事成之后再分赃。”欧阳徇接着说到。
“难怪胡万手上的赃物怎么就到了王礼度手上,真是禽兽不如的东西”,紫风想起王礼度送她的手镯与宝钗,便气得想问候他八辈子祖宗。
“哎呀,那你们说,这胡万会不会现在和王礼度还有联系啊?”朦月突然拍腿而起。
“朦月,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聪明了!”玄霜笑呵呵地摸了摸朦月的头说。
“我们看住王礼度,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找到胡万。”降雪补充到。
“没错,我们还得让王礼度自己说出胡万在哪里”,汝嫣说到。
“王礼度自己怎么会说,除非让紫风去色诱灌醉他。“玄霜又调侃起紫风来。
“要去你自己去,老娘才不想搭理那老东西。“紫风没好气的说。
“照玄霜姐这暴脾气,那王礼度还没说出胡万的下落来就被整死了。“朦月笑道。
“还是朦月了解我!“
“来人啊,来人啊,不得了了,杀人啦,杀人啦!“外面传来响彻整个寨子的呼喊声。
众人惊得急忙跑出去看。
呼喊的不是别人正是王礼度,而被杀的却是——师爷。
师爷死在王礼度的房里,仰躺在桌前的椅子上,面朝窗户,一记飞标中正心脏。师爷的核桃眼瞪得老大,口张得夸张地大。师爷本来就干瘦干瘦的,整张脸本来就那双突出的大核桃眼和那镶了几口金牙的嘴最显眼。现在死了还是这两样让人看了第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
降雪仔细检查了师爷,说:“致命原因就是这记飞标,直中死者心脏。死亡时间应该是一柱香的时间以内,凶手还在这燕子寨“。
“对对对,快抓凶手,来人……来人,快抓凶手,……凶手还没离开……凶手还在燕子寨……还在燕子寨……“,王礼度就跟疯了似的喃喃自语。
“抓什么凶手?“,紫风再也受不了这老头了,”你装什么装啊,你们两个同时在屋里,胡万不杀你,就杀一个小小的师爷,他傻啊?“
玄霜拔下飞标仔细看了看,说:“确实是胡万的梅花标。“
“下一个……下一个就轮到我了……轮到我了……“,王礼度声音颤抖。
“死者的手……手指向窗口“,降雪陷入了沉思。
“难道是熟人所为?“汝嫣猜测到,”可能是师爷看到了凶手的脸。
“熟人?……哈,你个老不死的,还想抵赖是吧,对师爷来说,还有比你更熟的人吗?“索性摊开讲了,紫风对他毫无客气而言。
”也不一定是王大人所为,我们寨里的人师爷都认识,都能称为熟人,所以就连我们也都有嫌疑。“欧阳徇说了句公道话。
“啊,我们也有嫌疑啊,我们刚刚都在一起啊!”朦月非常疑惑。
”对!”王礼度却更加不安起来,“你们都有嫌疑,你们都有可能会杀死我,都有可能……”。
“这老头脑袋吓傻了吧?”是玄霜的声音。
”王大人,您这戏可唱得比京城里的名角还好啊,要不要我们给您鼓掌啊?“紫风仍是怀疑师爷是王礼度杀的。
“紫风,不许胡乱猜测,“汝嫣觉得紫风有些过份了,毕竟现在也没有证据证明师爷就是王礼度杀的。
“胡说八道,当时本官就坐在师爷对面,又怎会跑到窗外去掷飞标呢?再说,本官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又怎么能杀死师爷呢?“王礼度突然又变理智了,分析得头头是道。
“那就是你派人杀的!“紫风喊道。
一旁的朦月小声对玄霜说:“玄霜姐,我怎么觉得紫风姐和王大人死磕上了?“
“你……我……,对了,我为什么要杀师爷啊?“王礼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