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汝嫣早就离开了,所以,二人也只得硬着头皮过来了。
“族长!宁老爷!你们终于来了!来来来,站着干什么,坐嘛!”,宁知章与柳原青几乎是被忆朗拉着硬按在凳子上坐的。
宁知章与柳原青坐下来之后,忆朗两手拍着二人的肩膀。
“怎么,令公子没来?”忆朗对宁知章说。
“涛儿有事!“宁知章回答道。
“族长,您千金也没来?我不都在请柬里请了的嘛!”忆朗问柳原青。
“小女乃深闺妇人,不宜抛头露面阿朗巫师见谅!”柳原青回答道。
“这样啊,不宜抛头露面啊,可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天,令千金当着寨中老少的面,在这公知台……”。
忆朗的话还没说完,柳原青便非常尴尬了。
最后,还是玉恒给他解了围。
“阿朗巫师,您请我们大家是来吃饭的嘛,不怕您笑话,我现在肚子还真饿了问什么时候可以开席啊?”玉恒问道。
“是啊,是啊,我也饿了!”朦月说道。
“玉公子!”忆朗说着便走过来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身边还跟了一位公子好像是姓袁吧?袁公子今天怎么没来?现在也没有疑犯要看守啊?”忆朗说到‘疑犯’两个字时,还特意盯了宁知章与柳原青一眼,两人显得非常不自然。
“哦,我让他……!”
“公子,我来了!”玉恒的话还没说完,袁锋便来了。
此时,上座位是空出来的,显而易见是留给忆朗的位置。汝嫣,玉恒,朦月,绿萝是依次坐在左边一排的。而右边第一个坐着那使者,接着便是柳原青,宁知章。柳原青见袁锋来了,立马热情地喊道:“袁公子,来来来,坐这,您坐这!”说着,便把位置让了出来,自己便坐到宁知章的后面去了。目的可想而知,他怕到时宴会上出现什么危险意外,那么,离忆朗与使者更远些必定会安全些。
袁锋也没想太多,对柳原青道了一声谢便入坐了。
“怎么还不上菜啊?”朦月的肚子早就咕咕地叫了。
“朦月姑娘,麻烦先稍等一会儿,还有一位客人没到。
此时,除了使者,其他落坐的几位心里都在想,还有一位客人,会是谁呢?忆朗此次把与芍药案有关的几方都聚齐了,不,还差一方,那就是芍药的娘家人没到。难道忆朗所说的那位客人是郭老汉?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忆朗便对使者低声耳语了几句,使者点点头便起身离开了。
半柱香的工夫,使者又回来了,并带回了一位老者,然而,他并不是郭老汉。
忆朗见了老者迎了上去,把老者特意拉到汝嫣面前说:“这位老人家要特别给大人介绍一下!”
“哦?”汝嫣表示疑惑。
“大人昨日不是在找易先生吗?这位,就是易先生!”忆朗说道。
此时,宁知章的脸色已有微微的变化了,汝嫣若无其事地问道:“阿朗巫师对本官还真是啊,不过易先生不是已经搬走了吗?”
“谁说不是呢,这易先生啊,原本已经搬离了,可是,我心想大人既是找得这般急,肯定是有急事啊,这不,人,我就帮大人找来了!”
“阿朗巫师还真是有心了!”汝嫣说道。
忆朗笑着拍了拍易先生的肩膀,“易先生,您请坐吧!”
易先生便走过去在柳原青的身旁坐下了。
这时,巫侍们走了过来,在每人面前放了一个杯子,并盛满酒。
忆朗也走到自己的座位面前坐下了,遂对大家说:“可能大家都很好奇,为什么我会请大家吃这顿饭呢?这顿饭本来,我是给大人办的感谢宴,感谢他劳心劳力地为我们花王寨的事操心,来,我们首先,敬大人一杯!”
忆朗举起手中的酒杯,其他人也举起了手中的酒杯,然而,举起后,没有一个人把酒往嘴里送。
忆朗看了看大家,笑了,仰头便把手中的酒喝了,使者也一口气把杯中的酒干了,除了绿萝喝不了酒,其他人也是一仰头便把酒喝了。巫侍们又过来帮大家把酒斟满了。
“感谢宴本身是一场喜事,但为什么我铺在桌椅上的全是白色的布呢?这是因为我们花王寨的花王刚刚亡故了。不用我说,相信也知道花王的突然夭亡,对花王寨来说意味着什么。这,是花王寨的大悲,所以,我用了白布。来,大家再举起这杯,我们祭九泉之下的花王,愿她的灵魂安息!”说完,忆朗便把那杯酒洒在了地上。
其他的人也默默地照做。
话都提到这个份了了,正当大家认为忆朗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忆朗却话锋一转:“来人,上菜!”
端第一盘菜的巫侍正朝汝嫣这边走过来,这下可把朦月给高兴坏了。
巫侍刚把菜放下,忆朗便介绍道:“这盘叫凤翔九天,是特意为大人您做的!”
“凤翔九天?哇,光听这名字就觉得很好吃,我先看看是什么。”朦月高兴得赶紧去揭菜盘上面的盖子,“咦,这山鸡真的好小只哦!”
朦月赶紧毫不客气地操起筷子便夹下一块肉送进了嘴里,“嗯……,好好吃哦,肉真的好嫩,太好吃了,你们也吃啊!”
“不知道朦月姑娘吃着有没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忆朗意味深长地问道。
“很亲切?什么意思啊?”朦月问道。
“大人,您让朦月姑娘放出去的信鸽也有几天了吧?”忆朗问道。
朦月的筷子‘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朦月取出腰间的短弩对准忆朗就要射,“我要杀了你!”
汝嫣也立马站了起来,一拍桌子,桌上的杯子滚落下来,掉在地上,碎了。
正当宁知章与柳原青正在惊讶之时,使者也‘嗖’地一声拔出了剑,护在忆朗的身旁,却是突然觉得脖子处一凉,有把剑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微微回头一看,却是袁锋,实在是太快了,使者根本没有看清,袁锋是何时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的身后。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绿萝早已吓得不敢言语了,宁知章与易先生只是惊讶地看着,柳原青惊呼道:“到底怎么了?大家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武,有话好好说!”
玉恒却是不说话,自顾自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时不时地用余光去瞟忆朗。
“他,是他,杀了我的小黑,红豆,白雪,还有双双!”朦月指着忆朗,伤心得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小黑,红豆……还有什么双,他们是谁啊?”柳原青不解地问道。
“它们……它们是我养的信鸽,它们从出生起,我就养着它们了,它们……它们最听话了……呜呜呜……是他把它们给杀了……呜呜呜……!”朦月越哭越伤心。
“你是什么意思,今天就敞明了说吧!”汝嫣也生气地对忆朗说道。
不料,忆朗突然大笑起来,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哈哈哈哈,大家别这么紧张,我是跟大家开玩笑的!”忆朗站了起来,示意让使者把剑收起来,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把袁锋的剑从使者脖子上移开。
然而,朦月仍是一脸怨恨地看着他,短弩也未有收起来的意思。
“好啦,朦月姑娘,我就不逗你了!”忆朗边说边击了三下掌,便有巫侍拿过来一只笼子,笼子里正关着两黑两白四只鸽子。
“小黑,红豆,白雪,双双!”朦月放下手中的短弩,冲了过去,抱着笼子又哭又笑。
“大人,息怒坐!其实刚刚朦月姑娘尝的那盘菜就是小山鸡!这信鸽啊,是因为有人反应大人您的信鸽会飞去祭坛那儿,我是怕它们扰着神灵的歇息,便命人捕了,还请大人莫要怪罪!”
“既是花王夭亡不久,阿朗巫师便开这等玩笑,不觉得很不合适吗?”汝嫣虽是坐下了,但却无好脸色。
第四十五章 证据()
忆朗虽是再三道歉,好酒好菜也全都上齐了,但是,满桌子的人却再都无心享用了。
“今天,你把我们都叫过来,倒底是何事,你就直说吧!”汝嫣索性把话撂明了,也不再跟忆朗客套了。
“是啊,阿朗巫师,你要是不说明,我们吃饭也吃得不安心啊!“柳原青附和道,其实这全场最不安心的就属柳原青了,毕竟,忆朗认定锦绣就是杀害芍药的凶手,并且一直咬着这件事不放口。宁知章还可以不那么担心,但是,他作为一个亲爹,又怎能叫他不提心吊胆呢!
“好,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之前,我说柳锦绣是杀死郭芍药的凶手,大人您不是一直不相信我吗?我以卦相判定真凶,对于外来人员,是有点让人难以置信。既然如此,那么,我今天就按照大人您的审案方式,来证明给大家看,杀死郭芍药的人就是柳锦绣!”,忆朗道。
“阿朗巫师,我都说了好多遍了,我们家锦绣不会杀人的!”柳原青赶紧辩白道。
“锦绣的为人,我是很清楚的,她是不会杀人,你也证明不出什么的!”宁知章也说道,对于这个儿媳妇,他是一百个满意,一百个信任的。
“嘘!下面我就会让你们心服口服!”忆朗故作神秘。
玉恒摇着扇子,眯着眼瞧着忆朗,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忆朗走到汝嫣的跟前说:“大人您之前要找易先生,无非就是想请他来验芍药的尸体嘛!今天,我就满足您的这个愿望!”
“来人,把这收拾一下!”,忆朗又对着身后的巫侍喊道。
身后走出两个巫侍赶紧把桌面上的东西全都收拾干净了。
“抬出来吧!”忆朗又对身后喊道。
四人抬着芍药的尸体过来了,刚刚的饭桌立马就变成了验尸台。
“大人,易先生,您是信得过吧?”忆朗问道。
汝嫣心想,反正到了这一步了,不相信也得相信啊,于是点了点头。
“你们二位也相信易先生吧?”忆朗又问宁知章与柳原青道。
宁知章与柳原青二人也点了点头。
“那好,易先生吧!”
易先生走了过来,围着芍药的尸体仔细看了一圈,指着芍药额头上那个血窟窿,说道:“不用检验其它地方的伤了,这个伤口便足以致命了!”
易先生再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伤口说道:“像是石头之类的钝物所致!”。然后再翻开了芍药的眼皮看了看,再掰开她的嘴看了看,摇了摇头,“死了已经五六天或者更久了!”
“五六天?怎么可能?”汝嫣惊呼道。
“大人是想说这炎炎夏日,不可能人死了这么多天,不但没有腐烂而且连一丝臭味也没有吧?”忆朗问道。
“是!”汝嫣回答道。
“大人有所不知,我们花王寨的花王保护通体芳香,从小便开始服用含有某种高香料的食材,这种食材也只有花王才有权食用,其他女子若是偷食被发现了是要被治罪的,而食用这种食材的人只要超过十年,便会通体散发着的香气,死了,也能保持尸体三个月不腐不臭。不信的话,大人可找他们二位求证!”忆朗指了指那边的宁知章与柳原青。
只见他们二人点了点头,忆朗又示意易先生。
易先生取下芍药手中的镯子,对着光看了看说:“上好的成色,价值不菲,财物完好无损,看来是仇杀或者情杀!”
易先生把手镯戴回芍药的手上,说道:“暂时也就这些,诸位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问我!”
“这是些什么证据啊,就这些证据也不能证明芍药是我们家锦绣杀的呀!”柳原青抗议道。
“族长,您别急嘛,的远远在后头!”那使者对着柳原青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行了,有什么证据,全都拿出来吧,别卖关子了!”宁知章不耐烦地说道。
“好,来人,把证物呈上来吧!”忆朗喊道。
只见那巫侍端上来一个盒子,忆朗把盒子放在桌上,把盒盖打开了。
众人迫不及待地放眼看去,又是一只绣花鞋,白色绢布底,上面绣着几片清新的竹叶,原来白色鞋面却因染着污泥变得有些发黄。
“怎么又是鞋子!”朦月惊讶道。
朦月这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刚好那天锦绣在这同一个地方,呈上的证物也正好是一双绣花鞋。
“二位仔细看看这鞋是谁的?”忆朗对宁知章与柳原青说道。
只见宁知章与柳原青的脸色都顿时变了。
“难道又是芍药的?可是,芍药的脚上分明穿着鞋啊!”朦月不解地问道。
“族长,这只鞋是谁的,您可认识?”忆朗问柳原青道。
“我……我不知道!”柳原青支支吾吾道。
“那么,宁老爷,您也不认识吗?”忆朗又问宁知章道。
宁知章又看了一眼那鞋,眼神有些闪躲,“我怎么会知道,我一个大男人,难不成天天盯着哪个女人穿什么鞋?”
“这只鞋是当日在情人坡搜寻郭芍药的尸体时,寨民们在情人坡下的藤萝中发现的!”忆朗一边说,一边直瞪着宁知章与柳原青二人,“情人坡下的人迹罕至,这只鞋既然不是郭芍药的,那很可能就是凶手的了!”
“你们二位就没看见柳锦绣穿过这双鞋?”那使者趾高气扬地问道:“不会吧,旁的人可都看过啊,要不,这样吧,我们大家现在一起去宁府,看看柳锦绣的这双模样相似的鞋还是不是完整?”
“好吧,我承认,我是看见过锦绣穿过这双鞋!“一直未做声的宁知章说话了,”但是,那又如何,一只鞋能证明什么?有可能是锦绣把这双鞋扔了,被人给捡了。又或许是有人偷穿了锦绣的鞋出去作案,故意栽赃陷害!还有可能,这双鞋也没有写名写姓,其他人也有同样款式的鞋啊,只是平时没穿出来,因此,不引人注意而已!“
“宁老爷,您怎么有这么多的或许和可能?难道您真的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和锦绣一样的鞋子刚好掉在了凶案现场?为什么凶案现场没掉别人的鞋子?二女共侍一夫,必定会起争端与冲突,嫉妒,仇恨,厌恶,柳锦绣可是有一百种理由杀死郭芍药!“忆朗说道。
“但是!“,许久未说话的汝嫣发话道:”只有物证,和杀人动机,没有人证,只能说明柳锦绣是凶案嫌疑人,也确实不能确定人就是柳锦绣杀的!“
“对,这并不能证明就是锦绣杀的!“柳原青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附和道。
这时,宁知章突然也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芍药是花王大会那天下午失踪的,据易先生所说的死亡时间的推测,芍药大约就是那天晚上被害的。可是,花王大会那阵子,刚好天气变化得快,我娘她老人家不幸感染了风寒,锦绣一直呆在她老人家房间里照顾,别说是花王大会的那天,就是后来的好几天,锦绣都没有离开过宁府。直到我被大人公审的那天,锦绣才离了宁府到了这公知台。“
宁知章看了一下忆朗,见他未再做声,便又说道:“你们若觉得我娘会偏私,大可以找宁府其他的人求证,那些家丁丫鬟虽说是宁家的人,但总有些是不会向着宁府,不会偏私的!“
“那你们要如何才会相信郭芍药是柳锦绣杀的?“忆朗问。
柳原青笑了笑,指着桌上的芍药说道:“除非,她亲口说!“
“你……!“,使者气得想要扑过去,却被忆朗给拦住了。
“那好,我会让郭芍药亲口说出,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