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者有,不信者无吧,老朽认为,这多半还是活着的人对于已故人的一种思念的寄托,一种美好的愿景吧!”陈伯答道。
“您是说,这也只是我对兄长太过于思念而产生的愿景吗?可是,兄长的托梦却让我真的找到了钥匙,方才牌位刚好落在这箱子旁我找到了这把钥匙能够打开的锁,这难道不是兄长冥冥之中的指引么?”
“那么,公子让我们找到这幅画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难道是让我们去找这画中的女子?”陈伯说道:“老朽也愿意相信公子的灵魂还存在于世,还在我们的身旁。”
“不管怎么样,这幅画我还是先留着,说不定以后能有机会解开这个谜底。”汝嫣说到。
走出祠堂的时候,汝嫣忽然想起,当初在燕子崖揭穿欧阳徇的时候,欧阳徇曾对她说他的父亲当年是被爹爹诬陷而被贬谪到其他的地方。然而,当年爹爹与欧阳伯父的关系很好,而且,爹爹一生光明磊落,不像是那种随意诬陷别人的小人。可是,欧阳徇当时的表情也不像是在说谎。可见,这其中,必有什么误会,也不知陈伯对这事是否有所了解。
于是,她试着问陈伯:“您还记得欧阳徇的父亲吗?”
“欧阳洪冰?记得啊,与老爷是老友了,当年两家人的关系不错。当年,欧阳洪冰虽然是老爷的属下,可老爷对他很好,一直把他当知己朋友看待。然而,欧阳徇这个丧心病逛的狗东西却把公子给害了,真是狼心狗肺啊!”陈伯又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可是,那欧阳徇对我说,他害兄长也是出于对当年我爹爹把他父亲贬谪他乡的报复。可是,我也记得爹爹与欧阳伯父的关系一直很好啊,怎么会……?”
“其实这件事情我也觉得十分蹊跷。欧阳洪冰确实是老爷以私吞公款的罪名贬谪到其他地方去的。有一次我经过老爷的书房,听见老爷和欧阳洪冰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声音很大,两个人都很生气。然后我就看见欧阳洪冰满脸怒气地冲了出来。后不久,欧阳洪冰就被贬去了其他地方。”
“那欧阳伯父到底有没有?”
“具体我也不知道,但是欧阳洪冰平时的为人还是不错的,对人都是非常地谦恭有礼,做官时也是为民办实事。而且为官清廉,做了那么多年的官,家中仍是一贫如洗,甚至于有一次他家中的小女发病都无钱医治,还是老爷出钱请的大夫。看书(#46;。)即使是这种情况,他也没有贪污一分公款。那天,他们在书房的争吵,我也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几句,欧阳洪冰问老爷为什么要冤枉他,老爷只是说必须让欧阳洪冰离开滇西。”
“难道真的是爹爹故意栽赃了欧阳伯父?”
“老爷不是这样的人,但具体这件事是怎样,我也不知道。”
“欧阳伯父被贬谪是哪一年?”
“让我想想啊!”陈伯想了一会儿:“就是陈府遭遇土匪夜袭的前一个年头,对,就是前一个年头,仿佛,中间相隔不到半年的时间。”
汝嫣听后,脸色大惊,说:“原来如此,原来父亲不是要害欧阳伯父,却是要救他!”
“何出此言?”陈伯问。
“您难道不觉得十年前那场土匪夜袭太不可思议吗?如果是真正的土匪之流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将将军府内的护院全部杀尽。您就是护院的统领,护院的实力您再清楚不过了。”
“我也一直怀疑此事。”陈伯答到。
“而且,从爹爹的反应来看,这应该是一场他都无法抗拒的阴谋,而他所能做的,就是尽量地遣散身边的人,免受牵连。这就是为何爹爹要把欧阳伯父贬谪,把我送走。”
陈伯大惊:“我也是觉得这其中有着不为人知的缘故,我总觉得老爷在出征前,对我的各种交待,像是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的样子!”
“所以,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冒充顶替兄长之名来查明这件事的原因。”汝嫣说道。
第28章 箫笛合奏()
汝嫣和陈伯两人正还在说着话,朦月欢呼雀跃地跑过来了,手里抓着一只白色的鸽子,“是白雪,是幽鸣谷来信了!”
汝嫣笑着看着她说:“打开看看吧,看把你高兴得!”
朦月赶紧取下鸽子脚上缠着的小白布条,展开看了起来:“是降雪姐写的,降雪姐说她们都想我们了,问我们何时能回幽鸣谷一聚!”
“那你帮我回信说我们明日便起程回幽鸣谷!”
“真的,我们真的明日就可以回幽鸣谷了啊,太好了,我都好想念幽鸣谷了,那我马上去回信!”
正待朦月蹦蹦跳跳地跑开,却又被汝嫣叫住了,“等一下,再帮我发封信给闵殊他上奏朝廷说我伤已经痊愈了,可以上任了。”
“好的!”朦月答到。
“小姐……”,陈伯关切地看着汝嫣,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终是没有说了。
而汝嫣却心领神会地对陈伯说:“您放心,我会小心保重自己的!”
第二天收拾妥当后,陈伯派人将她们送至清云渡口,打算乘船顺资江而下,不出半日便能到桃花口,然后在桃花口歇上一晚,再从桃花口到幽鸣谷也就一日路程了。
朦月显得非常高兴,一路上蹦蹦跳跳,而绿萝却显得情绪格外地低落。毕竟,绿萝与朦月年纪相仿,也能玩到一块。绿萝性格又较为内向,好不容易能有个伴,现如今,朦月却要走了,如何让她不伤心?
朦月也发现了绿萝的小心思,便对汝嫣说:“哥哥,我们能不能把绿萝也带走啊?”
汝嫣问:“绿萝,你想跟我们走吗?”
绿萝一个劲地点头。
”好,那我们就带你走吧!“汝嫣说道,“随后她对前来护送她们的护院说:”你回去跟总管老爷说一声,绿萝我带着照顾我了!“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绿萝高兴得与朦月抱成一团。
等了大约有半个时辰客船过来了。这种客船大约是能容纳二十多人,由两个部分组成,前面的舱板与后面的客舱。客舱又为分雅间与合室。一般有钱人住雅间,私密性好,还有茶水点心供应,平民就只有呆在一间大的合室里面,没有茶水点心,但是会有凳子。
汝嫣三人上去的时候,船上刚好还剩下最后一间靠近舱板的雅间。进去后,汝嫣便把里面的窗户支开了,顿时外面的风吹了进来,
舒爽宜人。绿萝没有坐过船,非常好奇,便一直爬在窗口,观望着一路的风景,显得十分高兴。
不一会儿,船上的小二便端来了茶水与点心,朦月便惯常地开吃了。吹着风,汝嫣有点想睡觉。
却在将睡未睡的时候,听见舱板那里传来了一阵箫声。
箫声素来以悲凉之音动人。此人吹奏的曲目是《月夜忆故人》,作此曲的本是篱山板真道人。板真道人与长阳居士是知己故交,经常一起喝酒论道。后来二人就干脆搬到了一起,比邻而居,生活得乐似神仙。但是有一天,板真道人去隔壁找长阳居士,却发现长阳居士已经溘然而逝。板真道人悲痛而孤独,于是,作了这首《月夜忆故人》来表达对长阳居士的思念之情。
然而,此人的箫声非常独特,《月夜忆故人》本是悲曲,曲声呜咽缠绵,而此人的箫声却明显带着明丽欢快,带着希望与期盼。
汝嫣非常好奇地走了出去。只见吹奏的男子背对她而立,修长,经江风一吹,男子的长发与衣裾随风飘扬,绝世脱尘。
汝嫣一时间竟看呆了。
“袁公子怎么是你?”说话的是朦月。
原来,朦月见汝嫣出来有些时候了,担心她有什么事,便也跟了出来,却刚好在走道上碰到也是正欲到舱板来的袁锋。
袁锋对朦月点了点头表示问好,经过汝嫣身边时又对她点了点头,便径直走到了那吹箫的男子身边。
那吹箫的正是玉恒。
玉恒回过头来,看着汝嫣儒雅一笑:“小陈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真是好巧!”汝嫣回答。
“玉兄的箫声真是独特!”汝嫣说道。
“怎么?是因为我没把《月夜忆故人》吹奏成秋风扫落叶般的萧杀之感吧?”
汝嫣笑了。
“小陈兄弟,可有兴趣来个琴箫合奏?”玉恒问道。
“奉陪到底!”汝嫣回答。
“船家,你这可有琴,借来一用!”玉恒朝着舱板另外一头的船家喊道。
“我说这位爷,我们这些粗人可没那些斯文玩艺儿啊,不过上次倒是有客人落了一根笛子在这,你要不要啊?”那船家回答。
“要,当然要!”
“那你就随我去取一下!”
袁锋取来了笛子递与汝嫣。
汝嫣问道:“玉兄想吹奏什么曲子?”
“我们就来合奏一曲《清原调》怎么样?
”甚好!“
然而,只是吹奏了一小段之后,两人便停了下来了,汝嫣的脸不觉绯红了起来。
朦月不明所以,说到:”我怎么感觉你们的合奏不太搭啊?“
汝嫣的脸却更加红了。
原来两人虽然吹的都是《清原调》,玉恒吹的是昌笏所作的《清原调》,表达的是一种随意,随性,随缘的洒脱,融于大地万物的美好愿景。而汝嫣吹奏的《清原调》却是李子白所作的《清原调》,讲述的是代朝怀王与其爱妃姿屿的爱情故事,表达的是一种爱慕与思念。
却是一声惊雷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
夏日的天气就是这样,说变就变,刚刚还是晴空万里,此刻就已经雷声轰隆,乌云聚集了。
此时,绿萝也走了出来喊道:”公子,好像要下雨了,赶紧进来吧!“
汝嫣对玉恒匆匆道了一声告辞,便赶紧拉了朦月的手,逃也似的进了自己雅间。
进来后,汝嫣还感觉自己的心如小鹿一般乱撞。她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平时不是很镇定冷静的吗?
外面的雨已经开始下了起来,而且是越下越大,雨开始顺着窗户飘了进来,绿萝赶紧把窗板打下来。
坐在船里,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倒也是别有一翻风味。
”快,快,快,这边,是这边!“外面的舱板上传来一阵嘈杂声。
绿萝撩开帘子一看,却全是船上的船工在舱板忙活,船主显得很焦急的样子。而外面黑云密布,明明是大白天,却如黑夜一般。而此时的雨不能用下来形容了,只能说是倒。
”出了什么事,绿萝?“
”我也不知,但是船主似乎很着急的样子!“绿萝回答到。
”该不会是船要沉了吧?“朦月惊恐地说到。
”别胡说,朦月!“汝嫣最怕朦月的‘预言’了,往往是说什么来什么。
果不其然,船开始剧烈地震荡起来。
绿萝站在门口一时没站稳,摔在了地上。汝嫣也差点摔倒,被朦月给接住了。
外面传来各种惊呼与尖叫。
”不好了,公子,船起火了!“绿萝爬在门口,只见另外几间雅间已经燃烧起来了。
原来是这天空突然变黑了,有些船客便点起了客舱里的油灯,却在刚刚船的震荡与颠簸中,油灯掉落在地,便引发了火灾。
”怎么又着起火来了,不是进水吗?“朦月问。
这时,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喊:”不好了,船进水了,船进水了!“
汝嫣也无奈地看了一眼朦月,朦月自觉得地捂住了自已的嘴巴。
船还在颠簸,绿萝一面抓紧门口,一面带着哭腔问汝嫣,”公子,我们不会死在这里吧?“
”呸呸呸!“朦月赶紧说道:”我还想要活一百命呢,我才不要死在这里,会被鱼吃掉的!”
听了这么一句,绿萝“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朦月,你看你都把绿萝都吓哭了!”汝嫣责备道。
这时,有人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差点把门口的绿萝给踩着。
近了些的时候,才发现是玉恒与袁锋。
“船已经进水了,看来要沉了,我们出去帮船工,你们就呆在这里,不到危急时刻不要出去!”玉恒话一说完,便与袁锋一道出了门口,朝舱板去。
汝嫣慢慢地走到了门口,扶着门沿朝舱板望去,借着闪电的几瞬间,她看见玉恒与袁锋已经被大雨淋了个透湿。玉恒正在和船主说着什么,雷声雨声太大,玉恒几乎是用喊的,然而,汝嫣这边还是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
再回看其它雅间的火已经灭了,看书(om但是地板上开始有水浸进来了。
只见玉恒与袁锋又返回客舱,朝着船客们大喊:“女人,老人与小孩呆在客舱里,男人都出来!”
听了这话,汝嫣正在矛盾她要不要出去时。玉恒经过她的身边对她说:“别呆在这,快进去!”
很快船舱里的男人都朝舱板上面走去,玉恒指挥着船客们一边用沙袋堵破了的船洞,一边把灌进船里的水给舀出去。
而船工们正在奋力地把船坨转移方向。
不一会儿,汝嫣感觉船似乎换了一个方向行驶。
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船忽然大震了一下,便停住不动了。
听见外面有人在喊,“靠岸了,靠岸了!”
其他的人听到这声音,纷纷喜极而泣,“太好了,太好了!”
绿萝爬了起来,“太好了,公子,船靠岸了,我们不用死了!”
“绿萝,你放心,有我朦月这个大福星在,你绝对死不了!”朦月拍着胸口说。
这时,玉恒又进来了。
“玉公子,我们到桃花渡了吗?”
“不是,船靠岸了,但是我也不知这时何处,大雨中船本身就驶离了它原来的方向。船进水时,我在闪电的照耀下发现船的右侧有岸可靠,便让船工想办法让船向右侧靠。”
“所以,现在我们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对不对?”朦月也怕了起来。
玉恒点了点头,“船还在进水,我们还下船吧,等雨停了再做打算。”
第29章 花王寨()
船客在船主的指挥下在舱板上依次列好队,有序地下船。
大雨仍是没有减小的意思,袁锋不知从船上什么地方弄来了几把伞,交给玉恒。玉恒递了三把给汝嫣,手里边还剩三把。见他后面是个带孩子的妇人,便给了一把给妇人。而汝嫣前面刚好是一位老妪,也是无遮挡物,在雨里淋,汝嫣便把自己的伞给了那老妪,自己和朦月共一把。
伞小雨大,绿萝见汝嫣与朦月共一把伞,雨水打了进来,汝嫣的衣服都湿了很多,于是,懂事地对汝嫣说:“公子!您的伤刚刚好,不能淋雨,就让我和朦月共一把吧!”
说话之间,朦月已经钻进了绿萝的伞下去了。
上了岸之后发现玉恒与袁锋的伞又让出去了一把,两个大男人共一把伞,样子着实有一点滑稽。伞本来小,男人个头比女人又大,两个人靠太远则被雨水打湿了,靠太近又显得尴尬。
每人靠外侧的衣服则全部是湿的,靠内侧的衣服又是干的。
看着两个人并排着走了过来,汝嫣有些想发笑,又觉得似乎不妥,便忍住了。倒是玉恒自己笑着打趣,“看来今日我与袁锋连澡也顺带着洗了!”
“公子,这里是哪里啊?”绿萝怯生生地问汝嫣。
汝嫣环顾了一下四周,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这时刚好听见船主在说:“这不是花王寨吗?我们怎么到了花王寨了?”
紧接着船主便对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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