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飞狗跳日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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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飞狗跳日子长-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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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大娘不理他,直接对了石榴道:“可不是养了他一张刁嘴,去别个家吃饭,回家还要再补一碗。平日糊弄了一点就要耍性子,早知道如此,一开始就就给他吃糠咽菜。”
  石榴嘿嘿傻笑了两声,不知道说啥了。这对夫妻过的是吵闹日子,她也别想着劝架什么的,根本劝不住。
  用过饭,又喝了杯红糖水,肚子不那么痛了,石榴也抽了空回了娘家。大河不在家,就刘老实一个人坐屋前晒日头。石榴立刻将见了吴桃香的事与刘老实说了。
  刘老实听了笑道:“你们瞧得中就行,我也不看了,没公公相看儿媳妇的道理。你们两说让她住家里,我看也不必,我们爷俩在家里过得更自在,想什么时候吃就吃,想什么时候睡就睡,多个人还不方便。他们以后成了全,在镇上赁个小屋过着,十天半个月过来瞧一回就成。只一点,可不能在她娘家住,大山可不是入赘,就是多花点子银子也没啥,可别坏了名声。”
  “吴家两个儿子呢,要什么招郎女婿,爹你就别乱想了。你要他们住哪里,跟大山商量就行。我回去了,两个嫂子都回了娘家,我怕陈三娘不得劲。”说着石榴便起身走了。
  等石榴走远了,刘老实一个人闷声道:“刚来就要走了,女生外向啊。”说着叹口气,女儿一嫁,大河玩得不着家,家里就剩他一个,冷清着。想到这,刘老实立刻站起身去找马媒婆,女儿嫁了,赶快娶媳妇进门,人多才旺家啊。
  马媒婆听了刘老实要她去镇上吴家提亲,很有些着恼,真个男人指望不住,也不说清楚哪一家,若是错了可不是害人。她问道:“你让我说的那个做买卖的吴家?”
  刘老实也不甚清楚,他仔细将石榴说的话想了一番,好像是做买卖的,“正是,也是陈秀才大儿媳的娘家,你去帮我家大山跟他家小闺女提亲。我们两家私下谈妥了,劳烦您老跑一趟。”
  “你说的与我想的便是一家。这镇上姓吴之人不多,我认识的便只这一家,因他家女儿托我做了好几回媒,很有些熟悉了。他家开了两间铺子,一间卖些读书人用的笔墨,一间卖香油,很有些赚头,可是她那女儿脸上有碍,好些的人家瞧不上她,那些个瘸了腿长了麻子的她瞧不上,可是让我跑断了腿,搭上许多白功夫,索性抛开了手,后来她家就找了镇上的李胖子,李胖子花了一年多功夫也没找上合适的,哪知道倒是你两家的缘分。我听李胖子说,她家许诺200两的陪嫁,老哥家可真是旺呢,不仅女儿嫁了好人家,儿子娶的也是殷实媳妇。”
  马媒婆一张嘴突突突,该说的不该说的,全一股脑倒出来了,只听的刘老实脸色铁青。说了这么多吴桃花嫁不出去的话,那不是贬低他家大山要了别人不要的,又说什么200两的陪嫁,叫别人听了还以为刘家见钱眼开。刘老实就是个老实人,也是有气性,很是想甩了袖子走人,他家大山也不是找不着媳妇,何至于要这桩惹闲言的婚事?
  看刘老实脸色难看,马媒婆连连打嘴,这张惹事的嘴,一得意都说了些什么啊?她连忙把刘老实拉住,“刘老哥别走,这是前世注定的缘分呢,要不然哪里得这么多波折,这吴桃香非是你家大山不能嫁呢,你看桃树不正长在山上?”这婚事可不能黄了,要不然她如何能胜了李胖子,而且还有那10两的谢媒钱呢。
  说的再动听也描补不好了,因刘老实心里存了不好的印象,而且马媒婆太热心,一脸大脸快贴上他鼻头了,刘老实很是不适应,推开她道:“有话说话,别拉拉扯扯的。让别人看了像啥样?”
  马媒婆连忙放了他,大笑道:“还害羞呢,就你这把年纪,就是你想跟我相好,我还瞧不上呢。你们家大山好运道,这桃香姑娘能干着呢,针线好,识字又会算账,老哥你回家,我明儿一大早就去吴家提家,保管一开年就让你多个儿媳妇,明年年底就添丁进口。你老要是也要添个屋里人,只管跟我说,指不定这孙子和儿子一起生了。”
  刘老实被她说的燥得慌,心里很是讨厌这媒婆口没个遮拦的,红了脸气愤回了家。
  等到了晚饭的时候,大河大叫着回了家,“爹,我大哥给你找了个有200两陪嫁的媳妇,以后咱家就有钱了。”
  刘老实气得他屁。股就是一脚,“胡扯八赖。”
  大河这一脚挨的结实,痛的大哭,“别人说的,你打我有什么用?”
  “哪个说的?”
  大河大嚎道:“春花嫂子。”
  “这些长舌妇!”刘老实气得跳脚,又对大河道:“去陈家把你姐叫回来一趟。”
  大河挨了一脚,生着气,犟着脖子道:“我不去。你不是说我要是踏进陈家一步,你就要打断我的腿。”
  陈老爹又要打人,大河怕挨打,一溜烟跑了。到陈家的篱笆边瞧见陈老爹,大声喊了人。
  陈老爹笑呵呵道:“大河过来了,快进屋。吃糖不?”
  吃货还有不吃的?大河大声回了一句“吃!”又道,“我姐在吗,我爹扭了腿,让我姐帮他揉揉。”他鬼精灵,怕陈家人嫌弃他姐常回家,还找了个借口。
  “在,快去找你姐,我屋里还有治扭伤的药,我给你拿一支带回去。”
  “陈爷爷不用了,我家里有呢。你留着自己用。”说着跑进屋去找他姐了。
  “臭小子,咒我呢。”陈老爹搁背后说道。
  大河耳朵灵,听到这话,吓得赶忙往往屋里跑。
  石榴不知道大河撒谎,吓得顾不得跟陈大娘说就跑回家了。到家一看,她爹腿好好的,石榴瞪大河一眼,“你说个什么不好非要说这个,哪日咱爹要是真摔了就是你咒的。”她倒是猜到大河叫她回家有事。
  大河也是醉了,今个儿就不该说话。
  “爹,你叫我啥事啊?”石榴不管黑着脸的大河,问脸色更黑的刘老实。
  刘老实闷着气道:“吴家这桩婚事不好,那闺女不知道相了多少人家,都在媒婆那挂了号。早知道吴家给200两的陪嫁,我就不同意这桩婚事了。”
  还有人嫌儿媳妇陪嫁多的,石榴真觉得她爹是个实在人了。相亲多在她看来更不是大事。石榴倒也明白她爹的想法,无非是不想被人非议罢了。唾沫星子淹死人,哪个愿意活在别人唾沫星子里,尤其是她爹那样有些懦弱的?她很是欣赏吴桃香,但是家里人重要些,石榴便道:“爹若是真不喜了吴家闺女,便不去吴家提亲了。想必今日媒婆定是没去吴家说的。”
  “我上午过去,马媒婆说是明儿一早上去。”刘老实道。
  “那我便找她去,让她缓两日,等咱家考虑清楚了再说。”石榴道。
  刘老实又有些犹豫,道:“我也不是不喜那闺女,人都没见到呢,我就是怕村里人说闲话,男人靠了婆娘,一辈子抬不起头。”
  石榴道:“那还是缓缓等大山回来再说吧。

☆、第25章 读书刺绣

  刘老实既这样,石榴自然要找马媒婆言说。马媒婆就在隔壁村,走过一段小路便到了。石榴去时,她正在家。
  马媒婆见了石榴脸上讪讪的,刚见着陈家庄的春花,嘴一溜就把200两聘礼的事说了,春花那嘴上无门下拔舌地狱的定是到处说了,石榴怕是来找寻她不是。
  马媒婆陪了笑道:“今儿早听喜鹊叫,原来是大侄女来皮了。快进屋,大娘给你拿糕点儿吃。”
  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石榴也懒得跟她辩论泄露别人家的*是违法行为,只板了脸道:“如今冬月底,离年节只一月多时间,想必大娘定是诸事缠身,去吴家提亲之事倒也可拖到明年,我家里也多有些时日做准备。大娘也知我家里没娘,我爹一个男人操持这些事不在行。”
  马媒婆担忧时间太长被李媒婆截胡,忙不迭道:“不担心不担心,你马大娘做什么的,你只准备些买彩礼的银子,别些个小事马大娘定帮你办的妥妥的,绝不多收一个铜板。”
  石榴道:“大娘是热心人,我心里也感激,只是这些事到底自己来做诚心些。”
  与马媒婆纠缠了一番总算说通了,石榴心疲力竭回了陈家。原以为一桩好婚事,凭空出来波折,石榴心里头不爽快,回家又见刚从娘家回来的吴桂香。
  石榴很有些怕见吴家人,满以为板上钉钉的事,突然出现拔钉锤,若是这婚事不成,只怕对桃香是雪上加霜,以后吴桂香与她也有心结。
  吴桂香不知石榴的纠结,神秘兮兮拉了她进屋,“有好东西给你瞧。”
  “什么?”
  吴桂香献宝一般拿出张药方,“我娘给我找来的生子秘方,是一户人家传了好几辈的,十分灵验。弟妹拿去瞧着,好一举得男。”
  “多谢大嫂。那我便不跟大嫂客套了。”
  “马上便要亲上加亲,有什么可客套的?”吴桂香拍了拍石榴的手道。
  从吴桂香那里告辞,石榴将这生子秘方扔一边,哪里什么生子的秘方,顶多便是调养身子的药方而已,她身子不弱,暂时也不用调养。再说现在她现在烦恼着,也没心情研究这东西。
  陈三进屋就瞧见他娘子坐窗边轻蹙娥眉多愁善感的样子,忙道:“可是岳父腿伤的厉害?可送了医馆?”
  “我爹没事。”
  陈三惊诧,“那娘子忧愁什么?可是缺了银子?”
  “银子也是缺的,不过我现在烦的是另一件事。”石榴想了想,夫妻该多交流的,她便把她爹嫌弃吴家陪嫁多不同意婚事的事说了。为防陈三说出什么“岳父真是品格高尚,不为财帛动心,若是若此,这桩婚事便罢了,想必吴姑娘陪嫁甚多,也不愁嫁。”的蠢话,石榴特意将吴桃香的情况与他详细说明。
  “好事多磨,这点子事也算不得什么。再者,这是大山与大嫂妹妹的婚事,成与不成全靠他们缘分,你也不必多烦恼。若是大嫂有怨言,我让大哥劝她便是。”
  这几句都劝到点子上,石榴听了心里放松了许多,她招陈三上前,在他左右两边脸上各响亮啵了一下,“相公真是解语花,能知我忧愁。”
  “我书房中有事。”
  石榴瞧着陈三红着脸溜了,笑得直打滚,陈三这样子害羞,叫她怎么放弃调戏他呢?
  陈三逃到隔壁书房,过了一盏茶脸上红晕才退。他突然意识到,刚才被“非礼之事”吓住,到忘了追究石榴言语无状,解语花之言,实在不振夫纲。他又找出《女戒》研读。
  石榴笑过一阵,眉头也舒展了,这事全靠吴桃香与大山的缘分,她还是少插手为妙。她是出嫁女,以后大山媳妇进了门与她也处得少,何必带了自己的意见左右她爹和大山。这事成与不成,全顺其自然。
  因卸下心中重担,石榴总算松了口气,到厨房帮陈大娘烧火。
  陈大娘将她往回赶:“你躺着去,这两天不用你做事。”
  “烧火暖和,娘就把这桩好活儿给我做吧。”石榴笑道。
  “行,你烧吧。”陈大娘一个人灶上灶下也忙不过来,就同意了石榴的主意。心里想着,三个儿媳中,还属石榴手脚最勤快,最适合家里过日子的,老大媳妇恨不得去铺子里做个掌柜,老二媳妇活脱脱个绣娘,除了绣活儿别的都不管。
  石榴一边烧了火,一边与陈大娘说话,“娘,我明儿起跟你学点绣活儿,您抽空教教我成吗?”
  女人家不会做绣活儿可不成,给孩子绣个帕子缝个小衣裳都不会,怎么做娘亲?便是石榴不提,她也是要提的,如今石榴自己说了,陈大娘更高兴了,石榴娘走得早石榴想学没地方学,不会针线也不赖她,如今一进了陈家便让她教,可见是个好的。陈大娘满意道:“成。丑话说前头,学了就不能停,你没基础,学起来要吃苦,到时候可别想着我会心疼你。”
  “成,我一定认真学。”石榴僵笑道。怎么有上贼船的感觉?
  陈大娘是个急性子,听石榴要学阵线,用过饭便将她叫到正堂里,一边将灯挑亮,一边道:“先绣两针,让我看看你功底。”
  石榴拿了绣绷子,硬了头皮想绣出丛小草,刚走了两针便被陈大娘喊停,“别费了我阵线。瞧你这手长的细长,怎做起阵线这般笨拙?”
  虽被训斥得颜面全无,然看了自己歪曲的针脚,石榴也实在说不出辩解的话,只讨好道:“娘可别气坏身子,我以后好生学便是。”
  陈大娘没好气地道:“可不得好生学,若是生个闺女,过得两年都要比你针线活儿做得好。看你这娘丢不丢脸?”
  石榴脸皮也是厚的,被嫌弃仍拉了陈大娘道:“娘放心,学个三五年,我就会了,到时候也给您做件时新的棉袄子。”
  “你得从头来,三五年哪里学得会?大人的手不像孩子,都僵了,学起来不仅慢,还累。哎,不说了,快些回去睡吧。”陈大娘十分忧愁,都懒得跟石榴多说了。
  她回了屋跟陈秀才抱怨道:“石榴那孩子一点儿针线不会,可如何是好?”
  陈秀才老神在在道:“要那么多绣娘作什么,家里又不是开绣坊的?石榴若不会,你何苦为难她?家里又不是没针线衣服的钱。”
  陈大娘一听也是有些道理的,老大媳妇阵线也差,她也没说什么,总不能因为老三媳妇性子好就对她苛刻。不过陈大娘可不愿承认自己错了,反而找陈秀才的不是:“看你对三儿总看不过眼,对他媳妇倒是维护。我还没见过胳膊肘往外拐的。”
  陈秀才一脸的理所当然,“若是他也能做出一桌子好菜出来,我自给他个好脸色。”
  这却是个资深吃货了。陈大娘想到石榴是他主动让老三娶的,免不得又骂上两句。
  昨天被训得凄惨,隔日石榴忐忑拿了针线去陈大娘那,不想得到的确是满面春风,“左右我还能活几年,你们衣裳鞋袜不用操心。你只学个一年半载,给孩子绣个帕子、肚兜便行。”
  石榴张了嘴愣了一下,立刻欢喜道:“昨儿我还担心自己笨学不会裁衣裳,一晚上睡不着,现在我可放心多了。娘你真好。”说着石榴又将陈大娘正做的绣活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她也不算说假话,陈大娘绣的婴儿用的肚兜,绣的鱼戏莲叶的图案,活灵活现的,搁现代绝对是可以放博物馆里的艺术品,值个千而上百的不成问题。
  陈大娘看她活泼的样子,与昨晚儿打焉的茄子大不相同,心里头既高兴又后悔,若是亲生的闺女,哪个舍得她辛苦,这闺女将她当娘一样呢,全听了话,她却当了她儿媳,想着她既能干又听话。她是个嘴硬的,心里过意不去,嘴上仍道:“再哄我老太婆也是得学的,若是帕子都不会,便去地里做农活。”
  “娘,你就放心吧,明年过年你就等我用我做的抹额,保管绣最时兴的图案,镶金边,连镇上老太太都羡慕您。”
  陈大娘故意瞪她一眼,“连针都不会拿,便学了吹牛皮,快些个回去躺着吧,别搁我这碍眼了。”
  这婆婆忒的别扭,石榴搂着她撒了会娇直弄得她快跳脚了才回屋。
  冬日里悠闲,家里无事,况她连饭都不用做了,时间一大把,石榴便起了跟陈三练字的念头。
  陈三一听石榴要练字,自然一百个愿意,红袖添香什么的,梦中做的不要太多。他将一打纸递给石榴,又亲自为她磨墨。
  这纸白,想来花不少银子,石榴舍不得,便道:“听说纸贵,我在地上练吧。我怕我写的字对不住这纸。”
  这是他用来写文章的细纸,确实比一般学堂里练字的粗纸要贵些,陈三平日丝毫不敢浪费的,本来想拿好的给石榴,虽没献成殷勤,但石榴惜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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