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女神会将魔枪职业者称为自然精灵的宿敌！
“喂，犹豫好了没有？”少女无聊地把玩着巨大的枪支，毫不掩饰自己的挑衅。
然而，作为npc的精灵女王显然受到系统的制约。虽然她表现出一副想要将池歆碎尸万段的样子，却不得不挥手让亲卫队退开了一些。
“真是有恃无恐啊，卑劣的魔枪职业者。真不理解，为何创世主神要庇护你们这样的劣等种族。不过，即便我无法杀死你，也可以让你吃一些苦头！”
年幼的精灵女王站起身来，从腰间拔出一柄细小的骑士剑，在亲卫队的守护下往她靠近过来。
“一样是精灵，你说这种话真的没关系么？”
池歆好笑地挑起眉头，露出一脸看着无理取闹的小孩子的表情。
什么精灵女王，和那个艾德维森带来的压迫感根本不能比么。
说起来……少女抬头看向精灵女王的水晶皇冠：刚才就觉得有些在意了。那个皇冠中央镶嵌的钻石，是羽毛形状的呢。
她看了一眼举着剑的精灵女王：拥有“王者”之称的npc，只要不杀死玩家，就可以无限制地对角色发起攻击。但是——
“面对着这个东西，你还有资格下手吗？”
池歆的性格注定了她不可能任人宰割。她一翻手，取出吟游诗人临走时送给她的长长雀翎，放在小女孩面前晃了晃。
“这、这是！“
精灵女王狼狈地后退了一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隔。
她不敢置信地颤抖着：“你！你这个卑鄙、肮脏的魔枪职业者、黑暗的侍从、堕落的象征，你怎么会拥有——”
小女孩及时收住了声音，转头看了一眼两侧安坐着的四位精灵长老，干咳了一声道：“你！从今天开始，再也不准踏入这座城市半步！以萝拉女神之名，我将你放逐！”
第二十五章背后的力量
平安无事地从萝拉内城出来，池歆反而因为不需要再隐藏自己的职业而感到轻松愉快。
本来就是游戏，何必在乎那么多？
原先连使用技能都要找个无人的地方；购买子弹时，更是得求那个道具店的尖帽子精灵为自己保密。有时候，还得被那个小奸商强卖一些东西。
池歆全然无视身边npc们仿佛看到瘟疫般满是警惕的视线、同样无视路过的玩家对她角色名前“放逐者”三个字的好奇表情，淡定地往城外走去。
她在手中把玩着艾德维森留下的棕色雀翎，十分好奇这个知道“世界真相“的npc、或者说人工智能，到底代表着怎样的力量。
能够影响到精灵女王的想法。也就是说，这片羽毛就像是程序中留下的一个后门呢。
当然，我没必要把这种明显有利于自己的bug汇报上去。
少女微微一笑，将羽毛放回包裹中。
不论是物品信息还是物品描述都没有改变，系统也依旧把它判断为一件普通的“任务物品”。
虽然并没有触发对应的任务呢。
经过铃铛酒馆的时候，她稍微顿了一下。然而平日里不管什么时候都热热闹闹的酒馆，今天却挂上了“歇业”的牌子。
小铃铛，大概是被她那个身为精灵族长老的爷爷给抓去了吧。这算是“绝对不能让孙女交上坏朋友”的教育方针吗？
池歆摇了摇头，在哨塔上巡逻队员复杂的眼神中离开了主城的范围。
那带着歉意又带着提防的视线，完全看不出是npc做出的表情呢。
有点逼真过头了。
少女满不在乎地呼出区域地图，看了一眼便一直往前走去。
这条道路通往东方的秘魔森林、再往东面去，则有着通往《灵国ol》最繁华的“王都”——普罗米修斯的传送法阵。
萝拉之森这类的种族主城，和普罗米修斯一比可是差远了。毕竟在游戏的世界观设定中，那座城市才是“种族联盟”的大本营呢。
而且，这一路上说不定能刷出一把现在能用的过渡武器，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但很快，她就听到一阵熟悉的音乐声：那是用拨弦乐器演奏出的毫无杂音的无名乐曲。
前方黑压压的秘魔森林中，走出一名手持鲁特琴的吟游诗人。
池歆停住脚步，微笑着看着他往自己靠近，一直等到他的演奏结束，才向对方微微一鞠躬：“好久不见，艾德维森。”
吟游诗人摘下帽子，向她优雅地行礼：“池歆小姐，不知可否赏脸，一起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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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歆没想到对方所说的“喝茶”，竟然是在森林中他临时搭起的帐篷旁直接烧水。
她看着眼前正往茶水中加入各种材料的吟游诗人想：这样子可真有点青梅煮酒的味道啊。
艾德维森递来一个精致的绿水晶杯子：“请。”
少女道了声谢，接过来轻轻抿了一口，顿时满嘴都是花香和淡淡的甜味。
这个水平，不去给铃铛做调酒师真是可惜了！
她瞪大了眼，几口就将茶水喝得干干净净。
不过，艾德维森提供的饮料虽然好喝，但还没有到让她忘记正事的地步。
池歆放下杯子，正色问道：“你背后的力量、或者说、你所代表的势力，到底找我有何贵干？既然你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那我就开门见山了。艾德维森，我只是个普通的玩家而已，不想掺和到你这种bug一般的npc的计划中去。”
吟游诗人眨了眨眼，有些苦恼地低笑起来，重新给她的杯子里加满热乎乎的水果茶。
“哎呀呀，池歆小姐，探听别人的秘密可不符合精灵的淑女形象呢。”
他说着，手指划过鲁特琴，拨出一段简单的和弦。
少女没有答话，只是慢慢地喝着茶，双目中满含着笑意，打量着眼前英俊的吟游诗人。
他的眼睛像是一对翡翠，绿得简直让人觉得不真实。尤其是在这片森林之中，那对眸子更仿佛有着特殊的魔力一般泛着光。
不能够盯着看。
池歆本能地感到危险，于是立刻移开了视线，也因此没看到吟游诗人眼中闪过的一丝遗憾。
艾德维森将鲁特琴放在一边，终于决定回答她的问题：“事实上，池歆小姐，我对你绝对没有丝毫恶意。就现阶段来说，你只需要将我留给你的东西当成保命用的法宝就可以了。”
他这番话说得无比诚恳，甚至于，池歆都能感觉到对方那真挚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不过，她可不是和外表一样的幼稚小萝莉啊。
少女摇了摇头，定下心神才敢重新凝视艾德维森的双眸：“你用了‘我’，我亲爱的吟游诗人。也就是说，你并不能确保你所代表的那个势力中其他的人会不会对我出手，对吗？”
她没有给艾德维森回答的机会，便继续道：“不过没关系。我想你很清楚，至少现阶段而言，作为npc的你们，是不可能对作为玩家的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的。”
紧张的沉默弥漫在两人之间。池歆很清楚，自己只是在赌对方的立场而已。但是就像她所说的：这是游戏。不管死多少次，他们也无法对自己造成真正的伤害。
反而是自己退出之后角色却仍然会留在这里的事实，让她感到有些不安。
因为，这简直像是另一种模式的“无法退出”。
吟游诗人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笑着道：“你看，池歆小姐。对于这个世界的真实度，其实您很清楚。而且您说得没有错，‘观察者’不止我一个。但是值得庆幸的是，目前只有我注意到了您的情况。不知道这样说，能不能让你安心？”
池歆好笑地站起身来，并没有说话。
双方都知道这不过是维系利益关系的场面话。既然如此，就不用多费口舌了。
反倒是她有点奇怪：这群自诩为观察者的npc、或者说是计算机生命，到底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不论人类还是程序，都有其自身的逻辑存在。那么，艾德维森是从什么方面判断出来自己对于他、对于观察者们而言是有价值的呢？
一阵优美的琴声打断了她毫无头绪的思考。
吟游诗人重新拿起了自己的乐器，低声歌唱着：“主神赐予我们智慧，寻找世界的真相。勇士啊，请踏实脚下的道路。”
这句话的意思，是要我不要多打听其他的事情么？
少女微微一笑，安然欣赏着他的演奏，并没有开口点破。
这些观察者倒是挺神秘的。不过，她也乐得将对方当成一个友好的npc。
这只是游戏。她可不是吕文所以为的那种分不清现实和虚拟的人呢。
艾德维森停住手，乐声戛然而止。
他抬头望秘魔森林的入口方向张望了一下，忽然笑道：“池歆小姐，我就先告辞了。似乎，你的朋友来找你了呢。”
朋友？
她转过身去瞄了一眼，再回过头来时，眼前的吟游诗人已经不知所踪，唯有地上熄灭的篝火还冒着青烟。
谁会来找我？临九天么？但是他应该不知道我的具体位置。
正思索着，背后就传来冷冰冰的一声“拿去”。紧接着，有人递来一对有着绿色花纹的枪和一件轻甲上装。
第二十六章冰山or傲娇？同行
“你这算什么意思？”
池歆转身看着面前的白袍牧师问道。
他递来的东西、正是她最紧缺的东西：在《蒂亚娜迷宫》内没能爆出来的1武器和上装。
但是，她的印象中并没有请求对方帮自己去刷过装备。
吕文形象有些狼狈，牧师袍上沾着一些泥泞的印迹、头发也略显得杂乱——总之，和这个男人平时文质彬彬的风格完全不符。
他冷冷地将东西塞到池歆手上，道：“你将这个当成谢礼便是。先前在迷宫中你替我挡了一击，所以，我自然应该赔你一件武器。”
“那这个呢？”少女笑着甩了甩手中拿着的轻甲上装，“这个又算什么？”
白袍牧师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哼了一声：“分明是自己需要的东西，为什么你不直接收下反而要追根究底？就算是动物，在饥饿的时候也会扑向他人投来的肉块。难道你的愚蠢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了么？为什么非要执着于无聊的细节？”
池歆眯着眼睛逼近他，仔仔细细观察着他的表情。
嗯……有问题。
她勾起嘴角，不怀好意地笑：“我懂了，你是不是终于觉得有些抱歉啦？对于之前说我分不清游戏和现实什么的。”
难怪她总觉得他这狼狈的样子好像在哪里看过——我刚刚进入游戏的时候，在99％仿真度的“照料”下，不也是这种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的模样么。
池歆慢慢逼近过去：
“怎么样？99％的仿真度很过瘾吧？”
“莫、莫名其妙。区区的痛觉仿真而已——”
吕文的声音戛然而止，英俊的脸顿时扭曲。
少女轻轻戳着他手臂上一道还没愈合的伤口，简直有些得意忘形：“怎么样，这个仿真之下很痛吧？是不是开始觉得游戏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虚幻呢？”
“啰嗦。”白袍牧师别开头去，脸上露出心虚的红晕。
真是的，就不能够直截了当地说一句“受伤比想象之中还要痛，所以之前谢谢你为我挡下攻击”吗？一点都不可爱啊。难道律师都是这种性格？
池歆无奈地耸了耸肩，躲进树丛里更换装备。
《灵国ol》当然没有猥琐到连换衣服的过程都真实还原。不过，既然要用“金手指”给武器固化附加属性，还是隐蔽一些比较好。
物品名称：秘境之枪
类型：武器
品质：稀有
使用等级：14
耐久：415/415
力量＋8
生命＋3
这附加属性，很不错啊。
少女摆弄着两柄应该是木制、但手感却像是金属的长枪，知道隐藏职业者用的武器、比普通的武器爆率还要低。
她回头询问：“喂，你刷了多少次啊？”
白袍牧师不屑地哼了一声，答道：“运气好，一次就够了。”
至于单刷了8次《蒂亚娜迷宫》、痛得他都以为自己会死在游戏里的事实，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
池歆眨了眨眼，也不戳穿他，说话却不再是原先那种故意挑事儿的态度了。
“我说，现在我可是被放逐的身份。你跟着我，恐怕会很麻烦哦。”
毕竟《被放逐之人》这个成就的效果，可是“精灵阵营任务报酬减半、敌对阵营任务报酬翻倍”呢。只要是npc判断后认为是她的同伴的人，都会受到影响。
这里好歹还是精灵族的统治范围。顶着这么个称号，简直是寸步难行。
吕文将双臂交叉在胸前，不屑一顾：“果然你这样的人，也只会担心这些无聊的东西呢。我再说最后一遍，这只是游戏。不能做任务就刷怪，游戏运营商是不会断绝玩家的生路的。”
不，与其说是被断绝生路，倒不如说有艾德维森的信物在，她事实上是完全可以在萝拉之森横行霸道的呢。
少女无奈地笑着，忽然发现自己并不是真的想要将这面瘫男从身边赶走。
闲来无事的时候和他拌拌嘴，其实还蛮有趣的。
白袍牧师哼了一声，上下打量了她半晌，忽然开口询问她的等级
“16级。”——池歆老老实实地回答。
原本完成任务就可以升上17级，谁知道被放逐的同时，居然被扣掉了80％的经验。
现在，角色头像旁弧形的经验条基本上都是空白的。
吕文回以一如既往的毒舌：“16级？你还真是连半点长进都没有啊。你到底在这座森林里干嘛？散步吗？哼，有高等级的人愿意带你，你应该感激涕零。果然是笨蛋，连利益关系都不会判定吗？”
说着，他回头，略微眯起的眼角仿佛闪过一枚旋转的四角星形光芒：“我可是，已经20了哦。”
只、只不过20级而已！如果是以前的我的话——！
少女咬牙切齿地握紧拳头：如果是以前的我，一、招，就能把你这家伙给秒掉！
她不得不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脚步，忍不住在心里愤愤不平：为什么系统把自己弄成了个小豆丁身材的萝莉、却偏偏让吕文的角色和现实中一样又高挑又帅气？
“喂，你怎么可能20了？之前明明还是和我一样的15级！”就算明知道和吕文打嘴仗的后果绝对是铩羽而归，池歆偏偏就控制不住自己，“之刷一遍副本的话，根本没多少经验呢。除非……”
“啊，没错！”
池歆本来只是抱着听一听对方的毒舌也挺有趣的想法，却没想到白袍牧师莫名其妙地暴走了。
“我的确是为了给你凑齐那套装备，在99％的仿真度之下连续刷了8遍《蒂亚娜迷宫》！”吕文一下子逼近过来，仗着身高的优势迫使眼前的小萝莉向后仰起身子。
她尴尬地步步后退，他就步步紧逼。
“不过你不要误会了！只是被你这种不论从形象还是心智来看都显然不成熟的小丫头救了的事实，简直像是掉在身上的虫子一样怎么拍都拍不掉啊！谁会想要补偿你，我那是报酬啊报酬！还不懂么？对我而言你的自作主张的举动，除了困扰以外什么都不是。跟着你只是出于gm的职责！啊不对，就你而言的话可能连‘职责’这种词语都无法理解呢？简直是愚蠢到了令人怜悯的地步啊！”
少女整张脸都僵硬了，眉角绞成十字的青筋狂跳不止。
这、这——
这才是他的本性吧！
他哪里冰山了、哪里冷酷了、哪里是池匀口中“杀人不眨眼的超级辩护律师”了！
明明就是个闹别扭的小孩子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