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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挖坑自埋（）
“父皇，儿臣整整收集了两年，但是儿臣不怕累，为了父皇，为了朝廷，儿臣再累都不怕。”
四皇子昂首挺胸的站着，志得意满，从此以后，还能有谁与他争？
皇帝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良久，开口道，“四皇子所禀之事，牵扯重大，待查明真相后，朕再做处置。”
四皇子脸上的笑容僵住，怎么会这样？
难道他提交的证据还不够清楚么？这些东西，可是他的人花了几年的时间，才能搜集到的，完全能证实福建的海船乱象，父皇为什么不宣判？
四皇子正欲相争，离他不远处的韩大人拉住了他的衣角，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他为官多年，对于圣上的观察亦是十分仔细，刚刚圣上的脸色，可并不是太好。
若是此时四皇子再出声，恐怕讨不了好，还会被圣上训斥，如此，四皇子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因为这件事太大了，其他人要禀报的小事自然是不值一提，甚至跟多官员都忘了自己要上凑的事情。
退朝后，皇帝只留下了安远侯柳子珩一人，让四皇子急红了眼睛。
父皇说要查清福建的事情，可是并没有分配给大理寺或者刑部此事，却独独留下了安远侯，四皇子如何和能看得开？
“该死！父皇也太宠信他了吧？竟然什么事情都与他商议！”四皇子恨恨的道。
韩大人见周围的人纷纷对他们避而远之，眉头紧紧的蹙起，又看四皇子一副怒极样子，不由得摇摇头。
“四皇子！您何必如此？不管圣上怎么想，您当着满朝文武揭发举报了此事，圣上就一定会拿出一个让所有人都信服的定论的。这件事……”
韩大人没有说下去，这件事实在是太大了。
四皇子为了能让自己的作为起到作用，将其他几位皇子彻底的打趴下，他拿出来的资料，可是半点都不曾作假。
可就是因为不曾作假，所以里面的牵扯也太大了，皇子可以被牵连，但是那些朝廷重臣呢？
若是牵连进去，以后的朝廷，岂不是会摇摇欲坠？
在此事上，他也曾劝过四皇子，可是四皇子根本不听他的，“韩大人！这是一个大机会，我谋划了那么久，等的就是现在呢！”
圣上愈发年迈了，一次将其他兄弟都打倒了，他才能真正确保位置的稳妥。
“韩大人，父皇既然那么说了，这件事总会布置下来，若是到了大理寺，你可得帮衬着点。”四皇子拍着韩大人的肩膀，自从有了韩家的投靠，他做事也越来越顺了。
昏暗的书房，低调而奢华，浓郁的檀香味缭绕，让人迷恋，柳子珩在书桌前轻轻研墨，而圣上，则是拿着笔在宣纸上笔走龙蛇。
待圣上写完了，柳子珩望过去，是连个大字，“糊涂。”
柳子珩想，这两个字，应该是圣上送给四皇子的。
这一次，四皇子只想着将其他竞争者比下去了，却忘了，就算是他成功继位，也是需要朝中重臣来支撑朝廷的安稳的。
他今日在朝堂上看的分明，有几位的脸色可不太好，他们不至于担心被发现了有船出海，圣上会怎么惩罚他们。
可是这种事情摊开来讲，也会让他们脸上无光不是？
“子珩，你说他的脑袋里，是不是灌了浆糊？若是朕真的不在了，由他继位，他真的能把这位置坐稳了？”
皇帝将笔甩落，抑郁之情难以言表，“就算是将兵权全都收回来又如何？难道外敌不用抵御？还是他认为，就投靠他的那点人，能够掌控全部的军队了？内患怎么办？外敌怎么办？”
柳子珩沉默了，前世圣上也不看好四皇子，可是却被四皇子篡取了皇位，只是最终的结果……柳子珩摇摇头，前世的事情不会再重演了，他绝不会让那些事情再度发生的。
“圣上何必担忧，满朝文武那么多人，总是有适合的，而且，像是卫国公和康王，都是对朝廷有大贡献的人，若是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被严惩的话，大伙儿会如何想？”
“因此，即便是查明此事的原委，圣上也不能对有功之臣降重罪，不然天下人可是都要心寒的。”
柳子珩这么说，等于是给了圣上一个台阶，而且，圣上前世也是那么做的。
今生，最主要的不同，便是伍司棋派人送来的那封奏折了吧？
前世，四皇子在这件事情中，可谓是得尽了好处，其他几位皇子都被打压下去了，只余了他一人。
而朝中剩下的臣子，又被圣上安抚，并没有迁怒到他的身上去，不然的话，后头他上位的时候，又怎么会那么容易？
“你说得对啊，那些有功之臣，不能亏待了呀。”
皇帝说完，眼神又落在柳子珩的身上，“你就真的不考虑一下？你应该知道，这群皇子里面，没有一个是善类，他们以后也不会对你这么好了。”
柳子珩猛地抬头，看着皇帝，只余了一句，“现在这样，就很好。”
走出宫门，柳子珩摊开自己的手心，全是汗水。
高庭生这几日很是忙碌，而且都传入了没有刻意去打听的高琳华耳朵里。
“就是后厨的几位帮工，都已经知道了，三老爷日日守在那边，看着东西一箱箱运走，凤翔府大街小巷全都传遍了。”
这种事情，都不需要他们去跟踪调查，随便拉出来一个人，都能说的头头是道。
“三叔竟然如此的高调？我还以为他会趁着夜黑风高的时候，将东西给运走呢！”
高琳华的脸上噙着淡淡的笑容，这件事她倒是挺满意的，正好拖了时间，到时候，三叔想要找父亲帮忙的时候，真有可能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三老爷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吧？”秦嬷嬷给高琳华梳了一个常见的牛角髻，又在上头带了一个米粒珍珠珠花，显得整个人十分可爱，
“小姐，顾姨娘又过来了，说是来给您请安呢，可要见见？”
秦嬷嬷对于的顾姨娘这一点，倒是有些满意的。
第二百三十九章 未雨绸缪（）
顾姨娘真的够识时务。
换做了其他小妾，一朝得势，还不尾巴都翘上了天，可是顾姨娘没有，她知道自己得宠，高琳华的心里别扭。
便一连几日都过来高琳华这边，说是请安，可是顾姨娘到底是华姐儿父亲的人，向她一个晚辈请安，算怎么回事？
她如今日日过来，只不过就是表明了态度而已，就算是她得宠，也会记得小姐对她的提携，不会骄傲自满。
高琳华摆摆手，“你让她回去吧，好好安排好府里的事情，不要出了乱子。让她有个准备，过段时间，府里可能会有一场大宴，早些准备，也妥当些，还有今年给府里人的夏衣，便先不要准备了，过段时间再说吧。”
他们府上虽然不怎么富庶，可是她待下人也一直很好，冬衣夏衣，一向是提前准备好的。
可若是要回京师的话，多准备了那些衣服，到时候拿起来也是累赘，还不如回到京师再去购置。
秦嬷嬷出去将高琳华的转诉给了顾姨娘，更是对着她道，“姨娘掌家，府里的事情多，您明日还是不要过来了，小姐是不会见你的。”
见秦嬷嬷转身要走，顾姨娘不顾身份拉住了秦嬷嬷的衣袖，“小姐她，可是还在生我的气？”
小姐让她装病拖时间，她却真的将自己弄病了，引得老爷怜惜，她知道，自己这件事做得不地道，可是她能怎么办？
要是不抓住这次机会，有可能真到了京师，她都还是黄花大闺女，到时候，她要怎么生存？
如今老爷日日来她房里，她就盼着自己能早日怀孕，以后也不至于那么孤寂。
因为有了贪念，所以顾姨娘更不敢让高琳华不高兴了，要是她真的怀孕，要倚仗高琳华的，还有很多。
秦嬷嬷摇摇头，“小姐一个女儿家，怎么可能管得到老爷的房里事？你如今日日过来，说得好听是来给小姐请安，可也是让小姐难做，自己好好想想吧。”
要是外头人知道，老爷宠幸一个妾室，还需要小姐点头的话，那他们该如何想小姐？
知道小姐为人的，能一笑而过，若是不知晓的呢？那话传出去，可就难听了。
顾姨娘握紧了拳头，紧紧咬着唇，她不过是想见高琳华一面罢了，和她将话说开，可是她为什么不见自己呢？
“她不见我，就是因为我只是她父亲的一个妾么？”
听到顾姨娘的话，百合有点无语，顾姨娘好不容易盼到了老爷的宠幸，竟然却在这种事情上钻了牛角尖，
“若是如此的话，小姐以前也不会见你了，更不会指点你。姨娘，您被宠幸之后，到底是身份不一样了，来见小姐，确实有点不合适。”
之前，顾姨娘在高琳华面前自称一声奴婢，高琳华受的坦坦然然。
可是现在，顾姨娘已经彻彻底底是老爷的人了，虽然不是正室，却也能算半个长辈了，小姐如何还受得起？
真要是受了，别人就该说她轻狂了。
大小姐是原配嫡出长女，顾芸娘只是一个姨娘，两者之间的隔阂不是一般的大，现在，是应该避嫌了。
“小姐说最近可能有一场大宴，我去列一个单子吧，看看大概都需要准备的点什么东西。”顾姨娘闷闷不乐的说道。
百合也没有再劝，这种事情，还需要顾姨娘自己想清楚。
没有哪家的嫡女，会跟自己父亲的姨娘混做一起的，何况小姐还是一个极有主见的人。
“小姐，顾姨娘看起来脸色并不太好。”秦嬷嬷在高琳华身后说道。
高琳华点点头，“是我以前待她太好了一点，不过，等去了京师，她就会明白了，我这是为了她好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当初她选择做妾室，就该清楚妾室和正室的天差地别。”
秦嬷嬷从小就在高门大院里侍候，对于这些倒是看得开，“那小姐，回了京师，您还会支持顾姨娘掌家么？”
顾姨娘想要争过王氏，怕是不容易，要是两人都起来，真有可能吵得后宅不得安宁。
高琳华的眼睛看向远方，“就看顾姨娘争不争气了，若是她的肚子能够鼓起来，回到京师，我会去跟父亲说，由我掌家。若是她不争气，那就只能王氏管着了。”
回到京师，顾姨娘是怎么都不可能继续掌家了，最多是父亲让王氏分一点事情出来顾姨娘管罢了。
可要是顾姨娘怀孕了，父亲应当是不会放心让王氏管家的，到时候她去和父亲说，由她来掌家，父亲肯定是愿意的。
秦嬷嬷大惊，小姐竟然还有这么方面的考虑，可是顾姨娘怀孕，小姐心里能舒坦么？
迎接到秦嬷嬷担忧的目光，高琳华摇了摇头，“嬷嬷不用担心我，我想得开，父亲年岁已经不小了，总是需要有儿子来传宗接代、养老的。”
比起让王氏生一个，她倒是宁愿顾姨娘生一个，虽然顾姨娘不是大户人家出身，可一身功夫倒是不错，养个孩子，以后能练武的话，也是挺好的。
只有一个儿子的话，嫡庶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小姐能看得开是最好不过了，老奴还以为小姐不想要个弟弟呢。”
秦嬷嬷倒不是因为怕高靖生没有人养老，而是怕小姐以后出嫁了，没有娘家兄弟可以依靠，任由别人欺负。
王氏生的，会不会帮衬小姐还不一定呢！可是顾姨娘生的，应该是会亲近小姐的。
“不过既然是如此，小姐还是对顾姨娘再好些才是，免得她以后生的孩子不认您这个姐姐。”
高琳华无奈苦笑，秦嬷嬷想的也真是远，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再说，如果京师的事情有定论，那么顾姨娘就算是怀上，也得回京师才能生下来呢。
到了京师，没有她的帮衬，顾姨娘能在王氏眼皮子底下生出孩子来才怪呢！
王氏就算是再小家子气，再贪财，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何况，她一向是没脸没皮的。
“秦嬷嬷，你让水仙出门打听一下，最近宜萱夫人那边的动静。”
“小姐，你这是？老爷不是交待您，荣国公在的时候，不要去宜萱夫人那里么？”
高琳华点点头，“我晓得，可是我估摸着，这一次，宜萱夫人应该会跟荣国公一起离开了。”
第二百四十章 两件事（）
“你说什么？宜萱夫人和荣国公已经离开凤翔府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高琳华看着回来禀报的水仙，整个人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惊失色，之前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而且，宜萱夫人好歹在这里这么些年了，就算是离开，怎么也应该提前通知一下吧？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了？
甚至，要不是她派人去打听了，到现在她都不会知道。
“据说是昨日离开的，谁也没通知，也没有带多少东西，就几辆马车，那模样，都不像是回京师的，更像是出去游玩的，所以就是有人晓得宜萱夫人出门了，都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谁会无缘无故想到宜萱夫人会突然离开凤翔府呢？而且这一次，高琳华想，宜萱夫人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
高琳华听水仙说完，挥了挥手，让水仙下去了，她磨砂着手里的杯子，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
别人不晓得穆泽安和宜萱夫人离开了凤翔府，想必，三叔是一定知道的吧？可是他也没有告诉父亲和自己。
“嬷嬷，去父亲那里走一趟，跟父亲说了这事，看看父亲怎么说。”
秦嬷嬷领命去了，高琳华又让菡萏去顾姨娘那里走一遭，“跟她说……算了，还是我过去见她吧。”
菡萏有些震惊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姐要亲自去顾姨娘那里？这……
“小姐，要不还是让奴婢过去传话吧？您如今不是避讳着顾姨娘么？”
这么多天来，顾姨娘求见小姐，都被小姐拒在门外，她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可是现在，小姐竟然要亲自去见顾姨娘了。
所以菡萏才会这般表现。
高琳华摇摇头，“无事，我也需要好好想一想。”
穆泽安给三叔的那一批货，肯定是有问题的，虽然高琳华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个环节，但是一旦暴露出来，必然会很严重。
否则宜萱夫人和穆泽安两人也不会走得这么悄无声息了。
要是宜萱夫人透露出来自己要离开凤翔府，那么前来给她送行的人肯定络绎不绝，那样，就算是十天半个月，他们也不定能走的成。
如今这般做法，就是着急要离开，看来，三叔也高兴不了多少天了。
“你说什么？大小姐往我的院子走来了？”听到小丫头的禀告，顾姨娘惊得张大了嘴巴，这怎么可能？
她每天过去小姐那里，她都不曾见自己呀？怎么会突然过来？
百合拉住震惊不已的顾姨娘，“姨娘，小姐过来，肯定是因为有事，而且，她不曾像以前那样，招你过去，看来态度已经改变了。”
小姐这一次的举动，让百合清醒的明白，顾姨娘之前去高琳华院子求见的行为是多么的可笑。
顾姨娘和小姐之间的关系已经变了，可是顾姨娘和她却没有回过神来，还每日去小姐那里，小姐怎么可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