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不可能就此恨上王家兄弟,但是对于王家兄弟,张狗儿也不是刻意去亲近的。
不管何时何地,他始终是站在大小姐身后的。
王绪章见此,只以为张狗儿是碍于身份地位不同,所以才会如此,也就没有太过的在意。
在他看来,以后相处的多了,张狗儿和他们也就的熟稔了。
王家兄弟那道那封手书非常的激动,却不知道张狗儿心里更加的激动。
之前大小姐便让他脱了奴籍,又让父亲和二叔请私塾先生教他的读书,甚至也提过让他去参加科考。
可是,当这封手书到了他手上的时候,才真正确定,自己以后有资格去书院读书了,那种激动的心情,真的无法言说。
他甘愿一直在高家服侍大小姐,可是能够参加科考,却更让他激动兴奋。
“大小姐,这份恩情,张狗儿毕生铭记。”
他知道,他们一家都太幸运了,遇到了小姐这样的好人,不但救了他们的命,给了他们吃穿,还供养他读书。
对大小姐来说,或许不是什么的大事,可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便是再造之恩。
张二走上前,一巴掌拍在张狗儿的肩膀上,“狗儿,去了书院,不要给大小姐丢脸,咱们不和被人比吃穿用度,但是学问,一定不能落下啦。”
张二说着,甚至没止住眼泪。
读书啊,这种事儿,以前就是村里的富户,都没几个的养得起了,可是他们家竟然出了一个读书人。
张大沉默着,没有说话,但是眼中也是蕴含泪水。
于高靖生而言,只是一封信的小事,于张家一家人而言,则是改变命运的大事。
张狗儿狠狠的点头,这件事情,“爹娘,二叔,你们放心,我不会丢大小姐的脸的!”
芙蕖插着腰站在院子的门口,大声的说道,“张狗儿,没有小姐的传唤,你来这里做什么?快回去!”
张狗儿的脸变成了猴屁股,却还是挠着头说道,“我就是想来谢谢大小姐。”
是他考虑欠佳,但是他真的想要当面感谢大小姐。
芙蕖摇摇头,“瞧瞧你这样儿!大小姐不需要你这样的感谢,真要感谢小姐,就去中个状元回来,那才是对大小姐最大的感谢。”
张狗儿要是中了状元,他的祖宗八代都会被扒出来,何况是小姐这样的大恩大德呢?
张狗儿狠狠的点头,他一定会好好念书的,然后撒丫子就跑。
然而……“啊!哪个杀千刀的!”
张狗儿感觉自己手脚发凉,水仙的眼神太过于冰冷了,好像锋利的刀刃一般。
“我……我不是有意的!”张狗儿结巴的说道,双手使劲的摇着。
他刚刚是真的没注意,才会不小心撞到水仙的,他不想的啊。
高琳华听到声音,走了出来,看到坐在地上狼狈的两人,眼神微微眯了起来,
“你们是打算继续坐在地上,吸引更多的人过来瞧一瞧吗?”
第四百一十三章 撮合()
张狗儿看到高琳华,站起来的速度比兔子还快,水仙则是不慌不忙的揉着身子站起来,眼神却始终盯着张狗儿。
张狗儿小时候瘦不拉几的,还在内院待过很长时间,后来长开了,这才被送到外院去的,所以同高琳华的几个丫头也算是熟稔。
“张狗儿,你的眼睛长哪儿去了?还读圣贤书呢!就你这样,可别辜负了小姐的一番好意。”
水仙不满的说道,芙蕖在旁边连忙拉了她一下。小姐就站在这里,水仙的这些话有欠考虑。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我之前让你盯着的事情,有什么进展了吗?”
之前,高琳华是让张狗儿盯着高琳茏和崔九的,尤其是崔九,高琳华是一刻都不会放过的。
尤其是崔九再度对她起了坏心思,这样的人,必须尽早铲除。
高琳华知道柳子珩也在对付崔九,但是高琳华觉得自己也盯着,会更加的安全。
“小姐,那崔九最近这些日子都在府上,而且天天去长兴侯夫人那里请安,也不知道在筹谋些什么。”
这个消息,是张狗儿买通了长兴侯府的下人后得到的。像是长兴侯府那样的地方,对下人的管束极差,就没有什么消息是买不到的。
高琳华的眉头微皱,很快又舒展开来了。
长兴侯的情况,高琳华是非常清楚的,崔九同长兴侯夫人的关系,应该是差到了极点,崔九怎么可能天天去见长兴侯夫人?
事出反常即为妖。
崔九这么积极的去长兴侯夫人面前献殷勤,肯定是目的的,那他想要做什么呢?
“还有其他什么消息吗?”高琳华问张狗儿,光是凭借刚刚那消息,根本无法推测出崔九想要干什么。
张狗儿点点头,“这些日子,已经有三四位媒人去过长兴侯府了,想来,是长兴侯夫人打算给崔九娶妻了。”
“噗”高琳华闻言,笑出了声,真是搞笑,崔九想要娶妻?谁会肯嫁给他?
她想,长兴侯夫人,估计宁愿崔九不娶正妻,也不会愿意娶一个小门小户的儿媳回来吧?
虽然长兴侯府不兴盛了,可是崔九妻子太过普通,也是会引起人们的笑话的。
长兴侯早就成为笑柄了,长兴侯夫人怎么会愿意再多那么一出?
“也就是说,崔九这么勤快的去给长兴侯夫人请安,是为了娶妻咯?”
高琳华呢喃着,她很清楚,崔九的满门心思都在报复自己身上,不可能真心想要娶妻生子的。
崔九都成了那样了,哪里还有心思做那些?
“如果他不是真心想要娶妻的,他说动长兴侯夫人做什么?他希望借助长兴侯夫人做什么?”
高琳华想了想,大抵猜到崔九马上就会有下一步动作,只是不知道他会针对谁?
是他原本的仇人,也就是高琳华自己,还是他现在盯上的高琳茏?
不过,崔九对整个高家都不会有善意就对了。
“张狗儿,虽然我父亲不能十拿九稳,但是以你的学问进书院,不成问题,这件事你交给你二叔吧,以后你就不要去跟着了,
最近几日好好读书,不然去了书院,考校通不过,那可就辜负我的一番好意了。”
张狗儿原本还想说自己可以去监视着崔九的,可是听到高琳华的话,便将已经到了喉咙的话给咽了回去。
是的,崔九这些都是小事,只要自己有朝一日能够读出来,成为朝廷命官,对自己,对小姐来说,才是大事。
“小的知道了,小姐,小的一定会进入书院的,然后科考做官,小的一定会办到的。”张狗儿对着高琳华信誓旦旦的说道。
芙蕖一看到张狗儿退出去,便捂着唇笑,
“小姐,张狗儿那样子真好笑,说的好像真的似得,也不想想,古往今来,读书人那么多,又有几个读出来的?”
高琳华白了芙蕖一眼,“莫欺少年穷,张狗儿那孩子有志气,以后的前途指不定好着呢,若不是想着他有朝一日会读出来,我都想着把你们其中一个许配给他呢。”
芙蕖和水仙,还有菡萏都是瞪大了眼睛,小姐说的只能是他们三个之一,可是张狗儿好像比他们都小吧?
小姐是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的?
“你们一个个的,别这么看我,我也就是想想而已。”
他们三个年岁都不小了,张狗儿那孩子又是看着长大的,人品学问什么都不是问题。
但是前程是个问题。
高琳华不希望自己的丫头以后受委屈,因为如果张狗儿科考顺利,然后为官,肯定是需要一个有些出身的夫人的。
而芙蕖他们三个,到底是身份上了欠了些。
倒不是芙蕖他们三个不好,只是历史中,那些负面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
不能怪男人最后变了心,更多是女人已经跟不上男人的步伐了,那样的两人生活在一起,会非常痛苦的。
“小姐,我们想一辈子跟着你,不想嫁人。”芙蕖对着高琳华说道。
谁想要嫁人?还是张狗儿那样的,简直就是笑话。
高琳华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她最希望撮合的是芙蕖和张狗儿,可是看芙蕖那鄙夷的样儿,便知道没什么希望了。
“好了,我就是随口一说,敲你们紧张的,至于么?又不是立马要将你们嫁出去,就算是你们愿意,人家张狗儿也不一定同意呢!”
这件事,就这样翻了篇,但是却在所有人的心上都留下了一道痕迹,只是轻易不会去提起而已。
过了一日,王家二老便带着王绪章和王宪章两兄弟向高靖生告辞了,他们最主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本来想留下来多陪王氏几日,只是那日的话显然得罪了王氏,让王氏这两日都没有什么好脸色,所以王家二老也就不打算多留了。
对此情形,高琳茏倒是看得很淡,外祖父母要离开,也不曾开口劝劝自己的母亲,只是在送别的时候出来了一下。
高琳华看得出来,王家人对王氏母女都非常的失望。
第四百一十四章 拖下水()
“我外祖父母离开了,这下姐姐开心了吧?”高琳茏走到高琳华的身边,凑近她的耳畔轻声说道。
高琳华转头看着她,那眼神十分的冷漠,“我不懂妹妹的意思,你的外祖父母,与我有什么关系?”
她虽然从未去王家二老那里请安,但是招待二位老人,却是没有含糊的,一点儿都没有难为。
现在,王家二老要离开,也和自己没有关系,是王氏对待他们太过于冷淡,所以才会让王家二老这么快就离开的。
“难道不是么?他们在这里,姐姐可是不太开心的。应该觉得很烦人、很讨厌吧?”
高琳华轻笑出声,嘴角带着嘲讽,“你以为我是你?别以己度人。”
高琳茏看着高琳华转身离开的身影,眼神值得玩味,那目中无人的模样,甚是惹人讨厌。
“母亲,现在外祖父和外祖母离开了,您高兴了?好好想想下一步怎么走吧!”
对待王氏,高琳华也不见得多么的客气。
王氏蹙起了眉头,最近,她都忙着和父母置气了,甚至都没有想过之后要怎么办?
“既然你父亲将三哥儿否定了,那他必然是想要一个嫡子的,既然如此……”
王氏说着,舌头勾了勾嘴唇,眼神里带着一丝志在必得。
既然老爷想要嫡子,那当然只能从她这个正室夫人肚子里钻出来。
想到这,王氏甚至都懒得和高琳茏废话了,直接去坐着梳妆了,以后再老爷面前,她要更加的努力才行,必须要剩下儿子。
以前还认为高琳茏靠得住?可事实呢?和高琳华有多大的区别?
不是管着自己这里就是那里,根本没有认真的为她考虑一下,都是只想着自己的自私家伙。
只有剩下儿子,才是真正能靠得住的。
于是,王氏开始了一天偶遇高靖生好几次的把戏,让听闻此事的高琳华哭笑不得。
王氏以为自己还是二八年华的好时候吗?
都是半老徐娘了,还来勾引人这一套,也是不嫌恶心的。
“小姐,可要个夫人下点绊子?”芙蕖阴阴的说道。
高琳华摇摇头,“父亲要是那么容易就被王氏给勾引了,那也就不是我父亲了。”
如果王氏派其他人去爬父亲的床,可能还有点戏,但是她自己?王氏还真是看得起她自己。
芙蕖有心想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可是看着自家小姐肯定的眼神,芙蕖便将到口的话咽回自己的肚子里了。
“且不用管那么多,只需要让张二将那崔九看好了就行,你们在府里的,也注意点二小姐,不能让人钻了空子。”
高琳华的手一点点抓紧,这一次,如果崔九来,她必定让其有来无回。
“小姐放心,已经仔细交代过张二了,现在张二已经在长兴侯府那边候着了,一旦崔九有行动,必然逃不过咱们的眼睛。”
按照芙蕖想的,就应该直接派个人将崔九给虐杀了,可是看着小姐的样子,怕是更希望崔九绝望而死。
“高琳茏啊高琳茏,但愿你不要钻进来。”高琳华默默的在心里念着。
芙蕖等都认为自己做的不够果决,可是他们根本想不到,高琳华的目的,是将高琳茏给一起拉下去。
那是一个深深的泥潭,一旦下去了,就别想起来了。
而此时,王绪章、王宪章以及张狗儿三人,却是到了书院的里头,顺利的见到了该书院的院长。
这家书院名叫南山书院,是京师一带最有名的书院之一,之前,王家兄弟二人已经来过,只是连一个主事的人都没有见到,就已经被人拒之门外了。
如今能够走进来,两人都非常的激动,王宪章偷偷的对着哥哥王绪章说道,
“哥,咱们一定要好好表现,然后我们就可以在南山书院里面学习了。”
张狗儿在旁边听了,没有说话,只是放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
这对于王家兄弟二人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但是对于张狗儿来说,却是天大的幸运,如果无法抓住,他注定后悔终生。
南山书院的院长南岩先生是一个穿着讲究的中年人,正在和一个长得祸国殃民的男子下棋,如果高琳华在这里,一定能够认得出来,此人正是伍司棋。
南岩先生远远看到被人领过来的王绪章兄弟和张狗儿,嘴角勾起
“没有想到,连高靖生那样的,都已经开始培养人才了,他们家同安远侯的那门亲,是定下来了吧?”
伍司棋拿着棋子的手悬在半空中,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高琳华的时候,便是在路边下棋,而她却贸贸然跑了过去,还拽着自己要拜师。
“没有开始定亲的流程,但是安远侯决定了的事情,有几件能反悔的?”
伍司棋想起安远侯那个人,不禁摇了摇头,人比人气死人,如果非要说自己有哪一点比他的话,怕只有这张脸了吧?
王绪章兄弟看到伍司棋,都是惊讶的合不拢嘴,因为对方实在是太祸国殃民了,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而张狗儿则是眼睛紧紧眯着,他在高家这么多年,对于伍司棋还是认识的。
见王家兄弟还处于震惊当中不能回神,张狗儿往前走出半步,对着棋桌上另外一人躬身道,“见过院长,”
然后又对着伍司棋道,“见过伍公子。”
张狗儿的声音故意说得有些大,让王家兄弟也清醒过来,连忙对着南岩先生行礼,只是却不知道伍司棋的身份,略有些尴尬。
伍司棋没有去看王家兄弟,反而是看向张狗儿,这人竟然认识自己,必然是高家自己府里的人吧?
“看你有些眼熟,你叫什么?”伍司棋指着张狗儿问道。
“我叫张念,不过大伙儿都叫我张狗儿,伍先生或许听说过我二叔,他叫张二。”
张狗儿可是知道,以前二叔大胆,帮着小姐干了不少的事情呢。
“张狗儿?”南岩先生露出一丝异样,这个名字一听,就像是的奴才的名字啊,高靖生送一个奴才来书院?
第四百一十五章 朝局()
府里的奴才,就算是聪明,又能读进去多少书?就算是那些心无旁骛,从小读书的人,也没有几个能真正读进去呢。
看到南岩先生眼里明显的怀疑之色,张狗儿对着他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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