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飞龙从昏迷中醒来首先便感到口干舌燥,迷迷糊糊本能的叫道:“水!水……”
有人将他扶起,冰冷的水入喉。
异香扑鼻,是女人的脂粉香,但香得不俗。
徐飞龙神智倏清,睁开二日便感到灯火刺目,原来已经是夜间了。
这是一间茅屋,有坚实的土墙,窄小的木窗,透风的房门,一张古老的木床,一张八仙桌,之外别无它物,四壁萧条。
桌上一枝蜡烛,发出明亮的光芒,榻上只有一张破席,墙角下堆着原在床上的破棉被与一个竹枕筒,一股霉臭味夹杂在脂粉香中浮动。
绿衣女郎一手扶住他的背部,一手持碗,面面相对,吐气如兰,正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徐飞龙,温柔地笑问:“针毒已除,你感到怎样了?”
徐飞龙认得这位女郎,心中暗暗叫苦,试行暗自运气,发觉丹田气门已经被制死了。
女郎已经看出他在运气,也看到了他脸上失望的神色,将他放下躺好,放在碗笑道:“你不用枉费心机运气了,我已经用玄阴逆经点穴术制住了你的气门。”
“这……这是什么地方?”徐飞龙强按心中的焦虑,定下心神问。
“这是距柯桥镇不远的荒郊茅舍,一座放牧人住宿的无人居住小屋。”
“你……姑娘的芳名是?但毒针又是什么来头?”
“我的暗器叫毒蜂针。”
“我陌生的紧。”
“咦!你不知我蜂娘子庄翠的名号?”
“我没听说过。”
“很好。”
“姑娘将我擒来,有何打算?”
蜂娘子在他身旁坐下,说道:“你气门被刺,无法使用内家内劲,与常人一般,你仍可使用基本功夫与人交手,但比一个庄稼汉强不了多少,因此希望你好自为之些,不必妄图反抗自讨苦吃。”
“我明白。你要将我交与六指头陀么?”
蜂娘子噗嗤一笑说道:“你只知道一个六指头陀,其实六指头陀只是一个供跑腿的三流人物而已。”
“哦!你们是……”
“我们都是灵明怪客师徒的死对头。”
“你是跟师傅还是徒弟有过节?”
“我与那墨飞有过节。”
“可我看你……”
“你要问我的打算么?”
“说不说由你。”
“那灵明怪客已经练成了玄门绝学先天罡气,虽则他不是玄门弟子。他的点穴术尤精,隔空打穴弹指绝脉天下无双。他的剑术自然了得,在武林不作第二人想。罡气的火候据说已经臻九成,水火不伤可反震外加压力,如无宝刀宝剑以内力御使,休想伤他一毫一发。这次咱们虽请来了不少高手名宿,但收拾云墨双奇也许游刃有余,要与灵明怪客一拼,仍嫌单薄,有如螳臂当车。”
“你……”
“因此我另有打算,我认为时机未至,及早脱身。我认准你是个难得的英雄豪杰,所以要偕你一同离开是非之地,我俩连袂傲游天下,暂且放开这些恼人的恩恩怨怨。人生几何?
何必为了些小恩怨而受苦受难?不如及时行乐,好好地享受人生,你说吧,你愿不愿伴我傲游天下,做一双天涯佳侣?”
徐飞龙哼了一声说道:“你一个女人,说话好大胆,你不怕我骂你?”
蜂娘子凤目中冷电倏现,冷笑道:“我蜂娘子在江湖任性而为,喜结交英雄豪杰,随心所欲,不怕挨骂。顺我者生,逆我者死。笑骂我不在乎,我会将你用另一种奇痛澈骨的蜂毒针来伺候你,不信你可以试试。”
徐飞龙知道事态严重,好汉不吃眼前亏,眼下他是俎上之肉,强硬毫无好处,徐飞龙希望争取时间,以使找到脱身的机会,便改变态度,笑道:“听你的口气,你们尚未等到灵明怪客师徒到来,便已经信心动摇,离心离德各自打其了,岂不可叹,你们当初又何必来?”
“当初约定的人保证可以请到能够克制灵明怪客的人,谁知根本就是那么回事,不各自打算岂不太傻?”
“为首约定的人是谁?”
“有三个人,沧海客刘权,三喜婆婆吕婆婆,与九天玉龙施敏,刘、吕两人,是当年百丈崖论剑争雄的黑道绝顶人物,二十年前的那场是非,葬送了不少武林精英,他两人被灵明怪客追逐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如不是两人发誓退出江湖,可能早已经骨肉化土了。至于九天玉龙,则是太岳山三山小筑的黑道大豪,十年前被灵明怪客带了未出道的门人墨飞所挑,他当然忍不下这口恶气。”
“他们准备请些什么人来?”
蜂娘子发出一阵浪笑,说道:“你不必打听了,即使你想加入,老实说,他们也不见得会信任你,最多派你跑跑腿,去杀一些不相关的人而已。听说是几个隐世多年的中人,但我不信他们肯来。”
“哼!你认为我只配跑腿么?”
“嘻嘻!当然你很了不起,连九天玉龙也拦不住你。你很可能比九天玉龙要厉害一两分。可是,江湖上谣传说你是墨飞的妹夫,明知是谣言,但仍然令人不放心。这里的事,我们丢在脑后,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眼下你我早些远走高飞趋吉避凶,明早我们取道金华府远离是非之地,早些安歇。”蜂娘子说完,翠袖微一挥,烛光倏灭。
徐飞龙跟前一黑,接着便被对方香喷喷的身躯所扑倒,暖玉温香立即令他气血浮动,心荡神摇。起初,徐飞龙急怒交加,浑身发僵,但反抗无方,等到几乎肉帛相见,令惊心动魄的特殊感受使徐飞龙血脉喷张,激发徐飞龙生命的潜能,徐飞龙开始软化了。
暗室亏心,不论男女,在暗黑中便会起了极大的变化,道德、羞耻,顿时变的淡薄无用了。
蜂娘子火热的胴~体,蛇一般缠绕着徐飞龙,在他耳畔以充满诱惑的声音说道:“徐飞龙,把一切仇恨恩怨抛开。人生就是这么一回事,看得太严重,便活不下去的,你该以玩世者的心情及时行乐,大丈夫抓得住放得开,活下去才有意思。你我都是与众不同的人,郎才女貌,才艺相当,没有理由不能成为神仙佳侣,对不对?”
徐飞龙动情了,与生惧来的生理需要令他忘却一切,徐飞龙不再被动,矍然奋起,他成了一个上面的男人。
徐飞龙发出了野性的呻吟,将半裸的蜂娘子掀倒。室中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全凭触觉和嗅觉与对方接触。
当徐飞龙尝到销魂荡魄的热吻的滋味,手触到令他血脉贲张,欲火如焚的腻滑润温肌肤时,徐飞龙自己也在心底呼叫着。
色情肉?欲,是人生最大的诱惑,未曾“成长”的男女固然危险,尝过禁果的人更具爆炸性。
第六百零六章 救与被救()
谁也没留意窗缝中,透入一缕袅袅轻烟。
床上,一双男女已然失去所有防御。
天空中星光灿烂,可看到一个人影伏在窗下声音毫无。
暗室中,情欲征服了理智。蜂娘子这位曾经沧海的青春少妇,要征服徐飞龙这种俊俏小生,可说驾轻就熟,手到擒来。
正在紧要关头,这女人也许被他生硬的毛手毛脚撩拨得真正动了情欲,情不自禁地娇喘吁吁地腻声叫道:“亲亲,你……你怎么……”
亲亲这两个字,令他猛然一震。
蜂娘子突然打了一个呵欠,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徐飞龙大感奇怪,伸手一摸,讶然道:“咦!你怎么了?你……”
他也向下一躺,迷迷糊糊也睡着了。
小木窗被撬开了,进来了一个黑影,“哒”的一声火招子的光芒一闪,照亮了满室春光。
火焰倏熄,来人摸近床边低声咒骂道:“这**真会找人,她的媚术不知坑了多少年青小子。
不久,室中灯光重现。
徐飞龙已经穿上衣衫,只感觉头面一凉,猛然惊醒,灯光刺目,徐飞龙神志一清。
徐飞龙发觉桌旁站着一个似曾相识的老道,赶忙坐起,伸手抓床头属于蜂娘子的长剑。
老道赶忙摇手,笑道:“徐施主,贫道来救你的。”
“你……你是……”
“施主真健忘……”
“你不是县岭的太玄老道么?”
“呵呵!原来施主还记得贫道。”
“哦!你不是追踪我的黄金而来的?”
“非也。有恩不报非君子,有仇不报枉为人,贫道拦路图谋施主的黄金,施主不记仇隙,反而在浙边四义手中救了贫道的性命,更不念旧恶替贫道裹伤,此思此德,没齿难忘。
贫道浪迹江湖,第一次碰上施主这种以德报怨的英雄豪杰,因此伤未痊,便追踪东下,到处打听施主的下落,以便感恩图报在旁照料。”
“哦!谢谢仙长的关照。”徐飞龙感慨的说。
“白天里说巧真巧,恰好看到蜂娘子与她那些黑道党羽们在树林中向你攻击。贫道有自知之明,明里加入徒然枉送性命而已,无济于事,因此在一旁等候机会,跟踪贼婆娘将你带来此地,总算被贫道用黄梁暗香将她弄翻了。”
“道长,谢谢你。”徐飞龙由衷的说。
太玄淡淡一笑,说道:“不必谢我,你我恩怨两消,咱们扯平。施主的气门穴已经被特殊的手法所制,贫道无能为力。”他的目光落在身旁的蜂娘子身上。
太玄向门口举步.说道:“用冷水浇她,她便会醒来。但在你的气门未解之前,必须防备她对你不利。贫道该走了,后会有期。“说完,出门带上房门,扬长而去。
躺在床上的蜂娘子形如死人,赤裸的胴~体只用罗裙掩住胸腹。羊脂白玉的四肢暴露在灯光下,令人一见便生非非之想。
他虽说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景象,但只要是男人,都会觉气血沸腾,但生死关头,徐飞龙日下的难题是该如何追逐妇替他解气门穴的禁制。
徐飞龙找到自己藏在床脚下的零星杂物,仔细思考应付的良方。
目前,徐飞龙无法运气,用不上内劲,与常人一般,能搬动百十斤的物件已经算不错了。
“我得冒险,不然到何处去找人解玄阴逆经穴术的独门手法?”
徐飞龙自语。徐飞龙取出一只小瓷瓶,倒一些药末人蜂娘子的口鼻内,一捏鼻孔,药末进入咽喉与鼻内。
墙角有太玄老道提来的一盆水,徐飞龙将水泼在蜂娘子的头脸上。
蜂娘子猛地一惊而醒,挺身坐起。
徐飞龙背烛而立,面向壁角喝道:“快穿好衣裙,我有话说。”
蜂娘子见多识广,看情况便知有变,并不急于穿着衣裙,以裙掩住胸口,媚笑着问:“咦!你怎么了?”
“咱们来解决彼此之间的纠纷。”
“你这是干什么?”
“快穿好衣裙。”
“哦!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一头雾水,你……”
“我用水将你泼醒的。”
“咦!你是说,刚才你将我弄昏了。”蜂娘子惊问。当然,她极感意外。
“不是我,另有其人。”
“这人是谁?”
“已经走了。”
“他是……”
“我不知他是谁,反正人已经走了。庄姑娘,快解了我的气门禁制。”
“本姑娘为何要替你解禁制,你已经是我的人,必须听命于我。”
“因为你也受到我的禁制。”
“什么?”
“在半炷香的时刻内,你如不解了我的禁制,便会上吐下泻,形如疯狂而死。”
蜂娘子大惊,厉声问:“你说什么?”
“我给你服了湘西毒蛊三娘的蛊毒。”
“啐!你那来的蛊毒?”
“上次在庐山受到墨飞的追杀,与我做伴的那位姑娘,便是毒蛊三娘的女儿,她曾经送给我一瓶蛊毒九。”
蜂娘子惊得毛骨悚然,一跃下床一把将他扳过,“啪”一耳光,怒叫道:“你说谎。哼!你敢信口开河吓唬我么?”
徐飞龙哼了一声,冷笑道,“信不信由你,反正你可以等蛊毒发作,那时候你便知道我是不是虚言恫吓。”
“砰”的一声响,蜂娘子将他推倒在墙角下:“你可恶!你打的是什么鬼主意?”蜂娘子怒声问。
徐飞龙狼狈地盘膝坐下,冷笑道:“好吧,咱们等等看。”
“我得好好教训你,免得你日后反脸无情。我警告你,你快死了摆脱我的愚蠢念头,我是不会上当的。”蜂娘子一面穿衣一面说。
“我已经警告过你,你不信不久便可分晓。首先,你将感到腹中隐痛……”
蜂娘子尚未穿着停当,突然向门后一闪,喝道:“什么人?”
外面声音全无,蜂娘了火速抓起了剑。
没有任何动静,久久,蜂娘子方放下剑,重新穿着衣裙,刚弯上身躯,便“嗯”了一声,直不起腰来了,接着便叫“哎……哎哟!我……我的肚子疼!”
“快解开我的气门禁制,不然你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徐飞龙冷冷的说。
‘你真的那么狠心?我……我杀了你。”蜂娘子厉叫,抓起了剑,痛得额上直冒冷汗,直不起腰,衣裙撤了一地,成了一个裸人,脸色全变了。
“杀了我,你同样是死,咱们……”
“杀了你,你我不能做露水手妻,你我好在黄泉路上做伴。”蜂娘子用剑指着徐飞龙尖叫。剑在他的胸前抖动。
徐飞龙毫不动容,嘿嘿怪笑道:“我一个江湖亡命,生与死何足道哉?如果怕死,我岂敢找墨飞拼命?你一个大名鼎鼎的蜂娘子赤条条死在此地,那才好看呢,你动手吧!”
“你……你快给我解药……”
“解药我已经藏在任何人也找不到的地方,除非解了我的穴道,不然咱们死在此地好了。”
“你……哎……”
“砰”的一声大震,木门被人撞倒下了,潮水般涌入十余名大汉,全都是青衣劲装的中年江湖人。
“妙啊!竟然有裸体的女人在此地杀人,哈哈哈哈!真是好极了。”有人大叫。
一名大汉鬼魅似的抢进,一把抱住了蜂娘子。
“噗!”蜂娘子一肘后顶,用上了大力。
“哎……”大汉疼叫一声,放手后退。
另一名大汉冲到,一脚踢飞了蜂娘子的剑,双手扑上将蜂娘子抱住,同时滚倒在地。
再上来两个人,蜂娘子疯狂的挣扎,最后被捆上了双手,成了俘虏。
为首的大汉靠近,取过烛伸到蜂娘于面前,看清了像貌,狂笑道:“哥儿们,你知道她是谁?哈哈!她是大名鼎鼎的雨露遍施活菩萨蜂娘子,真是好极了!咱们要在此地侯消息,前无村后无店,长夜漫漫真不好过,有了这位活菩萨,岂不都大欢喜?老三,去做十二只阄来。”
“放开我!你是谁?”
“哈哈!不要管是谁?”
“哈哈!不要管咱们是谁。听说你喜欢俊男,从不与粗野的男人打交道,今晚,哈哈!
恐怕由不得你选择了,咱们保证你快活受用,十二个人侍候你,保证不今你失望。老三,快去做阄。”
“做阄?你……”
“咱们十二位弟兄,做事一向公平,拈阄分先后,以免伤了弟兄们的和气。你陪咱们一夜,明天也许会放你。”
“混帐!你……”蜂娘子厉叫。
“啪啪!”大汉给了她两耳光,哼了一声说道:“你这贼**,倒会摆出三贞九烈的神气像呢。瞧你身上一丝不挂,脱光了用剑迫人成奸.这时却装腔做势,是瞧不起咱们兄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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