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财死,乌为食亡,大汉如果想空手逃命,完全有足够的时间飞遁远走,只因为贪心,居然想带一箱黄金遁走,终于还是送掉老命。刚逃出丈外,替父亲裹伤的蒙面人抓起身旁的长剑,脱手飞掷。
“哎……”黑农大汉疼叫一声,背心上剑把触目惊心,人向前冲,“蓬”的一声大震,跌滑出数米开外去了。
蒙面人飞纵而出,拔出剑急退叫道:“快走!三娘,你断后,可能还有闻风赶来的人。”
祝三娘收了刀,分提了两箱黄金,说道:“文程,你背爹走,我断后。”
文程背起父亲,问道:“三娘,这些人呢?”
三娘瞥了坟头上的两人一男一女,目光最后落在万家生佛身上。
这四个人在发呆,脸上涌着傻笑,直挺挺的像是中风的白痴。尽管他们心中仍然是清明的,但说不出话来,控制不了身上的任何一条肌肉。
祝三娘冷哼一声,道:“不必砍他们的脑袋了,反正他们只有一月寿命了,成了白痴,给他们留个全尸算了。”
“好,我们走。”
“你先走,我提着两箱黄金断后。”
刚离开坟头,身后突传了阴森林的声音道:“带了二千两黄金走夜路,你们就没感到不安?”
两人吃了一惊,火速转身。
祝三娘放下两箱黄金,拔刀,冷笑道:“即使带了黄金万两,咱们同样感到万分安全。阁下,又是什么人?”
身后只有一个高大的黑影,戴了鬼面具,佩着剑,手中居然持了一具诸葛连弩。
他自然是徐飞龙,他早已经到了附近潜伏,眼看此地惨案的发生和结束,为了二干两黄金,死了的人已经有十几人之多了。
徐飞龙拿了一具诸葛连弩,偷偷上了九枝箭,直到这时方才现身,他等得也够久了。
眼下天已尽黑,没有星光,看不清对方的像貌,而且双方都已经掩去本来面目,只有自己说出来,才知道对方的身份,其实已然没必要戴面罩?
徐飞龙嘿嘿一笑,说道:“不必试探了。我是谁不重要。”
“你不敢亮出名号么?”
祝三娘一面说,一面向前举步接近。
“站住!不许动。”徐飞龙沉喝道。
“你我面对面说个明白不好么?”
“哼!你的迷香利害,万家生佛便是前车之鉴,我可不会上当的。”
祝三娘又向前跨进一步,徐飞龙冷笑道:“你再走一步,我要你乱箭穿心。”
祝三娘那敢拿生命冒险?止步说道:“以一对三,而你的匣弩貌似只能对付一个人……”
“哈哈哈……”徐飞龙仰天狂笑。
“你笑什么?”祝三娘怒声问。
徐飞龙止住狂笑,说道:“你的话很可笑,三比一,你见过三只羊斗胜过一头猛虎么?”
“你不是猛虎,咱们也不是三头羊。”
“你能比云墨双奇的墨飞厉害么?”
“你难道又胜得了云墨双奇?”
“是否胜得了,我不愿说。至少我先收拾了你,再对付那位叫文程的人,便是一比一了。”
“你……”祝三娘悄然迈出一步。
机簧声暴响,九箭离匣。
徐飞龙射击对方的下盘,貌似并不想要对方的命。
祝三娘大叫一声,摔倒在地,疼叫一声道:“你……你好狠……”
双脚挨了三箭,左一右二,箭擦骨而过,骨虽未伤,但铁打的金刚在这样的伤下也支持不住。
文程大惊,放下父亲大吼一声,拔剑疾冲而上,疯狂的朝徐飞龙扑老,要拼命了。
徐飞龙丢下匣弩,拔剑冷笑道:“一对一,给你一次公平的机会。”
“铮”的一声响,徐飞龙架开刺来的剑,瞬间还以颜色,剑气乘虚直人,闪电似的探至文程的心腹要害。
文程大惊,急向后飞退。
徐飞龙一声长笑,如影附形跟至,剑尖幻起一朵银花,仍然刺向对方的胸口要害。
文程一面退,一面运剑急射,撤出了重重剑网。
只封了五六剑,始终未能脱离徐飞龙的剑尖威胁下,剑气吞吐,一直在胸腹之间攒动,封不住架不准,除了急急后退闪避之外,几乎完全没有还手的机会。
最后“铮”的一声暴响,文程的剑突然脱手,翻滚着向侧飞坠出十数米外,“当”的一声插在墓下。
徐飞龙的剑尖,已经抵在文程的咽喉上。
剑气乍敛,急剧进退的人影突然静止。
祝三娘无法站起,厉声叫道:“不要杀他!”
“你心痛了是不是?”
“黄金给你。”
“本来就是我的。”
“你是徐飞龙?”
“说吧,你们为何假借徐飞龙的名号勒索敲诈?得了黄金,为何要钱又要命,希望你们的解释能令我满意。”
“你……你是飞虹剑客请……请来的人?”祝三娘咬牙切齿的再次问道。
“你不说……哼!你恐怕立即就得一辈子做寡妇了。”
徐飞龙的剑尖徐送,并稍向上抬。文程心胆俱裂。叫道:“我说,我……我说……”
“哼!我不要你说了,叫你那位婆娘将解药丢出来,不然,我不会手软的。”
祝三娘取出一只大肚小瓷瓶,问道:“交出解药,你是否能保证咱们不死?”
“我从不保证人的生死。”
“那么,我就毁去解药。”
“哈哈!你毁好了,反正我也不需要从他们口中问出什么,他们的死活对我毫无价值,还免得我费手脚呢。”
“阁下,不可欺人太甚。”
“我可从不想欺负你们。”
“你总该让人有条活路可走吧!”
“交出解药,就是留了路,你不走。怪谁?”
“交出解药,性命仍无保障,我可不冒这风险。”
“这点风险你不冒也的冒了,我不与你费口舌了,杀了你们,大爷提了金子回家睡觉了。”
“且慢!”
祝三娘已经领教过徐飞龙的手段,已然没有谈判的余地。
刚才他说再踏前一步便发箭,果然在她迈出一步时弩箭便迅速出匣。对这种言出必行,性格难测的人,摆出强硬的姿态,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她急急将药瓶抛过,叫道:“解药给你。”
徐飞龙一脚踢在文程的穴道上,文程仰面便倒,穴道立闭,动弹不得。
“很好,现在张开你的双手,然后分抓住你的双脚尖。”
“你想干嘛?”
“抓住!不然我卸了你的双手,免得你乘机搞鬼。”
祝三娘乖乖抓住脚尖,斜躺着狼狈已极。
徐飞龙从侧方接近,剑尖先点在对方的左胁下,方拉脱对方的双肩关节,冷笑道:“对付你这种用迷香的高手,我不得不小心些。”
“算你够狠!但愿你一辈子都这么小心。”
“当然。”
“为何不释放我们?”
“哼!解药无效,你们还得死呢。救醒了他们,你们或许有命。说!如何用法?”
“只要一颗丹丸入腹,片刻便可复原,但需休息一天,方能完全痊越。”
祝三娘照直说了,对徐飞龙他是完全屈服了。
徐飞龙先救林青青,站在一旁等候。
不久,林青青突然滚下坟头。
徐飞龙长剑一伸,冷笑道:“你,乖乖听话。”
林青青听了好半天,还不知他是谁,等到一看到他的鬼面具,便知是徐飞龙来了,不由心胆俱寒,说道:“你杀我好了,反正我知道早晚逃不出你的毒手。”
徐飞龙哼了一声,说道:“拾回你的黄金,你给我快滚!”
“你……你不要黄金?”
“快滚!”
“你到底要干嘛?”
“你不需要知道,你还没准备好,还没轮到你呢!”
“你要对曾叔怎么样?”
“滚!再多说一个字,割了你的舌头。”
林青青打一冷战,乖乖提了黄金溜走了。
徐飞龙再就醒了飞虹剑客,等对方挺身坐起,便拳脚相加。把飞虹剑客打得头昏脸肿,仰面跌倒。最后,徐飞龙一把将飞虹剑客劈胸抓起,厉声道:“呵呵!你的日子快到了,滚回去准备后事吧,等候阎王上门,滚!快滚!”
飞虹剑客连滚爬出了墓园,不分天南地北,狼狈而逃。
他又弄醒了万家生佛,“劈劈啪啪”给了老和尚四个耳光,厉声道:“叫你滚回福胜寺,你竟敢不听,下次再碰上你,大爷扭下你的秃头当球踢,给我滚吧!!”
声落,猛的一踹。万家生佛跌出三丈外,像丧家之犬般逃了。
徐飞龙仔细看看躺在坟头上的白衣女郎,摇头道:“你为何要找徐飞龙?”
徐飞龙将解药纳入女郎口中,怪了,女郎似乎毫无动静,许久也没起来。
“祝三娘,你是不是把这位姑娘弄死了?”徐飞龙向不远处的祝三娘问。
“我根本就不曾伤到她。”
徐飞龙伸左手去探白衣女子的脖子,糟了!白衣女子突然扣住了他的腕脉。
徐飞龙手急眼快,向前一扑,扑到白衣女郎身上,右手便扣住了女郎的咽喉,内劲倏发。
白衣女郎的左手,在反击挣扎中,抓掉了他的鬼面具,“嗯”了一声,扣住徐飞龙左手脉门的手已然松开了。
徐飞龙左肘下撞,撞在女郎的右肩上,然后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道:“没想到你竟敢算计我?看样子是准备吃苦头咯!看我不……”
面面相对,徐飞龙才看清那是一个小姑娘,说出的话突然止住了。
第五百九十章 云莹()
“你……你是徐飞龙?”小姑娘惶然问。
徐飞龙冷哼一声,将她放回坟头,冷笑道:“你现在可没有问我是谁的权利了,你叫什么?”
“我也不告诉你。”白衣女郎也冷笑着说。
“那么,你就别怪我辣手摧花要严刑迫供了。”
“你敢?”
“真的?”
“你能把我怎样?”
“你一个年青貌美的女子,你说我能把你怎么样?”
“哼!你……”
“不用哼,我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少在我的面前摆你的臭架子,告诉你,我迫供的手段有千百种绝活,保证你生死两难。”
“你要是敢损伤我一根汗毛,日后你将受到极其惨烈的报复。”
“好吧,咱们走着瞧,看谁狠。”
“我前来此地,事先已经知会同伴,有了妥善的安排,恐怕你还不知道,眼下四围已经被我们布下了天罗地网,你走不掉的。”
徐飞龙桀桀一笑,说道:“小姑娘,你倒会说大话。眼下我有事待办,无暇与你斗嘴,先将你安顿好,再找机会消遣你。”
说完,徐飞龙用两根牛筋索将白衣女子捆了个结结实实,转向祝三娘走去,扬了扬手中的药瓶,沉声问:“贼婆娘,你用的貌似不是普通的迷香。说到底是什么?给我从实招来。快说!是何种毒物?”
“是迷香。”祝三娘一口咬定。
徐飞龙折来了一条树枝,拂动着说道:“你也是个嘴硬的人,看样子不打是不招了。给我脱掉衣服打你一百鞭子看你说不说。”
“你……”
“要我亲自动手么?”
祝三娘大惊,厉叫道:“你这卑鄙的狗贼,你敢如此羞辱我?”
“你如果不招,大概我是敢的。”
白花姑娘高叫道:“你既然知道她叫祝三娘,为何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
“我一定要知道么?”徐飞龙冷冷的问。
“你不知道,证明你孤陋寡闻。”
“哼!我是不是孤陋寡闻,不劳你费心。”
“你不知祝三娘的绰号,你当然孤陋寡闻。”白衣女子横了他一眼,说道:“她的绰号叫毒蛊三娘,用的是蛊毒。有蛊香、蛊汁、蛊虫,中者外形痴呆,蛊于体内滋生,一月蛊发而死。除了她的独门解药,别无解蛊的办法。”
徐飞龙吃了一惊,暗叫好险,脱口叫道:“咦,她就是湘西八怪中的毒蛊三娘?”
“正是她。”
“好家伙。”
白衣女子冷笑一声说道:“在湘西八怪中,毒蛊三娘算是最守本份的一个人,很少离开湘西,也很少杀人。今晚她却冒充徐飞龙杀人勒索,真是坑惨了我。”
“为何她坑了你?”
“我以为她们三人中有徐飞龙在内,事先并不知是她。她那两个同伴,定是她的夫婿燕文程与她的公公燕中孚两父子了。”
徐飞龙吃了一惊,急急靠近被射伤双腿的老蒙面人,伸手摘掉对方的面罩,讶然叫道:“咦!果然是你。”
徐飞龙已经戴回鬼面具,因此老蒙面人并不知他是谁。
“老朽燕子孚。”老蒙面人直率的答道。
徐飞龙有些伤感的说道:“我认识你。你曾经带了孙女,在江湖上卖唱鬼混。”
“咦!你怎么……”
“去年,你曾在九江附近卖唱。”’
“不错。”
“你的孙女燕小敏呢?”徐飞龙问。
燕子孚长叹一声,忧形于色的说道:“她在家,但……”
“她在家?”徐飞龙吃惊的问。
“是的。她在家,但我已经失去了这可爱的孙女儿了,我……”
“此话怎讲?”
“她已经不叫我爷爷了,这个……真是个顽劣的丫头。”
“见鬼!她可是个可爱的小姑娘,怎么回事?”徐飞龙急问道。
“上次在九江大姑塘女儿港……”燕子孚将上次在大姑塘卖唱,相助湛四爷,与墨飞结怨,受伤救了孙儿逃走,遗弃孙女小敏的事说了。最后说道:“她不知怎地,竟能逃回辰洲家中,从此变了一个人,将我这个祖父视同陌生人,整天不说一句话,睡梦也在叫着什么徐飞龙。她变了,我不知道徐飞龙将她怎样了,因此我一家子出来找徐飞龙,但却打听出徐飞龙已经死在马鞍山。这几天从湖广武昌来到南昌,风闻他在此地胡作非为,与南昌群雄为敌。老朽认为也许是有人假藉他的名号在敲诈,但也许徐飞龙并未死在马鞍山,因此出此下策,一方面也许想弄些金银,同时也希望能将未死的徐飞龙引出来,以便问问他上次在庐山的事。”
徐飞龙如释负重地长叹一声,心事重重的负手走动着,久久不语。
燕子孚困惑的注视着徐飞龙,问道:“恕老朽冒昧,你的身材很像徐飞龙,只是口音不对,你认识他么?”
“我就是徐飞龙。”徐飞龙一字一吐的说。
“什么?”燕子罕惊叫。
徐飞龙苦笑,伤感的说道:“上次在庐山,只有我知道你的苦衷……”
徐飞龙将救了小敏,马鞍山脱险的经过一一说了,深深地叹息,往下说道:“我与小敏姑娘素不相识,因此她对你遗弃她而逃的事极感悲伤,我与她同生死共患难,知道她是一位对爱恨都十分执着的姑娘,你们这次回去请代我致意,说我徐飞龙已经逃得性命,我还以为她已经丧身在马鞍山,因此在南昌逐一擒拿当日追杀我们的人来为她报仇。她仍然或者,我很高兴,同时希望她也开心起来。这一千两黄金你们带走,权算做我打伤燕大嫂的陪罪之物。小敏并未将家世告诉我,因此我也不知道你们,对不起,你们可以走了。”
祝三娘长叹一声,满怀希望的问:“小敏以为你死了,你……你能到辰洲去看她么?知女莫若母,她的心里眼下只有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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