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失望了,壁根一带长了一些小灌木,找不到什么可疑的。
黑夜间视线有限,这样暗中查看事倍功半,甚至是枉费力气。
但黑影却极有耐心的探索,分段往复搜查,最后,在最外侧的一座茅屋后,看出了
异样。
这里有一个大坑,里面有焚烧后遗下的灰烬。
黑影无声无息地到达茅屋后,慢慢绕至屋前。
木门紧闭,两侧的窗也关得紧紧地。
这种古老的茅屋如果门窗都关闭了,想进去还真不容易。
屋顶草层厚实,开天窗也得花不少工夫,厚实的大泥砖,挖一个洞也要费大半天。
黑影知道无法潜人,知难而退,到了第二座茅屋后,开始暗中准备。
准备的东西很简单,先以干草砌一个窝,中间放下一包爆竹的黑色火药,再埋上一
根编得松松的干破布条,点燃布条的另一端,立即回到第一座茅屋的门旁,飘然上升,蝙蝠似的藏身在屋檐下。
他这样来来去去,自始至终不曾发出任何声响。
四间茅屋的前面有一处晒谷场,地面结实光亮。尤其是第一座茅屋的前面,
通向大门的一段更是光滑,所以黑影选择这座茅屋。
广场的前端,有三四株大树,如果留心,可发现中间那株大树下伏著一个黑影。那是警哨,从谷下接近茅屋的人,都逃不过警哨的耳目。
人侵的黑影早已经发现树下伏着的人,知道无法接近,因此不加理会。
不久,蓬一声轻响,火光一闪,火焰上升。
布条燃至火药堆,火药引燃了干草。
树下伏着的警哨一蹦而起,奔向火苗吞吐处,燃烧干草的草枝爆裂声清晰可闻,即使没看到那一阵眩目的火药爆燃的闪光,也知道失火了。
警哨立时发出一声警啸,折了一根树枝,快速地扑打灌木丛中的熊熊烈火。
四座茅屋的沉重木门都打开了,共奔出十二名衣衫不整,但都带了刀剑兵器的男女。
张老实一家五口,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多出一倍以上了。
“怎么会失火的?”第一座茅舍奔出的一个女人,用尖锐的嗓音高叫道,向火起处奔去。
所有的人都用树枝扑打,浓烟大起,火势已经被控制住了。
“有火药味,有人纵火。”一名大汉讶然叫道。
女人还没把话听完,倏然转身飞掠而走,奇快绝伦,闪电似的向门口冲去。
屋内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老女人大概是知道不妙,冲得太急,距门不足一丈,冲
势似乎更快更急。
一个黑影突然从漆黑的屋内向外飞跃,双方恰好在门外遭遇,闪避已经来不及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老太婆可能是急疯了,也可能确实已经认定是敌非友,一声沉叱,反掌斜拍直接出手了。
第五百零九章 放心()
噗的一声闷响,掌背拍中对方的右助。
没听到叫痛声,冲出的人被拍得左冲丈外,然后砰一声跌翻在地。
老太婆乘势闪人屋内,贴在壁根下形影俱消。
门外,有人大声叫道:“尤婆婆,你把鲁老兄的右腹肋骨打断了四根。”
已经隐起身形的尤婆婆吃了一惊、情急叫道:“老身不是有意的。快冲进来,屋内有强敌入侵。”
黑暗中,突传出中气充足的语气:“不必了,屋里太黑,冲进来不头破血流才怪。事情已经经发生,急也不急在一时,慢慢走进来好了。”
尤婆婆心中一凉,沉声道:“你是谁?所为何来?”
“呵呵!点起灯,你就知道我是什么来路了。尤婆婆,这地方你熟悉,闭着眼睛也该知道灯在那里,是吗?点灯吧,我不会偷袭你,如果要偷袭你,你跟本就进不了门,你练身法还不够快。不过你已经比大多数高手强多了。”
人影已经堵住了门口,有两个人窜进来了。
“掌灯!”尤婆婆焦灼的叫道。
又窜进来两个人,一个大声说道:“属下遵命。是点中间的那灯吗?”
黑暗中中气十足的声音抢着答道:“中间那灯已经被我毁了,那种大型的灯用在简陋的茅屋内,一看就知道灯里有鬼,你们那一套鬼玩意,对我已经不生效了。哦!好利害!是不是花蕊毒针?老太婆,你的一大把毒针,全钉在桌面上了。”
原来老太婆听声辨位,用花蕊毒针偷袭,用了一大把毒针,针打在桌面上的声音,像暴雨打残花一般。啪啪啪乱响一片
很快又涌入了几个人,不大的厅堂快人满为患了,但谁也不敢冒昧动手,里面实在太黑了。
“老太婆,你倒下了没有?”那个中气充沛的声音又问。
“砰!砰……”人体倒地声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
两个人影飞退出门,其中之一正是尤婆婆。
“哈哈!一共倒下了九个。”中气充沛的声音更响亮了:“老太婆,你很幸运,因为你是躲得最远的一个,呵呵!大概你们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门外火光一闪,有人点亮了一支火把。
老太婆当门而立。
是个鹤发鹰目,厉光闪闪的老妇,右手握了一根鸠首杖,鸠首是金色的,鸠嘴比一般的鸠首杖要粗长得多。
老太婆身后,两女两男把住了门。
“是你!”尤婆婆惊叫起来。
八仙桌已经移至厅角,侧搁在两张条凳上,上端,端坐着一个怪老人,老人的包裹就搁在手边。
“咦!你认识我?”老人笑问。
“你不是山顶罗村的罗老人吗?天黑前你还在十里外,你……”
老人腰一伸,伸手从背领中抽出一个些布包信手丢掉。手一摸嘴唇,白胡子也不见了。
接着他的手在脸上又是一阵搓揉,皱纹也消失了。
“你……你是谁?”尤婆婆惊问。
假老人从大包裹中取出连鞘长剑,一面佩上一面盯着老太婆笑道:“我?当然是活命阎王。”
尤婆婆老脸突然变得苍白,骇然叫道:“你……你不是要在今晚到清虚院救人质吗?”
徐飞龙哈哈大笑,将包裹丢掉说道:“我不是在这里吗?”
尤婆婆一咬牙,厉声说道:“你出来,老身要看你到底练了些什么惊世绝学。”
徐飞龙跳下桌,顺手将桌扶正,摇头道:“抱歉,要动手你就在厅中赐教,我暂时不能离开,免得你派人毁去地洞口。”
“你……”
“老太婆,周某可不是其他什么人,多巧妙的机关都见过?”他指指神案下原来放置八仙桌的地面道:“这里就是地**。地道通向山崖,里面建了足以容纳四五十个人住宿的山下秘室。老太婆,你这处花残岭秘密巢穴已经完蛋了,你是毁不了地**的,也放不出里面的人来围攻我了。”
“谁……谁告诉你这处花残岭秘密巢穴的?”
“你去猜好了。”徐飞龙说道:“我又不傻,为何要告诉你?”
“老身在外面等你,不久老身的人便可赶到了,届时你能不出来吗?”
“要等山上香堂秘坛的人赶到,你恐怕已经上路了。我是有备而来,当然有收拾你们这三五十个人的能耐,你信不信?”
“老身这一关你就过不了。”
“真的?”
“你冲出来试试?”
“我还不打算与你交手。这样吧,你告诉我如何打开**口的方法,我放你一马。”
“你休想。”
“我知道你不会答应,告诉你一件有兴趣的事。”
“什么事?”
“我对制造小巧的玩意颇有兴趣。不久前我曾经看到有人用过这样一招,用一根牛筋索浸在水中,浸的松涨,然后用力拉紧捆住一件物体。牛筋索就会逐渐干燥,干燥便慢慢的收缩。使用时,索端用一根拉力恰到好处的线绑住。你猜猜看,牛筋索需要多少时间,才能绷断那根线?”
“废话连篇!”尤婆婆不屑的说道:“此时此地,你还有心情说这些无关的事?”
“正相反,这件事于你来说,极端重要。”
“你是什么意思?”
“拿东西,不用时用布缠着,牛筋索无法收缩。使用时,解开束缚,只需用指甲捏断几根线,就可以控制捏断的时间了。我已经经算计过了,每跟线的受力时间大概是一百秒。如果要线在两百秒左右时断开,只要扭断两根线留两跟就够了,时间相差不会多于十秒,可以说是相当准确的定时装置了。”
“你这是疯了吗,说这些废话。”尤婆婆说道:“你是最近江湖上声誉雀起的高手?你说这话鬼才相信。”
“信不信由你。”徐飞龙微笑:“我知道你们的人不会全部进屋来,必定有不少人留在外
面戒备,因此在外面留了三具小玩意。”
“什么小玩意!”
“就是我刚才说的小玩意。”徐飞龙笑得更和蔼了,继续开心的说道:“线一断,牛筋索便会迅速地松开,里面缠住的小玩意便会露出几个小孔来,这些小孔里会泄出一种令人销魂荡魄的淡淡幽香。不论男女,嗅到之后便会迅速入梦销魂,没有一天是不可能醒过来的。”
尤婆婆一惊,转首回顾。
“我估计你们的人不会敢玉冒死冲进来,所以四跟线都未捏断。呵呵!我心中已经暗中数过了,已经数了四百四十多啦!你们的人,就要和屋中这些人一般,倒下来梦入巫山了。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的独门迷香确实是个好东西!一个……”
尤婆婆猛的感觉身体不对,急忙飞退两丈,可那还来得及,瞬间重重的摔倒在地,而她身后在两侧戒备的人,已经先她一步一个个丢掉兵器往地上躺去。
徐飞龙向外纵出,拾起尚未熄灭的火把,在附近巡了一圈,确认附近的确没有清醒的人了,方才回到原处。
门外连后门全算上,倒下了十五个人,加起来共是二十四名男女。
他回到厅中,点燃插在壁上的松明。
拖过一名中年妇女,灌下一些药敌人鼻腔,点了中年女人的环跳穴,坐在长凳上静候她醒转。
片刻,中年女人悠然苏醒,惊愕地挺身坐起,却无法一下子就坐起来,惶然惊叫道:“咦!我……我……”
“你的环跳穴已经被我制住了,只能坐着回答我的话。站不起来的。”徐飞龙冷冷的说道。
看清了徐飞龙,中年女人突然粉面发赤,羞急地低下了头不敢仰视,悚然问:“你……你是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的什么人?为何会有她的独门迷香。”
“当然是朋友。”他接口:“你知道地穴入口的开启办法吗?”
“这个……”
“地穴开启之后,我解了你的穴道,你就可以走了。”
“你得问尤婆婆,她的鸠首杖……”
“不用说了,她的杖里藏有毒药和毒针,对不对?”
“是的!但也藏了钥匙,就藏在杖尾内。”
“好,谢谢你。岩洞之内,是否囚禁了人质?”
“共有十八名人质,交由二十名仙童二十名仙女看着。”
“哦!里面有你们四十名男女了。”
“是的,他们都听命于尤婆婆;以前则由灵狐舒姑娘负责。”
“灵狐呢!”
“我不知道。”
“会不会在月落谷?”
“我真的不知道。”
“你是什么时候加入的?”
中年女人凄然的说道:“二十年,好漫长的二十年,唉!当年我也是被他们抓住被逼无奈才从了他们。”
“那你现在自由了。”
“谁还能重过外界的生活?”
“只要想自然能的。忘了你在这的二十年吧,就当是一场恶梦,现在你梦醒了。你能帮助我说服那四十名仙童仙女吗?他们恐怕年纪也不小了吧!”
“是的。他们是跟我一起被抓的。这二十年来,我们除了练武功之外,便是练道术,说是将来要做什么神仙,要派到天下各地去建坛设教。你看,我的脸没有一点血色,这都是二十年不见天日的结果,据说这样才能够显得神密。”
徐飞龙摇头叹息,出门拾回鸠首杖,取出杖尾内暗藏的钥匙,拍开中年女人的穴道说道:“告诉我该如何开启地**。”
本来徐飞龙还以为会出现什么意外,但最终一切都很顺利。也许就像哲学家说的那样,凡人是不可能成神的,硬要其成神,只会让他更像人。那些已经三四十岁的速拍网仙童仙女在看到地穴被打开只后,听了那个中年女人的话之后,一个个的都争先恐后的冲出地穴去了,根本没人想要阻难他。
神想要靠神秘来得到人的敬畏,却不知神秘也让人容易遗忘它。
天亮了,山顶近东面的一座树林内,徐飞龙正倚树而睡,冷魅修罗则斜躺在他身侧,娇躯倚在他怀中。
两人睡得正香甜,满林鸟语也惊不醒这一对忙了一夜的爱侣。两人确实忙了近一夜,救人虽说意外的轻松,但夜间送这么多人到安全的地方却是花了不少的时间。
穿着青袍的人影出现在林西,急步而至,接近至三十米内,附近的鸟鸣声调瞬间一变。
徐飞龙突然醒来,警觉的挺身坐起。
冷魅修罗的身躯,被他坐正时的举动所带动,几乎滚落下去,骤然警觉的急坐起问:“怎么……怎么了?”
“有人接近。”徐飞龙说,挺身站起举目四顾。
“有人?在哪?”冷魅修罗问,开始环顾四周。
“不知道,反正就在附近。”
“不会吧?”
“飞鸟惊鸣,你看,一些小鸟向东惊飞,人是从面面接近的。”徐飞龙大声说道。
冷魅修罗仍是不信,笑道:“很可能是我们把小鸟惊走的,你这是太担心了。”
“要不要和我打个赌?”徐飞龙笑问道,目光尖锐的搜视西面。
“赌什么?赌注又是什么?”
“赌这附近必定有其他的人藏匿,林子里虽然可以藏身,但我一定可以把人搜出来。赌注是……”
“是什么?”
“让我想想看……”徐飞龙一面说,一面打手势。
冷魅修罗向上一纵,轻灵的跃登大树上的横枝,紧贴着树干隐起身形。她对徐飞龙的手式几乎是心意相通,一看便会意他的意思。
徐飞龙向侧窜走,一闪不见。
林中杂草丛生,草高及腰,人只要向下一伏,便可隐起身形,但走动的人,却无法逃过监视者的眼睛。
已经隐起身形的青袍人,掩藏在一株大树下的草丛中,突然听不到下文了,就知道有点不妙。
但由于藏身处相当隐蔽,不相信徐飞龙能找得到。因此依旧潜伏不动,运耳力侦察动静。
久久,听不到任何声音。
青色袍人忍不住了,缓缓挺身而起,头部慢慢升及草梢,半挫身躯徐徐转动头部察看四周。
树上的冷魅修罗从枝叶的空隙向下望,突然高叫道:“东北,距离四十米。”
青色袍人吃了一惊,本能地重新伏下。
草响声传到,接着人影从西南飞跃而来。
青色袍人知道藏不住了,向西北角飞纵而起,远出十数米,刚向下落去。
这时徐飞龙已经从斜刺里掠至,大笑道:“哈哈!你来得早啊。”
青色袍人知道跑不了,一声剑鸣,长剑瞬间出鞘,开始准备迎敌。
徐飞龙并不急于出手,在两丈外停了下来,笑道:“香堂秘坛昨晚溜走了两三条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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