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
可还未等徐飞龙展开脚程,坡上那三个黑影已经飞掠而下。
徐飞龙迅闪入路旁的竹丛,向上绕道而走。
登上坡顶,路左黑影乍现,向徐飞龙招手低叫道:“先躲上一躲,那三个家伙很快就会跟上来了。”
徐飞龙向下一伏,低声说道:“老要饭的,你怎么偷吃不知道抹嘴?可把我害苦了。”
“你逗弄骚狐狸追得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这次还你四个家伙找你拚命算是,谁也不欠谁的了。”
“废话!你……”
“他们来了,别出声。”
三个青年人背了姓娄的快步向上走,不久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狂丐长身而起,到了路中说道:“了不起,你竟然把他们打伤了一个?佩服佩服。”
“以牙还牙,也给了那家伙一记教训而已。”
“所以说你了不起。”狂丐翘起大拇指说道:“哦!你那几个同伴呢?”
“老前辈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天未黑老夫就下山了,在五溪桥碰上十几个可疑的香客,这四个家伙就是那群人中的四个。老夫心中起疑。暗中跟了上来,想探他们的底。他们在前面村里投宿,一大早这四个小鬼悄悄动身,老夫便跟下来了,沿途出手试他们的武功,好几次几乎反而栽在他们手里,他们的……”
“难怪他们冒火,把我误认是戏弄他们的人。”徐飞龙恍然地说道:“唉!我那几个同伴已经落在五灵尊者手中了,是栽在路凝香那妖妇手上的徐飞龙迅将被黄粱暗香偷袭的经过说了,最后说道:“我已查出五灵尊者的落脚处,正打算……”
“今晚你什么也不要打算。”狂丐抢着说道:“山上的情势,我老要饭的一清二楚,妖道住在九华精舍,天一黑就布下了妖阵,你现在去连影子都找不到。”
“哦!妖术,不过,晚辈可不怕什么妖术。”这是武侠世界,徐飞龙对这些装神弄鬼的手段根本不信。这都什么年代了。知道什么是唯物主义吗?
“妖术也许不可怕,但如果有人用歹毒的暗器毒烟迷香暗中下手呢,你有三头六臂吗?”
“可晚辈非去不可。”
“这时赶到,天就亮啦!小老弟,不能操之过急,急必坏事。安心待着吧!”狂丐坐下说。
“可是……”
“白天看你那狂劲,想必是个颇为自负的人。今晚你能击倒这些家伙中的一个,可知必定有些真才实学。这样吧,我替你策划,或许可以将人救出。”
“老前辈的意思……”
“我们来一次出其不意,给他来个最大胆的计划,你等着瞧老乞丐我的手段好了。”狂丐拍着胸膛说道:“小兄弟,你知道这四个家伙的来历吗?”
“不知道。的确很高明,老前辈看出他们的底细了?”
“可能。你听说过东流天罗吗?”狂丐问。
“哦!你是指东流山的东流天罗?”徐飞龙讶然问:“我不久前听说过两件大事,一是毒龙飞絮在山东被杀了,另一件是云边大侠黄宏返乡途中,在临清遇刺,坐的船被焚烧沉没,不过人却无恙,据说刺客就是东流天罗的高手。后来北地名宿追云捉月罗大侠,特意去追查了此事。”
徐飞龙虽说混江湖还不久,但知道的可不少,所以对江湖动静毫不陌生。
狂丐更是个老江湖,接口道:“追云捉月到了安庆,找到了飞鸿庄的张文景。张文景在家秘密训练了不少好手,两人带人连夜进击东流天罗,出其不意大举进攻,有备而来准备充分,一时大神威,一举荡平东流天罗秘窟。又由于这件事牵涉到宁王府,张文景不敢向外宣扬,因此江湖朋友知者不多。”
第二百七十一章 街头对决()
“哦!老前辈是说,这四位仁兄,是东流天罗的漏网之余?”徐飞龙问。
“不错。”
“难怪他们下手狠毒,不讲什么武林规矩,原来真是刺客啊!早知道就该把他们留下的。”徐飞龙不胜惋惜地说道:“这么说,他们该是宁王的爪牙了,那……”
“如果真是东流天罗的人,当然是宁王的爪牙。五灵尊者是铁柱宫的妖道,他的身份根本不用猜。我想,你那几位同伴必定有惊无险,所以你不用太过心急。走吧,先找地方歇息,白天我们的事情还多得很呢。”
次日一早,两个老叫花子出现在了九华街上。
他们正是狂丐与徐飞龙。
以徐飞龙的能力化装易容成乞丐并无多大困难。
这一带叫花子之多,多得不可胜数,从山下到山上,沿途分布了不少叫花子,向香客们伸手乞讨。
如果是佛诞期,似乎天下间的叫花子都来九华赶庙会,成群结队成百上千,因此,两人的叫花子打扮并未引人注目。
三天门内,是山中的盆地,附近稻田甚多,良田千顷,有一半是属于各寺院的香火田,而以化城寺最为富裕,次之则是上面五六里的东岩禅院。
三天门其实也叫聚龙庵,是招待香客的总招待所,一条平坦的长数百米石板路,直通至百岁宫下院。
山上的溪流涓涓而下,汇聚在右面的祗园寺。
再往上走便是太白书堂、龙女泉、九华街……反正九华附近寺院甚多,天下名山的诸般好处都占尽了,这句话可是半点不假。
两人半躺在路旁的茅棚中,茅为枕来稻为榻,前面是石板路,后面是小溪流,目光落在上面的化城寺,以及右前方山岩下的九华精舍,远远地留意四周的动静。
化城寺的僧众早课结束,钟鼓声慢慢消歇,九华精舍有人开门外出,是两个挑了竹萝的仆人。
“小兄弟,看清了吗?”狂丐低声问:“那雾是鸡声初唱时散去的,整夜你根本看不到屋的影子。老要饭的留意了好几天,曾经有次还用死了的黑犬从岩上向下投,居然毫无动静,丢石块下去也听不到声,你说怪不怪?”
“老前辈曾经靠近去试过吗?”
“靠近?别开玩笑。”狂丐大摇其头:“老要饭的曾经一步步慢慢接近过,可在距离九华精舍百米开外,便感到头昏目眩,不得不退回来。你看到那两个门子吗?白天不许任何人接近院门外那三株古松,你只要走进那条小路。他们便会迎出赶人了。”
“听前辈这么一说,晚辈知道该如何对付他们了。”徐飞龙充满自信地说道:“当然得先有所准备。唔!好像是不戒魔僧要出来办事了呢,他居然带了方便铲扮成走方僧。我们赶快跟踪他,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了。”
“你看街尾那几个香客。”狂丐说道:“七个人,正是昨晚那四个家伙的同伴。”
七个人中,有五个是青年人,年约二十上下,身材结实,一个个脸色阴沉不带表情,右手有代表赶路香客的灯笼,左手有信香,背上有行囊,腰带上有连鞘长剑。
山中有猛兽出没,有劫道的小贼,有讹诈的歹徒痞棍,因此有些香客带着兵刃防身,完全不足为奇。
另两人年约半百,同样高壮结实,同样打扮,鹰目炯炯颇具威严,但未带行囊。
“那么,他们共有十一个人了。”徐飞龙说。
“是的。他们举止如一配合默契,真教人摸不清底细。”
不戒魔僧施施然拿着了方便铲,出了小径走上石板路,走向街尾,与那七名香客很快碰头了。
相距十余步,不戒魔僧脚下一慢,歪着脑袋打量对面来的人,那双火眼充满轻蔑的表情,哼了一声说道:“喝!你们是来朝山进香拜菩萨呢,抑或是带剑来杀人放火进地狱的?”
走在前面的中年香客站住了,鹰目一翻,冷冷地问:“和尚,我看你也不是九华的僧人,你头上有戒疤,但一点都不懂佛门的礼法啊。你是不是看我们不顺眼?”
“大概是的。”不戒魔增狂笑着说道:“你们是替魔龙现首助拳的人吗?”
“你大概是无影郎君的人了,秃头,滚开些!”
“怎么说话的?你这些混帐东西……”不戒魔僧瞬间冒火了。
“段岳!”中年香客扭头叫道:“你去教训他一下,打他个半死就好。”
“弟子遵命。”一名青年人弯腰答应,将灯笼信香包裹递给同伴,大踏步向不戒魔僧走去。
不戒魔僧哪将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看在眼下?支铲狞笑道:“喝!真像那么一回事呢。看样子,佛祖要佛爷把你们这些看不顺眼的小辈赶下山去了,上吧!”
青年人段岳一言不发,似乎并未听到魔僧那些挖苦人的话,冷冰冰地欺近至两丈左右,徐徐止步拔剑,脸上毫无表情,一双冷电四射的大眼,死盯着狞笑的不戒魔憎,等剑完全出鞘,脸上杀机怒涌,浑身涌发出危险的气息,像一头准备扑向猎物的金钱豹,充满震慑人心的威势。
不戒魔僧脸色一变,看出了危机,狞笑瞬间消失,警觉地举起方便铲……铲刚上举,墓地剑光进发,电虹破空飞射,段岳已出招发起空前猛烈的快攻,宛如身剑合一一般长驱直入。
“铮铮!”方便铲堪堪封住了两剑,双方人影进退如电。
不戒魔僧一路退了两丈左右,段岳的剑仍然无畏地追袭而至,如影附形紧迫进攻,剑虹已到了魔僧的胸前。
“铮!”铲头间不容发地架偏了长剑,魔僧斜飘丈外,大吼一声,马步一稳立即扭身以铲柄外挑而出。
不戒魔僧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可段岳却是更快一筹,追袭的剑虹突然下沉、斜撇、外拂,快逾电光石火,嗤一声裂帛响起,不戒魔僧的右袖飘然下坠。
剑虹急进。然后从铲柄上方一闪而过,锋尖以毫发之差,掠过不戒魔僧的右肩上方。
第二百七十二章 四个村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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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戒魔僧也确实了得,身形下沉旋身,铲头以雷霆万钧之势,间不容地从段岳的右小腿外侧掠过,恰好把段岳迫退了一步,也遏止了段岳的凶猛快攻。
虽然短短数招,可打的却异常凶狠,最后那一下更是差点儿两败俱伤,生死同行了一遭。
段岳的神色更冷了,一声冷叱,展开了第二次猛烈的快攻,一连五六剑,把不戒魔僧逼得换了七八次方位,长兵刃方便铲,居然挡不住剑的快进攻,好几次几乎被剑逼到贴身的位置,显得有点手忙脚乱。
不戒魔僧曾经也抓住机会硬接了两剑,可他铲上那如山暗劲,竟然未能将对方轻灵的剑击断或震退,魔僧心中已然开始毛起来了。
虽说天已大亮,但街上仍少人迹,双方恶斗片刻,方惊动街上的人,有几个人站在街口大叫道:“有人行凶,快鸣锣告警。”
中年人看出段岳无法在短期间把不戒魔僧摆平,因为魔僧已改变策略开始游斗拖延时间了。
段岳的攻势虽猛,但魔僧闪避的身法也迅捷无比,任何神奇的剑术,碰上不接招只躲的人,再神奇也没多大用处。
如果街上的居民开始鸣锣示警,那还了得?
在九华山住的这些人都是靠寺院为生的,屁股决定脑袋,当然要与和尚站在一边,在九华山普通人与和尚这些出家人起纠纷,吃亏的决不是出家人和尚。
“段岳,够了,饶过他这一次。”中年人沉声叫。
段岳疾退收剑,脸色苍白弯腰行礼惶然地说道:“弟子无能,愿意领罚。”
“这次不怪你。”中年人挥手说道:“我知道这和尚的身份了,他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不戒魔僧,武林中了不起的高手,你能削下他的衣袖,已经很不错了,我们走!”
七个人转身上路,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不戒魔僧脸色不正常,火眼中有明显的惊疑表情,目送众人的背影去远,方捡起被削下的衣袖喃喃自语道:“这些人是什么来路?一个小鬼就高明得令人难以置信,魔龙现到底是从何处请来的这些厉害的帮手的?”
街口旁观的人中,有两个村妇打扮的人,正躲在人群后冷眼旁观。
草棚中,当青年人段岳开始出剑时,徐飞龙便对狂丐说道:“不戒魔僧碰上对手了。恐怕这次得灰头土脸了。”
“小兄弟,你说不戒魔僧会败在那小伙子手中?”狂丐意似不信地问。
“不错,那小伙子的路数令人莫测高深……你瞧,这种有我无敌,空前猛烈的攻袭招路,敢斗敢拚的无畏气魄,晚辈我可不陌生啊。”
段岳的攻势,的确令狂丐心中暗惊。
“跟昨晚你碰上的情形相同?”狂丐问。
“昨晚那位姓娄的青年人固然够膘悍,晚辈不久前却也曾经见过更可怕的高手。”
“在何处?”
“倚秀山庄的人。”徐飞龙沉静地说道:“虽然招数略有不同,但气魄声势同样激烈无畏。”
“天台的倚秀山庄姬家?小老弟,别开玩笑。姬家的剑术,在武林中还排不上名号呢?”
“老前辈如果不信,不久便可见到了,因为他们在最近这一两天,便应该到达九华山了……咦!这一招几乎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不戒魔僧没有拼死的勇气,栽定了。”
“不错,老魔僧采用游斗术了。小老弟,你知道这些人的来历吗?”
“昨晚听老前辈的口气,好像已知道他们的底细了。”
恶斗已经结束,不戒魔僧也走了。
徐飞龙的目光,落在远处街口的两个村妇身上。
“你听说过东流县山区的东流天罗?”狂丐问,坐起注视着徐飞龙:“哎呀!你看我这记性,昨晚老朽已经告诉你了。”
“晚辈去年的时候略有风闻。老前辈不是一直在北地行侠吗?怎知道南边江湖的事?”
“天下汹汹,大乱将至,大乱的根源现在在南而不在北,老要饭的不在北地鬼混了,难道错了吗?”
“这倒是没错。有关东流天罗的事……”
“你听说过浊世狂客江五爷这个人吗?”
“江五爷,狂客!”徐飞龙心底默念,仿佛有些印象。
“哦,是他!是不是就是那已经失踪二十年的黑道豪强么?他当年出道不足十年就闯出了偌大的名号,据说很了不起,不但曾向魔道高手九龙云现叫阵,也曾向豪侠玉龙挑衅,可是都虎头蛇尾一沾即走,所以江湖朋友称他为狂客,这人……”
“没错就是他,而且他就是东流天罗的主事人,张文景进兵虽说神,但仍然晚了半步,逃掉了不少高手。这几个青年人,必定是东流天罗秘密训练,集天下各家绝学于一门,冶各门绝学于一炉,锻炼出来的可怕高手。这些人不知生死为何物,不理会世俗礼数,他们在此出现……”
“那么,他们定是宁王派来的人了。”徐飞龙说,剑眉深锁:“怪事,他们为何与不戒魔僧冲突?魔僧不也是宁王派来的人吗?”
“东流天罗的人,不与外人接触,只知听命行事,可能真的不知不戒魔僧的身份。老朽要跟踪他们,你……”
“前辈有事就先走吧,晚辈还要到街上走一趟,午间在会合处见面就行了,当前形势彼此都小心点好。珍重!”徐飞龙说完,匆匆出棚。
两个村妇进入九华街中段,突然向右一折,沿小道循溪下行。
这条小道可通向山下,平时极少有人行走,往来都是附近的山民。
两女下行半里地,进入山崖下竹林围绕的一家农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