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使父母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没有放低姿态的来哄她,她也不感到失望,她内心里那小小的期待已被她尽量忽略又忽略,直至她再也看不见。
但自从恋恋去世后,她开始回忆从前,反思自己的人生是哪种剧本,她在午夜失眠时,将这个问题编辑成短信发给已两天没有联系过的5飘,她没有去想自己是因为没人可以说话才找他还是因为想和他说话才找他。
本不抱期望5飘会如从前那样陪自己失眠的她,在短信发出一分钟内就收到回信:人生不外乎悲剧和喜剧,你想过悲剧便过悲剧,你想过喜剧就过喜剧,不过是你的一念而已。
苏格将手机凑到跟前,仔仔细细地把每个字都念了一遍之后,飞快地回了句:回得够快啊。
语气间完全没有之前两人对话的尖锐。
飘飘飘飘飘:嗯,刚送走一批人
苏格顿时有些无语,她没有忘记现在的5飘出了什么事,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安慰安慰自己的“老公”:5飘,如果觉得自己顶不住了,我不介意借肩膀给你靠靠,不过得收租金。
飘飘飘飘飘:我更愿意你陪我睡睡,我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苏格的小心肝顿时哗啦啦的抖,她不知道自己是被渗的还是同情他,总之恶狠狠地回了句:保重身体,倒了不负责。便蒙着被子睡觉。
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苏格最后发现自己想问的问题没有问出口,那便是她要不要回家。
但想到5飘此时的情景,她想,他的答案会是肯定的吧。
于是,当苏格第二天掏出钥匙打开自家大门时,拿着拖把拖地的黄湘与头戴三角帽身兜围裙手拿抹布全副武装的苏怀明瞬间呆住,两人愣愣地定住姿势,看着眼前似乎许久许久未见的女儿,不知所措。
苏格并没有期待能从他们脸上看到惊喜的表情,因此沉默地将手里的包和手提袋放下,又自觉地走进卫生间端出一盆水,将抹布在消毒水盆里打湿,指了指房间的方向,若无其事地说,“我擦房间。”便走了,留下二人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苏格知道自己的出现让父母惊讶不知所措,她在回家的路上想了许多,想自己这些年与父母的关系,想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想自己是否有资格去要求别人而从不要求自己,然后,她的回忆告诉她,过去已经过去了,伤痛之所以存在是为了让她今后更好的生活,她自小没被父母教导过什么,可她却一直记得父母教过的一句话:哪怕遇到再大的伤痛与打击,只要站起来,你就是胜利者,坚强从来不缺信徒,重要的是你能否当自己的信仰。
她想,她之所以一直没有无止境的堕落下去,也许是因为这句话一直根深蒂固地种在脑海里,而她从来就看不起懦弱的自己。
既然自己无法忘记那些伤痛,那么便学着释怀原谅吧,原谅自己曾经的不成熟与冲动,原谅自己从前的任性与懦弱。
尽管苏格一直极力保持平静,就像从前的一切从不曾发生过一样,可黄湘与苏怀明那微妙的态度还是让她有些许尴尬,她猜想,如果自己有这样的女儿,她也许没那么好的脾气,直接将她乱棍打死了吧,毕竟任何父母突然有一天知道自己的女儿勾引未成年人,惹来一身不干净的东西时都会有想掐死她的冲动吧。
岁月最神奇的地方不在于它从指尖溜走却不被人发觉,而在于任何东西与感情在它的抚摸下都会失去原来的棱角与尖锐。
所以苏格听见爸爸说,“打扫完叫你妈等会儿给你买几件衣服,做下美容,瞧你那样子,瘦得不成人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你了。”可严厉的语气下,苏格分明能感受到一向冷面的父亲也有语气颤抖的时候。
她也看见妈妈偷偷地转过头,一边拖着地一边语气漫不经心地说着,“要去你去,我可不想一个人带着她丢脸,我可没有这么难看的女儿。”可是她手里的拖把拖来拖去却一直在一个地方来回摆动,没有移动半分。
苏怀明脸色一僵,带着几分窘迫,扭过头一边用力擦着沙发一边不耐烦地回话,“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上街买衣服嘛,我还怕了不成。”苏格很想说,那沙发我刚看你擦过,可话到嘴边就咽下了。
所以苏格也扭过头,将换下的消毒水倒掉,然后端出来在玻璃窗边站定,语带不屑地接口,“切,我还就丢你们脸了,你们想赖都赖不掉。”她绝不承认眼睛里冒出来的那东西叫眼泪,绝不承认!
苏家人丁单薄,按照往年习俗,苏氏一族会在长辈家里过年,只是苏格的爷爷奶奶早已过世,因此一般都会由老大牵头,去饭店订席位吃年夜饭,苏格去年没回家过年,让苏怀明和黄湘深感丢脸,暗暗咬牙切齿地决定下次见到这个逆子一定再抽她,可今年真把人给盼回来了,又舍不得让女儿去面对那些亲戚的刨问,于是便推了聚会,只说过几天会由他牵头补回来。
苏家亲戚都知道苏格的事,虽然当初大家都关切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懂事的女儿,可如今事情过去了有一个年头了,他们也不好追着问,只说别再怪孩子,小心又把孩子气跑云云,便没再说什么。
因此,除夕夜这一天是苏格懂事以来在家里过得最冷清的一个除夕,父母虽然工作忙,可到底是农村长大的,骨子里的过年传统一直存在,所以即使之前并不知道苏格会回来,但还是弄了许多本地传统的过年菜肴,在苏格不专业的打下手帮助下,年夜饭终于端上了桌。
只是当苏格与父母二人,一起三人各占饭桌一个位置,盯着满满一大桌子菜时,顿时相对无言。
实在是人少菜多,苏格不问他们为什么弄这么多菜,他们也不解释为什么要弄这么多菜,总之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之后,皆不动声色地拿起了筷子,默默无语地开饭,这实在是一个,无比冷清的除夕啊,苏格盯着碗里的梅菜扣肉感叹。
日子在这一家三口别扭的相对中慢慢过去,按照习俗,初二开始登门拜年,苏怀明排名老二,上有一个哥哥,下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因此他应该先去大哥家拜年,可又与黄湘对眼之后再望向苏格,不知怎么开口。
苏格与他们断了联系中之后他们不曾着急,他们了解自己的女儿,虽然学校的事情闹得很大,刚得到消息时夫妻二人也的确是震怒非常,可随着日子过去,他们也开始不安,担心苏格在外会遇到什么,可又拉不下脸去四处托人寻找女儿,说到底,他们不想再把事情闹大,让苏格的人生更添一笔,即使苏格的事不是那样,可人们只会相信自己捕风捉影听到的,而不会相信当事人的亲口解释。
多年的生活经历与政府工作让夫妻二人清楚地知道流言的可怕之处,他们担心这样大张旗鼓地寻找苏格会让人们将更加难听的话付诸在她身上,他们害怕会因此毁灭女儿,虽然他们从不曾知道自己的不信任差点变毁了自己的女儿。
好在苏格并非那么不懂事,明确地告诉他们她有地方住,不会再做让他们蒙羞的事,虽然恼怒于苏格那不驯的语气,可他们还是相信苏格不会做出出格的事,他们对自己的女儿很放心。
但当有一天苏格同寝室的同学吴雪来到家里,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时,他们除了难以置信外更是无比的羞愧。
是的,羞愧于自己的武断,羞愧于对女儿的不信任,更羞愧于自己这个父母的身份,好在吴雪告诉他们,苏格如今只是把自己关起来不让人找到她而已,他们才微微放下心来。
所以,当他们看到一个除了沉默、脸色苍白、身形消瘦便再无一丝往日熟悉的苏格突然出现在家里时,他们内心名叫羞愧的东西顿时疯涌而出,他们还没有组织好语言便看到一年不见的苏格再次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他们想喊住她,却发现没有任何立场。
他们原本对苏格回家过年的事不抱期望,却在意料之外地看到苏格回家时,他们有一种想掉泪的冲动,眼前这个女儿哪里还是当初那个健康活泼的女儿啊?他们身为父母却对自己的女儿做了什么?时光如果可以倒流,能否让他们陪着女儿一起度过她人生的难关?
他们知道,不管他们如何后悔,都改变不了已造成的伤害,即使他们无法将愧疚之情说与女儿听,可这个被他们忽略多年,没有倾注过关注与爱护的女儿从来都是一个令他们骄傲的存在,她是他们坚强的女儿,一直都是。
苏怀明与黄湘不敢开口,苏格却若无其事地问是不是该去大伯家拜年了,一句话问得夫妻二人窘迫得想掐死对方,他们真的太对不起女儿了,不知道如今补偿会不会太晚。
显然苏格也察觉到他们纠结的心情,她穿戴好之后,懒懒地倚靠在门口,视线望着楼梯间,苍白的双唇却一张一合,“我有个朋友对我说,一切都不会晚,只要自己愿意去做。”说完,苍白的脸颊隐隐泛着一丝红晕,她只是想强调,她现在要孝敬他们不会晚,她为弥补过去的任性不会晚!
对吧,恋恋?
于是,受到苏格鼓舞的夫妻二人将过去二十年的所有热情慢慢释放出来,苏格太久没跟人接触,在最初的不习惯到有些吃不消也不过一周的时间,却让她觉得似乎过了几十年,果然她是受虐体质,还是比较习惯冷淡的父母…_…|||
去亲戚家拜年,大家默契地没有提当年那件事,只是在各路亲戚热情问候中,苏格觉得自己快成稀有动物任人参观了,她开始怀念自己租的那个小屋子了。
就在苏格快要面临崩溃边缘时,一直忙碌得没时间跟5飘联系的苏格突然收到5飘发来的消息:明天来武汉见个面吧
不知是苏格真的被热情的家人搞得吃不消还是这热闹温馨的气氛让她有些头脑不清,然后她在收到消息后的五分钟内迅速做了个决定:好
然后,她就在第二天,也就是2月13号这天,苦逼地站在武昌火车站大门前苦逼地吹着冷风苦逼地等待迟到的5飘同志,她想,最近的自己真是喜怒无常,反复不定,前一刻还烦躁回家,后一刻便与家人喜乐融融,前一刻跟5飘吵架气得砸手机,后一刻便屁颠颠地跑来见面,她觉得女人真是世界上最难懂的生物,而她自己更是难懂中的VIP,她不指望自己能懂自己,她只希望她别做出什么2B的事。
这么想着,苏格决定在苦逼的等待途中给自己找件事,那便是看看自己的耐性有多大,能等多久。
于是,在各路返乡或打工者来回穿梭,提着大包小包好像动物迁徙般的武昌火车站大门前,一个留着直发,身穿黑色针织外套,背着一个黑色单肩包,耳朵塞着耳机,冷着一张过度苍白而漂亮的脸的女生如一尊木雕般,定定地站在一棵刚种植的小树旁,周身的气场告诉人们:生人勿近!
第32章 苦等见面
苏格的耐性一向不怎么好,总是想起一件事就会马上就做,若当时不做她心里会一直惦记着,越惦记越激动,越激动越想做,可若真当那个惦记得久了的事就在眼前时,她却又觉得没意思。
与5飘见面却没有怀多大的期待,大概是因为认识久了,虽然这个认识是指网络,且还是在她没看过照片没看过视频的情况下,但毕竟一起游戏这么久了,加之他们俩之间还有个“夫妻关系”,怎么想她都不觉得有什么好期待的。
可就是这么个耐性不好的姑娘,居然可以十分淡定地迎风站在那里当佛像,且脸上不见半分不耐的样子,实在称奇。
眼看着本来还阴沉的天气慢慢转暗,然后又看着华灯初上,再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只能依靠昏暗的路灯才能辨别出人脸的夜色,苏格呼吸吐纳,再呼吸吐纳,她被自己这么好的耐性给弄得没脾气了。
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她已经2B的站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身边等车的人是来了一拨又走了一拨,她木着被寒风吹面瘫的脸,将手机放回口袋后又伸出双手互相搓揉,让冰冷的手指恢复一点温度,她为自己没有抱过多期待值表示安慰,否则就依自己现在越来越爆的性子,非得灭了那货不可!
心里咬牙切齿,面上不动半分,苏格在脑海里放任自己尽情凌迟蹂躏S/M5飘,就在她YY到自己挥舞着鞭子不断往趴在地上的5飘的身上招呼时,一个人在她面前站定。
苏格呆了几秒,莫名其妙地望着眼前这个人,眼里分明写着“你哪位?别挡道!”
但眼前的人显然没有苏格期望中的自知之明,他弯着一双黑亮的双眼,笑容满面地瞅着苏格,沉默不语。
苏格冷着一张脸,用极缓慢的速度将眼前人的五官看了一遍,眉眼分明,眼窝很深,双眼又大又亮,笔挺的鼻子,还有一张小巧的嘴唇,脸型柔和……Orz,原谅她只能用柔和来形容这个人,总之这个人看起来很柔和很俊秀就对了。囧
虽然皮相不赖,可此时的苏格很不爽,她没开口说话,用很冷很嫌弃地眼神看着对方,意思很明显“一边儿玩泥巴去!”
但对面的人却张着他那张小嘴,双唇一上一下地开口,“我来了。”
苏格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来,她缓缓扬起唇角,刚刚还冷得让人不敢接近的冷美人瞬间融化成甜美人,“来得够早啊,我还想着要不去买张床在这儿打个地铺得了。”
甜美人开口也让人无福消受啊o(╯□╰)o
5飘仿佛没听到苏格话语里的讽刺,扬起他的小嘴露出令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轻柔说道,“对不起,比预想中所花的时间要长。”
苏格自认为自己脾气还是挺好的,至少她从来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所以看到人家对自己露出这么柔的表情,她就是再大的火也没法儿出了,只得干巴巴地哦了声算应了他。
5飘借着眼角望着身边与自己距离一尺远的女生,唇边的笑意更浓了,苏格不问他去哪,他也不说,只是带着苏格往公交站台走。
没见面时苏格没觉得什么,这一见面等气消了才觉得问题大大的。
首先5飘的长相让她有些意外,虽然吧,这人在游戏里也是好脾气的样子,可她也见识过他在游戏发飙的样子,那简直就是一玩儿命的。
她也曾经跟游戏一些姐妹八卦过那些名人在论坛的真人像,当她们在论坛将那些照片与游戏名人对上号时,那个心呐,是拔凉拔凉的,果然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瞧瞧那些歪瓜裂枣的长相,苏格从此之后就不对那些游戏真人抱期待了,实在是没见到几个长得好的。
所以跟5飘认识这么久,她从来不要求看什么照片啊视频的,根本就不想让自己的游戏真人噩梦再添一笔,整个游戏估计除了风雪飘摇就没人知道5飘的真实样貌了,哦,现在得再加上她一个。
她虽然对5飘没啥期待,可就在刚刚也试着猜想过,但无奈她想象力有限,实在不知道5飘应该长成什么样才算符合她心目中的5飘,毕竟游戏里的那个5飘太骚包太风流了。
但此时见到本人,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就像个温润书生似的,完全跟游戏里5飘的所作所为扯不上边,苏格顿时有种被打击的挫败感,所以说,网络什么的,最不可信了!
5飘看着刚刚还巧笑嫣兮的女生瞬间冷若冰霜紧接着又陷入令人绝望的沮丧,他心想,女人果然翻脸比翻书还快!
这边苏格沮丧着,那边5飘已经带着她上了车并坐在后面的双排位上。
5飘一路过来都抿着双唇微笑,看起来心情不错,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迟到让身旁的姑娘迎风飘扬干等两小时的内疚感。
当然,除了与苏格见面之外,5飘心情好还有另外的原因,事实上,他早就到达约定的地点,苏格是外市的人,坐汽车到达汽车站后往左边走就到达武昌火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