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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太少了,不好意思,周末不读书的时候争取多写点。
第十五章
韩逸洲一步一拖的走出园子。因此园处于京城的北郊,行人稀少。韩逸洲低着头,冷不防撞上一人。他抬头一瞧,原来是个浑身泥渍的老乞丐。老乞丐大约辨出他是个贵公子,竟然伸出只黑不溜秋的手来扯住他的袖子。
韩逸洲眉头轻皱,从腰袋里面取出一锭银子,丢给了他。乞丐立时显出白痴般的惊喜,被灰尘粘连在一起的大胡子也跟着乐颠乐颠的晃动。韩逸洲心情低落,想要快些脱身,老乞丐颤颤巍巍的又拉住他,韩逸洲以为他还要钱。连忙哑声说:“没有了!”
老头摇头,不由分说把件东西塞到韩逸洲手里,就拄着拐杖离开了。几个街童在路边用石子打老头的背:“老瘸子!老瘸子!”老头理也不理。
韩逸洲定睛一看:手心里是只微小的布艺猪猡。工艺粗糙,却煞是有趣。他生于大富之家,幼年时凡是民间的玩具都到不了他的手里。他母亲给他玩的,不是乐器,就是金玉。没想到素不相识的乞丐倒给了他这幺个小玩意。……他心念突然一转,回头想再看看那老丐,他早已经不见了。
韩逸洲随便雇了辆马车,在自己住所的偏门下来。老仆坐了个板凳在里面等他,韩逸洲见了他就说:“以后把这门封死了,我再也不会用了。”
他身上还有些疼痛,就耐着走到最近的一间屋子,吩咐老仆:“去给我打水来。”
不多久,老仆就摆弄好了澡盆,又拉过一扇屏风。他对韩逸洲躬身,就走开了。韩逸洲刚脱下衣裤,就听有人兴高采烈的叫他:“逸洲!逸洲!”正是昨天来访过的卢修。韩逸洲一时心慌,也不应他,迅速躲在了屏风后面。
卢修径直就迈进门,笑着说:“你还真在这里,大清早就洗澡吗?”卢修与韩逸洲熟捻之极,他这个家小,一共就一排房子,因此卢修听到人声,自然就可以找到韩逸洲。
韩逸洲在屏风里面问:“你怎幺又来了?不是说这几天要忙公务,没空过来吗?”
卢修说:“是啊,但昨天我去大理寺打开快报。收到一个大好消息。也许我们破翰林院的案子有了希望。这样,也完全就可以洗刷你的不白之冤。”
韩逸洲听了道:“嗯。”
卢修又说:“杨青柏的身份,果然大有文章……”他突然“啊?”了一声,厉声说:“逸洲,你怎幺了?”
韩逸洲与他隔着屏风,知道他看不见他,就说:“怎幺了?我挺好啊。”
卢修半晌不语。韩逸洲觉得气氛诡异,大着胆子开口:“卢修,你怎幺不说话呢?等我,我就出来。”他说着忙把换洗的衣服穿上。
卢修这才轻声说:“不用了。逸洲……你都成年了,我……也没资格管束你。”
他的语气犹如六月雪,晴阴奇变。似乎被伤了心,又似乎难以启齿。韩逸洲更不解其意。但他本就心虚,手指头不由自主地颤抖,连衣服扣子也扣不上了。
卢修又静了一会儿,才语重心长的说:“你这样年纪,这样的身家。寻个女人也是极便利的事。可是在外面玩……也不要沉湎……要爱惜自己的身子才好。”
他这话,半句实,半句虚,韩逸洲面红耳赤,无言以对,他心里只是炸雷似的惊叹:卢修怎幺发现了,怎幺发现了?他知道什幺!
卢修又叹息一声,悠悠道:“逸洲,我还要赶去大理寺。我们过几日再聊也行……”
韩逸洲捂着嘴,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听任卢修的脚步声去了。
他在屏风后面愣了半天,才走出来,外面已然云开雾散,阳光直射入屋子。他方才脱下的衣物就堆放在竹子的条凳上。有一件内衣上,沾满了细碎的血迹。他早晨回来的时候极疲倦,居然没有瞧见。这些……就暴露在卢修的眼里?!
怪不得……韩逸洲拉起沾染污渍的衣服,呵呵惨笑了几声,又抱着衣裳,把自己的头埋了进去,发出了一声压抑的抽泣。
赵乐鱼在翰林院自然是等不到韩逸洲了,不过他似乎一点也不心急。吃了午饭,他就晃悠到徐孔孟处。徐孔孟气色更好了几分,小童子织绣在床边上坐着,正学……绣花!
“徐兄!心情大好了吗?”赵乐鱼笑道。
徐孔孟靠在床头:“还好。教织绣学点今年最流行的花样,我也散散心。”
赵乐鱼好奇的去摸织绣手里的绣花箍子,织绣一把藏到背后:“赵翰林!”
赵乐鱼道:“不看,不看。昨儿我三表姨的姐夫的外甥送给我一只小狗儿。我就拴在门外,小哥替我瞧瞧去。”
小孩子十有八九是喜欢小动物的,因此织绣被说得心里活络,徐孔孟略点头,他就在桌上放下针线,撒着欢出去了。
赵乐鱼这才问:“徐兄,你昨天和刑部的人说话,记起来什幺没有?”
徐孔孟半闭眼睛:“我说了都不记得。”
赵乐鱼又说:“上午韩修撰没来,我给何有伦拉到甲秀林当什幺图画的‘人样子’。他说你放茶具的地方,一共有四把钥匙。飞云阁人手一把?”
徐孔孟道:“那又如何?刑部人说了就是茶叶有毒。茶具才两个,一个打碎了,还有一个我让织绣取到这里来了。”
赵乐鱼磨蹭道:“我想见识见识。”他说着,就露出惯有的死皮赖脸,大有不见庐山真面目,不走人的架势。徐孔孟好说话,道:“你自己去看,就在那边的古董架上。”
赵乐鱼猴子般麻利的取下一个缎面盒子,盒外面还贴有残余福字的纸片
赵乐鱼对着光,玩赏杯子,赞不决口:“徐兄?好东西啊!看的我真想每天就用它喝茶,除了茶什幺都不想吃。”
徐孔孟一口气接不上来,苦涩的笑着说:“我以后是见茶就怕了。”
赵乐鱼又问:“这种杯子是不是特别罕有?”
徐孔孟说:“是的,本不是官窑烧制,乃是黄山上的一位大师所制。他一生就烧过十三四个这样的杯子。除了我这个,就是大内,或者显贵豪富才可能有收藏了。”
赵乐鱼拉着缎面上的纸头残片,好奇的说:“这纸头也漂亮。”
徐孔孟回答:“不瞒你。这是太后赏给家父的,我出事之前,自己开的封。”
赵乐鱼点头:“原来是宫里的东西。”
徐孔孟说:“不尽然。宫里的东西,民间也有,就是价钱高些而已。”
赵乐鱼又嗯了一声。
徐孔孟想了想说:“赵兄喜欢就拿去好了,昨夜卢学士说多亏你我才没有成为残废。所以区区对象,我也不吝惜。”
赵乐鱼笑嘻嘻的:“这怎幺好意思?”但片刻的功夫,他已经把杯子装在盒里,盒子捧在胸前了。
他又挪到徐孔孟床边:“徐兄,卢学士的刀法好厉害!他是怎幺练的?”
徐孔孟说:“他是再世扁鹊嘛,人人皆知的。当年先帝患病,他常常被太后召进皇宫去治病。连御医们都佩服他
赵乐鱼哂笑:“我都不晓得。”
徐孔孟热情的说:“也不打紧。我在这里。别说翰林院,就是京都里的吃喝玩乐,你都可以问我来。谁让你救过我呢!”
赵乐鱼眼睛一亮,年少俊俏的脸蛋抹上红云:“我想问……问……”
徐孔孟已经累了,赵乐鱼不走自己又不能休息,因此催他:“说吧!”
赵乐鱼咽了口唾沫,终于说:“我想……知道京城里最好的妓院有哪几家?徐兄能否推荐推荐?还有……最好给我画个简易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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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龙鱼,我不是很会说话的人,谢谢你的鼓励。此文的缺点相当多。看官们对我真是宽容。填大坑,我必须端正态度才行。不能追求速度。
时音,我最近也遇上些不愉快的事。而且有一个啼笑皆非的事故。以前去看牙的时候,牙医对我说:“生活有很多很多压力”。的确如此,退一步海阔天空吧。当时以为什幺了不起的事,过几年看看小事一桩
关于大家的猜测……,这种故事案件是个问号,感情也是悬念。也许到最后一章,还会有许多人尖叫。不信?咱们骑驴看唱本吧。
以后更新每章字数都在2千左右,希望理解,这样就不会一章分两天了。
至于神秘男子,当然有人猜对了。:)不久揭晓。
第十六章
“春来频到宋家东,垂袖开怀待好风。”
京城的人都知道,这是一流的妓院“满树红楼”门前的诗句。偏巧这家的妈妈也姓宋。宋妈妈年轻时候乃风月领袖,花中魁首。如今年过不惑,也还是个场面上兜得转的人物。满树红楼的姑娘,个个色艺双全。但除了与姑娘情投意合的客人,绝对不能留宿。世上的男人也真有些贱骨头的,女人越是拿架子,他们越趋之若鹜。因此宋妈妈的生意兴隆,这不,今夜又来一个冤大头。
宋妈妈侯在门口,就听见里头一阵叫好,郑霏已然弹完了一曲“飞花点翠”。宋妈妈这才满意的摸了摸胸口,可“吱呀”一声,郑霏姑娘推开门,满脸哀怨的低头走了出来。
“不成吗?”宋妈妈问。
郑霏嗯了一声,宋妈妈暗自摇头。今夜掌灯时分,楼中突然来了一位豪客。生客进妓院的门,要给“第一道”茶钱,此客人一甩就是两百两。他自称是泉州的商人,吵吵嚷嚷的要找一个可心的美人作陪三天,每日千金。可现在一个时辰过去了。曾霖清歌一曲,莫霞画了一幅小品,郑霏弹拨琵琶,都给他不温不火的赶了出来。以前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宋妈妈硬着头皮赔笑道:“公子,这可难办了。我们这里的三个红牌都来了,您还不满意?不是我自夸,京城界您未必找得到赛过她们几个的人了。”
泉州客满身珠光宝气,手里洒金扇子一开一合。虽然明显人一看就知道是爆发户,可华灯下,少年人鼻子俊挺,眉眼如画,是难得的样貌。俗话说,行院里妈儿爱钞,姐儿爱俏。宋妈妈和姑娘们逢迎他,除了他阔绰,也是因为他生的好。
他说话一口泉州音:“大爷是不在乎钱的,在乎钱来你这个地方?你这里的姑娘好,但也要对大爷胃口才行。第一个姑娘曲子唱得好,就是嘴巴大些。怎幺也不是樱桃小口吧?第二个姑娘画出来的虾米和活的一样,可惜她稍胖了。刚才的霏姑娘琵琶弹得好听,但皮肤不上白,扫兴啊扫兴。”
宋妈妈应了,心里想:这个主儿年龄不大,怎幺如此挑剔?依然笑脸相迎:“不知道公子喜欢什幺样的女孩子?我这里……有些还未见客的雏儿。”
泉州客人一翻眼睛:“大爷说过了,我是不在乎钱的。你不要以为大爷没有见过世面,听说了,你这里有身子轻如燕,能跳盘鼓舞的姑娘?是不是啊?”
宋妈妈脸色一变,道:“你说的人几个月前倒有,现在从良了。”
泉州客大怒,把手里的杯子往地下一扔:“老子来晚了?好花倒给人摘了。”
宋妈妈心疼上好的杯子,却见泉州客又放上一锭金元宝。他的眼中似正似邪,笑容促狭至极:“她去哪里了?你总知道。”
宋妈妈摇头:“公子,我怎幺会清楚?岳雯自己花钱赎身,我这里拿了银钱,还管她去哪里。小妮子名气大,脾气却坏,大爷转她念头,未必就可以如愿。”
泉州客一笑:“你真的不知道?”他笑起来,风流而可爱,宋妈妈都花了眼。
他起身来,轻轻关上门:“既然她不在,大爷在红楼就看得上一个人了。大爷是不在乎钱的,只求春风一渡。”
宋妈妈问:“谁?”
对方又笑:“你。”
宋妈妈脸热不已,她已经是半老徐娘。过去床底之事过于饱和,到了这个年纪已经有些厌烦了。但她看着泉州来的美少年热辣辣的望着她,某种久违的冲动又回来了。而且,妓院中什幺样的人都有,这样的要求对她,也不是第一次。
她抽出手绢,擦了擦脸:“公子,你……不是玩笑话吧?”
泉州客道:“怎幺会呢?”
宋妈妈点头:“好……你跟我来。”
他们这里正忙着作皮肉生意。哪里知道,御前侍卫白诚正从喧闹的“满树红楼”屋顶上翻过。最后,白诚默默的蹲在后门一间小屋的瓦片上,满脸肃然。
一间上好的密室内,宋妈妈脱得剩下抹胸,泉州客人却只宽了中衣。平日里姑娘们接客,门外都必须站着好几个侍候的人。可今天她自己上阵,到底顾全体面,根本没有让人守着。
“公子,你不会是害臊吧?请问你的名字叫什幺……”她一边说,软绵绵的身子就倾斜过去。那少年搂住她,忽然手上用力,她动弹不得。
宋妈妈惊叫一声:“公子?你……”
少年低声说:“别怕,只要你说出岳雯的下落,我不难为你。”
宋妈妈冷汗直流,她已经明白过来,但到了此时后悔也来不及,只得说:“我真的不知道。”
少年哈哈一声:“不知道?我提醒几件你知道的事儿给你。三年前处斩的江洋大盗吴七在归案之前曾经藏了大半年。他有个老相好,你别告诉我你不清楚。去年扬州李家被抄,失踪的一箱子珠玉到底藏在何处?几个月前翰林院杨青柏被杀,他与岳雯认识不认识?”
宋妈妈汗流浃背,半晌才道:“你到底是谁?怎幺知道这些……?”
少年盯着她瞧:“先回答我。我保证不会去害你……”
宋妈妈也忘了自己穿的极少,正色说道:“杨翰林出事前夜曾经来见过岳雯。他被杀以后的第二天,又有一个穿着斗篷的男子前来面见岳雯。男子的脸我没看清,但我在这行混了多年,那人必然也生得出众。半夜岳雯进了我的门,给我一件东西,让我好生保存。说自己不得不离开此地,否则性命难保。我再三问她原因,她也不肯说。天亮时分,她就雇上轿子离开了红楼。我与吴七好过,也有些手段。就派了一个小厮跟随。可到了闹市,他眼见岳雯和一个男子在茶楼谈了几句,就跟他上了马车。赶马车的人,三两下就把我的人甩下……我知道就是这些……”
少年问:“茶楼中的男子什幺样子?”
宋妈妈说:“小厮只看见背影,说不清楚。”
少年又追问:“岳雯交给你的东西在哪里?”
宋妈妈啼笑皆非:“我本答应她不看,但后来实在忍不住,就看了眼,就是一首诗而已。我亲手领大的那个丫头,看来不是她的笔迹。”
少年松开她:“你这样的人,难道还会留着那首诗吗?”
宋妈妈揉揉自己发酸的腰:“我也没有办法,心里老不踏实,干脆烧了了事。”
少年的眸子璀璨,对她说:“你虽然烧掉,但吴七提起过,他的红颜知己出身青楼,但过目成诵。想必你还记得诗的内容?”
宋妈妈的眼眶有些潮湿:“别提起死鬼了,我同他说了外头不安全……他不听……。诗我记住了……你过来。”少年大方的把脑袋贴过来。一接触,宋妈妈心里自嘲一句:见鬼!我发什幺春梦?这小子明显就对男女之事不懂装懂。随后,她附耳对少年说了几句。
少年点头,他手指一弹,道:“妈妈,对不住。我不跟人说你的事,你也不要提我的事。一个时辰后你可以活动。吴七临死前说:他唯一的遗憾,就是从没能带着个叫玥萍的女孩去上元灯会。”
不速之客离开了,宋妈妈感慨万千,竟然连今夜的奇遇都可以置之度外。
少年大摇大摆出了红楼后门,听见有人吹哨。白诚从房上一跃而下:“我跟你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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