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色搜神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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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色搜神记- 第2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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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如鬼魅,冲天飞起,反手抄住那悠荡飘扬的银丝光团扇,奋力挥舞。那五尾赤豹则咆哮着扑向姑射仙子。

“呼!”

千万道青焰扭舞冲天,火势陡然凶狂,整个夜空都被映照得血红一片。那铜球“哧哧”连响,旋转出道道红光气浪。四周水墙摇摆,朝后急速翻涌。赤光扑面,如巨浪汹汹拍打,以太阳乌之骁勇,竟也瞬间阻滞。

王亦君大暍一声,气聚涌泉,破风冲起,硬生生冲入那层层气旋之中。指舞剑诀,断剑呛然离鞘,碧光如雷霆裂天,呼啸而去。“当!”

铜球嗡然剧震,断剑齐柄没入,一道紫光从裂缝处喷射而出。王亦君大喜,踏空飞舞,手指剑诀急速变幻,断剑剑柄“铿”地脆响,朝上寸寸破开。

身后突地传来素衣女子的厉暍:“臭小子,滚开!”

那尖锐可怖的真气宛如十支电矢瞬间射到。王亦君知她厉害,不敢硬接,“我又不是铜球,怎生滚开?”

提气飞掠,倏然下沉,避开那凌厉气箭。又猛地翻身腾舞,上冲到铜球旁侧。青光紫气,五彩纷呈,那气旋热浪当胸撞来,震得他五脏六腑痛绞一处。

素衣女子大怒,喝道:“再不滚开,就休怪姑娘我不客气了!”

身如魍魅,瞬息追至,十指翻飞,道道真气纵横飞舞,锐冽破风。王亦君哈哈大笑,绕着铜球急速飞逃,那气箭射在铜球上,登时铿然长吟,裂纹横生。

素衣女子“啊”地尖叫,投鼠忌器,只怕将那铜炉击裂。气怒交集,厉暍着追击王亦君。没了那追魂夺魄的锐利气箭,王亦君心下大安,索性运转定海神珠,与她捉迷藏似的团团乱转。他自小便精擅此道,素衣女子哪能捉得他住?不过片刻,她便气得尖声喝骂不已。

每次绕过断剑剑柄之时,他便猛地将剑柄往上一提,割开小半寸口子,数十圈后,该处已裂了一道长达一尺的细缝。只是铜炉中熔浆炽热,方一涌出,遇到冷空气又立时凝结。

那铜炉越来越热,彤红蚝紫,毕方鸟扑扑飞舞,气力越来越小,眼见便要掉入滚滚沸腾的浆液之中。王亦君心下焦急:“他奶奶的紫菜鱼皮,若不能立时救出毕方鸟,即便待会儿将铜炉敲碎也无济于事了。”

此时,远处传来那五尾赤豹的凄厉怪叫,它横空飞舞,四脚朝天,重重摔入湖水之中。姑射仙子骑鹤赶到,传音道:“公子,你去救出毕方,她交给我吧!”

白光气带缭绕飞舞,立时将那素衣女子截住。

王亦君大喜,猛地飞掠穿绕,握住断剑剑柄,凝神聚意,默念封印法诀。蓦地一声大暍,念力如潮喷涌,那毕方鸟怪叫一声,犹如一道红烟倏地没入剑锋之中。“轰隆隆!”

铜炉内的滚液汹涌喷舞,冲起无数泡沫,直胀炉顶。只消迟了片刻,这毕方鸟便当真要变成秃毛烧鸡了。

王亦君大暍一声,翻身冲起,真气如潮汐汹汹毕集,奋力将无锋剑往上一提。“铿银!”

断剑陡然拔出,一道紫光逸射飞舞。眼角瞥处,猛吃一惊,断剑翠芒闪动,如水波荡漾,竟被镀上一层奇异的金属。想来便是那铜炉中的铁浆冷凝所致。

这时铜炉蓦地“乒铃乓啷”地晃荡剧震,整个球壁朝外滚动鼓起,急速膨胀,似乎随时要喷薄而出。王亦君暗呼不妙,不容多想,叫道:“仙子姐姐,快走!”

翻身跃上太阳乌,笔直冲天。姑射仙子轻叱一声,气带飞扬,将素衣女子震开,骑鹤翩然飞起。

“轰隆!”

巨响爆炸,那铜炉突然迸裂炸飞,万千道熔浆铁液冲天喷涌,漫漫飞洒,在银白色的月光下望去,仿佛万千星辰流雨,耀耀坠落。那环合高涌的水墙倏然塌落,波涛汹涌。继而“哧哧”之声大作,天湖涟漪圈圈激荡,铁浆缤纷入水,白汽蒸腾,眩光点点。

素衣女子尖叫一声,当头冲落,水花喷涌。王亦君骑鸟盘旋,朝下探看,只见她如游鱼般摇曳下冲,蓦地从湖底抄起一个闪闪发光的物事,立即又箭也似的破浪冲出,哈哈大笑道:“成了!炼成了!终于炼成了!”

激动若狂,泪水汹涌而出。

那只五尾独角赤豹从湖水中高高跃起,凝风立住,甩甩周身水珠,欢声嘶吼,朝她奔去。素衣女子翻身骑上,双手捧着一支九寸长的尺子,格格大笑,泪水不住淌落那尺子碧翠如玉,圆润通明,稍一翻转,竟变作艳红之色,再一翻转,竟又化为幽蓝……不住翻转,变幻万千颜色,霓光反射,如水纹似的在素衣女子的容颜上闪耀不定,合着那悲喜交织的眼波,欲坠还留的泪珠,在淡淡的月色中看去,如此凄艳而妖异。

那素衣女子似乎突然记起王亦君二人,抬头笑道:“臭小子、臭丫头,你们告诉那老混蛋,他白费心机了!

姑娘我炼成了“似水流年”他的“素光神尺”狗屁也不如啦!今夜他若敢来,我就让他乖乖跪地,舔我的脚指头求饶……”

说到最后一句,突然红晕满颊。

王亦君心道:“原来这尺子叫作‘似水流年’,名字倒也有趣。”

他与这女子原本素不相识,既已救出毕方鸟,不想多惹是非,只待取了这湖中的星子,便赶回昆仑山去。当下微笑道:“恭喜前辈炼成神尺,我们就先告辞了。”

素衣女子叫道:“站住!”

凤眼神光电射,上上下下地打量两人,哼了一声道:“你们是想去给那老混蛋通风报信,让他不要来,是也不是?”

王亦君暗呼糟糕,这凶婆娘若是认定自己是什么“老混蛋”的探子,胡搅蛮缠,那可大大倒楣。当下笑道:“什么老混蛋?我可不认识……”

素衣女子“呸”了一声道:“你们男人说的没有一句是真的,净会造谣生事!你说不认识老混蛋,就一定认识。你想要阻挠我们今晚决战,还当我瞧不出吗?”

说到此处,目中突然凶光大作,自言自语道:“哼,也好,反正我刚炼成“似水流年”也不知能下能使出“一寸光阴”就先拿你们练练手吧!”

姑射仙子花容微变,失声道:“你是长留仙子瑰氏!”

素衣女子呆了一呆,周身凝结,脸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也不知是喜是悲。王亦君心下大震,付道:“原来是她!”

登时恍然大悟,明白她口口声声所说的“石大头”、“老混蛋”竟是大荒十神之一的金神石夷。

当年在古浪屿上,王亦君听金族豪雄讲述西荒掌故时,曾经谈及六十年前的一段着名轶事。金族长留仙子瑰氏原为金族长老瑰神臻之独女,美貌绝伦,心高气傲,做事又偏狭狠辣,因此被大荒好事者列入“大荒十大妖女”那年蟠桃会上,许多五族贵侯少年想与她结识,却纷纷无端被刺瞎双眼,险些引起轩然大波。白帝震怒之下,将她软禁在长留山上,不许外出。瑰长老广请五族少年英杰,只盼其中有人能得瑰氏垂青,驯服她骄傲偏狭之性。五族世家子弟大多退避三舍,只有一些好色之徒闻风前往,却被她三下五除二制服,折辱得生不如死。

几个无赖少年受挫之后,恼恨交加,一心报复。当下设下一计,乘着瑰长老等人不在时,诱骗石夷前往长留山。其时石夷不过弱冠之年,却已天下闻名。但他寡言少语,一心修行武学法术,躲在昆仑深山之内,两耳不闻山外之事,乃是大荒着名的“石头人”以至天下人虽闻其名,见其面者却寥寥无几。

也不知被那几个少年蛊惑胡说了什么,石夷一上长留山,竟稀里糊涂闯入了长留仙子的闺房,说了一堆奇怪言语。长留仙子只道石夷也是前来求婚的轻薄少年,大怒之下出手极为狠辣。但无论她如何倾尽全力,都不能奈石夷何。长留仙子败得心服口服,对这木讷缄默的少年也暗自生出倾慕之意,当下只等着他再度登门求婚。

岂料石夷一去不复返,音讯全无。那些无赖少年乘机大肆宣扬在那红罗帐里、冰纱窗下,石夷如何言语调戏,长留仙子如何羞愤欲死,又如何惨败于石夷之手,乃至芳心荡漾、神魂颠倒,而石夷又是如何始乱终弃、杳无音信。直说得口沫横飞,绘声绘色,于细节处更是渲染有加,描摹得有板有眼,仿佛亲眼所睹,亲耳所闻。

一传十、十传百,不免又添加了许多香艳猥亵的情节,龌龊不堪,乃至言者脸红心跳,听者瞪眼吞涎。一时成为大荒风流韵事。最后传到瑰长老耳中之时,已变成长留仙子沐浴之时,被石夷撞入,当下裸体与之大战,乳波臀浪,蔚为壮观。一旦失手被擒,两人眉来眼去,就此演化为妖精打架。

瑰长老羞怒交加,将长留仙子怒斥责打一顿,又上奏白帝重罚石夷。白帝息事宁人,提议索性将长留仙子嫁与石夷;岂料石夷专心法术武学,对男女之事殊无兴趣,一口回绝,消息传出,瑰家更成了大荒笑料。当日被长留仙子折辱者乘势落井下石,众口铄金,极尽造谣羞辱之能事。

长留仙子骄傲偏狭,听到这些传闻险些气炸了肺,再听说石夷不肯迎娶自己,更是羞怒成狂,当下一气杀了十六个传谣之人,单身闯入昆仑西风谷,要与石夷决一死战。昆仑如沸,众人纷纷赶往西风谷看热闹。长留仙子的修为与石夷相比,其距何止十万八干里,战不三合,便被擒住。如此反覆,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终不能伤之分毫。

众目睽睽,漫山尽是幸灾乐祸的笑声、喧哗声。长留仙子羞怒伤心之下,转身跃入风龙涧,不知所踪。那涧乃是昆仑山中的地缝,直通幽深地底,偶有地火喷出。一旦进入,九死一生。

众人都以为她已死于涧下,岂料两年之后,她忽然再度出现于昆仑西风谷,挑战石夷。也不知有了什么神奇际遇,武功法术都突飞猛进,竟与石夷激斗了一百来合,最终仍被石夷一尺击败。她愤愤离去,立下重誓,终有一日要击败石夷,让他跪地求饶。

此后每两三年,她必定重现大荒一次,与石夷相战,几成惯例。虽从未胜过半招,但她武功法术进步之神速,只能以匪夷所思形容之。身法快如鬼魅,真气凌厉逾电,以石夷之绝世神威,亦要千招之后方能将之击败。

放眼大荒,能有这番修为的,也不过三十人而已。

自从五年前在玉虚峰顶惨败于金神之手后,她已经久未出现,众人都说多半已重伤而死,不料竟藏在此处。

想来她以流星陨铁炼制神兵,就是为了出奇制胜,在今夜约斗中击败石夷,一雪当年之耻。

大风鼓舞,冰雪飞扬,满湖星辰闪着凄冶的彩光。长留仙子怔然木立,脸容在霓光虹影中扑朔迷离,似乎被姑射仙子勾起如烟往事,茫然悲喜,欲哭还笑。

王亦君见她虽然秀丽依旧,但形容憔悴,多疑凶厉,宛如一个疯癫妇人,遥想当年如花美眷,绝世风姿,更觉慨然:心下大起同情之意。忖道:“她这一生争强好胜,为情所苦,实是一个可怜人。纵能击败金神,一雪前耻,但又怎能追回那花样年华?”

当是时,长留仙子突然厉声长笑道:“瑰氏?她早就死在风龙涧啦!臭丫头,你既知道长留仙子,就一定是老混蛋派来的奸细。我要杀了你们,为长留仙子报仇!”

身影微闪,彩光眩目。王亦君只觉疾风扑面,真气还不及反应鼓舞,右肩、左肋突然齐齐剧痛,当胸如被山岳飞撞,大叫一声,喷血飞退。重重撞在冰地上,雪层飞舞,疼得几欲晕厥。

心下惊怒,这疯婆娘好快的身手!凝神再望时,姑射仙子木立于地,如冰雪凝铸。长留仙子站在旁侧,“似水流年”抵住她的脖颈,绚光流舞。刹那之间,他们竟无丝毫闪避之机,齐齐受制。

王亦君惊怒骇异,不得其解。先前与长留仙子交手,知道她的修为虽然在自己之上,但也不过稍胜了姑射仙子半筹而已。以自己二人之力,纵使不能胜之,也断然不会败得如此迅疾,如此狼狈。难道……难道竟是那神尺之功么?果听长留仙子格格大笑道:“一寸光阴!一寸光阴!有了“似水流年”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敌我一寸光阴!”

王亦君皱眉疾想,突然记起《五行谱》中记述到,金族中有一种失传已久的绝学“回光诀”其中便有一式“一寸光阴”据说练成此功的,可以在“一寸光阴”的暂短时间内,纵横百丈。试想,倘若谁能在这刹那之间穿行百丈,天底下又有谁能抵挡他的迅疾一击?

长留仙子行如魍魉,疾风厉电,必是修行这“回光诀”之故。得了神尺之助,威力百倍,终于修成这惊神泣鬼的“一寸光阴”是以竟在瞬间击败当世两大高手太阳乌与雪羽鹤怪叫清鸣,当空盘旋,落到王亦君身旁。

王亦君心下骇然,缓缓地爬了起来,忖道:“她说得不错,以这‘一寸光阴’的惊人神速,即便是五帝十神也来不及抵挡!”

长留仙子格格笑道:“一寸光阴红颜老,似水流年白发生。臭丫头,反正你迟早要死,也不必等到白发生啦!”

手指微动,便要将神尺送入。王亦君心胆欲裂,大骇叫道:“住手!”

蓦地电冲而起,不顾一切地朝她冲去绚光迷舞,锐风如电。王亦君念力还未及反应,瞬息问又被长留仙子鬼魅般接连拍中,痛彻心肺,周身僵直,飞撞到数十丈外。

长留仙子翻身侧骑五尾赤豹,环绕着姑射仙子缓缓兜转,转动手中神尺,脆声笑道:“臭小子,就凭你的身手也想救她吗?”

王亦君咬牙爬起,见姑射仙子脸色雪白,蹙眉凝望自己,极是担心,蓦地热血上涌,快慰不已。精神大振,所有疼痛烟消云散。

当下哈哈笑道:“不错,比起前辈来,我不知差了多少千万里,自然救不了她。不过你若是伤了她一根寒毛,今晚就休想见到金神了。”

长留仙子一怔,暍道:“你说什么?”

王亦君嘿然笑道:“事已至此,我便实话实说吧!我们的确是奉金神之命,到这里投石问路的。”

姑射仙子秋波荡漾,又惊又奇,不知他究竟何意。王亦君心道:“仙女姐姐,这疯婆娘心智淆乱,一心只想着打败金神,唯有投其所好,胡说八道,才能救出你来。虽然有些不堪,但情势紧急,也只有出此下策了。”

长留仙子大震,怔然半晌,尖声笑道:“我猜得不错吧!老混蛋,你明知斗不过我,缩头缩脑不敢现身,却叫了这两个小混蛋来作探子……”

激动之下,神尺剧颤,月光在那尺身上一闪而过,水纹摇荡,眩光迷离。

当是时,王亦君怀中突地闪起一道淡绿光芒,刺眼跳跃。低头望去,只见那十二时盘流光溢彩,翠芒闪耀,盘中的北斗七星发疯似的急速飞旋。心中一惊,不知何以。正自讶异,那北斗匆地停下来,斜斜指着“申”字。

长留仙子斜握神尺,厉声道:“臭小子,你说我杀了这丫头便见不着老混蛋,又是什么意思?”

王亦君正等她这句话,大声道:“我二人的御风术在当今天下可算数一数二,什么御风之狼跟我们一比,那便成了爬泥土狗。金神听说你在炼制“似水流年”便让我们前来试探,一则看看你的神尺究竟炼成没有,二则看看你的“一寸光阴”到底有多快。如果你炼成神尺,“一寸光阴”的速度又比我们飞得还快,那他就索性不来了,以免输了给你,传到大荒上难以做人……”

见长留仙子柳眉倒竖,咬牙切齿,知她已然相信,心下暗笑,续道:“……他在我们身上下了“竹虫并蒂蛊”一旦我们有什么不测,他携带于身的蛊母便同时毙命。他也必将不上这章莪山了。”

长留仙子恶狠狠地瞪着他,突然尖声大笑,周身颤动,神尺也随之摇晃不已。王亦君怀内的十二时盘登时又绚光闪耀,斗柄乱转。王亦君呼吸蓦地停顿,神光电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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