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儿说到一半,却打住了,哮天果慌忙询问除非是什么,老太婆说传说中上一次青衣魃也是以这瘟疫横扫一片,结果最终治好虫原百族的,是苗疆万毒窟的那位宗主,不但如此,他还将这始作俑者青衣魃给镇压封印了去——如果想要救剩下的这些人,恐怕得去苗疆万毒窟找人才行……
哮天果一脸着急,说可是苗疆万毒窟的人神出鬼没,虽然知道他们的必经之路在哪里,但未必能够等到人啊,这可怎么办?
就在这时,青丘雁走了出来,朝着哮天果拱手说道:“据我所知,三目族聚集地,倒是有一位苗疆万毒窟的传人在做客。”
哮天果浑身一震,抬头看了她一眼,说你指的是……
青丘雁点头,说对,就是那位小姑娘。
哮天果有些犹豫,说可是……
青丘雁认真地说道:“这四十多人倘若真的有一线生机,估计就在那个小米儿的身上,所以不管如何,你要想自己的种族能够得以延续下去,就得赶紧行动,要不然事后追悔莫及,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哮天果满脸通红,说话是这么说的没错,但我怕那小女孩忌恨我之前追随三目族长找麻烦的事儿,不肯帮我。
青丘雁拱手,说借一步说话。
她将哮天果带到了我的身边来,然后指着全身裹在黑色袍子里面的我说道:“果长老可知道这位是谁?”
哮天果盯着隐藏在黑暗之中的我,好半天,又吸了吸鼻子,突然间一脸激动,紧张地说道:“您、您怎么没有死?”
他刚才之所以犹豫,是因为觉得自己是间接害死了我的凶手,小米儿未必肯帮助于他,而我此刻突然间出现在他的面前,自然是欢喜不已。
我对青丘雁帮我揽事儿有些无奈,说你这又是何必?
青丘雁指着哮天果说道:“若是旁人,我未必会费这气力,不过果长老其实是个很不错的人,不但懂规矩,而且还热心肠,看着他的族人就这般灭绝了去,我于心不忍,你就说帮不帮吧?”
我苦笑,说只怕小米儿未必能够帮得上忙。
青丘雁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也只有如此了。
我掏出了纸笔来,写了一张条,递到了哮天果的手中,说我不确定小米儿到底能不能行,不过还是希望她能够经历帮忙。
哮天果得了纸条,千恩万谢,然后央求那些同行的三目巨人过来,帮忙将剩余的族人带回三目巫族的聚集地去。
当然不能全走,我们这些人还得留下来继续搜查,查看那青衣魃的下落。
这家伙此刻未必是全盛之态,而如果能够在这个时候找到它,并且将其封印住,一切劫难就都将消失了去。
哮天果一行人离开之后,村子这儿就剩下了十来人,而战斗力最强的三目巫族,只有两个。
而即便如此,青丘雁还是十分认真地带着我前往林中源泉搜了过去,为了避免我们也遭受瘟疫,我全程都采用内循环呼吸,免得到时候变成奄奄一息的模样,事儿可就不好玩了。
天色渐渐越发昏暗,我和青丘雁在林子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但终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那家伙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在林中待着有些烦闷,忍不住找青丘雁,说要不然我们先回村里,跟那些人汇合再说?
听到我的话,青丘雁问我,说你是不是害怕了?
我说我害怕什么?
青丘雁盯了我好一会儿,似乎有什么话要说,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听到村子方向传来了一声惨叫。
有情况!
我们下意识地往着村子方向跑去,赶到跟前的时候,这才发现那些原本死去、躺倒在地的哮天一族族人,此刻居然全部都爬了起来。
它们皮肤处长出了黑色的、白色的毛发,朝着所有的生人袭击。
ps:青衣魃来临,谁能力挽狂澜?
第五十九章 冤家路很窄()
这群狗头肆意攻击任何视线以内的生人,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瞧见之前与我们同路的马头男正好陷入了十来个双眼通红的狗头围攻之中。
没有等我们赶到跟前,马头男就已经被扑倒在地,然后被不断撕咬,惨叫声声,十分恐怖。
然而刚才的惨叫声并不是从他的口中传出来的,而是另有其人。
被这些失去意识的狗头僵尸袭击的,并不止他一人,到处都有人影在闪动,怒吼和惨叫不断响了起来,让人手足无措。
我们冲到了近前,瞧见这些狗头果然是已经变成了僵尸。
身上那白色的、黑色的尸毛长长,双目之中有如鲜血一般明亮,嗜血地不断找寻着猎物,喉咙里发出了“吼吼”的声音,宛如野兽一般。
我们赶到的时候,有好几个人朝着我们这边退了过来,除了之前那两个狸猫之外,还有一个狗头。
至于那两个三目巫族的巨人,在人群之中一阵横冲直撞,狼牙棒不知道砸飞了多少狗头。
结果他们错愕地发现,这些僵尸根本就弄不死,不管砸飞多远,就算是脑袋都给砸碎了半边,在十几秒钟之后,居然摇摇晃晃地又爬了起来,而且还表现得更加的凶悍和暴躁。
面对着这样的情形,他们选择了退却。
与其在这源源不断的尸群之中挣扎,不如赶回聚集地去,将这个消息告诉大家。
所以在没有与我们商量的情况下,这两位三目巫族的巨人转身离开了。
走之前,他们还在这村子里点了一把大火。
哮天一族的聚集地是用草棚盖出来的,最怕的就是火,结果被这么一点,火焰一瞬间就蹿了起来,将整个村子都给点燃,到处都是身子僵直、四处搜寻的狗头僵尸。
火势翻天,而在这样的情况下,青丘雁向我打起了手势,让我暂时撤离这里。
这些僵尸实在是太恐怖了,尽管它们的级别不高,但却带着生前的本能和力量,因为哮天一族的天赋其实还是挺恐怖的,在死后更是给酣畅淋漓地发展了出来,那速度和意识,简直称得上是恐怖。
我们在短时间内,与四五头狗头僵尸交过了手,感觉除了敏捷度比较低之外,其余的都挺难弄的。
一群人相互照看着,撤往了林中。
然而虽然我们撤退了,但这帮狗头却是穷追不舍,因为那村子被火烧掉了的缘故,使得惧光的狗头僵尸纷纷朝着暗处跑来,而有一大半的狗头僵尸都涌向了我们这边。
好恐怖的场面,五六十头直立行走的僵尸狗头带着野兽一般的声音,朝着我们这边呼啸而来。
我们五个人哪里能够与这些不死的怪物纠缠多久,于是只有逃。
如此逃了一段时间,众人都有些疲惫,然而背后的追兵却并不见少,反而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是不是还从旁边的阴暗角落扑出一两头来,冲着我们发动疯狂攻击。
为了拼斗,我不得不拿出了三尖两刃刀来。
在这把重器的加持下,我倒是没有被那些古怪而丑陋的家伙给扑倒在地,而且还成为了这五人小队里面最主要的战斗成员。
我救过同伴已经不下于五次了,每一次都能够在最危险的时候挽救了他们的性命。
三尖两刃刀的力量也使得被我斩成两半的狗头僵尸很难再爬起来。
渐渐的,跟随着我们一起的几人对我都产生了几分崇敬。
然而情况并没有好转,随着这些狗头僵尸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难缠,众人的反应都不约而同地变得迟缓,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事情可能就会变得十分恶劣。
终于,青丘雁停下了脚步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我说道:“不行,这帮狗头僵尸具备有身前发达的嗅觉系统,很容易根据气味找到我们,除非……”
唯一的一个哮天一族成员举手说道:“除非我们过了沧浪水!”
过河。
只要过河,我们的气味就能够短暂消失,而且宽敞的河水能够阻隔一切,我们便能够在对岸等待着白天的来临,然后再与三目巫族派来的援兵汇合。
然而唯一有一个问题在于,沧浪江的夜,是一个禁地。
那儿在夜里,可是归那河伯疟鬼所管辖,任何人都不能够从它们的头上度过,否则只有死。
面对着我的疑惑,青丘雁摇头,说不用担心,家师与疟鬼河伯有一些交情,我试着说服它吧……
我依旧还是摇头,问她能不能再提供几张神行符。
如果有那玩意的话,或许我们可以不用这么冒险。
青丘雁又好气又好笑,说神行符多么珍贵的东西,你以为说有就有?之前的那五张是我出山之前师父交给我的,全部都拿出来了。
神行符神奇无比,唯一的遗憾就是消耗品,我们从三目巫族的聚集地赶到这边的村庄附近,已经耗尽了里面的力量。
一行五人,有四人同意前往沧浪水,我最终无力反对,只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转过身去,我将三尖两刃刀收入剑眼之中,然后将黑袍子罩住了自己的全身。
我尽量低调,免得被人认出当天将墨吏击杀的人,便是我。
我们离沧浪水并不算远,行走了半个时辰,也就到达了那宽阔的江边来,而这个时候,身后的狗头追兵已经近在咫尺,大部队的脚步声已经能够听见了。
势在必行……
然而走到跟前来的时候,青丘雁舔了舔嘴唇,问我道:“你会游泳么?”
我愣了一下,说会,怎么了?
青丘雁拉着我的衣袖,说那一会儿渡江的时候,你带着我吧——我从小就有些怕水,虽然会一点儿,但如果一紧张的话,就会抽筋……
我忍不住一阵苦笑,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别渡江了。
青丘雁踢了我一脚,难得地娇嗔道:“驮我渡江,这事儿就有那么难啊?我跟你保证,我其实很轻的……”
我说关键的事情在于疟鬼河伯,如果它真的要拦着我们,我们必死无疑。
青丘雁指着不远处汇集而来的狗头僵尸,说我们若是留下,也是死路一条。
我摇头,说未必,我们或许能够背水一战,跟这些家伙拼一下,至少能够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但如果入了水,到时候是生是死,都得听命别人了。
青丘雁指着旁边三人,说你或许能够杀出重围,但他们怎么办?
一路过来,这几人的战力我差不多也有所体会,不高不低,但如果身陷重围的话,基本上是活不了的。
唉……
我叹了一口气,也只有寄希望于青丘雁巧舌如簧,能够将这条大江的主人给说服了。
此刻那些狗头僵尸已经冲到了五十米之内了,其余三人都没有再犹豫,朝着江水里跳了进去,而我也硬着头皮,跳进了汹涌往下的江水里,而青丘雁则飞身而下,趴在了我的背上。
她看着前凸后翘的,挺有料的样子,但果然不算重,而且身后两坨绵软的东西压着,让素了许久的我在那一瞬间,莫名地就是一阵心神摇曳。
并不是我有多流氓,只是有些自然反应而已。
过了一会儿,我稳定住了心神,开始往江水中间游了过去。
相比旁边那位哮天一族的狗刨,还有另外两个的小短腿,我游的速度稍微快上一些,眼看着对岸越来越近,我心中甚至生出了几分侥幸,想着此刻未必有人注意到,说不定我们就能够这般悄不作声地游到对岸,而没有任何惊扰呢。
然而希望越大,失望却也越大,游到江中心的时候,那熟悉的迷雾一阵浮动,江面上遍地都是凭空悬浮、密密麻麻的白衣人。
这些家伙长发遮住了面目,偶尔露出一抹阴森的白色来,看得让人直发麻。
而随后,有一个凝固如实物的身影从无数白衣人的中间浮现了出来。
它穿着一身大红袍,雍容华贵,脑袋上面还带着宛如帝皇一般的珠帘,周遭有八位身穿盛装的女官,手中皆捧着巨大的扇子,分立两旁。
好大的排场。
瞧见此等场景,周围几人都吓得直哆嗦了,感觉这江水阴冷得过分,就好像一下子倒入了许多的冰块儿。
青丘雁却不慌不忙地爬上了我的肩头,站立之后,朝着那红袍者拱手,说青丘一族,雁,拜见河伯大人。
那人低下头来,露出了一张古拙僵硬的脸孔来,双目陡然点亮,透着一丝阴森和凌厉,打量了我们一会儿,慢条斯理地说道:“青丘鸿的弟子啊,告诉我,为何深夜闯入我的地盘?”
青丘雁将青衣魃解破封印,然后开始在虫原肆虐的事儿跟它讲了一遍,然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言明了厉害,说如果任由此獠发展,倒是赤地千里,只怕沧浪水也要消失。
听到这话儿,那家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也就是说,你希望能够与我联合起来,将青衣魃灭掉咯?
青丘雁点头,说正是如此。
红袍者说可,你们离开吧,不过有一点,你身下这人,需要永远留在沧浪水中。
ps:怎么办?
第六十章 河伯大恐怖()
糟糕!
听到红袍者说出这话来的时候,我的心中当下就是咯噔一下,知道自己到底还是露了底。
我当初渡河的时候,与墨吏交手,打照面的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个鬼将,必然是有人见过我的,虽说我进了熔浆祭坛之中,改头换面了去,但亡魂与寻常生物的视角并不相同,它们瞧的并不是外貌,而是内在。
所以在这位疟鬼河伯的跟前,我哪里能够瞒天过海?
而青丘雁听到了这话儿,却并没有退让,开口说道:“为什么?”
红袍者指着我,淡然说道:“他前些日子,杀了我的爱将墨吏,本来不过我这沧浪水,我也就当做没发生了,但既然还有胆子过来,那我说不得就留他一留。”
青丘雁说不行,他是剿灭青衣魃最关键的人物,我不能够让河伯大人将他给收了。
红袍者有些诧异,说哦,凭什么这么说?
青丘雁说河伯大人可曾记得,上一次青衣魃可是被谁人镇压封印的?
红袍者冷然而笑,说你这话儿说的,那个时候我在,你却远远没有生出来,如何考量我——封印那青衣魃的,自然是苗疆万毒窟的第一代主人熊侯业。
青丘雁说河伯大人可相信命运?
红袍者说修行者生下来便是与天争斗,命运什么的,与我何干?小狐狸,你有何事,只管说起,不必在这里跟我绕圈子,跟你师父一个狡诈模样。
青丘雁指着我说道:“这位先生,便也是从苗疆万毒窟中出来的,我曾经用落天盘算过,虫原这一劫,该落在他的身上。”
哦?
红袍者居高临下地望了过来,不过我这个应劫者的卖相可真的不好看,大半个身子都浸润在冰冷的江水中,就剩一个光秃秃的脑袋浮在上面,而且因为这江水莫名冰寒的缘故,冻得我直哆嗦,脸色苍白,嘴唇发青,十足的衰样。
它沉吟了好一会儿,突然间勃然大怒,冲着青丘雁说道:“这样的弱者,你跟我说消灭青衣魃的事儿得落在他的身上?”
红袍者的质疑让青丘雁一时间哑口无言。
其实这事儿也只不过是她瞎蒙的而已,真要拿出什么证据来,她也无能为力。
倘若是换了别人,她或许还能够凭着一张如簧巧舌忽悠几句,但是这位疟鬼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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