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法和尚说对不起,我的错,粮食你们拿走。
老鬼说你从莫日根手里抢的钱呢?
吴法和尚指着旁边一人,喊道:“快,快把那个布袋拿过来。”
那人慌忙从僧袍里面摸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来,递到了老鬼的手上,老鬼垫量了一下,扔给了瞎眼老头,然后继续说道:“无缘无故打伤了别人,然后当街抢劫,是不是应该道一个歉啊?”
吴法和尚是个圆滑无比的人,也不要面子,自然认栽了,毫无顾忌,说对不起,我错了。
老鬼揪着他,猛然转身,三两下,将吴法和尚给弄跪在了地上,指着越野车旁边的莫日根说道:“跟我说有什么用,你得跟被你欺负的人道歉。”
吴法和尚说莫日根师弟,我错了,请你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莫日根的肩膀在来的路上给瞎眼老头给推拿妥当了,瞧见卑躬屈膝的吴法和尚,心里反而生出了几分厌烦来,冷冷地哼了一声,也没有说话。
老鬼一大脚,将吴法和尚给踹到了地上去,阴沉沉地说道:“态度不端正,重来。”
吴法和尚满腹委屈地又说了一遍,眼泪都出来了,结果莫日根还是没有开口。
老鬼又是一脚。
这一脚很重,吴法和尚好久都没有办法爬起来,这时莫日根也看不下去了,挥了挥手,说算了,日后他走他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便是了,大家天各一方,老死不相往来吧。
老鬼踢了一脚那胖大和尚的屁股,说还不感谢人家大恩大德?
吴法和尚满腹委屈地又感谢了一番,方才敢爬起来,朝着老鬼低头哈腰,瞧见这煞神挥了挥手,如获大赦,跑一般地跳上了吉普车。
结果司机一发动,才发现那车子给老鬼刚才拍了那几下,直接罢工了。
走又走不得,留又不敢留,那时候的场面,不知道有几多尴尬。
大家的尴尬症都犯了,而吴法和尚归心似箭,居然直接跳下了车,然后带着几个和尚,绕过我们这辆堵在路中间的越野车,仓皇离去。
瞧见那家伙落魄的背影,我叹了一口气,然后对老鬼说道:“那是个小人,你这般羞辱他,小心他回头找你麻烦。”
老鬼不屑一顾,说我不羞辱他,麻烦不是照样不少?
莫日根这时跑到那两辆卡车前,跟司机和押车的伙计招呼了两句,人家挺开明的,说这钱是莫日根师傅你给的,自然由你做主,刚才过来,只是因为那个大和尚太凶了而已,我们心里面,其实都明白的。
搞定了这些人,我们将那吉普车给推下了路牙子去,然后转向,返回乌图美仁。
之后的事情倒也还算是顺利,我们带了两车粮食,一车生活工具,再加上我们租来的越野车、瞎眼老头的房车,朝着敕勒山那边行去。
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来到敕勒山的破庙这儿。
我发现才一天不见,这儿居然大变了样,满地的灰尘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洁净的环境,庙宇依旧破落,但给收拾了许多,缺口的围墙被人采来了石块和泥土,将其添堵上,外面还移来了树林子,将其围绕。
我们回来的时候,每个人都在忙碌,大家仿佛对这个新的家园充满了激情,试图尽己所能,让它变得更美好。
莫日根招呼众人过来搬运粮食和工具,而我们几人则进屋,找到了黄河大师等人。
我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跟敕勒山悬空寺的几位长老讲起。
听我说完,黄河大师叹了一口气,说吴法此人,大奸若忠,欺上媚下,我们以前是看走眼了。
我说之所以过来跟大家讲起,主要是怕给你们惹麻烦。
黄河大师摇头,说无妨,咱们不惹事,但事情来了,也别怕事,道理站在我们这边,就算是会能亲自来了,我们也是毫无畏惧的。
会空禅师也点头,说对,你们做得不错,不用太担心。
他们几人的担当让我们一路过来的担心一消而空,我真诚地向他们躬身,表达谢意。
这才是真正有担当的人,这才是高僧。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一直都留在了敕勒山的破庙里,帮忙修葺,而附近也有村民瞧见,过来询问,这些和尚态度和蔼亲善,恭敬回复,那些村民听说之后,居然呼朋唤友,纷纷赶过来帮忙,添砖加瓦,一时间十分热闹。
众人拾柴火焰高,眼看着这破庙一天天地变好,即便是身为局外人的我和老鬼,也感觉到莫名的兴奋。
第四日,我和老鬼受黄河大师所托,准备去附近县城采购一批水泥过来,毕竟虽然有了附近村民的帮助,但若是想要这庙宇能够遮风挡雨的话,还是离不开这些水泥。
对于这事儿,我和老鬼自然义不容辞,开着越野车,对着地图,准备前往县里面去采购。
车行路上,四周一片辽阔,一条笔直的路通向天际。
西北别的不说,这地方就是宽敞。
路上几乎都没有咋见人。
我们行了一个多小时,突然间开车的老鬼对我说道:“老王,有点情况,你小心了。”
我听到,下意识地往后视镜瞄了一眼,瞧见有两辆黑色汽车跟在后面,皱着眉头说道:“什么个情况?”
老鬼下巴一抬,说这两辆车,跟一路了。
我说不会是吴法和尚找来报复的人吧?
老鬼苦笑,说有可能哦?
我说他要么就别来,来了的话,这回就不让他再活着离开了,省得没事总折腾。
老鬼点头,说好,就这样吧。
两人在这商量着,突然间前方路口横出了一辆卡车来,直接就拦在了路口,而另外一边,一辆东风大卡车突然出现,朝着我们的这越野车就直接撞了过来。
艹!
事情突然剧变,我和老鬼对视一眼,共同骂出了一句脏话来,然后解开安全带,一同推开车门,然后一起跳车。
车子在高速行进,我们跳车过后,顺势往路边冲了几步,跳下了路牙子下去。
下一秒,那卡车便撞到了我们刚才乘坐的越野车上去。
轰!
一声让人牙酸的响声陡然响起,然后我听到一道巨大的翻滚,停下脚步,抬头望去,却见两辆卡车将这越野车给弄成了夹心饼干。
我们两个跳车的过程被人瞧见了,那两辆黑汽车的天窗被打开,有人站了起来,然后举着弩箭,抬手便射。
飕、飕、飕……
那弩箭破空而来,落在我的身边,居然瞬间炸裂了开来,一大堆的碎石和泥土溅射。
我瞧见炸点处有浓郁的黑烟,空气中似乎有一股恶臭。
有毒。
我下意识地闭住了气,用无相步避开随后而来的弓弩,然后眯眼望了过去。
西北第一刀。
我认出了那家伙,居然是前段时间半夜袭杀瞎眼老头的那几个人之一,而另外一个荒野大镖客也冒了头,指着我呐喊道:“那个人的人头,值一个亿,兄弟们,冲啊!”
第四十六章 身陷重围,利益熏心()
两辆卡车,两辆黑色小汽车,在半路上埋伏我们的,不知道有多少人。
我和老鬼两人从车上跳下里之后,老鬼刚刚稳住了身子,就朝着前方的卡车那儿陡然冲去。
这两辆卡车就像面包,将我们的越野车像夹心饼干一样,压得细碎,这事儿可让老鬼恼怒不休,要晓得,这车可不是我们的,而是跟人家租的,弄坏了可得赔。
我和老鬼手底里的余钱可都拿出来给敕勒悬空寺卖粮食了,哪里还有多余的钱赔?
我头顶上的确是有一个亿的悬赏,但横不能提着我的脑袋过去领花红吧?
所以他没有二话,便冲到了卡车那边去。
我也恼怒啊。
你想,我特么对这种重型大卡车是有心理阴影的,上一回在荆门黄家的湖边,我和黄胖子开着豪车,唱着小歌,没招谁没惹谁,咔嚓一下,尼玛一大货车就直接撞过来了,把我们给搞到湖里去了,那事儿我做噩梦的时候还时不时回忆起来呢,结果你又给我来这一套,损不损啊?
敢情车祸伪装起来比较容易逃脱法律制裁还是咋地?
望着那举弩射箭的西北第一刀,还有那荒野大镖客,我心中的杀意陡然间也变得浓烈了。
人家要杀我,我难道还把脖子伸上前去?
不行不行,老子也得弄死你。
镇压麻栗山无相步陡然施展,我人如同幻影一般,在那锐利短箭之中游弋,而很快,有人居然摸出了一把AK枪族来,朝着我的方向就是一阵攒射。
哒哒哒、哒哒哒……
嘿哟,嫩娘个香蕉巴拉,这儿还是不是咱国人的地盘啊,半自动步枪都用上了,是不是有点儿太嚣张了?
枪声响起的那一瞬间,我整个脊椎骨都一下子挺直了起来。
不行了,不行了,这时准备让俺死啊?
逸仙刀。
飕!
一声炸响,我眉心处的那一道刀疤陡然张开,一道金光陡然绽放,然后朝着开枪的那人倏然而去。
射箭我都能忍,毕竟是传统手艺,但你这半自动步枪拿出来,实在是有些不太讲规矩了。
现如今的我,也是江湖人。
既然入了江湖,咱就得讲规矩,也得自觉地维护规矩。什么是规矩了?比如你在这个行当混,能不要玩枪,那就别玩枪,要不然咱辛辛苦苦每日打坐、修养调气,闻鸡起舞的,岂不是没啥用了?
杀的就是你。
噗!
一声轻响,刚才还在肆意泼洒子弹的那家伙胸口一朵血花绽放,捂着胸口倒回了车子里去,而逸仙刀在一个回转之后,又朝着手持弩箭的西北第一刀迸射而去。
铛!
那家伙是个刀客,反应速度自然不能够跟拿枪的那垃圾货色比较,在关键时刻,及时地用手中弩箭挡住了逸仙刀。
不过代价却是弩箭直接就报废了去。
不过两辆车已经开到了近前来,两辆黑色小汽车车门大开,从里面跳出了七八个人来,为首的正是荒野大镖客和西北第一刀,其余的人虽然没有见过,但个个太阳穴高高鼓起,气质彪悍,显然都不是弱者。
有一个披头散发的老道士,则更是凸显出了几分神秘的气息来。
而在另一头,老鬼已经跟卡车上跳下来的人交手了。
那边也有一熟人,却是翻天大盗种老七,那家伙被切去尾指之后,心中自然愤怒不已,而他身边站着的好几个人,模样跟他有几分相似,想来就是名声响亮的西北钟家。
西北种家最早出自于宋代初期的大儒种放,第一代为种世衡,乃范仲淹提拔,与西夏国常年对阵,第二代为种诂、种诊、种谔,时人称作西北三种,而第三代则为种师道和种师中,从此开枝散叶,从晋西一直延伸到了整个西北,一直都是名将世家。
不过既是世家,必有没落,我对他们的祖先,三代种家英豪心中倾慕,但并不代表需要在他们的后辈面前低头。
还是那一句话,你想要干死我,先等老子弄死你。
大家生死厮杀,各凭本事。
那种家几兄弟围住老鬼,而老鬼则摸出了蠡龙爪来,双方一言不发,直接交手,体现出了老鬼的暴脾气,而我这边在一击未得手之后,将逸仙刀收回,凝视着跟前这一帮家伙。
对方高手挤挤,但真正称得上对我有威胁的,只有三人。
荒野大镖客、西北第一刀,还有旁边那个神秘老道。
其余人等,若是单个论起来,都不过是那插标卖首、土鸡瓦狗之辈而已。
不过即便如此,但集中在一起,结阵而为,一时半会儿,我也拿不下对方,突破不得。
当对方将阵容一亮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是有备而来了。
至于给他们提供消息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吴法和尚。
前些天老鬼在那路上肆意羞辱吴法和尚,一来是为了出气,二来也是并不觉得会能方丈会为了他来出头,惹上强敌,没想到我们猜中了开头,却没有想到结尾。
会能方丈的确是不会给他出头,但这一帮人会。
虽然没有什么仇怨,但那一个亿的悬赏花红,则足以让这帮人憋红了双眼,毫无顾忌地在路上就直接动起了手来。
如此想一想,那家伙还真的是有些下作。
要知道,开出这花红的,可是荆门黄家,而悬空寺千年基业被焚毁,也是因为这江湖第一豪门,没想到吴法和尚根本不在意此事,转手就利用上了。
这样的家伙,居然还能够在白狼谷悬空寺中坐上中层位置,深受会能方丈的信任。
如此想想,当日老鬼一语挑拨两拨人分家,也不是没有道理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早些分开了,或许还能够避免灾祸,免得被会能方丈给带着一起作死。
众人将我围住的那一刹那,我反而陷入了冷静之中。
不得不说,欧洲一行别的不说,对我个人性格的锻炼还是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经历过顶级高手的战斗,我面对着一切威胁,都已经能够坦然面对了。
而且若说这一次的西北之行,我的心中没有怨恨,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老子千里迢迢跑过来,好不容易保下悬空寺大部分骨血,结果那方丈一声感谢都没有不说,而且还要将我和老鬼哥俩个给赶出去。
一句话:“滚!”
这什么情况?最可恶的是,程程落在了白狼谷悬空寺里面,我们想要审问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既然如此,我们拼死拼活,是为了什么呢?
犯贱?
我的心底里也有一丝怨恨难消,此刻在一下子就点燃了起来,不过我是个沉稳性子,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朝着前方拱手说道:“寸草不生,毛一马,别来无恙啊,不过不知道你这老朋友一见面就喊打喊杀的阵势,是为了什么呢?”
荒野大镖客猛然一挥手,指着我说道:“你叫做王明?”
我说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就是王明,你想咋地?
荒野大镖客哈哈大笑,说是你龟儿子就好,妈的,上一次插手老子的私事,我不明白你们的来路,忍忍也就算了,没想到你们居然还不赶紧跑,居然又在兴风作浪,就怪不得老子了——我艹,什么丹东双饼,饼你娘咧,敢忽悠老子?
我说大家好不容易见一回面,别扯淡,讲正事,你想干嘛?
荒野大镖客指着我的脑袋,说刚刚得知你这脑袋可值一个亿,最近兄弟们手头有点儿紧,借你项上人头一用,如何?
我说我若是不借呢?
荒野大镖客挥挥手,说我过来不是跟你商量的,而是通知你,这人头你给就给,不给老子不会自己拿?
我说我问你要项上人头,你特么会给?
荒野大镖客一摊双手,说那就是没得谈咯?
我没有理他,而是朝着那个没有说话的老道士拱了拱手,说道:“未曾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那老道士穿着一身青色的邋遢道袍,披头散发,头发和胡须有些灰白,满脸沟壑,看似乞丐一般,但一双眸子却又精光闪烁,显然是个了不起的高手。
在我看来,他的威胁比荒野大镖客和西北第一刀更加大。
老道士没有回话,而荒野大镖客则嘿然笑了,说你倒是好眼力,这位就是昆仑疯道人石香墨,出道以来仅有一败,而那人却是北疆王田师,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