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鬼有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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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鬼有风险-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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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战束好皮带,将纽扣扣到最上面一粒,系好的领带结往领口一收,扬了扬脖子深吸一口气。镜子前的人胸是胸,腰是腰,臀是臀,多一分嫌壮,少一分嫌瘦。

    难怪说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衣服一换,邢战从小老板变成了大老板,一身的总裁范儿。

    邢战侧身去拿椅背上的外套,没夹住的领带在宫牧眼前一晃,宫牧一伸手拽住了他的领带。

    “干什么?”邢战艰难地弓着身子。

    现在的宫牧能随心所欲的实体化,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等反应过来时,手已经拽住了领带。

    面对一脸茫然的邢战,宫牧有些尴尬,可拽都拽了,就这么放手,岂不是更加尴尬?

    身上焰光一闪,宫牧化身为成人,他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原本仰望的姿势改成了俯视,拉长的脸颊妖异魅惑,星子般的眼眸闪烁着慑人的光芒,九瓣莲殷红如血。

    邢战从未见他在非战斗状态变过身,冷不丁就看他变了个模样,一愣神被他压在了镜子上,精致绝美的脸近在咫尺。

    “干什么呢,大白天的!”邢战本意是想说:干什么呢,大白天的又不打架,但话到了嘴边就变了样。

    “你……”宫牧薄唇无声地翕张,“……你的领带歪了。”

    难道不是你扯歪的吗?邢战侧目。推开宫牧,对着镜子重新系领带,那一刻他发现心跳的频率有点错乱。

    修饰一番后,邢战走出小屋。茶坊小妹们见惯了自家老板大大咧咧的样子,突然见他西装革履,一个个都吓傻了,手里端的茶具都差点砸到地上。

    “战哥,你没事吧?”她们战战兢兢的。最近茶坊已经是怪事连连了,她们都依仗着邢战这个主心骨,要是邢战再疯了,那这茶坊也要毁了。

    “都看着我干什么,干活啊。”邢战被她们看得浑身不自在,拔高了嗓门掩饰心虚。

    苍泊一进门看到一身正装的邢战也是惊得好半天说出话来:“战哥,你太帅了!”

    邢战暗自得意,脸上不屑道:“难道我不是一直很帅吗?”

    宫牧听了在旁边翻白眼,苍泊拍马屁道:“那是,我战哥一直很帅!”

    “行了别废话了,人来了没有?”

    苍泊看了下时间:“我约了十点,应该差不多了。”

    又闲聊了一会,小妹来说有人找邢战,苍泊出去迎接,带进来一个中年男人,正是包工头王春旭。

    “邢老板是吧,你好你好。”王春旭迎上来握手,表现得十分热情。

    邢战也以十二万分热情相待:“王总请坐。让她们端茶来。”他使唤苍泊,苍泊立刻乖乖地去了。

    “邢老板这里环境不错啊,生意应该很红火吧。”王春旭寒暄式地环视四周,他一看邢战的打扮和水月人家颇为考究的装潢,态度愈发热切。

    “凑活,占了地利,人来人往的混口饭吃罢了。”邢战熟练地与人攀谈。

    宫牧在一边冷眼打量,王春旭面色灰黑,双目混浊,虽然脸上堆满了笑容,可眼底藏着狡诈。

    寒暄过后,两人切入正题。

    王春旭试探性地问:“邢老板,听说你要重新装修茶坊?可我看你这里装修了没多久吧,还很新呢。”

    邢战一脸遗憾:“是啊,我也发愁呢,这不是一开始没规划好么。我茶坊开了一段日子后发现私密性有点差,有些客人来谈事也没个包厢,所以我打算把二楼的格局改一下,隔出几个包厢。我听人介绍王总在这方面很有经验的,所以特意请你来。”

    邢战兜兜转转找了个与王春旭有一点点关系的人,以水月人家要装修为名,见面约谈。

    对王春旭来说,给一家茶坊装修是笔不小的生意,所以十分上心。

    两人一拍即合,相谈甚欢,邢战当即邀请王春旭去二楼实地查看。他们有说有聊,边看边讨论,已然将水月人家的二楼重新规划设计了一番。

    眼看他们拍着肩膀就要定下了的时候,苍泊跑来鬼鬼祟祟地在邢战耳边轻声说:“战哥,宋大师来了。”

    当然这“轻声”是刚好轻到王春旭能听见的程度。

    邢战立刻换了张恭敬严肃的脸:“快去请宋大师上来!哦不,我亲自下去请!”

    “邢老板,这是?”王春旭问。

    邢战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王总你是不知道,这位宋大师是有真本事的,当初我在寻铺面的时候就是他指点我的,所以这回再装修我得让他过目。大师平日静修,很低调不轻易给人看的,我也是求了很久才肯出门的,王总不要跟人声张。”

    “哦哦,好的。”王春旭连声答应。他既然是搞装修的,自然跟风水先生们有些来往,内里的门道也了解一些,这一行多是骗术,所以王春旭表面答应得快,其实心里十分不屑,也许在他看来邢战是个冤大头,能再他身上多敲一点钱了。

    他们匆匆下楼,看见宋游玄站在门口。

    他一身藏青色,挺立在街心,如白皙宣纸上的浓墨一笔,清逸出尘。虽然是晴天,但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整个人处于阴影之中,不见一丝天光,通体碧绿的翡翠趴在他肩膀上,是这一抹水墨中唯一的亮色。

    这是第一次见他踏出灵修斋吧?邢战怔怔地想,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迎上去:“宋大师。”

    宋游玄配合地微微一笑:“邢老板。”

    “快请进去坐!”邢战扶他进屋,“大师啊,这回你一定得给我好好看看,布个财源滚滚的风水大局!”

    宋游玄本就一副世外仙人的模样,举手投足皆是高人气度:“财运不可强求,邢老板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对对,大师您说得对!”邢战一脸受教。

    王春旭束手一旁,礼貌性地打招呼:“大师,您好。”

    宋游玄一看见王春旭,神色骤变,刚才还笑眯眯的脸沉了下来:“邢老板,怎么回事?”

    “哎?宋大师怎么了?”邢战一脸茫然。

    王春旭也很莫名,为什么这位大师一看到自己就拉长了脸。

    宋游玄忍耐了一会,才缓下表情,语气生硬地说:“邢老板,你行事太不谨慎了!茶坊是人气兴旺之所,虽说流水不腐,但也要小心不要将阴煞引来才好。你这般粗心鲁莽,还求什么财气,还是先求保命吧!”

    “哎?”邢战大惊,“有这么严重?大师,您能说明白点吗?”

    “天机不可泄露,我言尽于此。”宋游玄甩手就走。

    “大师!大师!”邢战慌慌忙忙追上去,“大师,您不给我茶坊看了?”

    “不必了,你先打扫干净再说吧!”

    “哎?什么意思?”邢战眼见宋游玄撑着黑伞,头不回地走出水月人家,懊恼地直跺脚,连忙招呼苍泊,“还不快送送大师!”

    苍泊追了出去。

    邢战一脸郁卒地回来,左顾右盼了一会,最后视线停留在王春旭身上,看了好一会,为难地拍着他的肩膀:“兄弟,那什么,快中午了,不如我们先去吃个饭?”

    刚才宋游玄分明是看见他才变脸的,王春旭又岂会看不出来,一边心里奇怪着,一边又想是不是这两人在故弄玄虚?

    “你这包厢,要不我找个设计师来给你仔细看看?”

    邢战吞吞吐吐道:“不着急的,再说吧。”

    王春旭人精似的,立刻明白邢战这生意是不想做了。当下恼火万分,但又不甘心:“邢老板不再考虑考虑?我就当跟你交个朋友,再给你打个折扣。”

    邢战唉声叹气,迟疑了一会后道:“王总,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王春旭冷笑:“我能遇到什么啊,邢老板是耳根子太软了吧。”

    “哎,我们还是以后……以后……”邢战纠结了半天,极力摆出一副相见恨晚,但大师的话又不得不听的样子,“唉,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

    “饭就不吃了吧,我一会还有事,先走了。”王春旭冷笑,浪费了一上午时间,还被人说了不好听的话,他没什么容人之量,早火冒三丈,就差没撕破脸了。

    “唉唉,我送你出去。”邢战继续懊恼着,将人送出门,看着人走远后,那快皱起来的脸才露出笑意。他歪了歪头:“接下来看你的了。”

    宫牧懒洋洋地瞟了他一眼,衣袖一挥,一抹红光钻入地底。

    青烟袅娜,斯文面瘫的土地公手里捧着块暗红色的令牌,在青烟中一拜,随即消失。

第15章() 
苍泊快步追上尚未走远的宋游玄,殷勤地接过他的伞:“宋大师,我帮您打伞。”

    “我自己来就好。”宋游玄笑容温雅,“都出来了,就不用再装了。”

    苍泊还是恭恭敬敬的:“宋大师您是真大师,不是装!我听战哥说他那个平安扣就是您送的吧,那可是件宝贝啊,您就这么随手送了,啧啧……还有您店里的玉雕,一个个都是极品啊!”

    宋游玄不见岁月的脸上流露出些许温柔:“我听邢战说你想成为天师?”

    苍泊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啊,不过我离真正的天师还差得远。”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二岁。”

    “真是年轻啊。”宋游玄眸光微闪,“你想当天师,你家里人什么想法,你父母支持你吗?”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病故了,家里只有一个……嗯,大哥……他……唉,也没什么好多说的。”

    午后的阳光带着灼人的热气,宋游玄的伞遮蔽了大部分的光,但还是有淡淡的散光落在他脸上,清逸的脸庞如同玉石般晶莹光泽。

    “大哥……啊……”宋游玄望向远方,如呓语般叹息。

    午夜时分,水月人家已闭门歇业。

    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当空,沉睡中的集市在如水月华中隐隐绰绰。

    邢战和宫牧坐在二楼最角落的卡座里,幽静黑暗的茶坊只有一盏灯昏昏黄黄,照亮一隅。

    灯初看是防风烛台,其实是仿古的工艺品灯,是邢战在集市里闲逛时收来的,摆在古色古香的茶坊里颇有韵味。

    他将灯的亮度调到最低一档,按了按太阳穴:“还要多久?”

    “快了。”宫牧坐在他身边,一张婴儿肥的小脸在淡黄色的灯下如同秋月满轮。

    邢战扫了窗外的圆月:“大好月色,我居然跟你这么个小孩儿赏月,唉,悲哀!”

    宫牧冷眼一瞥,艳丽的华光过后,化身为长发绯袍的宫牧。

    “你说谁小孩儿?”

    灯光勾勒出他精致的面部曲线,墨玉般的眼眸流光溢彩,眉间的九瓣莲与他殷红的薄唇交相辉映,宫牧的容貌有种惊心动魄的美,甚至带着攻击性,冶艳如妖,让人轻易不敢直视。

    邢战不自觉地向后靠:“你这是一言不合就变身啊,也不怕浪费了你的灵力?”

    “无妨,少年的模样见人,终究还是弱了些。”宫牧侧过身,在墙上投下一个风流卓绝的剪影,绯色长袍如流水一般滑动,将灯光染成红色。

    “你们鬼也以貌取人的?”邢战逗趣道。

    “若不是你……”话到嘴边,宫牧又忍住了,似是恼火地斜飞一眼,光芒在他眼中流转。

    邢战笑容肆意,眼中倒映出宫牧的身影。

    宫牧忽然将视线投向黑暗:“他们来了。”

    邢战循着他的视线看去,一个模糊的身影摇摇晃晃,最终挣脱出来,向他们靠近。

    当邢战看清他们的模样时,眉毛一挑,随即苦笑摇头。

    来人面色惨白,形容冷峻,一身黑衣,腰束玄带,双臂上缠绕着锁链和镣铐,头顶高帽,上书“天下太平”。

    这还不算怪异,他的左肩上坐着一个样貌不过四五岁的小孩,虽然也脸色煞白,但笑嘻嘻的十分可爱。他身穿与另一人同款的白色小长袍,赤。裸的小脚丫在衣摆下踢来踢去,头上戴着顶小小的高帽,上书“一见生财”。

    邢战偏过头,在宫牧耳边道:“他们就是黑白无常?”

    “正是。”宫牧端坐不动。

    “见过星君。”黑无常微微欠身,白无常笑眯眯地挥手。

    “坐吧。”宫牧指了指卡座的对面。

    黑无常泰然入座,白无常从黑无常肩膀上跳下来,可一坐下去就看不见人影,只露出小白帽子在晃来晃去。只见他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往上抬,越拉越长,竟然拉成细竹竿,硬是把小脑袋撑得高出桌面,粉色的舌头也从小嘴里吐了出来,垂在桌子上。

    邢战不忍直视地撑着额头。

    宫牧额头青筋直跳:“谢必安!把你的舌头收起来!能好好谈正事吗?这里还有凡人呢!范无赦,你管管他!”

    白无常谢必安的眼珠子滴溜溜转来转去。

    黑无常范无赦的声音低沉暗哑:“别这样,地府宣传办下达了最新的通知,要我们微笑服务。”

    白无常只得缩回脑袋和舌头,站在椅子上委屈地扁了扁嘴,奶声奶气地说:“可你从来不笑啊。”

    黑无常牵起僵硬的嘴角,一张冷脸更加恐怖了。

    邢战再次不忍直视地低下头。

    “够了!”宫牧觉得自己血压有点高。

    黑无常立刻回复严肃的表情,冷冰冰地问:“星君传我们来,是为了什么事?”

    宫牧清了清嗓子:“你们十天前是不是拘走一位老太的魂?这是她的生辰。”他将事先写好的纸推到二鬼面前。

    黑无常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跟土地公差不多式样的平板电脑,将生辰输进去开始查询,因为宫牧给的时辰不完整,所以跳出很多查询结果,两人凑在一起一条一条翻看,还不停地问:“阳寿多少?死亡地点?因何亡故?”

    宫牧被问烦了:“那么难查吗?”

    白无常娇声娇气地拍着桌子:“我们的工作是很繁重的!还没有休假!我已经一千六百七十二年没有休息过了!早晚有一天我要向地府劳动仲裁局投诉!”

    “这么多孤魂野鬼在外面游荡,你还敢说你们工作繁重?”

    “当然啦,你看我都忙瘦了!”白无常捧着他的小脸,又要吐舌头。

    “找到了。”黑无常将平板电脑放在桌子上,“确实拘走了,已经过了鬼门关,正在黄泉三号专线列车上,就快到终点站忘川河了。”

    屏幕上定位系统锁定了一个鬼魂,一个闪亮的小点在缓慢移动,点击小亮点,还会弹出该鬼魂的身份信息。

    “把她带回来,我有点事情要她做。”

    无常二鬼瞪着宫牧:“星君,过了鬼门关的鬼魂,就不能再回人间了,这是不符合规定的!”

    “要是符合规定,我还会叫你们吗,我自己去抓不就好了?”

    “不行,如果被判官发现,我们要扣工资的。”黑无常严肃地摇头。

    宫牧一拍桌子:“你们连休假都没有,还要什么工资!”

    白无常眼泪汪汪地拉着黑无常的袖子:“呜呜呜,没有休假。”

    “乖。”黑无常摸摸白无常的帽子。

    “要是扣工资了我会补偿给你们的,要多少冥币你们说!我让我的人烧给你们!”宫牧指着邢战,邢战斜着眼。

    “这不是钱的问题,是有关鬼差的职业道德问题。”黑无常道。

    “要是你们不答应,我就把你们偷懒渎职的事汇报上去!”

    白无常跳到黑无常肩膀上,抱着他的帽子:“嘤嘤嘤,怎么办,他要去告状。”

    黑无常把白无常摘下来,放在腿上,不屑一顾:“你去告吧,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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