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鬼有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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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鬼有风险-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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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手拿钢叉,面色青黑的人走到吧台前,好奇地东看西看。郎谦长叹里掏出一本厚厚的书,书上金光四射,锐气逼人,不可直视,那钢叉鬼差竟一时受不住倒退了几步,只见书上赫然两排大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郎谦翻开书本,又拿出笔,镇定自若地开始刷题。

    茶坊另一边,宫牧还在生着气。

    崔判官客客气气道:“星君大人,借一步说话。”

    “干什么!”宫牧没好气道。

    崔判官笑容玩味,半眯着狐狸般的眼:“我听说星君大人在找化忌真君的鬼身。”

    作者有话要说:  为啥都没有人关心战哥的异样qaq

第49章() 
听他提及化忌鬼,宫牧即将喷发的怒火终于压制住。

    “你有线索?”宫牧懒洋洋道。

    崔判官狡黠一笑:“我这边也收到过好几份化忌鬼祸乱人间的报告,说实话我头疼的很,化忌真君本是天庭的人,闹成这副样子实在是令人唏嘘不已。恐怕个中还有不少曲折,星君大人也是从天庭来,与他应该会比较好说话。”

    宫牧一听便明白他意思了:“你这个老狐狸,怕得罪化忌真君,所以怂恿我动手?自己做好人,要我唱黑脸,你想得美。他触犯天规的时候我还没成仙,他的鬼身我还打散过一次,你还指望我给你做炮灰?”

    “话可不能这么说。”崔判官微笑,“真到了捉拿时我们也绝不会手软,我对星君大人坦诚相待,大人莫要疑心我。”

    “说得好听,化忌真君法力无边,其鬼身更是凶煞,你那些鬼差哪里是他的对手。”宫牧嗤之以鼻,但态度已有明显的软化。

    “星君大人说得对,所以更要我们齐心协力。更重要的是……”崔判官有意无意地瞄了邢战一眼,“时间耽搁不起啊。”

    这话戳中了宫牧唯一的软肋,要是换了平时,他根本就不会插手错综复杂的事,也根本就不想对上化忌鬼这种棘手的角色,可偏偏邢战被盯上了,逼得他不得不早日铲除化忌鬼。

    崔判官见宫牧动摇了,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中元节,万鬼齐聚,化忌真君必然会现身。星君大人,借一步说话,我们商讨一下细节。”

    邢战这边把小屋收拾好让朗谦去睡,反正看水月人家这架势,今晚是没法休息了。

    宫牧被崔判官拉到一边说话去了,邢战无聊地在茶坊里转了一圈,看见桌上放着一本书。

    书是崔判官带来的,深蓝色的封面,手工线装,古朴中透着森森鬼气,邢战靠近一看,上面竖排的三个字“生死簿”。

    这就是号称记载了天地人三界所有生灵生死的生死簿吗?一本薄册,断天下生死,上至大罗金仙,下至蜉蝣蝼蚁,都逃不过。

    邢战瞄了崔判官一眼,那边正聊得投入,没有人注意到他,于是他好奇地翻开了生死簿。

    生死簿中蝇头小楷工工整整,分天地人三部,从生到卒全部记录在案。邢战对别人没兴趣,直接翻到人部找自己的名字。

    叫邢战的多如牛毛,好不容易根据生辰八字找到了自己,再看阳寿和卒日,能活到八十八岁。不错,挺吉利挺长寿的,再老路都走不动就不好了。邢战抚胸庆幸。

    又瞄了眼崔判官和宫牧,他们还在专心地说话,邢战犹豫了一下,翻到了天部,寻找宫牧的名字。天部不像人部那么厚,邢战快就找到了荧惑星君宫牧的名字,手指轻划,找到卒日。

    但当他看清日期时,刹那间手脚冰冷,面无人色。

    这怎么可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邢战反复确认,他只觉六月里被迎头浇了一盆冰水,冻得他浑身发抖。

    他神情呆滞地合上生死簿,放回原处,失魂落魄地坐下。不远处宫牧不知道与众鬼说了什么,笑得神采飞扬,风姿卓绝,看得邢战出了神。

    一直到天蒙蒙亮,众鬼的中元节筹备会议才告一段落。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在青烟里,崔判官走在最后。

    “崔判官。”邢战叫住他。

    崔判官笑眯眯地向邢战拱了拱手:“邢先生,有事?”

    邢战也笑,还没有什么事是不能笑着解决的,他看了眼宫牧,后者正懒洋洋地缩在沙发里休息并没有注意到他们。邢战抬手指了指崔判官手里的生死簿:“那东西很有趣,不过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你如果需要我做什么,直说不就好了?何必拐弯抹角的?”

    生死簿如此重要的东西,崔判官从不离手,又岂会让他一介凡人轻易看到,唯一的可能就是崔判官故意的。

    崔判官面不改色:“邢先生是聪明人,我说与不说,又有什么两样?”

    “你们都是神通广大的人,有什么事情会是你们搞不定的?”

    “天庭也好,地府也好,其实与人间没有什么两样,也有恃强凌弱、逍遥法外,也有力所不及。事到如今,难道你还会认为荧惑星君这一世与你重逢,只是偶然吗?”崔判官慢条斯理道,“你也别妄自菲薄,若不是几千年前出了点岔子,你我早已在地府共事,都说你已耗尽仙灵之气,我看不尽然。”

    “生死簿上的日子能改?还是说你会帮忙改?”

    “世人都说我能改生死簿,其实是谬传,能改的只有自己,或者至亲至近之人。”

    邢战陷入了沉思:“那我究竟该怎么做?”

    崔判官缓缓摇头,跨出水月人家。

    “啊,对了。”崔判官摇了摇手指,挤了挤眼睛,“天机不可泄露。”

    也就是说任何人都不能告诉,尤其是宫牧。

    送走众鬼,邢战打着哈欠回来,宫牧还懒洋洋地趴着:“你跟那搞推销的在说什么?”

    邢战怔怔望着他,看他眉目如画,风华绝代,如此佳人怎么就此殒命?

    可生死簿上的卒日,白纸黑字,正是中元节。

    怎么可能?他不是神仙吗?神仙怎么会死呢?

    第一次,邢战有了退缩的念头:“你们是不是准备在中元节那天捉化忌鬼?能不去吗?”

    宫牧诧异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邢战自嘲一笑,生死簿上生死一定,又岂是捉不捉化忌鬼决定的,即使逃到天涯海角恐怕也无法轻易逃过。

    “没什么,当我没说。”邢战摆了摆手。

    “别说那化忌鬼三番两次骚扰我,就是他在你身上留下了标记,我就不能轻饶他。”宫牧愤然。

    “即使会有危险?”

    “没有什么绝对的安全,但若还未战就先畏战,那还谈何胜利?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邢战不置可否地点头,生死簿上的每一个字就像烙印似的烫在脑子里,正思索着,忽觉身边一重,宫牧坐到了他这一边。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宫牧一只胳膊架在邢战肩膀上,说话的气声近在耳畔,凉凉的带着瘙痒。

    邢战总还是不习惯这种气氛,尴尬地扭头,却被宫牧捏住下巴拧回来。“怕什么?”宫牧挑眉道。

    “别激我,我还会怕你?”邢战斜了一眼。

    “那为什么不敢看我?”宫牧愈发变本加厉,微凉的唇几乎贴在了邢战耳朵上。

    邢战拿他没办法,只得转回来,精致的脸庞,绝世的风采,他的美惊心动魄,连呼吸都要为之停止,一时间仿佛除了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邢战看见自己的脸倒映在他黑曜石般的眼眸里,灼灼生辉,神采飞扬。他的眼里也只有自己!

    下一刻,宫牧探身亲吻。不同于过去每次偷袭时的匆匆忙忙,这一次他似乎刻意要证明什么,缓缓靠近,亲亲吻住。舌尖缠绵,美妙至极,纠缠的好像不只是舌,两颗心激烈相撞,恨不得融为一体。

    宫牧托着邢战的后脑,眼前的人与几千年前的那个重叠在一起,即使物换星移,情谊不变。邢战心跳加速,他没有什么接吻经验,每一次都能被他吻得心跳失速,脑中一片混乱,唯一剩下的想法就是他的唇很软很甜。

    好不容易两人分开,邢战喘着气,比跑了五公里还喘,但当他假装镇定地坐直身体,却看见朗谦正站在楼梯上好奇地看着他们,顿时石化。

    朗谦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看了许久,按着太阳穴转身上楼:“我一定是睡晕了吧。”

    很快,离中元节只有三天时间了。生死簿的事搁在邢战心里,且无人可倾诉,实在是把他闷坏了。

    心事重重的他无处可去,晃到隔壁灵修斋找宋游玄。

    宋游玄身上的天谴之毒已压了下去,皮肤上的脓疮已消退,他正坐在柜台后面,借着昏暗的光雕他的玉偶,翡翠趴在他手边呼呼大睡。当他看见邢战时,微微一笑:“真难得你是一个人。”

    确实难得,自从宫牧出现在身边时,他们几乎从不分开,起初是客观条件不允许,后来是宫牧没别的地方去,只能天天跟着他。

    宋游玄放下玉石和刻刀:“我去泡茶。”

    “今天我们不喝茶,喝酒吧。”邢战把带来的一瓶酒放在柜台上。

    “好。”

    “不要告诉宫牧,否则他又要啰嗦。”

    “好。”宋游玄笑着从里屋拿出两个小酒杯。

    两杯酒倒满,各自饮下,**的酒液划过喉咙坠入胃里。

    “好酒。”宋游玄赞道,邢战又为两人斟满。

    平时来总觉灵修斋里实在是太暗,连架子上的玉器都看不清,但此刻邢战只觉正好,身体隐藏在半明半暗中,既不会过于暴露,也不会太阴暗。

    他拿起宋游玄雕的玉偶看,自从见过苍溟海后,愈发觉得他这玉偶雕得活灵活现,将苍溟海一眉一眼的风情都雕在了玉石里,恐怕只有痴心之人,才能雕出这种境界。

    宋游玄搁下酒杯,观察了邢战一会儿:“邢老板,好像心事重重?”

    邢战很想把生死簿的事告诉宋游玄,因为他是除了宫牧意外,唯一还能说说的人,可又想起粗崔判官的警告,只能憋在心里。泄露天机会遭天谴,像宋游玄苍溟海这种修道之人,都很艰难才能扛住天谴,自己恐怕更加不行了,而且生死更是大事。

    “没什么。”邢战最后还是只能摇头。

    宋游玄也不勉强,两人无言对饮,翡翠醒来爬到了酒杯旁,好像对杯子里的东西很感兴趣。

    “可以吗?”邢战问宋游玄,看宋游玄点头后,倒了一小杯放在翡翠面前,翡翠吐着信子舔了几口,兴奋得眼珠子直转。

    邢战笑了好久:“这东西喝酒真的不要紧吗?”

    宋游玄宠溺地摸摸翡翠:“没事,它百毒不侵,而且如果是它不喜欢的东西,它是不会吃的。”

    就知道他这蜥蜴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还真有灵性啊。”

    “它本是溟海饲养的灵宠,他走的时候没有带走,我就一直养着它。”提及苍溟海,宋游玄的声音明显低了几分。

    别人的事邢战也不好随便插手:“我总觉苍溟海也不像是不讲道理的人,难道没有和解的可能吗?”

    宋游玄沉吟许久后笑道:“我得向你坦白一件事,希望你不要介怀。当初我与师弟逃出门派时,师祖看出我们身上都有逃不掉的劫数,因此给我两个各算了一卦,并各给了一个锦囊,告诫我们走投无路后再打开。”

    锦囊什么的简直又玄又妙。

    “后来在溟海离开后,我万念俱灰,就打开了锦囊,锦囊给我指了条路,就是来找你。”

    一个完全不相关的话题突然就跳到了邢战身上,邢战惊讶不已:“什么?找我?什么意思?”

    宋游玄苦笑:“我也不懂,而且当时你都还没有出生。我算到你将来会在这里开茶坊,我就提前搬到了这里,后来这里有了集市,我就在你店铺旁开了灵修斋,再后来便等到了你。”

    邢战只觉匪夷所思:“这么说,你会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等我,为了认识我?可我能帮你们什么呀?”

    “对。”宋游玄坦然,“因为你的缘故,我找到了溟海,并且见到了他,虽然他现在还是不肯接受我,但我已心满意足。”

    宋游玄的话和崔判官的话交替出现在脑海里。

    难道你还会认为荧惑星君这一世与你重逢,只是偶然吗?崔判官说。

    锦囊给我指了条路,就是来找你。宋游玄说。

    邢战压力倍增,他明明就是个局外人,为什么弄到后来,事事都牵扯到了自己头上?

    他又想到了什么,摸了摸腕上珠串:“那么苍溟海的锦囊是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

    正思索着,邢战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苍泊的电话:“喂?”

    手机那头响起的不是苍泊咋咋呼呼的声音,而是一个清冷中略带焦虑的声音:“邢先生吗?小泊好像不太对劲,我压制不住他,方便的话,你们能过来看一下吗?”

    邢战脸色一变:“好的,我们马上就过来。”

    挂掉电话,邢战就要走,宋游玄道:“是不是小泊?我跟你们一起去。”他拿起黑伞,也不管邢战同不同意就跟了出来。

    邢战不好拒绝,叫上宫牧,三人一起前往苍溟海家。

    作者有话要说:  连续发了三天高烧,昨天还烧到40度,所以更新耽搁了,实在不好意思,所以这章稍微多一点点,不好意思!

第50章() 
三人赶到苍溟海家,仓库出现在眼前,宋游玄却止住了脚步。

    “你不进去?”邢战疑惑,都大老远赶到了这里,哪有止步门前的道理?

    宋游玄苦笑:“他不想见我,我就不进去惹他生气了,免得把情况弄糟。反正如果你们解决不了小泊的问题,我也帮不上忙,我在外面等着就好。”

    邢战无奈,只能与宫牧上前,按响了门铃。

    来开门的苍溟海没有了往日的冷漠疏离,神情焦虑不安,素净的脸上有两道抓痕,即使他看上去再不辨年龄,此刻也只是个担心晚辈的长辈。

    “你们跟我来。”苍溟海将他们带入苍泊的小屋,一打开门,一股邪煞迎面扑来。

    苍泊被捆在床上,床边与房间的重要位置都被贴了符篆,地上还撒了些盛世铜钱。书架上的书撒了一地,书桌被砸成了两半,桌上的电脑更是被打穿的屏幕。苍泊看上去很狂躁且神智不清,双目充血,像野兽般挣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宫牧眉头一紧:“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样子的?”

    “今天早上我正在静修,就听见他房间里有吵闹声,门一打开他就扑出来。”苍溟海摸了一下脸,“虽然我把他制住了,但他完全没有清醒的迹象,所以只能向你们求助。”

    邢战看着一片狼籍的房间,显然苍溟海轻描淡写的“制住”没那么轻松。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邪煞入体?他最近有没有遇到过什么事什么人?”宫牧问。

    苍溟海叹道:“有没有遇到什么人我是不知道,就是昨晚他同学聚会,喝得醉醺醺回来,我提醒过他修道之人忌贪杯,醉酒伤神,这孩子真是顽劣!”

    宫牧听了没什么反应,邢战先吓了一跳,偷偷地拿眼睛瞟宫牧。

    “别担心,我试试看,你到外面等着吧。”宫牧道。

    苍溟海冲宫牧和邢战深深一拜,走出了房间。

    宫牧取出三盏固魂灯,在他头顶两肩点燃,苍泊一下子跳起来,反应大得几乎把床掀翻,喉咙里的声音变得尖锐。宫牧一掌拍在他脑门,苍泊抽搐了一下倒在床上,宫牧食指中指并拢,抵住他的眉心,红光骤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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