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鬼有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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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鬼有风险-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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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块巨大的石板断裂,刚好落在弧顶上,碎成几小块。弧顶被撞散还来不及重新凝聚,宫牧闪身躲开碎块,却不想又有一块砖石落下,刚巧砸在邢战脑袋上。

    邢战低哼一声,当即头破血流,一阵晕厥。

    宫牧连忙将弧顶再一次撑开:“邢战?我们就快出去了!”

    邢战觉得耳边嗡嗡嗡的,什么都听不清,背后又一阵刺痛,突然眼前一黑,毫无预兆地昏过去了。

    “邢战?”宫牧心急如焚,只当他砸伤了脑袋,当即施展全力。红色光罩像蛋壳似的将他们牢牢护住,任何撞上光罩的石块都瞬间碎为齑粉。

    在一片碎石和艳丽的红光之中,邢战睁开了眼。但是,他的眼睛是全黑的,不见一点眼白,淡淡的黑雾从眼眶中散逸。宫牧只顾向前,并没有注意到邢战的异样。邢战仰首望着宫牧,勾起的唇角露出一丝狞笑,随即闭上眼睛,面容恢复平静,好像刚才的狰狞一瞬只是幻觉。

    山体震裂,一条条裂缝像剖开的伤口一样,一道红光破山而出,后面还跟着青白两色的影子。

    山峰在背后轰然坍塌,宫牧头也不回,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一棵树下。

    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邢战悠悠转醒,眼神迷茫:“我这是怎么了?”

    宫牧抹去邢战头上的血污:“被石头砸到了。”

    邢战摸了一下伤口,疼得嘶了一声,还是疑惑万分:“怎么就晕倒了?真奇怪。”

    “砸得不巧吧,醒了就好。别摸了,你手脏。”

    虽然流了不少血,但伤口不算大,只能算轻伤。邢战晃了晃脑袋,很奇怪为什么这点上都能让自己晕倒,大概也只能用砸得不巧来解释了。可有那么极短的一瞬,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那种感觉十分难受 。

    在溪边清洗干净伤口,邢战已恢复如常,瞥了眼塌了一半的山,想起墓穴里那两口石棺,未免觉得有些可惜。

    “枪收好了?”邢战问。

    “好了。”宫牧的手指虚划过邢战额上的伤口,仿佛这样就能加速伤口的愈合,“我们回家。”

    邢战看看一脸期待的白马,又看看视线从来不从白马身上移开的青马,最后落在宫牧身上:“走,回家。”

    ————*————*————*————*————*————*————

    邢战深深发觉水月人家没法好了!一屋子全是鬼!

    白天他们还蔫蔫的,从傍晚开始这些鬼就开始兴奋了。许红芹的身影淡淡的,话不多,总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何文斌对水月人家的服务员妹子们没兴趣了,整天就在许红芹身边转悠。青马不用说,自然是如影随形地跟着白马,但是白马却紧紧跟着另外一个人——郎谦。

    白马第一天看见郎谦就兴奋地在他身边转圈,一个劲地叫唤:“谦哥儿!谦哥儿!看我一眼!”

    郎谦当然是看不见他的,自顾自在吧台后面忙碌着。

    “谦哥儿!我是小白啊!”白马在他身边又蹦又跳,又拉着青马,“你看,是谦哥儿!”

    青马温和稳重:“你不要叫他了,他看不见我们的。”

    白马一脸沮丧地趴在吧台上,伸长了脑袋凑到郎谦面前:“谦哥儿以前对我最好了,总是会在我的饲料里面加一把我最喜欢的燕麦。”

    青马摸摸他:“不要难过,我们能陪着他也一样的。”

    某天晚上,郎谦清完流水,向郎谦请假。

    “请假?是家里有什么事吗?”邢战关心道。

    “不是。”郎谦按了按耳朵,“最近我有点耳鸣,好像总有人在我耳边说话,但是明明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所以我想趁开学前去医院检查一下。”

    此时白马和青马一左一右坐在郎谦身边,尤其是白马,他歪着脑袋,大而明亮的眼睛眨个不停。邢战一脸黑线:“小谦,一定是你学习太辛苦工作太累出现幻听了。医院就不用去了,别浪费这个钱,我放你三天假,好好在家休息休息吧。”

    “是吗?”郎谦疑惑,“是太累了吗?我觉得还好啊,茶坊的工作我也应付得过来。”

    邢战拍肩:“听战哥的话,不会错的!”

    郎谦离开茶坊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走了一段路后又转了回来,就听见邢战不知道在教训什么人:“你们两个安分点行吗!人家一个大好少年,国之栋梁,祖国花朵,即将踏进考场的高考考生!少给我惹是生非!”

    郎谦踮起脚尖朝窗户里望,却看见只有邢战一个人。

    看来真的是累了。郎谦心想。

    宫牧也很忙碌,因为偷懒和外出,耽误了鬼差的工作,大量亡魂来不及送去地府,扰民的治安事件频频发生,于是他只能加班加点。也幸亏现在他已能与邢战长距离分开,不至于拘个魂还要拖着邢战一起去。

    一晚上不知道拘了多少魂,刚回到水月人家,又提示有人亡故,只得再匆匆赶去。好不容易忙完一轮,回到茶坊直接累趴在床上。

    邢战鄙视他:“为什么你一个神仙也会累?”

    “神仙也需要休息的好吗?”宫牧抗议道,“真是的,死也不挑个合适的时候死。”

    “人家生孩子挑时辰,结婚挑日子,难道死也要挑鬼差有空的时候死吗?宽容一点吧,星君大人。”

    宫牧哀怨:“我不分昼夜地工作,你不应该心疼一下,安慰一下吗?净说风凉话!”

    邢战幽幽道:“那也不见你赚回来一分钱啊,还不是做白工?”

    宫牧冷笑:“冥币要吗?”

    对邢战来说,古玩集市里还发生了一件他比较在意的事,就是咖啡店老板吕卫回来了。街坊邻居消息传得很快,都说他前阵子中了邪,现在回来了也不知道脑子正常了没有云云。

    最后一次见到吕卫还是在医院里,邢战回想起那日他偷偷溜进病房查看他后背,结果昏迷的吕卫冷不防睁开了眼。那一次对视,吕卫黑黝黝的眼睛,邢战至今心有余悸。

    斟酌再三,邢战还是决定去咖啡馆看看他。

    午后,趁茶坊最清闲的时间,邢战来到咖啡馆。咖啡馆还没有重新开业,里面一个服务员都没有,歇业了这么久,过去的雇员也早就离开了。邢战推门而入时,就看见吕卫一个人在里面扫地,他低着头弓着背,面色蜡黄,形销骨立。

    听到开门的声音,吕卫回过头来,一看到是邢战,当即瞪圆了混浊的眼球,他张大了嘴巴,发出一声很难想象是一个男性发出的刺耳尖叫:“啊——有鬼!”

第48章() 
吕卫丢掉扫帚,像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似的转身就逃,走道里的绿植被推倒在地,他一边持续惊叫,一边逃进厨房。邢战只觉莫名,当即追上去,在他关门前一刻将门卡住。

    “啊——”吕卫还在尖叫,瞳孔收缩,表情扭曲,不像是装的。

    邢战被他叫得头皮发麻,要是别人听到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你叫什么!闭嘴!”

    瘦弱的吕卫根本敌不过邢战,被他强行掰开门挤进去,邢战见吕卫还想再逃,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按在墙上:“跑什么!”

    吕卫剧烈地喘息,胸腔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整个人抖得像筛糠。

    邢战完全摸不着头脑,拍了拍他的脸:“还认得我吗?你在怕什么?”

    吕卫嘴唇止不住哆嗦,好像在看邢战,又好像在看邢战背后的东西,颤颤巍巍指着邢战:“鬼!有鬼!”

    邢战被他说得心里发毛,回头看了眼,哪有鬼?方圆百里有比他见过的鬼还多的人吗?

    “鬼在哪里?喂喂,你的病究竟好了没?”

    吕卫颤抖着,喘息着,眼泪鼻涕齐流:“不要过来……求求你……呜呜,不要再来缠我了……”

    根本就无法进行正常的人类对话,邢战不耐烦地松开他,他就顺着墙壁瘫软下来,坐在地上缩成一团,哭得泣不成声。

    看来还是病得不清,也什么都问不出来了,邢战摇着头离开,背后又传来吕卫声嘶力竭的惊叫:“有鬼!有鬼啊——!”

    走出咖啡馆,耳边清净不少,邢战长舒一口气,加快脚步离开。

    这吕卫究竟在搞什么?邢战完全没有头绪。

    ————*————*————*————*————*————*————

    又过了几天,黑白无常终于休假回来了,宫牧迫不及待把拘魂的工作丢还给他们,并发誓再也不会管这档子事了。

    眼下对邢战和宫牧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摸清化忌鬼的动向,可化忌鬼神出鬼没,行动全无规律,实在是令人捉摸不透。邢战身上还有化忌鬼留下的痕迹,虽然不痛不痒,但时间拖太长总是一个隐患。

    这天晚上茶坊刚刚关门,水月人家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将近十二点,邢战正准备回屋,听到有人敲门。

    “什么人啊,那么晚了。”邢战嘀咕着。

    “我去看看。”

    打开水月人家的大门,随着一缕青烟,一个男人站在门口:“星君大人,别来无恙。”

    宫牧一脸踩到屎的表情:“崔判官,你怎么来了?”

    崔判官,地府四大判官之一,赏善罚恶,断人生死。他西装口袋里插着一支笔,手里捧着一本书,往水月人家门口一站,温文尔雅,气度非凡,要不是天色晚了些有点阴森,还以为什么学者之类的人。

    “难得来人间出公差,当然要来拜访一下星君大人了。”崔判官笑眯眯道。

    宫牧露出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别来无恙,今天天气不错,再见!”说完砰的一声甩上门。

    “谁啊!”邢战站在楼梯口好奇地探头。

    “推销的!”宫牧冷冷道。

    茶坊里冒出一股烟,崔判官从烟里走出来:“不不不,今天不是来推销的。”

    宫牧大怒:“你能进来还敲什么门?不装会死吗?”

    “哎呀,别这么说,人家早就死了嘛。”邢战下到一楼,他已经习惯了茶坊里时不时有奇怪的鬼出现,“有客人就好好招待嘛。这位先生你想喝点什么?茶还是饮料?”

    “白开水就好,谢谢。”崔判官客客气气道。

    宫牧把邢战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道:“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阎王座下的判官啊,这种瘟神还是早点赶出去为妙!你知道吗?我前一世去地府办事遇上他,他极力推销我一款号称地府最新生产的厉鬼导航仪,结果我一共只用了三次,第一次把我导到河里去了,第二次把我导到荒无人烟的山沟沟里!”

    “那么第三次呢?”邢战捧场地问。

    “第三次长时间发热,直接炸了!”

    崔判官在他们身后伸长脖子辩解:“可那河里和山里的确有淹死和摔死的厉鬼啊,至于发热问题,随着技术的进步现在已经解决了,你真的不再试试吗?可以快速帮你定位厉鬼,加快你修行速度哦。”

    “滚啊!”宫牧吼道。

    崔判官依然是笑容满面,完全没有被嫌弃的自觉。

    但无事不登三宝殿,进了门的鬼司想要再赶出去,谈何容易?

    “什么事?”宫牧粗声粗气地问道。

    崔判官笑眯眯道:“星君大人,我这趟公差是为了中元节。”

    中元节鬼门大开,地府里的鬼魂都会回到人间,堪称地府每年一次的大事。

    “我们地府的规矩星君你也是懂的。”崔判官道,“每年中元节孤魂野鬼都会来人间散心,我们地府上到鬼帝,下到鬼差都是十分重视的,如何办好中元节,维护人间和地府的安宁,至关重要。本着让凡人和鬼魂安心过节,平安过节的原则,鬼帝特意派我来主持大局。”

    宫牧瞅了他半宿,冷冷抛出一个字:“哦。”

    气氛顿时冷到极点。

    崔判官仿若不觉,环顾四周:“星君大人,你这里环境不错。”

    “你想干什么!”宫牧警惕道。

    崔判官笑得像一只狐狸:“星君大人私自扣留孤魂一事,我擅自主张替星君瞒下来了,虽说不是什么大事,可终究对星君名声不好。我们这些说好听些是鬼司鬼使鬼差,其实也就是给鬼帝跑腿打杂的,办鬼节是个苦差事,需要个合适的场地开开会,商讨商讨节日细节,这个茶坊环境优雅,面积宽敞,再适合不过了。这点小事,星君大人不会拒绝吧。”

    “可这不是我的茶坊啊!”

    崔判官提高音量:“邢先生,我借你茶坊用几晚,可好?”

    邢战早就困死了,坐在边上打瞌睡,脑袋架在一只手上,一顿一顿地点着头。

    “看,邢先生同意了。”

    宫牧差点把手里的杯子扔到他脸上。

    “星君大人不要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就是借个场地开个会而已。”崔判官安慰。

    “什么时候?”

    崔判官又狡猾地一笑,抛出一团红烟,红烟落在地上散开,好像拉开了红色的帷帐,陆陆续续走出来很多鬼。

    “喂!我只是问你什么时候!没说同意了!”宫牧吼道。

    可是已经晚了。

    “就是现在。”

    大大小小的鬼使鬼差从红烟中走出来,夜叉鬼王、黑白无常、牛头马面、日游神夜游神,只要在地府里叫得上名号的都来了,他们一边打量水月人家的环境,一边还议论纷纷。

    “崔判官这回找的地方不错啊。”

    “是啊,是啊,以前都随便找个荒郊野岭就开会,太不讲究了。”

    “还有茶喝啊,我想喝龙井,柠檬茶也行。”

    “这两个差别有点大啊。”

    邢战被他们惊动了,睁开眼睛就看见满满一屋子奇形怪状的鬼,揪起宫牧道:“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

    宫牧也无可奈何,生无可恋。

    这时又有人在茶坊外敲门。

    “又是谁?”邢战恼道,“不管是谁,一律赶走!”

    开门一看,竟然是郎谦站在门口。

    一看时间都午夜十二点了。“小谦,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

    郎谦尴尬道:“我忘记带钥匙了。这几天小姨来我家照顾妈妈,她们都睡了不好意思吵她们。战哥,我能在你茶坊里借宿一晚吗,打地铺就好。”

    这点小事本来是不在话下的,但今晚……邢战嘴角抽搐地看着一屋子热热闹闹的鬼。

    但又不能大半夜把郎谦这么个小孩拒之门外,邢战把人拉到吧台后:“你先在这里坐,我去把我屋收拾收拾,今晚你睡我屋里。”

    “那怎么好意思呢,战哥,我睡地上就好了。”

    “别废话了,我很快就好。”

    邢战忙着去收拾屋子了,郎谦百无聊赖地坐在吧台后东张西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水月人家待久了的缘故,他的身上也沾了点灵气,隐隐约约看见茶坊里有很多人,可再仔细一看,又什么人都看不见了。

    他低头思索了里翻出一小瓶眼药水,这是苍泊送给他的,说是关键时刻使用一定能有神奇的效果。

    于是他滴了一两滴再看茶坊,他看见一个带白色高帽子的小孩正趴在一个带黑色高帽子的男人肩膀上说悄悄话,他看见一个长着牛头的人正和一个长着马头的人在掰手腕,他还看见一个穿着西装的斯文男人正在和宫牧赔笑脸。

    郎谦揉了揉眼睛,看来还是休息不够太累了。

    一个手拿钢叉,面色青黑的人走到吧台前,好奇地东看西看。郎谦长叹里掏出一本厚厚的书,书上金光四射,锐气逼人,不可直视,那钢叉鬼差竟一时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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