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鬼有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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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鬼有风险-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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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八十多年前的事了,但对我来说好像还是昨天。”白色的灯下,苍溟海就像千年寒冰雕刻而成的冰人,眼睛直视前方,视线却没有落到实处。

    八十年前,合了土地公的说法,邢战侧耳倾听。

    “小泊应该已经告诉过你关于我们门派的事了,其实算不上什么隐秘之事。我师父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一张鬼面具,按照门派的规定记录在册,你们现在看到的就是他老人家当年的手迹。

    “他发现戴上面具后修为精进极快,以为是得到了机缘,便愈发勤奋日夜不缀,短短一个月竟然就超过了潜心修行上百年的师祖。这种速度太过反常,师祖和师叔师伯们都劝他,说他提升太快未必是好事。但师父着了魔似的根本就听不进,认为旁人都是嫉妒他,是他大道的阻碍。

    “师父本是个和善的人,但自从他有了面具后,脾气就变得古怪,不再与任何人亲近。突然有一天他就发狂了……”

    说到这里,苍溟海深吸了一口气 ,不愿提及的往事将他淹没,悲伤像深不见底的大海。

    “他封了山,血洗门派,门内长辈无人能拦得住他,合全力才将他打伤,但他们也被暴怒的师父全灭。最后,我与……”他顿了顿道,“师兄二人侥幸逃脱,启动护山大阵,将师父困死在了里面。”

    “那这些书?”

    “这些书是我们数十年后再从废墟中找出来的,‘壬辰’一本记录的正是面具,当时由师父随身携带,所以也一并毁坏,没能留下来。”

    当年的惨剧在旁人看来不过是一则故事,他说来短短数语,岂能描摹当日的惊心动魄。都是至亲至近的人,铭刻在心中,几十个春秋都无法淡忘。

    长久的沉默后,邢战试探道:“那面具……”

    “我根本就不知道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师父得到后也极少示人,但它无疑是师父入魔的根源,是我清玄派灭亡的罪魁祸首。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恐怕真的很难帮到你什么。”

    “那面具去哪里了?”邢战问。

    苍溟海摇头:“应该是与师父一同被毁了吧。”

    邢战黯然,虽然知道了清玄派灭亡的经过,但无济于事,他仍然对鬼面一无所知,甚至觉得这玩意儿更加捉摸不透,它的来源是个迷,它会造成的后果也不尽相同,或者说完全无迹可寻。

    离开的时候,苍泊将邢战和宫牧送到门口。

    “对不起,战哥,我还以为你要把我的事告诉太叔公呢,我错怪你了。”苍泊一个劲地道歉。

    “说什么呢,多大点事。”邢战当然不会告诉他,其实一开始是真想告诉苍溟海,毕竟自己只是个外人,他们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不不,是我害了你,真对不起!”

    苍泊一直以为是他把邢战牵扯进王春旭的事,才害邢战被鬼面盯上。

    看他小狗似的垂着头,邢战叹了口气,随即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你想什么呢?是假的。”

    “哎?假的?”苍泊摸着被他拍疼的脑袋。

    “我就知道会被你搞砸,所以特意想了b计划。你说你背后出现鬼面,我想着这主意不错,照样子画了一个,到时候万一被你太叔公发现,就打苦情牌,没想到还成功了。”

    “原来是你画的?”苍泊马上就信了。

    “画得不错吧?”邢战挤了挤眼睛。

    苍泊立刻恢复元气,崇拜地看着邢战:“战哥,你太聪明了!这都能被你料到!你画得也太像了吧!我都被你唬弄过去了!”

    “行了,别废话了,回去照顾你太叔公,看他病的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

    “嗯!战哥你慢走,我不送了!”

    苍泊兴高采烈地关上门,宫牧瞥了他一眼,微微皱起眉骨,语气却十分平静:“你对这呆瓜太好了吧。”

    “有吗?”邢战耸肩,“他又帮不上忙,干嘛给他造成心理负担呢。”

    “他瞒不了苍溟海多久。”

    “我也这么认为,而且我觉得他根本就不应该瞒,到时候出事了对人伤害更大。不过呢,既然是他自己的选择,我总得尊重他,你说对吧?”

    宫牧轻哼一声,似是不屑,邢战疑惑地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差不多应该能恢复正常更新了,之前实在是对不起大家~!

    另外红包发了哟,请大家查收~

第33章() 
闷热的夏夜,压得人透不过气来,即使有风也是热烘烘的,稍一动弹就是一身汗。

    邢战冲了个冷水澡,赤。裸着上身,背对着镜子。水珠沿着他的肩胛骨滑落,流过鬼面,就好像一张狞笑的脸在哭泣,看得人毛骨悚然。

    他冷笑一声,抓起衣服直接走出浴室。

    宫牧正在他床上打坐,听到声音睁开了眼睛。没有擦干的水凝结在他结实的胸肌上,虽然只是一滴水珠,却有种性感的味道,令人移不开视线。

    邢战一转身,鬼面出现在眼前,宫牧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他很想说点什么,可同情对邢战这样的人来说无异于侮辱,玩笑又如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难得安静充满了小屋,两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一缕青烟在角落里升起,宫牧抬手释放出一道红光。

    土地公从青烟里走出来,恭恭敬敬地地上一个包裹:“星君大人,有你的快递。”

    正在穿衣服的邢战差点没把衣服撕了:“你们那儿还有快递?”

    “不行吗?”宫牧抱着快递盒子一边撕一边问,“谁给我的?什么东西?”

    “是黑白无常留给你的。”土地公说完就往青烟里钻。

    “哎?你跑什么?”宫牧话都还没说完,土地公就消失了,真正的一溜烟就没影了。

    邢战拖了张椅子坐到他面前:“什么玩意儿?”

    拆开包装,打开盒盖,宫牧从垫材中翻出一个巴掌大的东西。

    “手机?”邢战抽了抽嘴角。

    宫牧忽然想到了什么,脸黑成了煤炭。

    “还有张贺卡。”邢战从盒子里拿起纸片,逐字逐句读,“星君大人:您好!我们去旅游了,剩下的事就有劳星君大人了!么么哒!”

    宫牧抽出卡片奋力掷在地上,卡片一落地就冒出白烟,转眼间消失不见:“这哪是贺卡!简直太过分了!”

    “我还没读完呢。”

    “是无常二鬼!他们去休假居然敢把活丢给我,谁给他们的胆子!”宫牧明艳的脸庞燃烧着怒火。

    “所以这是鬼差的工作手机吗?给我看看。”邢战好奇地拨弄了半天,没有任何反应,“怎么玩儿?”

    “这样这样再这样。”宫牧凑过去按了几下。

    手机屏幕上出现类似地图的画面,分布着一些深浅不一的红点,有些红点还十分集中,地图上的标识均为某某医院。

    “这些红点都是快死的人吗?”邢战将地图一会放大一会缩小,一个蓝色箭头随着他方向的变化不断改变角度,“居然还是实时导航的!”

    “对,浅红色的是有生命危险的,深红色的是濒死的,颜色越深就说明情况越危急。不过一般也不看这个。”宫牧认真地讲解,又在屏幕上按了一下,所有的红点都消失了,只有一个红点在闪烁,并发出滴滴的警报声,点一下红点还出现了一个人的信息,“看,有个死人。”

    “好先进啊!”邢战惊叹,看看屏幕又看看淡定的宫牧,“你不去吗?”

    “去哪儿?”宫牧茫然,还没有接受代班鬼差这个设定。

    “去拘魂啊。”

    “不去!”宫牧一脸愤然,“关我什么事,还有牛头马面呢!”

    “你们这是互相推卸责任啊?”

    宫牧斜视:“你确定要出去?”

    窗外恰好一阵蝉鸣,邢战这才想起宫牧的移动全靠自己,也就是自己要跟着去拘魂,一个大活人跑去拘魂,这算什么事?

    再说了,那么热!

    “不去!”邢战把手机往床上一丢。

    宫牧莞尔,关掉手机的警报,随意地翻看。

    床的一边沉了沉,邢战俯身趴在床上,从衣领的缝隙里正好能看见刺青般的鬼面额角。宫牧听到了邢战绵长沉重的呼吸声,情绪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低落。

    今天一整天算是白忙了,他们就像在被困在浓雾中,找不到迷宫的出口。

    究竟该如何是好?

    宫牧思索半晌,忽然心生一计:“我有个办法!”

    邢战把脸埋在枕头里,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把衣服脱了。”宫牧命令道。

    邢战弹了起来,护住衣摆:“你想干什么?”

    “快脱衣服,让我拍张照。”

    邢战瞪着眼:“你要拍我裸。照?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鬼!”

    “你说什么呢!我就拍个背!”

    “拍背也不行,我的肉金贵着呢!”

    宫牧见跟邢战讲不通,也懒得跟他多解释,二话不说扑上去,一手按住他肩膀,一手扒他衣服,邢战猝不及防,衣服被他撩到胸口。

    “干什么!放手!”邢战大吼,一脚踹过去。

    肉搏宫牧可是占尽了优势,立刻将下半身虚化,邢战的脚穿过他的身体,没有踢到任何东西。

    但是邢战誓死护卫自己的贞操,拼命压着衣服不让他撩。只听得撕拉一声,薄薄的背心被扯成了两半,一半在宫牧手里,一半耷拉在邢战身上,半掩半露的,若是不知情的闯进来,还以为即将发生点什么。

    “看你干的好事!”半截衣服在邢战健壮的身上晃荡。

    “明明是你买的地摊货太不结实了,还怪我?”宫牧丢掉另外半截,“再说了,我只是想把鬼面拍下来去查,你激动什么?”

    “要拍鬼面你好好说啊,撕我衣服算什么,我还以为你要干什么呢!”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吵嘴。

    “把手拿开!”邢战没好气道。

    “不拿!”宫牧的手紧紧压住邢战胸口,发现手感不错,还顺手捏了捏。

    “居然敢摸我,你付钱了吗?”

    “趴好!让我拍照!”宫牧强硬地把邢战翻了个身,骑坐在他腰上,按住他的脖子,咔擦拍下了鬼面。

    邢战趁他拍完照分心的刹那,夹住他的一条腿,一个旋身两人翻转。宫牧不甘心,勒住他的上半身,又想将他制住。

    “放手!”

    “你放手!”

    于是两人互不示弱,一个冰一个火,两具身体紧贴在一起,他们扭抱成一团,在窄小的床上滚来滚去。

    角落里的青烟又燃起,土地公从里面走出来:“星君大人,我想起还有一件事……”

    话没说完,土地公愣在当场,他看着床上抱在一起的两个人,面无表情地扶了扶眼镜。

    宫牧这才惊觉他们此时此刻的姿势太容易让人误会了,赶紧起身正襟危坐:“咳咳,还有什么事?”

    露点了的邢战用半截衣服遮住身体,愤怒地瞪着宫牧的后脑勺。

    土地公非常镇定,用公式化的口吻道:“无常二鬼让我带句话,他们说因为地府交通整治人手不够,牛头马面被调去帮忙了,所以拘魂的事,还要星君多出点力。”

    “滚!”滚的后半节音还没吼出来,土地公已原地消失。

    宫牧拿起手机操作了一番,将刚刚拍下的鬼面发送出去。邢战凑过去,看见屏幕上黑底血色的四个大字“无常鬼令”。

    “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无常号令,百鬼听命。”宫牧粲然一笑,“既然他们把活丢给我,我也不能给他们白干啊,你说是不是?”

    邢战点头:“你无耻的样子很有我的风范。”

    午夜十二点一过,阴气大盛,黑暗中众鬼蠢蠢欲动,他们是失落人间的孤魂,他们是游荡徘徊的野鬼。

    邢战站在水月人家的窗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乌云遮蔽的月亮,昏暗中影影绰绰的鬼魂在向水月人家聚集,他们飘飘荡荡好像下一刻就会随风飘散,他们形单影只但聚集在一起浩浩荡荡。如果说那次医院里宫牧召集众鬼还只是小打小闹,那这一次算得上是大手笔。

    无常号令,百鬼听命。

    无常虽然只是鬼差,可管理人间众鬼,无常鬼令是二鬼的最高指令,轻易不发,一旦发出众鬼若敢不从,灰飞烟灭。

    黑白无常已经上千年没有用过无常鬼令了,积蓄了上千年的灵力其威力不可小觑,他们俩是守着关键时刻用呢,没想到一到宫牧手上,就被这么消耗了。

    宫牧将鬼面散播出去,命令凡是见过鬼面的鬼魂均来报到。

    但是,真的有用吗?邢战严重怀疑,他听见有几个小女生鬼聚在一起闲聊。

    “那个脸好吓人哦,像鬼一样。”

    “你自己不就是鬼吗?”

    “对哦,我忘记了。”

    “那个背拍得好性感,我就是为了那个背来的。”

    “这么巧,我也是!”

    宫牧拖了一张桌子摆在水月人家的中间,铺一张红纸,左右各点一盏固魂灯,一块令牌悬挂在桌前,上书“鬼令”二字,摇曳的烛光照在他身上,在墙壁上投下剪影。

    “何文斌,你去门口维持秩序,一个一个放进来,太多的话你给他们发个号,明晚继续。”宫牧吩咐何文斌。

    “好的!”何文斌很高兴自己能有用处,憨憨地往门口一站。

    邢战有点接受不了:“我这是给人用的茶坊啊!为什么会被你用来接待鬼?还有这桌子弄成这样是干什么啊!”

    宫牧往桌前一坐,如同坐堂审问,气势逼人:“难道你要我在大街上问吗?”

    他绯衣妖娆,眸光潋滟,好像重返人间的妖,又像坠落凡间的仙,邢战觉得有点晃眼。

    “第一个鬼进来!”宫牧一拍惊堂木。

    “一号!进去!”何文斌远远地应和。

第34章() 
鬼与人没有什么两样,千奇百怪众生之相。百鬼夜行,声势浩大,有的想混个赏,有的为凑个热闹,有的冲着邢战的背,总之无常令下,众鬼响应纷纷,但鱼龙混杂,真正有用的信息寥寥无几。

    有的说:“我见过,我小时候看人跳大神就戴着这种面具!”

    有的说:“我老家有个木匠专门雕面具,有几个好像跟这个差不多。”

    也有的说:“那文身不错,我以前也给人文过类似图案。”

    更有甚者:“那是谁的背?让我再看一眼好吗?”

    凡是觊觎邢战背的,一律被宫牧扔了出去,威胁再敢靠近三百米直接拘去投胎。

    眼看天都快亮了,宫牧问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固魂灯烧得只剩短短一截,宫牧露出疲态,不耐烦地为维持着荧惑星君的仪态。

    邢战更是困得眼皮直打架,他实在听不下去,走到一边舒展四肢。

    他打开窗户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又嫌太热,正要关窗,看见对街的屋檐下站着一个女鬼。

    其他鬼都争先恐后地挤在水月人家门口,生怕漏听了叫号,唯独她静静地站在街角,仿佛旁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大概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梳着马尾,相貌姣好,打扮普通,就像一朵不起眼但清新的野花开在路边。当邢战看见她的时候,她也转过头来迎着他的视线,明明是个小女孩,却有着令人心惊的冰冷眼神。

    “何文斌,别叫号了,我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宫牧按着太阳穴。

    “最后一个吧。”邢战指了指对街的女鬼,“就她了。”

    众鬼散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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