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所迷案 作者:阿加莎·克里斯蒂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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寓所迷案 作者:阿加莎·克里斯蒂第-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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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第三种可能,当然就是,普罗瑟罗太太是对的,房间真的是空的。” 
  “您是说,他被领进房间后又出来,然后就回来了,是吗?” 
  “是的。” 
  “但是,他为什么那样做呢?” 
  马普尔小姐摊开双手,做出一个表示迷惑不解的姿势。 
  “那就意味着,得从一个完全不同的角度来考虑这个案子。”我说,“我们常常不得不这样做——对什么事都这样。您不这样看吗?” 
  我没有回答。我在仔细地思考着马普尔小姐刚才讲的三种可能。 
  老太太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站起身来。 
  “我得回去了。我很高兴能与您聊一会儿,不过我们没有深谈,对吗?” 
  “说实话,”我为她取披肩时说,“我觉得,整个这件事就像一团令人头晕目眩的迷雾。” 
  “哦:我不那样看。我想,从总体看,一种推论几乎与每一件事吻合。也就是说,如果您承认一个巧合的话——我想,这个巧合是可能的。当然,多于一个巧合就不可能了。” 
  “您真的那样想吗?我是说,关于推论?”我看着她问道。 
  “我承认,我的推论有一个缺陷——一个我还不能克服的缺陷。喔!要是那张便条是某种不同的东西就好了她一边叹息,一边摇摇头。她走到窗户前,心不在焉地伸出手,抚摩着放在台子上的显得枯萎的植物。 
  “您知道,亲爱的克莱蒙特先生,这应该经常浇水。可怜的东西,太需要水了。您的女佣应该每天浇水。我想,是由她照管的吧?” 
  “她不会比照管其它东西更费心的。”我说。 
  “目前还有些生手。”马普尔小姐说。 
  “是的,”我说,“可是,格丽泽尔达固执己见,不愿解雇她。她的想法是,只有一个完全不能令人满意的女佣,才会愿意留在我们家。但是,玛丽有一天通知我们说要走。” 
  “确实。我一向以为她很喜欢你们俩呢。” 
  “我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我说,“但是,事实上,是莱蒂斯·普罗瑟罗惹恼了她。玛丽在审理结束后回来,气冲冲的,发现莱蒂斯在这儿,哦,她们斗嘴了。” 
  “哦:“马普尔小姐叫了一声。她正要跨过窗户时,突然停下脚步,脸上浮现出一串困惑的表情。 
  “哦,天呀!”她自言自语地低声说,“我确实太傻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很可能一直是这样的。” 
  “请您再说一遍好吗?” 
  她转过一张忧心仲仲的脸,望着我。 
  “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了一个念头。我得回家,把事情好好想出个头绪来。您知道吗?我一直非常傻,傻得令人难以置信。” 
  “我发现这很难令人相信。”我讨好地说。 
  我陪她走过窗户,再穿过草坪。 
  “您突然想到什么念头,您能告诉我吗?”我问道。 
  “我暂时还不想告诉您。您明白,我仍然有可能弄错。但我想这次不会了。我们到花园门口了,非常感谢您。请留步。” 
  “便条仍然是一个绊脚石吗?”我问道,这时她已走过花园门,随手闷上了门。 
  她定睛看着我。 
  “便条?噢!当然不会是真正的便条。我从未那样想。 
  晚安,克莱蒙持先生。” 
  她沿通向屋于的小路快步走去,把我留在身后,凝视着她。 
  我茫然若失。 
   
   
  






 








第二十七章



  格丽泽尔达和丹尼斯还没有回家。我意识到,最自然的事,就是我和马普尔小姐一起过去,叫他们回家。她和我已经将整个身心都投入到解开这个神秘的凶杀案中,以至我们忘了世界上除了我们外,还有其他人存在。 
  我正站在客厅里,拿不准我是否应该现在就去叫他们,这时,门铃响了。 
  我走到门口,看见邮箱里有一封信。我想,这就是门铃响的原因,于是将信取了出来。 
  但是,我拿信时,门铃又响了,我慌忙将信塞进衣袋,打开前门。 
  来人是梅尔切特上校。 
  “您好,克莱蒙特。我正乘车从镇上回家。想进来一下,看看您是否能给我喝点什么。” 
  “乐意效劳,”我说,“到书房来吧。” 
  他脱下穿着的皮外套,跟我进了书房。我取来威士忌和苏打,还有两只杯子。梅尔切特站在壁炉旁,双腿叉开,用手捞着他那浓密的胡须。 
  “我有点消息要告诉您,克莱蒙特。您所听到的最惊人的消息。但呆会儿再告诉您吧。这儿的情况怎么样?还有别的老太太对此案紧迫不舍吗?” 
  “她们干得还不算太坏,”我说,“总之,其中一个认为,她已经有眉目了。” 
  “是我们的朋友马普尔小姐?” 
  “是的。” 
  “像她那样的女人总认为她们无所不知。”梅尔切特上校说。 
  他津津有味地啜了一口苏打威士忌。 
  “也许,我问的问题是没有必要的干涉,”我说,“但我想,有人间过卖鱼的男孩。我是说,如果凶手从前门离开,这男孩就可能看见。” 
  “斯莱克向他问得够多的了,”梅尔切特说,“但男孩说,他没有看见任何人。他不大可能看见。凶手不会刚好引起他的注意。您的前门处有许多遮蔽物。他一定会先看看路上是否有人。男孩得去牧师寓所、海多克家、普赖斯·里德利太大家。要避开他很容易。” 
  “是的,”我说,“我想会是这样。” 
  “另一方面,”梅尔切特继续说,“如果碰巧是阿切尔那恶棍干的,小弗雷德·杰克逊看见他就在附近,我很怀疑,他会包庇他。阿切尔是他的表兄。” 
  “您真的怀疑阿切尔吗?” 
  “唤,您知道,老普罗瑟罗曾狠狠地戳过阿切尔一刀。他们积怨很深。仁慈不是普罗瑟罗的长处。” 
  “对,”我说,“他是个无情的人。” 
  “我想说的是,”梅尔切特说,“能饶人处且饶人。当然,法律就是法律,但把人往好处想没有什么坏处。这一点,普罗瑟罗绝对做不到。” 
  “他还以此为荣呢。”我说。 
  停了一会儿,我问: 
  “您说的‘惊人的消息’是什么?” 
  “噢,确实惊人。您知道普罗瑟罗被害时没写完的那封信吗?” 
  “记得。” 
  “我们请来了一位专家,来鉴定‘六点二十分’这几个字是否是被别人加上去的。自然,我们还送去普罗瑟罗笔迹的样品。您想鉴定结果怎样?那封信根本不是普罗瑟罗写的。” 
  “您是说信是伪造的?” 
  “是伪造的。他们认为,‘六点二十分’这几个字,又是另外一个人写的,但他们对此不能肯定。信的抬头是用不同的墨水写的,但信本身是件伪造品。普罗瑟罗根本没写信。” 
  “他们肯定吗?” 
  “哦,专家们一向是肯定的。您知道专家是怎样一副派头!喔!但他们相当肯定。” 
  “太惊人了,”我说。后来,我又突然想起一件事。 
  “唤,”我说,“我这时想起来了,普罗瑟罗太太曾经说,那根本不像她丈夫的笔迹,我没有在意。” 
  “真的?” 
  “我认为,这是女人们常说的蠢话。如果有什么是千真万确的话,就是普罗瑟罗写了那张便条。” 
  我们互相看着。 
  “真奇怪,”我慢慢地说,“马普尔小姐今晚还说,那张便条根本就不对劲。” 
  “讨厌的女人!就算是她犯的案子,也不可能知道得更多了。” 
  这时,电话响了。电话常有种古怪的脾气,它现在固执地响着,仿佛是一位老处女打来的。 
  我过去拿起话筒。 
  “牧师寓所,”我说,“您是谁?” 
  一个奇怪、尖细而又歇斯底里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 
  “我要坦白,”那声音说。“天呀,我要坦白。” 
  “喂,”我说,“喂。听着,别挂断。告诉我电话号码,好吗?”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不知道。”并说:“很抱歉,打扰了。” 
  我放下话筒,对梅尔切特说: 
  “您曾说,如果还有人说自己犯了这个案子,您会发疯的。” 
  “怎么样?” 
  “又有人想自首……电话局把电话挂断了。” 
  梅尔切特冲过去,抓起话筒。 
  “我要与他们讲话。” 
  “请吧,”我说,“您也许会有些效果。您试试看吧。我得出去一下。我有个感觉,我熟悉那声音。” 
   
   
  






 








第二十八章



  我匆匆走在村子街道上。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在星期天晚上的十一点,整个圣玛丽米德村一片死寂。但是,我在途中看见一幢楼的第一层有光亮,知道豪伊斯还没有睡,我停下来,据了门铃。 
  好像过了很长时间,豪伊斯的女房东萨德勒太大费劲地松开两个门闩,一根门链,转动着钥匙,怀疑地窥视着我。 
  “噢,是牧师!”她喊道。 
  “晚上好,”我说,“我要见豪伊斯先生。我看见窗户里有灯光,估计他还没有睡。” 
  “也许是那样。我给他送晚饭后再也没有看见他。他度过了一个安静的夜晚,没有人来看他,他也没有外出。” 
  我点点头,从她身边走过,又很快走上楼梯。在二楼,豪伊斯有一间卧室和客厅。 
  我走进客厅。豪伊斯正躺在一张长椅子上睡觉。我走进去,并未惊醒他。他的身旁,放着一只空的纸板盒和半杯水。 
  在地板上,他的左脚旁,是一张揉皱的纸,上面有些字,我拣起来,将它展开。 
  上面写道:“亲爱的克莱蒙特——” 
  我读了一遍,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叫。然后,我向豪伊斯俯下身,仔细打量着他。 
  然后,我伸手拿起他肘旁的电话,要了牧师寓所的号码。梅尔切特一定在试着查出刚才的电话,因为电话局告诉我,这个号码占线。我请他们回叫我后,放下话筒。 
  我把手伸进口袋,拿出刚才拣到的便条。然后,我又拿出我在邮筒里发现的那封信,那封信还没有打开。 
  信的外表非常眼熟。与那天下午送来的匿名信的字迹是一样的。 
  我撕开信。 
  我读了一遍、两遍,还是弄不清信的内容。 
  我正在读第三遏时,电话响了。我神情恍榴地拿起话筒讲话: 
  “喂?” 
  “喂。” 
  “梅尔切特,是您吗?” 
  “是的,您在哪儿?我已经查出了那个电话。号码是“我知道号码。” 
  “哦,好的:您正在那儿说话吗?” 
  “是的。” 
  “坦白的事怎样?” 
  “没问题。” 
  “您是说,您查到凶手了吗?” 
  这时,我经受着一生中最强烈的诱惑。我看着匿名信的潦草的笔划。我看着空纸板盒,上面有“天使”的字样。我记起了一次偶然的谈话。 
  我极力镇静下来。 
  “我——不知道,”我说,“您最好过来。” 
  我把地址告诉了他。 
  然后,我坐在面对豪伊斯的椅子上,思考起来。 
  我有整整两分钟的时间来这样做。 
  两分钟后,梅尔切特就会到了。 
  我拿出匿名信,第三次读它。 
  然后,我闭目思考起来…… 
   
   
  






 








第二十九章



  我不知道我在那儿坐了多长时间,我想,其实只有几分钟。然而,好像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这时,我听见门开了,我转过头,看见梅尔切特进了房间。 
  他凝视着在椅子上熟睡的豪伊斯,然后转向我。 
  “怎么回事,克莱蒙特?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我从手中的两封信中选出一封,递给他。他低声地念出声来。 

  亲爱的克莱蒙特: 
  我要说的是一件非常令人不快的事。不管怎样,我想还是写下来好些。我们晚些时候可以讨论这件事。此事与最近的挪用公款有关。我遗憾地说,我对自己被定为被告,无疑是非常满意的。虽然,要我指控教堂的一位被任命的牧师是痛苦的,但我也非常痛苦地知道,我自己的责任也是显而易见的。必须惩一儆百,而且…… 

  梅尔切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豪伊斯。 
  “这么说,这就是结局了:这是个我们从未想到过的人。 
  是悔恨驱使他坦白的:““他近来非常古怪。”我说。 
  突然,梅尔切特发出一声尖叫,大步向这个睡着的人跨去。他抓住他的肩膀,摇动他,开始时摇得很轻,然后越来越用劲。 
  “他不是睡着了:他服毒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目光扫向那个空的纸板盒。他将纸板盒拣了起来。 
  “难道他……” 
  “我想是这样,”我说,“他有一天把这些盒子拿给我看。 
  告诉我,他被告知别服过剂量。这就是他的下场,可怜的家伙。也许是最好的下场。不能由我们来审判他。” 
  但是,首要的是,梅尔切特是该郡的警察局长。对我有吸引力的这番理由,对他却毫无影响。他已经抓到了凶手,他要他的凶手被绞死。 
  他一下子就走到电话旁,不耐烦地上下猛摇电话,直到得到回答为止。他问了海多克的号码,又是一阵停顿。他站着,耳朵贴着话筒,眼睛盯着椅子上瘫软的人体。 
  “喂——喂——喂——是海多克家吗?请医生立刻到大街来,好吗?豪伊斯先生。很紧急……什么……噢,您是什么号码…噢,对不起。” 
  他挂断电话,感到一阵恼怒。 
  “错号,错号,老是错号!这关系到一个人的生命。喂! 
  您给我接的号码错了,……对,别浪费时间,请接39——是9,不是5。” 
  又是一阵不耐烦的等待,但这一次要短些。 
  “喂,海多克,是您吗?我是梅尔切特。请立刻到大街19号来,好吗?豪伊斯服什么药过量了。立刻来,伙计,人命关天!” 
  他挂断电话,急躁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您究竟为什么没有马上叫来医生,克莱蒙特,我弄不清楚。您一定是心在不焉。” 
  幸运的是,梅尔切特从未认为,任何人都可能对他一贯坚持的行为产生不同的想法。我一言不发,他继续说道: 
  “您在哪儿发现这封信的?” 
  “在地板上,揉皱了——从他的手中掉在那儿的。” 
  “太精彩了:那个老处女认为,我们发现的便条不对劲,她是对的。弄不清她是怎么突然明白这一点的。可是,这家伙没有销毁这一张,真是蠢驴!想不到会保留下来,这是您能想到的最有力的证据!” 
  “人性中总是充满矛盾之处。” 
  “如果不是这样,我怀疑我们是否会抓到凶手2他们迟早总会做一些蠢事。您看起来很不舒服,克莱蒙特,我想这对您来说,是件最可怕和惊奇的事?” 
  “是这样。像我说的,一段时间以来,豪伊斯行为古怪,但我从未想到……” 
  “谁想得到呢?嘿,听起来是有车来了,”他走到宙户旁,推起窗框,探出身子。“是的,正是海多克。” 
  一会儿,医生进了房间。 
  梅尔切特简明扼要地介绍了情况。 
  海多克是个感情不外露的人。他只是扬扬眉毛,点点头,走到病人跟前。他模模脉,翻开眼睑,仔细地察看眼睛。 
  然后,他转向梅尔切特。 
  “想救活他来受绞刑吗?”他问道,“您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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