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劲风从牛头阿傍的掌心飞出,重重砸在了白石之上。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块坚硬无比遭受过岁月洗礼的白石竟然轰然倒塌,一点点化成了粉末,不一会儿全部散落在地,被风一吹,竟然飘散而起。
“好一招虚空无形呐!”
这时,一道浑厚的声音从般若谷中传了出来。
众人扭头一看,正是方丈普渡。
普渡身材并不高大,也就一米七的个头,身披袈裟,剃着光头,脸还有点儿胖,倒跟笑面佛有几分相似。
可是,普渡走起路来却显得轻飘飘的,仿佛脚不沾地,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
在此之前,普渡并没有出现,只是想让普仁跟普智带人试试如今的牛头阿傍实力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可没想到,不过十几分钟,普仁跟普智被架着回到了般若寺,而就连十八罗汉阵都在牛头阿傍的一招之下被破了。
普渡心中的惊骇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牛头阿傍,甚至比传说中还要强。
可是,就算牛头阿傍再厉害,那般若寺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耀武扬威。
正因如此,普渡只得亲自出来,一方面为了迎接刘浪,而一方面,却想化解这其中的恩怨。
相对于普仁跟普智来说,普渡的魂力要强上不少,甚至魂域的范围也堪堪达到了四五百米的地步。
就在刚才,刘浪跟牛头阿傍的一番对话正好被普渡听了去。
普渡万万没想到,那个曾经纨绔无比的阴冥少主,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
“也许,须弥山的决定也并非是没有道理吧?”
虽然对刘浪有诸多质疑,可是,须弥山的决定却容不得他去违背。
无论如何,就算是拼了老命,也得保刘浪一个周详。
这是普渡的想法,而也是他出来的目的。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普渡跟刘浪有着同样的执念。
牛头阿傍听到普渡的声音,却是转过头来,大笑一声:“老贼秃,你终于肯露头了啊?哈哈,怎么,是不是决定要把那块残图给本尊了?”
普渡双手合十,脸上云淡风清道:“阿弥陀佛,事间万妙法,皆在如是观,我给与不给,那张图就在那里,此番普渡出来,只是想迎二位进谷中一叙。”
“哦?”
牛头阿傍吃了一惊:“邀请我进谷?哈哈,你们般若寺不是对外宣称,终生不再允许我阿傍进你们般若寺吗?”
普渡笑着摇头道:“来者即是客,千年的光阴已过,而规矩自然要改一改。”
说着,慢慢闪到一边,作出一个请的手势:“少主,阿傍,请进吧!”
刘浪虽然搞不清普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听到普渡竟然叫自己少主,心下不由得吃了一惊:“难道……他如今还记得阴冥那个刘氏?”
看着普渡满脸的微笑,刘浪心下一横,也对着普渡回了一礼:“有劳大师了。”
这次刘浪来,想寻找一些关于白猿紫晶兽白起的下落,没想到会碰到牛头阿傍。
而几番对话之下,刘浪基本上也明白了牛头阿傍是何许人了。
这个阿傍,竟然也志在阴冥。
只是,之前听木屠城说过,这个阿傍行事不按常理出牌,敌友之间的界限并不能一概而论。
而且,看着朱涯竟然认了牛头阿傍当师父,也许这也是个机会。
如果能联合到牛头阿傍,那对付韩元宗的胜算肯定会大不止一筹。
虽然牛头阿傍手段非常,而且打得铜山生死不知,但能不动手,自然是最好的结局。
“阿傍大师,请吧……”
刘浪也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牛头阿傍傲然而立,“哈哈,好,没想到,千年都过去了,我还有机会再进般若寺!纵然这不是须弥山,可也让本尊很欣慰呐!”
根本没有理会刘浪,而是虚步一迈,眨眼间已走出了数百米,赫然越过了普渡,跨进般若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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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八十六章 阴阳书(8)
整个巨大的尸鬼山山洞之中,所有的恶鬼像是在等候宣判一般,连动都不敢动,甚至不敢发出哪怕一丝悲鸣吼叫。
所有人都屏住了唿吸,此时恐怕就算是有一根针掉在地上,都会听见。
吴暖暖亲眼看着提耳道人没入血河之中,眼中泪痕滑落,脑海中却不断盘桓着千年前那一场浩劫。
“姐姐,明天我就要去娶韩家大小姐了,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女人咬了咬牙,使劲摇了摇头,柔声道:“少主,大喜的日子,我就不去了,你一路小心啊。”
“为什么不去?你打小跟我在一起,从来没有离开我的左右,这么大喜的日子,为什么就不肯去呢?”
女人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少主,这是规定啊,女眷不准跟着去的。”
“哼,什么臭屁规定,我看是龟腚才对!”
那个高大的身影气得使劲跺了一下脚,转身离开。
随着身影越走越远,女人眼中忍不住再滑出泪来,喃喃道:“少主,我也是情非得已,我的亲人全被韩元宗抓了起来,如果我不按照他说的做,我、我所有的亲人都会死的。”
扑通!
女人痛悔的跪在地上,使劲捶打着地面,整个身体慢慢趴俯了下去,声声哽咽着哭了起来。
哭了好大一会儿,女人才站起身来,从怀里掏出一把看似普通的匕首。
怔怔的盯着匕首半响,女人甚至连嘴唇都咬出血来。
“这把玄鬼刀可以克制阴冥皇族的血脉……我、我真的不是故意偷来的……”
……
“啊……”
面对着白色的阴阳石,刘浪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无数道白光从阴阳石中钻了出来,纷纷射进了刘浪身体之内。
刘浪痛苦万分,面目狰狞,可依旧咬牙坚持着,而与此同时,他体内的七魄却不停的飞进飞出。
每一次进出,刘浪的身体就会发生一次蜕变。
也不知经了多少次的洗礼,那七魄慢慢安静了下来,一点点融入到刘浪的身体之中。
阴阳石突然发出咔嚓一声响,竟然开始寸寸龟裂,不断的龟裂……
一块块阴阳石慢慢掉进了血水之中,像是涟漪一般快速朝着周围蔓延开来。
不一会儿工夫,所有的阴阳碎片全部跌进了血水之中,而本来流动的血河,却在慢慢的凝固了起来。
环绕着阴阳石的血河表面慢慢形成了一道道红色的冰凌,正在被恶鬼吞噬的韩君宝终于也放弃了挣扎,亲眼看着阴阳石崩裂,亲眼看到阴阳石里所散发出来的白光一丝不剩的全部钻进了刘浪的体内。
韩君宝终于彻底绝望了。
原来,自己处心积虑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梦幻而已。
韩君宝此时肉身已完全被撕咬了个干净,除了那道残魂之外,与血水之中的恶鬼再也没有了半点儿区别。
血河不停的凝固,慢慢将韩君宝的残魂也凝固了起来。
想逃?
怎么可能逃得掉?
无论千年还是百年,恐怕一直会在血河之中待着了吧?
……
咔嚓!
地底处血河的尽头,那座倒悬的山脉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崩裂声。
咔嚓声像是冰裂一般,从山顶急速蔓延,碎石跌落,跌进了无尽的深渊之中。
山体一直从山顶裂到山脚,而山脚下相接的煞妖幻镜也发出了剧烈的碎裂声。
咔嚓咔嚓之声不绝于耳。
煞妖幻镜中传来了阵阵嘶吼之声,无数中巨大干枯的尸手想要从煞妖幻镜中攀爬出来。
可是,那些尸手刚刚伸出来,却生生被煞妖幻镜绞碎,绞得连渣渣都没有剩下。
轰!
天空中响起了一声惊雷,煞妖幻镜的上方乌云越聚越密,眼见就要压到地面上时,突然一声巨响,一道蓝色的闪电霹天而降,直接冲进了地底下,冲到了煞妖幻镜之上。
“嗷……”
无数声惨叫在地底处蔓延,传出去老远,那片煞妖幻镜在崩塌的同时,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亡。
里面的尸族发出无尽的痛哭与惨叫,声音中悲戚又遗憾,痛悔,各种愤恨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直到最后一片煞妖幻镜完全消失之后,尸族的声音也完全消失了。
石窟村的村民惊恐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看着那片乌云渐渐消散,又不时低头听着脚底下传来的阵阵嘶吼之声,却是再也止不住纷纷跪倒在地,朝天祈求。
“尸族……再次被封印起来了?”
远在茅山的吴半仙,正躺在懒人椅上,半眯着眼睛,忽然间嘴角一动,心下一缓,喃喃自语了一声。
“道长,您说什么呢,您要的茶给您泡好了!”
露卡西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只见露卡西穿着一身大红的旗袍,配上那张洋妞特有的脸庞,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露卡西端着一杯茶,送到吴半仙面前,也就地坐在吴半仙的身边,给他捶背揉肩。
“吴道长,朱道长这段时间一直闭关,究竟什么时候能出来啊?”
露卡西边帮吴半仙捏着胳膊,旗袍下面紧紧包着的一对饱满上下颤抖,看得吴半仙喉头干涩,连忙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烫……我靠,怎么这么烫啊!”
吴半仙差点儿跳了起来,连连吐着舌头,可又不好对露卡西发作,憋得老脸通红,老半天才稍微舒坦一点儿。
露卡西歪着脑袋,一脸天真的看着吴半仙:“吴道长,烫吗?”
吴半仙老脸一紧,恨不得骂娘,可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堆笑道:“呵呵,不、不烫,正好。”
“哦,那……朱道长他?”
露卡西看着吴半仙狼狈的模样,抿嘴偷笑,依旧一脸天真的问道。
吴半仙回头望了一眼山巅,长长叹了一口气:“哎,这孩子,重情,这辈子,恐怕不见到刘浪啊,他是不出再迈出茅山一步喽。”
露卡西闻言,不禁瞪大了眼睛,惊奇道:“什么?朱道长要等着刘浪回来?”
“呵呵,他呀,恐怕是想有招一日,能够找到那里。”
“那里?”
“那里……”
吴半仙再次躺回懒人椅上,眯起了眼睛,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未完待续。。)
第二千二百二十四章 佛殿之外
牛头阿傍居傲的样子没并有引起任何的反感,反而让所有人都感觉理所当然。
这就是绝对力量的姿态,毋庸置疑。
刘浪看着牛头阿傍当先进入了般若谷,下意识皱了皱眉头,征询般看向普渡,双手合十道:“方丈……”
普渡无奈地摇了摇头,也恭恭敬敬回了一礼,叹道:“少主,您不应该来的。”
刘浪微微一笑:“既来之则安之吧。”
普渡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也是无奈,只得引着刘浪也进了般若谷。
倒是朱涯目光闪烁不定,见刘浪真要进般若谷,一把将他抓住,低声道:“刘浪,你这家伙怎么回事?那阿傍的手段你又不是没看见,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
刘浪将手一甩,顺势将手搭在朱涯的肩膀上:“死猪牙,你好歹也是茅山掌门了,有点儿出息行不行?你难道真的愿意我努力了这么久,还要跟狗一样的活着?”
朱涯闻言,顿时语塞。
谁愿意跟狗一样活着呢?
咬了咬牙:“妈的,你就是一根筋,回头如果真要死,老子陪你。”
刘浪连连摆手:“别别别,如果你有机会活下来,当然要活着。而且……”
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笑眯眯道:“嘿嘿,谁说我们就一定会死啊?”
朝着无穷鸟招了招手,拉着朱涯也进了般若谷。
待他们进谷之后,般若谷中很快就跑出来十几个和尚,连同铜山一起,七手八脚将那些受伤的和尚全部抬了进去,疗伤去了。
祝又伤此时也冷静了下来,恨恨地盯了一眼牛头阿傍进谷的方向,也跟了上去。
一入般若谷,视线骤然间散开,眼前的一切豁然开朗。
刘浪站在谷外,根本不看清里面的情景,可此时看到谷中,也不由得为般若寺当初在这里选址的英明感慨不已。
果然是些得道高僧,这地绝对是一个世外桃源。
除了最中央一座恢弘的大殿之外,谷中茅屋林立,僧众来回走动。
只不过,此时整个山谷中所有的和尚看着牛头阿傍进来,一个个都露出了恶狠狠地表情,可是,又忌惮牛头阿傍的手段,根本没有人敢上前。
谷口发生的事情,显然已经传进了谷中。
很多人对牛头阿傍愤怒的同时,也对刘浪指指点点,悄声议论了起来。
“那个好像就是阴冥少子啊?看起来那么年轻,而且似乎根本没有任何畏惧呢。”
“就是就是,他竟然真的来了,难道我们般若寺都得为他葬送吗?”
很多人都知道阴冥须弥山那边的决定。
而既然知道根本不可能斗得过牛头阿傍,却依旧还要硬撑,这无疑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对诸如普渡几位高僧来说,生死已是身外之事。
可是,很多小沙弥却并没有达到那种境界。
对他们来说,为了一个从未谋面的人送死,根本不值得。
虽然他们恨牛头阿傍打伤他们的师兄弟,甚至碾碎了二位师叔的魂域,可对于刘浪来说,更怨他不知天高地厚,连累了他们。
这就是人性,无关信仰。
刘浪自然也从他们的眼神与议论中看出了一些敌意。
可是,既然普渡将众人都引进般若寺,定然是有所依仗。
刘浪只是边走边微微点头,一直来到了中央佛殿之外。
佛殿几近占据了整个般若谷三分之一的面积,高有数十米,站在殿外都能看到那浑身鎏金打造的如来佛像。
如来拈指微笑,大有一种俯瞰众生之意。
牛头阿傍站在大殿之外,抬头看着佛殿中的佛祖金像,怔怔地盯了半天,突然间扭过头,对着普渡冷笑一声:“普渡,你难不成想告诉我,我应该向他跪拜?”
一指佛像,牛头阿傍双眼中迸发出阵阵寒光:“天下神佛,唯独他不值得我敬仰!普渡,我劝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快快将那块阎浮兜率图交出来,以免你们般若谷全部为你的错误决定陪葬!”
普渡缓缓走到牛头阿傍的身边,对着佛像叩拜而下,嘴中念念有词:“佛祖在上,您膝下逆徒已来到您面前,他罪孽深重,视众生如蝼蚁,视人命如草芥,望佛祖大慈大悲,开恩于他,让他痛改前非,大彻大悟!”
“好个普渡!”
牛头阿傍一听,顿时勃然大怒,勐然得挥起一掌,重重拍在了普渡的肩膀,怒斥道:“你个老秃驴,带本尊入谷竟然想教化于我?好哇,本尊今天倒是要看看,你们谁能教化我!”
身影骤然间一动,眨眼间又冲到了普渡的面前。
普渡被牛头阿傍一掌拍飞之后,并没有还手,而是挣扎着爬起来,再次朝着佛像跪拜了下去。
看到普渡的模样,牛头阿傍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这是一种蔑视,一种对他牛头阿傍这个至高存在的蔑视。
只顾着拜佛,却全然不管他牛头阿傍。
“只要愿意,本尊就是佛,你得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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